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谣被这么多女孩儿盯着,很不自然。
    有个大胆的先开口:“你是阿翘哥哥的朋友吗?”
    江谣礼貌道:“江谣,三点水的江,歌谣的谣。”
    那女孩儿说:“像个女生的名字。”
    她朋友和她挤做一团窃窃私语:“长得也像女孩儿,真好看。”
    “比你好看!”
    “去你的,你问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燕归康笑道:“江谣,你还真是受欢迎。”
    暖黄色的灯光下,给江谣苍白如玉的皮肤渡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让他冰冷妖艳的脸蛋看上去多了几分怜悯和柔情,脖颈上那颗红色的小痣若隐若现,藏在他的领子里,和女人天鹅绒裙下的风光一般,让人着迷。
    燕归康看的痴痴的,燕翘叫了好几声才回神。
    她正在翻箱子里的珠宝,王文蕴在一旁陪笑,燕归康道:“这是人家的东西,你别随便乱翻。”
    王文蕴道:“没事的,老杜听说阿翘小姐订婚,还专门跟我提起过,说要送他一副珠宝。阿翘小姐现在要是有看得上的,尽管拿。”
    燕翘翻了一些,却不喜欢。
    酒店过两天就有个珠宝展,今晚上不少名贵的珠宝都被晕倒了展厅中,只是还没有摆上架。
    工作人员走后,这群胆大妄为的名媛小姐们提议,要先去目睹珠宝的光彩。
    燕归康劝不住,只好任由燕翘带着她的姐妹们把几箱珠宝都从楼上办了下来。
    好在久臣是举办这次珠宝展的大赞助商,不然换成别的,谁敢这样纵容燕翘。
    燕归康无奈的笑了笑,王文蕴忽然道:“小江,在珠宝方面,你可是个专家啊,要不,你来讲解一下?”
    江谣喝了两瓶闷酒,脸颊微微泛红,眯着眼睛甩了甩头,迟钝道:“什么?”
    “呀,他喝醉了。”燕翘开口。“酒量怎么这么差?”
    江谣勉力站起,燕归康连忙扶着他。
    他脚下一软,摔在燕归康的身上。江谣身上有股异香,像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不像任何调制的香水,带着一点儿糜烂的甜味儿和淡淡的酒味,钻进了燕归康的鼻腔中。
    他好软。
    燕归康吞了吞唾沫。
    不像一个男人的身体,像是搂了一捧花,握着一块羊脂膏,牛奶一般从他的指缝中逃走。
    江谣推开他:“我自己能走。”
    转身即逝,只有手上唯有余香。
    王文蕴:“小江,小江,你还行吗?”
    江谣也没醉的特别厉害,只是胃有些不舒服,他坐在燕翘身边,饶是见过不少美人的燕翘,也有些心跳加速。
    他在箱子里挑挑拣拣,选了一个戒指给燕翘,燕翘眼前一亮,戴在手上果然好看。
    江谣试戴了一个,燕翘又觉得自己手上的不好看,江谣戴着的才好看。可一到了自己手上,便又平凡无奇起来。
    燕翘好奇的打量江谣戴上给她展示的每一个戒指。
    “这是什么钻石?”
    江谣没说话,看了她一眼,想象陆雪时为她戴上戒指的画面。
    红毯,婚纱,祝福和钟声,在高大复杂的教堂中,他们宣誓无论生老病死都将在一起。
    画面忽然一转,教堂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狭小黑暗的屋子,勉强能睡下一人的小床,少年小心翼翼的给他戴上一枚一万块都不到的戒指。
    “小辞……”
    燕归康低下头:“嗯?”
    “我手机呢?”江谣推开他:“你别靠我这么近!”
    他突如其来的怒气,让燕归康一愣。
    燕归康看他,心却软了。
    江谣醉酒后哪怕是发货也是可爱的,双眼中裹了一层水雾,唇上沾了一层水光,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完全不似平时装模作样出来的礼貌和生疏,反而露出了性格里张牙舞爪的一面,像一只未被驯服的小野猫,体态窈窕的行走在夜色中,等待男人去征服。
    江谣翻出手机,给陆雪时打电话。
    一个不接,两个不接,三个也不接,他猛地把手机砸在地上,发了一通火。
    燕归康见势不对,连忙让燕翘先到隔壁去。
    “他喝醉了。”燕归康解释。
    屏幕碎裂成一块一块的手机嗡嗡震动,江谣一脚把他踹开,跌跌撞撞往沙发上跑。
    途中踢翻了装着珠宝的箱子,噼里啪啦,戒指、项链、手链,还有无数奢侈的宝石叮叮当当落在沙发上,有些挂着,有些还在地上滚。
    江谣就这么摔在了宝石堆里。
    他似乎没有力气在跑了,蜷缩在钻石中,任凭它们挂在自己的头发上或是衣服上。
    比宝石还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唯有宝石里的美人。
    江谣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地上,西装外套搭在手腕,他醉的不轻,眼尾殷红,嘴唇微张,透露着里面的舌叶。燕归康小时候读到过一篇童话故事,说西方有个国家的公主,每夜只能睡在宝石中才能入眠,他的眼睛就像月色一样撩人,身体是花瓣做的,头发是黑色的藤蔓,无论是什么男人,见过他的脸,都不能忘却他,如同一个暧昧的魔咒缠绕在心中。
    他一直不能理解女人为什么爱用宝石装点自己,这一刻,燕归康无师自通了,原来宝石不是用来装点女人的,是用来装点美人的。
    手机响过三次,燕归康鬼使神差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去扶江谣。
    他就这么躺在钻石中,觉得冷了,伸手一抓,全是冰冷的石头。细小的戒指和项链像液体一般,从他的指缝里留下来,水似的落在他的脸上,缠绵的滑过江谣的脖颈,悄悄钻进他微微开合的领子里,亲吻他的心口。
    他的头上应该戴着一顶小巧美丽的王冠,燕归康想,躺在镶满钻石的盒子里,哪怕是出行也应该由男人抱着。
    叮咚,是宝石滚在地上的声音。
    叮咚,是电梯打开的声音。
    酒店七楼展厅的门被打开,陆雪时风尘仆仆赶来。
    燕归康站起身,看到陆雪时,微微一愣:“雪时……”
    陆雪时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往前,燕归康拽住他:“等等,你做什么?”
