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瑾听了这话转身摸了摸他腰间的软肉,“长胖点好啊,长胖了抱着舒服不硌手。”卫骧一直都不是那种很壮的体格,这几年身体不好更是清瘦了许多,脱了衣服还有些精练出来的肌肉,穿上衣服就一点儿都不显了。赵云瑾恨不得他再多长点肉,要不然别人还以为堂堂一个大将军,在府里都是吃的糠咽菜呢。
    此番上山最重要的事儿就是解毒,这事办成了师门上上下下知道这事的人都高兴。不知道这事的那群小的也高兴,赵云瑾马车里备的礼儿大半是给祁门玉备的寿礼,其他的是给卫骧几个师叔师伯准备的年礼。还有独一份的名贵药材,赵云瑾也分不清药性,总归一股脑儿都送到万师叔丹房去。
    剩下的人,赵云瑾也没落下,出门带够了银票就让子卯他们下山去现买,买回山来搭配好了再送到各个堂里去,总之不落下谁就行了。
    这样的活儿赵云瑾是年年都要做的,在京城里哪家该送什么,哪家有什么忌讳那都得清楚明白,准备年礼比在山上难得多。所以到了这儿,她也就前后用了三五天就把这事给办妥当了,没想到还惹得季风音好一顿夸赞。
    “嫂子,山上这么多人呢,你真是一个都没落下,我可太服气了。”除夕中午是师门里的大席,季风音专门粘着赵云瑾坐着,“你都不知道,现在师门里上上下下都在说你好,你现在可比我师兄有人缘。”
    在季风音心里,对这个以前在师父嘴里很有些规矩比自己还小些的嫂子,是不怎么亲近的。但是这回上山来,在一起久了,却越发觉出她的好来。
    “那是,这才哪到哪儿呢,明年这时候你去京城,那才是我真忙的时候。”山脚下就一个小城,可着劲的置办也就那些东西,买上山来再分一分,东西宁可多不可少,再送到各处去也就行了。
    “那就跟嫂子说好了,要是明年我还没找着婆家,就到去京城找嫂子去。”季风音笑眯眯的应下,她自小就是个主意大的,家里爹娘管不住自己,想做什么都随性得很。
    卫骧在一旁跟几个师兄弟喝酒,还不忘分出神来听了一耳朵。成亲那年赵云瑾在师父他们走了之后,就抱怨过说往后可别再招这些人上门。这话她说得无心,但卫骧却一直记得。如今两人好好歹歹过了几年,她愿意为自己软了性儿,接纳以前忍不下的事儿,卫骧着实心满意足。
    赵云瑾解了卫骧的禁足令,卫骧除夕这日就真是喝到伶仃大醉才回屋。“小小小,瑾儿,你别晃,别晃,咱们今儿可得守夜,不睡觉。”喝得舌头都大了的卫骧坐在椅子上,活像个被欺负的良家妇女,不让赵云瑾给自己脱衣服。
    “不睡不睡,没让你睡觉。你总要把这身衣裳给换了吧,这一身的酒臭味,再不换你就给我出去。”赵云瑾想给他换衣裳却别把一把给搂住了。
    卫骧脑袋紧紧贴在赵云瑾肚子上,快五个月的肚子,这会儿已经不小了。卫骧醉醺醺的呼气,一点酒气全呼在她身上。“宝贝儿,你怎么还不出来啊,爹都已经等不及了,你现在会不会说话啊,我是你爹啊,你知不知道……”
    醉得蠢里蠢气的人一心一意抱着个大肚子非要跟孩子说话,赵云瑾听着他傻气的话突然又不怎么讨厌他身上这酒气了。也不知道是卫骧的大脑袋压着肚子挤到孩子,还是肚里的孩子也烦他这个蠢爹,总之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肚子,突然轻轻的往外鼓了一下,差点把坐在椅子上的卫骧给吓得坐到地上去。
    “怎,怎么回事。是不是动了胎气了?我去找午申来……”卫骧这下被吓得酒都醒了大半,跌跌撞撞的想起身出去喊人,好在被赵云瑾一把拉住。
    “你是不是真傻啊,好好的动什么胎气啊,这是你儿子踢你呢。”赵云瑾又摁着他脑袋贴回原处,“再试试,看他还理不理你。”
    卫骧刚把脸轻轻贴到她肚子上,也不知道是孩子的小手儿还是小脚又往外蹬了一下。这一下可把卫骧给高兴坏了,一晚上什么都不干,就抱着赵云瑾想孩子再多踹他几脚。只可惜赵云瑾肚子里那位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他等了大半晚上,肚子也没再有什么动静。
    最后两人守完岁,吃了饺子躺到床上之后,卫骧恋恋不舍的一边摸着自家小瑾儿肚子,一边说:“刚刚你说肚子里是个儿子?”
