男人摆了摆手:“我们东家现在正在外地谈生意,不过这酒庄的日常维护一直都是由我负责,有什么问题你们问我也是一样的。”
    闻言,江离只是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通知你们老板尽快回来配合警方调查。”
    对方似乎想要生气,但是看着这一屋子的警服,又生生的忍住了,不过表情不怎么好看,语气也并不算多客气:“恕我直言,你们警方有什么证据?我们拒绝这种无理的要求。”
    “证据肯定是有的,要不然你以为搜查证明随随便便就能开的?”蔡成济反讽回去。
    “还有,我们需要你们酒庄近半个月的内外监控录像。”江离接着道。
    “对不起,监控录像恕我们不能提供。”男人说着看了身边的老头一眼:“我们这里的监控已经坏了有个把月了,现在那两个探头不过是个装饰罢了,完全没有用的,是吧,高叔?”
    老头急忙跟着点头:“对对对。”
    “那还真是巧了。”
    “我们这是私人酒窖,不对外营业也并不盈利,没有监控违法了?”男人说着夸张的摊了摊手,眨眼做无辜状。
    这幅模样看的蔡成济压根直痒痒,对方纯粹就是看警方现在拿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耍上无赖了。
    “你们几个上楼去。”江离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挥了挥手让技术大队的其余几个人去二楼和三楼。
    “喏,别说我们不配合警方工作,只不过劳烦各位警官下手有点轻重,这楼上楼下的酒可都是我们东家从全世界各地花大价钱买回来的,真要是打碎个一两瓶……嘶……”男人说着还吸了一口凉气:“怕是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赔哦?同理,上到家具下到装饰品,没有一件是烂大街的货色。”
    说到这里,他笑得甚至有些轻蔑,看了一圈地下室的情况:“虽然说很想劝各位警官别再白费力气,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吧,哎……这地下室灰大,你们千万捂住口鼻呀!”说完之后,带着老头潇洒的出了这间地下室。
    “德行!”蔡成济冲着背景‘tui’了一声。
    方佳茂这时走到了江离的身边,脸色不大好:“江队,整个地下室都被人专业的处理过,地面和墙壁都相当的干净,而且用了消毒水破坏了所有的潜在dna证据,接近于一尘不染的程度。”
    这里面当然有猫腻,谁家的地下室能够如此的干净,但是偏偏对于这点,又说不出什么。
    “接着干。”江离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但就算希望渺茫,他们也不能就此放弃。然后他眯着眼盯着地下室的墙壁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了上去,到一楼的时候,看见那名男子正在和老头站在大门外面说着些什么,而苏言则是在那一个个的酒柜中间穿梭来穿梭去,时不时的还踮脚仔细看看某个橡木桶,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他抬起脚走了过去。
    苏言察觉到身边有人,随口叫道:“江队,地下室的情况怎么样?”
    “和来之前预想的一样,希望不大。”江离的表情并未见多失望,干他们这行,不是每一件事做了就会有回响,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做着一些无用功,倒也不必太过于纠结:“你在看什么?”
    “我啊……我替方哥愁呢,光是一楼的这些啤酒种类就接近百种,要是运气不好,想要找到和席谖那条睡裙上面相匹配的,不得个七八天。”苏言耸了耸肩,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道:“这些人的动作倒快,对了,门外那个看起来很油腻的人是谁?”
    江离似乎是被她的形容词取悦了,脸上表情多少见了一点笑模样:“负责人。”
    “一起上楼看看吧?”
    二人便信步上了二楼,最先进入视线的就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客厅,照样是几个镂空的酒柜上面摆满了酒水,中间还有一套极为华丽的深棕色的欧式大沙发,配着大理石台面的茶几,一看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酒柜的另一面是一个长条形的桌子,上面摆着花和几个装饰用的水晶杯,旁边甚至还有一台现在已经很少见的留声机,看着磨损的程度是个古董。
    丁凯岳看见了他们两个人,便迎了上来,表情沉重的摇了摇头:“和地下室一样,处理的手法相当的专业细致。”
    的确,要是这里真的干着席谖所说的那些勾当,那所有人肯定都是非常谨慎的,再加之那些‘顾客’的身份都不简单,想要做到这种程度,也不难。
    “江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今天要是一无所获,回头上面不还得找你的麻烦?”丁凯岳带着明显的担忧,总之真要有点什么事儿,背锅的一向都是他们:“就算是最终我们能找到一些遗留下来的证据,那还不知要猴年马月了。”
    整栋楼面积大是其一,这劳什子的奢华装修,边边角角也太多了!