    他从地上把江谣抱起来,燕归康看到江谣的手搭在陆雪时的肩上,像菟丝花一样绞着男人,他心里出奇的愤怒,认为陆雪时不该把江谣从地上抱起来。
    江谣应该和宝石在一起,永远躺在潘多拉的钻石盒子中,向男人们展示着他的美丽。
    “你去哪儿?”燕归康拦着他。
    陆雪时冷冷的盯着他:“你给他喝酒?”
    燕归康被他眼里的寒意刺地退后了一步。
    陆雪时警告他:“江谣胃不好,这是第一次,也是你最后一次。”
    燕归康追上去,却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保安给拦下。
    陆雪时直接上了十五楼,刷开房门,把江谣放在大床上。
    他身上还挂着一些没有落在地上的项链,江谣似乎被挂的不舒服,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扭动,企图把项链从身上扯下来。
    陆雪时帮他摘着身上的银色链条,接住了从他口袋里落下来红宝石项链。
    没等他看个明白,江谣忽然把红宝石夺了回去。
    “我的。”他吃吃地笑了起来,酒后的迟钝让他看起来十分娇憨,艳丽的长相又叫他生出了一丝狡猾的神色,眯着眼盯着陆雪时。
    陆雪时深吸了一口气:“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江谣没理他,指尖抵着红宝石,嘴唇微微张开,伸出一点舌尖,把钻石吃进了嘴里,深色的红消失在唇缝间,只留了一条银色的链子挂在唇外,像是什么液体连成了丝,轻轻地晃动。
    房间里的加湿器吐出白色的雾,湿哒哒的,让江谣的睫毛上挂着细细的水珠,湿润的,甜的发腻。
    他嘻嘻一笑,把自己砸在床上,伸出脚凌空踩住了陆雪时的肩膀,黑色笔挺的西装裤往下滑,露出了洁白一段小腿,漂亮、圆滚滚的脚趾呈现偏深的粉色,用了些力从陆雪时的肩膀,滑到了腿间。
    江谣含住项链,醉醺醺的,狡黠的吐出一点红色给陆雪时看,仿佛在说:你想要啊,自己来拿。
    作者有话要说:天然撩[推眼镜
    小辞,是男人就上!
    ·
    以及江谣戴:卖家秀
    自己戴:买家秀
    燕小姐,懂了吗!为什么只有他戴的好看,不是戒指好看,是他本人好看!
    第63章 我不知道
    “轰隆”一声, 窗外电闪雷鸣, 白色的闪电撕破了天空,照亮了屋内的一处。
    陆雪时觉得自己被引诱了,江谣的一举一动都引人瞩目、令人遐想, 他无法判断自己现在是否能做出正确的行为, 陆雪时的大脑一片空白,本能诱使他俯下身。
    他心中无故生出了一丝懊恼,右手扣上了江谣修长的脖颈, 江谣在他手下非常温顺,一反常态,如同一头令人垂怜的羊羔, 露出自己脆弱的致命点, 朝着成年的狼义无反顾的屈膝。
    银色的链条缠绕在陆雪时的手上,他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了江谣。
    脆弱的红色钻石在相贴的嘴唇中翻滚,比舌叶更红的宝石从江谣嘴里被顶出,滑落在他白皙的脖颈。
    陆雪时猛地把银链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似乎想勒死他。
    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不爱我, 干脆和我一起去死。
    片刻, 他又舍不得, 颤抖着吻了一下江谣的眼皮。
    “江谣,江谣,江谣……”陆雪时扯开他的衣领, 他知道过了这一晚,江谣会恨死他,或许会一辈子不见他,他反复念江谣的名字,“江谣,我要死了。”
    你这样,我要死了。
    江谣的挣扎和反抗十分虚弱,陆雪时把他的双手反折在背后。
    他喘息两声,含在嘴里的红宝石被陆雪时的舌尖顶的到处乱滑,陆雪时深深地吻住了他,他曾偷偷吻过无数遍他的嘴唇,但没有这一次那么狠,那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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