    “我哪知道是男是女,可大家不都想要儿子吗。”自从自己怀上不管是谁,哪怕是自己亲娘都说,要是这一胎能是个男孩儿就好了,卫骧年纪不小了,往后再要也说不好,这要是第一个是男孩那就放心了。
    “可我真想要个闺女,像你一样的。”卫骧有时候虽也招架不住赵云瑾的小性子,但他还是想要一个像赵云瑾一样的小闺女。
    “那行,那你就多跟里头这个说说,看她给不给你面儿。”赵云瑾懒得跟他掰扯,反正男孩女孩已经在里头了,还能中途变个个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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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回程那天定在过完元宵节的第二天,祁门玉一个劲的抱怨卫骧走得太急,但看着赵云瑾已经大着肚子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卫骧早就想好,现在瑾儿肚子不小,路上尽量走官道,肯定还要慢慢走,这么过个十来天北边应当就没那么冷,她也舒服些。两人商量的时候什么都想得周全,但真出发上路了就不是想的那回事。
    马车里再宽敞,赵云瑾坐在里头还是难受,不到半天腿脚就肿起来,还时不常的就要找地方如厕。卫骧心疼得不行,干脆一天里顶多走上半天,然后就找驿站客栈歇下。这么一来,等回到京城的时候,愣是用了将近一个月。
    “怎的才回来,信上不是说过了十五就出发,我跟你爹左算右算,想着怎么着十天半月也该回了。”赵夫人从半个月前就开始让人在城门口那儿等着,等了三五天也没把人等回来,就有些着急了。
    可人毕竟在路上,赵夫人也不敢催促只能干等着。万一一封信寄出去,他们急着赶路再出点什么事儿,那就得不偿失了。
    “娘,你怎么来了。”赵云瑾这一路走得辛苦,后面这些天平常最是臭美的人,除了上些粉遮一遮脸色的憔悴,其他的什么都没劲管。实在没想到一下马车,这幅蓬头垢面的样子就被自家亲娘见了个正着。
    “夫人,亲家奶奶早好几天就到了,家里上上下下都换了新的,就等您和将军回来。”欢伯站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卫骧跟侯府分家之后,与太傅府就越发亲近。在欢伯看来这是好事,岳家越得力卫骧就能越轻松。
    “我不来,我不来你回来什么事都是你的。”赵夫人难得的没给卫骧好脸色,牵着挺着个大肚子的女儿进府去了。女儿头一次出远门,连过年都没在家都是为了女婿,当娘的虽明事理,但该心疼的地儿一点都少不了。
    卫骧老老实实跟在两人后面,半句嘴都不敢插。水灵灵的小人儿跟着自己出门,这般模样回来,卫骧比谁都心疼呢。
    “娘,我们出门这么久,家里都还好吧。”赵云瑾坐到自己惯坐的软榻上,长长的舒了口气,“果然老话儿没说错,金窝银窝就是不如自己的狗窝。”
    “还狗窝?你这里里外外被子床褥枕头都换过了,你一出门把人都带走了,我要是不给你换,能有这么舒服?”赵夫人一边数落女儿办事不周全,一边又贴心的给赵云瑾换了屋里穿的软绣鞋。
    赵云瑾见娘弯腰给自己换鞋,本想赶紧弯腰把人扶起来,可老大的肚子顶着,愣是没能把腰弯下去。“娘,您别操心我,我这儿有卫骧呢。”
    “胡说,卫骧卫骧,你这嘴里三句话不离他的,你弯不下腰他还能给你穿鞋啊。”微肿的脚背穿着软绣鞋总算舒服很多,听了母亲的话,赵云瑾矫情的把嘴噘的老高。
    “娘,女儿一路上大大小小的事儿,也是他伺候的呢。”路上大半的时间在马车里,要不然就窝在驿站中,怀了孕的人难免有些脾气坏,麻烦事儿。别的不说,就说半夜起身这一件,便晚晚都得起来三两轮。
    赵云瑾好干净,怎么都不愿意在屋子里放恭桶,卫骧就每次都陪着人出去,大半夜的卫骧陪着自己进进出出,一句多余的话都从来没说过。
    说这话的时候卫骧正好从外边进来,手里还提溜着两个大包袱,里面全是赵云瑾的东西,“娘,放着我来,您陪瑾儿说说话,这一路上她老跟我说想家里了。”
