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刚刚有恋爱的感觉,还没做好失身的准备,赵小桐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心中一阵慌乱,并非排斥他,纯粹是对未知事件的一种惧怕。
    顾瑾寒眼眸沉得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风雨,身躯也绷得有些紧,他盯着她看了几眼,低头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哑声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嗯?还要等多久?”
    他咬得并不轻,赵小桐疼得呜咽了一声,委屈的同时,又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对上他漆黑的眼眸时,又有些怂,小声嘟囔道:“等你生日好不好?”
    现在刚十一月份,他生日是二月份,还有三个来月时间,等到他生日,新年都过去了,顾瑾寒有些不满,清隽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他自然不同意,沉默看了她一眼,直接用行动作了回答,他低头再次封住了她的唇,女孩红唇娇软甘甜,每次吻她都吻不够。
    顾瑾寒早就忍到了极致,正欲再进一步时,赵小桐咬了咬唇,再次伸手推了推他,她小声喊着他的名字:“顾瑾寒,你别这样。”
    顾瑾寒动作顿了顿。
    女孩圈住了他的脖颈,她神情羞赧,还带着少女特有的纯真,眼睛却亮晶晶的,一副很有仪式感的模样,她红着小脸认真问:“那等我生日好不好?”
    其实她更想等他生日,可是对上他深邃又隐忍的目光时,她又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生日在十二月份,只有一个来月了。
    触碰到她清澈的双眸时,顾瑾寒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对他来说,他们已经结婚了五年,对她来说这却是第一次亲近。
    她郑重的模样,让他心头微微有些发热,他没再勉强,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终究还是随了她的意:“宝贝,我上辈子肯定欠了你的。”
    赵小桐喜欢他喊她宝贝时无奈的模样,她调皮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对呀,所以这辈子来还债来了。”
    她说完,懒洋洋推了他一把,嘟囔着埋怨:“重死了,起开,我要洗澡去了,你不是有洁癖吗?刚刚还没洗澡就下得去嘴,算哪门子的洁癖?高中我吃个辣条都嫌味道难闻,你还真双标。”
    她顺手套上了睡裙,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顾瑾寒抓了抓头发,让开了些,他衬衣已经脱了下来,身上只着西装裤,白皙结实的胸膛在灯光下像是会发光,那张脸也俊美地让人不敢直视,一个随意抓头发的动作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性感。
    赵小桐莫名吞了吞口水,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顾瑾寒神情有些无奈,低声道:“我什么时候嫌辣条味道难闻了?”
    赵小桐见他不承认,嘟囔着反驳:“怎么没嫌?我每次吃辣条,你都皱眉,神情也冷得吓人,吓得我都不敢在班里吃。”
    顾瑾寒撸了一把她的脑袋:“那也没见你少吃,天天吃垃圾食品,还不许我皱眉?”
    垃圾食品四个字,让赵小桐微微怔了一下,她这才反应过来,他也许并不是嫌弃辣条味道难闻,她眨了眨眼,眼底带了丝笑:“所以,你只是不想让我吃辣条?”
    “不然呢?”
    赵小桐忍不住往他跟前凑了凑,笑得调皮:“难道你高中还真暗恋我不成?”
    顾瑾寒耳根微微有些发烫,略显狼狈地避开了视线,赵小桐原本只是随口逗弄他一下,见他竟真一副暗恋她的模样,她微微愣了一下,小脸更近地凑了过去:“顾瑾寒,你不会真喜欢我吧?”
    她离得近,近到他甚至能数清她纤长卷翘的眼睫,呼吸也尽数洒在他脸上,女孩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顾瑾寒怕再次失控,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将人往后拨了一下:“别闹。”
    见他一副被戳中少年心事的模样,赵小桐心中痒痒的,怎么都没想到顾瑾寒高中时,会喜欢她,她一直以为他是大学后,才喜欢上她进而追求她的。
    赵小桐又往他跟前凑了凑,见他起身站了起来,她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颈:“谁闹了?我不过问你一个问题,你躲什么?”
    顾瑾寒自然不承认他在躲,他这才停住脚步:“有什么好问的?”
    赵小桐趴在他背上,晃了晃他的脖颈:“我好奇嘛,你快说啊,你如果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顾瑾寒这才扭了一下头。
    “你先说。”
    顾瑾寒不想说,少年的暗恋卑微又可怜,低到了尘埃。
    他始终追随着她的目光,看着她因一道题而苦恼,看着她跟同学有说有笑,看着她被男生表白,她对谁都很友好,跟谁都可以成为朋友,偏偏一碰到他的目光就只会躲闪开。
    高中三年,总算熬到毕业,他头一次因喜欢一个女孩,学着写情书,约好了见面时间,她却根本不曾出现,回座位收拾东西时,他才发现他的情书,被她丢到了垃圾桶。
    现在她却依然怀疑他的真心,问他是不是喜欢她,如果不喜欢,高考完的那一晚,他何必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爬起来给她写情书?