    苏言趁着两个男人说话这会儿的功夫,抽身走到了一边的长桌旁,带着手套的手轻轻滑过桌子的边缘,绕了一大圈之后,又绕了回去,期间偶尔还会抬头看几眼正上方的吊灯。
    “苏言在干什么?”丁凯岳汇报完情况之后,终于发现了那边的异常。
    就在这时,苏言忽而停下了脚步,冲着他们微微一笑:“我在试着从受害者的角度去欣赏这栋房子,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说完她从桌边离开,往对面走廊的那几间卧室走去:“因为所有的受害者都被调教的异常乖巧,所以关押着他们的地下室没有太多的痕迹,实属正常。但是在这些房间里,那些嫌疑人经常会把受害者带过来进行施暴,他们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话音刚落,她就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那间客房的门,技术大队的同事几个人还正在处理客厅的证据,没来得及进来这处。
    “席谖说,以前去哪个房间都是不固定的,但是自从后来的那个‘畜生’来了之后,最喜欢将她带到二楼的这间房间里,这似乎是一种个人偏好。”
    三人前后走了进来,房间很宽敞,是个套间,外面有一个面积不大的小会客厅,里面则是卧室和浴室。进去里面,发现屋顶是类似于暗茶色的镜面材质,能够比较清楚的反射出大床上发生的一切。这间屋子采光很好,有着一个大飘窗,后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野地,野草长得老高,看不见半点人影。
    “他喜欢光线好的地方……”苏言一边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喃喃,一边走到飘窗台弯下了腰,将四周的边缝处看了个仔细,几乎要把脸都贴了上去。
    丁凯岳得到了江离的示意,便走到房门外,招手叫了两个技术大队的同事过来。
    江离冲着飘窗的方向指了指:“那里。”
    苏言见状就让了开,有些证据实在不是人的肉眼所能看见的,只见她从那边离开之后,转了个圈又回到了欧式大床的旁边,嘴里继续嘟囔:“他手段比之前的那些人都厉害,有时候我疼的实在忍不住,就会用手抵住床头,手上抓一些东西会好熬一些……”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毫不客气的爬上了那张床,然后躺在了那里,伸出手抵住了床头。
    她睁眼看着屋顶上映出来的自己的身影,不停的试探性的变换着方位,手自然在欧式的软包床头上摸索着,大约折腾了有五六分钟之后,她整个人忽然僵在了那里,手上摸着的是一颗床头软包上用作装饰用的钻石状的水晶,这些水晶每一颗都是深深的嵌在了皮子里,唯有这一颗摸起来有些松动。
    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在丁凯岳的惊呼声中,她眼睛眨都不眨的直接手上一个用力,把那颗水晶给拔了下来。登时大价钱的床头就漏了一个洞,从皮子的破损处透出了里面的丝绵。
    苏言举着那颗水晶冲向了窗户的方向,迎着充足的光线细细看,终于在其背面的胶质处看到了一抹红。
    每一次席谖都会被折磨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儿,手指尖沾染上一些血液并没有多奇怪,而后她用沾着血的手去触摸了床头,这颗被抓松了的水晶后面有一些血液残留,也是在意料之中。
    “江队,如果证实是人血,这就是能够把酒庄老板召回的证据。”苏言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挑眉道。
    江离上前接过那颗水晶放在手心,阳光透过它映射出了五彩斑斓的光线,他垂眸沉声道:“辛苦了。”
    ……
    在‘盛酒庄’的意外发现,使得整个专案大队再次告诉运转了起来。
    江离要回局里往上面汇报相关情况和进展,所以苏言则是和蔡成济一起,再次来到了信远大厦。在楼下进行了身份登记之后,直升到了26层的天晟集团,巧的是,前台的那名员工,还是上次她和江离来的时候接待他们的那位。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前台的小姐微笑着,只是心里难免嘀咕,怎么总觉得对方有点面熟呢?