    赵夫人看着卫骧熟练的把东西规制到女儿惯用的位置,就知道刚刚女儿说的话不是假的。“行了,我看你们啊是在外边把心都玩野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几天,等休息好了记得回来吃个饭,你们爹嘴上不说,心里惦记着呢。”
    惦记卫骧的不光有岳父,还有侯府和陈景容。回了京城之后卫骧第一件事儿是进宫跟皇帝销假,销假完了就老老实实去大营了。卫驰早就知道卫骧回来,但还是勉强又等了三天才提着东西上门来。
    “卫驰,我知道你心好,咱们虽说是分了家可到底你和卫骧还是兄弟是不是,那嫂子就得说你一句。”卫骧不在家,赵云瑾见卫驰放下东西就要走,赶紧把人给留住。
    “既然分了家,你就得把心思多放在自己那小家上面,弟妹年纪不大,你得多帮衬帮衬。侯府那边真有人找上门来,你硬气些,不叫下人开门又如何,再是侯府也不能硬闯不是。”
    当初虽给了和离书给李氏,但李氏娘家死活的不肯。之后又有卫骥和卫骊一直在中间劝着,最后李氏到底还是没离了侯府,卫侯爷退了半步,把人送到家庙去了。刚送过去的时候李氏老老实实的,半句多话都不敢有。可时间一长,当初那股子劲儿过了,那作妖的心又活泛起来。
    这回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非让卫骥来闹,说是爹娘的养老银子当初分得不够,要兄弟几个再多给些。说这事的时候卫骧没在,卫骥直接找的卫驰。柳氏知道了说什么都不同意,卫驰这回分家虽说得了不少,但要一次性又拿出五万两来送回侯府,这事谁听了谁都不愿意。
    “你也别埋怨弟妹拦着不让,银子送回去了,卫骥就有本事再从爹那儿抠出来。真要尽孝心,往后你多回去看看爹不就行了。”这个钱赵云瑾可不能让卫驰傻乎乎的掏了,他给了卫骧就势必要给,这种事向来就是有一就有二,好不容易分了家,侯府再想沾上来那可不行。
    赵云瑾说的道理卫驰都懂,可他是读书人,书本里那点儿忠孝节义早让他半点不敢违抗。“嫂子说得是,那我一切就听哥哥嫂子的话儿。”虽不敢违抗,但是要是有卫骧顶在前边,那就又不同了。
    卫驰这样的小心思赵云瑾看得透透的,但是倒不怎么反感。卫驰现在什么功名都没有,胆子小些正好,惹不出什么事儿来。
    卫驰的事卫骧一点都不知道。他在大营里泡了几天,刚把手头堆的事儿梳理一遍,陈景容就等不及的找上门。
    “卫骧,你总算回来了,你回来我可就得出门了,万一皇爷找我有事儿,你得替我挡一挡。”陈景容满脸疲惫,可两只眼睛却亢奋得直发亮,“我找着了,我找着她了。”
    “找着了又如何,她还能跟你回来?”卫骧知道他一直没放弃找那头牌,这些年陈景容的商队天南海北的跑,到一处地方就要打听有没有戏班,有没有那头牌的影儿。“对了,认识你这么久,也不知道那姑娘的名字,总不能就这么她,她的叫着吧。”
    “苏涛,她叫苏涛。”其实头牌有艺名,班主给的,叫月盈儿。只不过两人在一起后,陈景容就在再也不那么唤她。
    “那苏姑娘愿意跟你回来?”卫骧这话就是明知故问,但陈景容还是一听就泄气儿。这回商队是在金陵把人找着的,找着之后别说带人回来,就连苏涛的门就没能进。现如今他只能让人厚脸皮的跟着,守着,别的不说,只要不让人又丢了就成。
    “要愿意我还巴巴的追过去做什么。”陈景容想起这事就头疼,苏涛走了之后家里就给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妻,这些年妻子没什么不好,哪怕模样上差了两分,但还是当得起贤妻二字。
    可她什么都好,就是听不得苏涛二字,自己当年那些事儿她都知道,这回已经放了话,谁都能要,就是苏涛不能进门。
    “她肯不肯的我倒是不在意,爷们的事儿她还能管得住我不成。可苏涛不愿意回啊,说是自己现在过得挺好,我与她那点事儿早就只当发了场梦,如今她梦醒了,就不管我死活了。”陈景容说到这儿眼眶都红了,“我这些年对她到底什么心思,你是看在眼里的,你说她说这话是不是丧良心。”