    顾瑾寒别开了目光,神情有些淡:“别闹了。”
    赵小桐微微愣了愣,以为他真的暗恋过她,她刚刚满心欢喜,谁料竟然是自作多情了,她揉了揉鼻尖,心中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委屈。
    她尴尬地收回了手,没再赖在他身上。
    赵小桐闷闷下了床,穿上拖鞋洗澡去了,她离开后,顾瑾寒才看了浴室一眼,有些事,他以为已经忘记了,谁料再次回想起来时,心中还是会有憋闷感,顾瑾寒呼出一口浊气,换上睡衣,去看了看昊昊。
    昊昊还没睡着,小家伙正闭着眼酝酿,见爸爸来了,立马睁开了眼睛:“爸爸,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望着他酷似两人的小脸,顾瑾寒又忍不住想起了他跟赵小桐的第一次亲密,如果没有那一晚,如果她没有怀孕,他们肯定不会走到一起吧?
    顾瑾寒有片刻的沉默,对上昊昊期待的目光时,他才点了下头。
    不管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哪怕她最初根本不喜欢他,她总归已经接受他了不是吗?
    顾瑾寒,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收起凌乱的思绪,摸了摸昊昊的小脑袋:“想听什么故事?”
    昊昊脆生道:“想听妈妈讲过的。”
    赵小桐给他讲故事时,好多次顾瑾寒都在,他便随便选了一个,将小家伙哄睡后,顾瑾寒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
    顾瑾寒在昊昊房间待了片刻才去洗澡,他出来时,赵小桐已经洗好澡了,头发都自己吹干了。
    赵小桐默默上了床,躺下后,就闭上了眼睛,她一直都不懂得隐瞒自己的情绪,高兴时,总是笑得眉眼弯弯,不高兴时,小脸会紧绷着,跟昊昊生气闹别扭的时候,一模一样。
    顾瑾寒擦干头发,才走到她身旁:“生气了?”
    赵小桐已经钻到了被窝里,没理他。她闭上了眼睛,小脸陷在枕头里,乌黑的发披散在身后,一张白皙的小脸粉雕玉琢似的,漂亮的惊人。
    顾瑾寒将毛巾挂了起来,关灯上了床,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解释了一句:“不管喜不喜欢,过去的都过去了,再问也没意义,往前看不好吗?”
    他还不如不解释,这句话落入赵小桐耳中,无非是在表明,他之前根本不喜欢她。
    赵小桐心中闷闷的,将他往一旁推了推:“你好烦啊,我要睡觉了,别耽误我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53章 哄她
    顾瑾寒这才不再打扰她,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有些沉默, 他本就话少,最近几年, 为了她, 其实已经改变了不少, 但是本质上, 他依然跟高中时没太大区别。
    大概跟从小的经历有关。因为父亲走的早, 母亲又不怎么管他,被老爷子接到身边后, 他小小年龄就担起了重担,每天围绕他的只有各项任务,他没有朋友, 跟家人也谈不上亲近,习惯了一个人独处, 跟人打交道时,就总是显得很冷淡。
    他的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沉默下来后, 周围就显得安静地有些诡异。
    见他真不理她了,赵小桐心中更闷了。
    这个时候她自然睡不着, 她下午睡了三个小时,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没有, 其实她自己也清楚没必要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过去她也只对他动心过一次, 根本谈不上喜欢。
    她都不喜欢他,干嘛非得要求他喜欢她?
    可能是期待过高,骤然失落时才有些转变不过来,哪怕理智上已经说服了自己,她心中还是有些闷闷的。不知道旁的女孩谈恋爱时会不会这样小心眼,赵小桐为自己的幼稚反思了一会儿。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有些渴了,翻身要起来时,顾瑾寒伸手打开了床头灯,也坐了起来:“睡不着?”
    赵小桐回了一句:“有点渴,我下去倒杯水。”
    “我去。”顾瑾寒按住了她的肩膀,随后下了床,房间内就有智能恒温水壶,他直接走过去接了一杯,走来递给了她。
    暗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愈发衬得男人身姿挺拔,他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目光里夹杂着一点小心翼翼,瞧着有些笨拙,也不懂得甜言蜜语,可是他又实实在在关心着她。
    赵小桐一颗心突然软地不可思议,她接住水,喝了一杯,喝完,顾瑾寒又将杯子放了回去,等他上床时,她忍不住往他怀里蹭了蹭,小声嘀咕了一句:“枉你还是个学霸,哄人都不会。”
    换成旁的男人,就算不喜欢在那种情况下也肯定会说喜欢,偏偏他,说他棺材脸一点都没错,还是块榆木疙瘩。
    赵小桐声音很小,顾瑾寒却还是听到了,他眼眸微动,将人搂到了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哑声道:“想让我怎么哄?这样?还是这样?”