    等到两个警官证摆在她的面前之后,尘封的记忆终于出现了一点松动,笑容微微僵了僵,不过很快她的笑容就更加的灿烂了:“原来是苏小姐,我这就和我们总经理办公室进行联系。”说完之后,走到一边的座机前,拨通了电话。
    没过多久,前台小姐从后面走出来,将二人送上了电梯。仍旧是那个熟悉的秘书对他们进行了接待,并且客气的将二人带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在他们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秘书抱歉的说道:“我们总经理现在正在开一个短会,劳烦二位警官稍微等一会儿,他即刻就回来。”之后,吩咐助理给二人上了咖啡和点心,就退了出去。
    “啧……啧啧……”蔡成济在秘书将门关上之后,就站起身在会客区这片来回的转了两圈,末了还砸吧砸吧嘴儿:“万恶的资本主义。”
    然后他在与办公区割开的屏风这边探头探脑,观察着那边的摆设。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他便急忙转过身,靠在那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闫飞走了进来,仍旧是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不过就是比之前要瘦削上不少,毕竟前一段日子受了不轻的伤,元气总要养上许久才能恢复。他先是冲着二人彬彬有礼的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然后顺手将桌上几个相框其中的一个扣了过去。
    “不知道两位警官这回来,又是因为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会客区,还将衬衫袖口解了开,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小臂:“难道是刘舟那件案子已经开庭了?所以你们过来通知我这个受害者一声。”说完,男人坐在了沙发上,还抬起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不是刘舟。”苏言开口,将几张照片放在了茶几上:“这家私人酒庄,闫经理可熟悉?”
    闫飞瞥了一眼,翘起了二郎腿:“熟悉,一个好友开的。”
    “日前我们警方接到一起报案,受害者为一名女性,经由她的供词,我们在这家私人酒庄里发现了受害者曾经被囚禁在里面的证据。既是闫经理的好友所开,酒窖里面墙壁上还挂着你和老板的亲密合照,所以过来和您了解一下情况。”苏言找出了席谖的照片,放在了最顶上,她一直紧紧地盯着对方的脸:“您在去‘盛酒庄’的时候,是否见过这个女孩儿。”
    “……”闫飞似乎是在认真的回想,目光一直放在那张照片上,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的身体变幻了一个姿势,微微靠在沙发上,双手置于膝盖上方:“我不经常去,就算偶尔受邀前往,也是一堆人一起。这个女孩儿,我没有见过。”
    “那在去的时候,有没有听过、察觉过酒庄内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亦或是可疑的声音?”蔡成济接着追问。
    “没有。”
    几个来回的问题问下来,他们并未从闫飞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苏言一副不打算再继续纠缠的模样,将桌子上的照片都收了起来,不过‘一不小心’将席谖的照片折了一下,她也没管,随后站起身:“闫经理,打扰了。”
    闫飞微眯了眼,还是那副笑脸,将他们送到门口。
    蔡成济先走了出去,就在苏言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他忽而轻声说道:“我虽然没见过那个小姑娘,但是刚刚看了一眼照片就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想了半天终于想通了。”
    “苏小姐,没有人说过,你们俩长得很像吗?”
    第65章
    苏言停住脚步,略微侧过头看着因为瘦的脱了相,而笑起来比之以往多了几分邪气的男人。
    闫飞很快就收起了令人倍感不适的笑容,双眉微挑:“你们眉眼之间真的非常相似,不过当然了,她没有你漂亮。这是一种恭维,苏小姐。”
    “听说你的父母又在继续给你寻觅一段好姻缘?对这个消息我真是深感遗憾,没有想到我只是住个院的时间,就这么错过了。”他表情仍旧诚挚:“不过苏家和闫家在生意上还是多有合作,我相信我自己还是没有完全出局的。”
    苏言微微一笑,没见半点生气的意思:“闫先生还真是异于常人的执着。”
    “执着?no……”闫飞说着向前走了两步,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几乎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他说的意味深长,似乎话中有话。
    此时已经出了门,快要走到电梯处的蔡成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看到了办公室门口挨得很近的两个人正在对视着。他倒是没有误会,因为任谁看过去他们就像是两只斗鸡一样,保不齐一个不对劲就能飞起来给对方啄个鼻歪眼瞎。但是这会儿出的是公务,所以想了想他张口喊道:“苏言?!”