    说着又亲了亲她的唇。
    赵小桐呸了一声,眼中却又带了点笑:“都不行。”
    见她总算笑了,顾瑾寒松口气:“那要怎样?”
    赵小桐笑得狡黠:“腹肌给摸摸才行。”
    顾瑾寒有些忍俊不禁,抓着小姑娘的手摸了摸:“只是这样?”
    赵小桐本来也只是逗逗他而已,上手后却发现真的很好摸,她弯了弯唇,又摸了两把,小脸上挂满了明媚的笑,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小脸埋入了他怀中。
    她很喜欢这样赖着他,睡着时,香软的身体还紧紧靠着他,顾瑾寒却有些受不了,好几次都差点不做人。
    第二天一早赵小桐醒来时,神清气爽的,她只请了两天假,今天需要上班,便早早起来了,起床时,还跟顾瑾寒说:“爸周六要去做复健,我陪着就行,你就不用去了。”
    赵父的腿每天都在按摩,也会按医生的叮嘱做一些弯腿训练等,一周才需要去医院一次,之前顾瑾寒总会陪着一起,只有出差的那一周,他时间上来不及,是让小张陪他们去的。
    顾瑾寒:“一起吧,最近也不算忙。”
    他说着不忙,赵小桐却知道他有多辛苦,他一个人管理着偌大的公司,哪怕公司早就步入了正轨,他也时常忙到很晚才能休息。
    不过她也没再跟他争论。
    赵小桐到公司时,陆嘉甜也在,她年前也要出新专辑,最近都在录歌。
    大家对她的新专辑充满了期待,知道其中一首是楚淼抄袭的那首曲子时,她的粉丝将那首曲子都下载了一下。
    这首曲子不仅旋律好听,歌词也很有韵味,知道是赵小桐写的后,大家还特意扒了扒赵小桐的经历,这一扒,就扒出了她从小获得的各种奖项,钢琴和古筝的奖项她几乎拿到手软。
    当年也是以专业课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的音乐学院,音乐学院才子才女云集,赵小桐能拿第一,自然证明了她的优秀,前段时间觉得她配不上顾瑾寒的人,看到这些也都默默闭嘴了。
    疗养院内,谭雪琦自然也看到了网上的各种消息。进入疗养院后,她就安静了下来,卖歌的事确实是她所为,她之所以这么做,说到底也是想借楚淼的手对付赵小桐。
    她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又是卖歌,又是给楚淼泼脏水,就是算准了楚淼的心性,她记得楚淼是个狠角色,不仅记仇,嫉妒心也很强,本以为可以等着看好戏。
    谁料等了一个月,她都没见楚淼有所行动,她这才有些操之过急,可惜对手却是顾瑾寒,她还什么都没做,就被家人送到了疗养院。
    谭雪琦被送到疗养院后,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已经不能出手了,顾瑾寒这人不仅心狠,警惕性也高,与他为敌,不想出事,就只能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决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谭雪琦身穿白色病服,眯着眼边晒太阳,边思考事情。
    疗养院内待的都是精神或多或少有问题的人,其中一个男人瞧到她生得漂亮,流着口水靠了过来,谭雪琦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下一刻就换上了楚楚可怜的神情。
    她本在露天阳台上晒太阳,此刻却颤抖着向走廊躲去,她越躲男人越兴奋,朝她扑了过去,大厅里有不少病人,也有护士,此刻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很是吵闹,大家一时没注意到他们的动静。
    直到楼梯间传来一阵响动和惨叫,大家才连忙跑过来,男人已经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额头上全是血,谭雪琦站在拐角处,正白着脸求救:“快来人,他不小心摔下去了。”
    护士没怀疑什么,见地上流了一地的血,她吓得手脚发软,连忙让人去查看男人的情况。众人团团将男人围了起来,根本没人注意她。
    谭雪琦这才收起脸上的惊恐,冷笑一声,又回到了阳台上。
    谭父自然不知道,哪怕被送到了疗养院,她也依然不知悔改,见她如今不吵不闹地,还私下跟谭母说:“希望她这次能长记性,如果表现好的话,以后也不是不能将她接出来。”
    谭母不想搭理他,她只有这一个女儿,明明人好好的,却被送去了那种地方,她能高兴才怪,怕女儿在里面吃苦受罪,她几乎每晚都休息不好。
    这会儿也只是冷冷白了谭父一眼:“但愿你记住今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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