    苏言忽而笑开了:“那我还真是拭目以待。”
    接着,她揣着一堆的照片走向了电梯旁的蔡成济所在的方向,虽然没有回头看,但是仍旧能感受到身后那道不容忽视的视线,令人感觉如芒在背。
    按下电梯的下行键,蔡成济十分隐晦的用余光瞟了一眼此时已经关上了的办公室的门,嘴巴不动咬着牙问道:“什么情况。”
    “一贯的挑衅罢了。”苏言表情似笑非笑,刚才的斗鸡模样已经不复存在,仿佛只是别人看花了眼。
    蔡成济在进入电梯的时候,嘴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骂个不停,显然他现在对于闫飞这个人是越来越有意见了。二人之后没有在外多做停留,直接返回到了市局。
    刚到办公室门口,项阳就从里面慌忙的走了出来,三人正好撞了一个对面,苏言不由得问道:“项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去?江队呢?”
    “江队?”项阳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们:“江队在楼下的问讯室呢,那个私人酒窖的老板来了,我也正要下去看看,要不要一起?”
    他俩自然没有啥异议,三人便一路来到了问讯室,项阳走了进去,苏言和蔡成济则是开门去了旁边那一间。这间墙上有一面大玻璃,正能把旁边房间内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就连对面说话的声音都能从墙角处的喇叭传过来。
    ‘盛酒庄’的老板看着也就三十多岁的模样,虽然穿着一身休闲服,但是身上那股子气势绝对是一般人模仿不来的。很快,江离和项阳开始了对其的例行问询,对方身边不出意料的还带着一个律师,而且此番装装模作样的并未将律师一起带进来,而是让对方在问讯室外等候。
    “有钱人就是难搞,这事儿还有的磨呢!而且这个辛锴也是典型的二世祖,靠着家里每天吊儿郎当的也不搞什么正经事。”蔡成济长叹一声,从一边扯了一个椅子坐了下:“现在不过是双方接触的第一回 合,拉锯战呐……你猜猜他的理由是什么?”
    “不知情。”苏言没做半点思考,脱口而出。
    果不其然,‘盛酒庄’的那位名字叫辛锴的男人在江离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当是你们警方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把我从谈判桌上给扯了回来,我现在还真是替自己放弃了那桩几千万的生意感到不值得。”说到这里,他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放在了桌面上,整个人的身体略微往前倾,显得很有压迫感:“那里虽然是我的私人产业,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平时的工作是很忙的,能够过去的时间一年里面也不过只有几天。所以那里我早就已经开放给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他们都可以随时去到那边聚会,开趴,完全不用通知我的。”
    “你们如今拿来指控我的血迹,我并不知情,也许是谁带女人去玩,过火了而已。”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哪些亲朋好友会玩的这么开,还见了血?”项阳将笔重重一放,没好气的问道。
    “也未必是我的亲朋好友啊~”辛锴两手一摊:“我身边的人都很讲义气的,没准是带别人去酒庄耍的时候,对方带来的嘛……再说了,就那么点血,你们是不是太过于小题大做了?我手指破个皮流的血都比那个多。”
    “你搞清楚状况!”项阳语气加重:“我们是有报案者的口供,而且是按照她所说的在你的酒庄的床头找到了属于她的血迹!”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咯?你们警方既然这么武断的就下了结论,直接抓我不就得了?”辛锴丝毫不惧,瞪着眼睛扯着脖子耍横:“一个小婊子说的话你们反倒当了真,这种女人老子见得多了,不过就是价钱没谈拢,偏偏跑过来报警。她的指控对象是谁就去告谁强奸好了,又不是老子脱的裤子,你们找我也没有用!”
    “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江离敲了敲桌子,说话声音没多大,却生生的把那刺耳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辛锴住了嘴,不甘的与之对视,但是没到一分钟就移开了目光,撇过头嘴里不知道在念叨几句什么,却不敢胡乱说那些有的没的的荤话了。
    在旁边房间的蔡成济坐在那里气的够呛,站起身在地上转悠了两圈,双手一拍:“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胡搅蛮缠简直是。”
    “遇到危险自救进行脱困是智慧生物的本能,要是每一位嫌疑人被带回来都能老老实实交代不辩解,咱们的工作那可就是会变得相当的轻松了。”苏言这边还有心情打趣。
    说话间,两个人都往门外走,准备回去专案大队的办公室,另一边的今天基本已经定型,再继续问下去,那边也并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等到他们回到办公室之后,还没过半个小时,项阳就跟在江离的身后晃晃悠悠的拿着一支笔走了回来,‘啪’的一声把笔甩在桌子上之后哀嚎:“我他娘的宁愿出去和嫌疑人跑个十公里的耐力比拼,也不想和这种社会的渣滓打交道。”
    江离面上也稍显疲惫,他喝了几大口水之后转过来看着苏言:“你们两个那边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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