    “不好说。”当初是你先退了一步,现如今又来怪罪别个,不大好吧。“她如今在哪儿,你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着,这回怎么遇上的。”
    要说陈景容也是想岔了,总觉着她以前唱戏谋生,走到哪儿十有□□也得靠这个吃饭。所以到了别地儿也总在大小戏班里寻人。“她早就不唱了,当年在戏班学过梳头的手艺,如今就靠卖卖胭脂,给人梳头挣俩钱。”
    大户人家哪会用得上外边梳头的人,她这些年只能是在勾栏花船间谋生路,赚不了什么银子,也就混个饱饭吃。
    “卫骧,这回你帮兄弟一把,要是我能把人带回来,你让嫂子也帮着劝一劝,这辈子我就这么个念想,好歹让我圆了他。”陈景容把话说到这份上,卫骧不答应也不行。陈景容身上没官职,这事谁也不用说,卫骧点过头立马就出了京城直奔金陵去了。
    卫骧晚上回家,两人把白天的事儿一说都忍不住笑了。果然是出门久了,京城里好多事儿都错过了。“卫驰的事你不必多管,侯府那边你也别搭理。”
    “你放心,咱们那些银票都在票号里也不是说拿就拿的,只要柳氏还把着银子,你那弟弟什么都干不了。”赵云瑾坐在床边安心的看着半蹲在自个儿跟前,给自己洗脚的男人。
    现如今自己肚子大得很,根本没法弯腰,这些事儿卫骧就全包了。头一两回沈姑姑还想把活儿抢过去,可看着姑爷干得挺高兴的,也就不管了。“你说,我要是不把家里银子攥得牢牢的,你能有现在这么老实吗。”赵云瑾坏心思的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踩在他肩膀上,颇有些骄矜又调戏的味道。
    这话问得卫骧头都没抬,“你放心,有银子没银子我都一样。”卫骧手握着她脚踝又摁回热水里,直到仔仔细细给人洗完脚,这才一下子扑到床上,把人给按在身下。
    “是不是馋了?”卫骧早就忍得受不了了,现如今她肚子虽大了,但是自己问过午申,这事只要仔细些,也没什么问题。
    “你说呢。”回来的路上累成那样子,赵云瑾都半道上给他用手试了两次。现如今回家了,哪还忍得了。外间的沈姑姑听到里头水盆被踢翻的声音,便心知肚明的把丫鬟都给轰了出去。
    两人再是小心又小心,克制再克制,也浑到半夜里才叫水,赵云瑾羞得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只能伸个手到被子外头使劲的掐卫骧,这才消点火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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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回了家之后,赵云瑾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了起来,尤其肚子更是吹气球一样一天一个样,卫骧夜里都不敢挨着她太近,就怕压着她肚子。离孩子出来大概还有半个月的时候,赵夫人住到将军府这边来照看着,现在一眨眼半个月也过完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还没个动静。
    “瑾儿,今儿天不错,起来走走。”自家闺女生头一胎,赵夫人觉得比自己当年生赵云玦的时候还操心许多。自己来的头一天,就把女婿赶到书房去。这么大个肚子,别再睡觉的时候压着她。
    赵云瑾当时倒是没说什么,就是晚上哼哼唧唧的不睡觉,睡下又做梦惊醒,半夜实在不行了,江儿才又把卫骧给找回来。卫骧离了她睡到书房去,也哪哪儿都不得劲。以前两人吵得凶,自己睡在书房反倒比在她那儿舒服,好歹能落个清净。现在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身边这个娇娇儿愣是一天都少不了。
    自那晚以后,两人屋里的事儿,赵夫人就再不多说什么,只一门心思的把精力都放在照顾女儿饮食日常上,两人之间怎么腻歪,这当岳母的都只装瞧不见。
    “娘,今儿外边风大,不想出去。”越到了要生的时候,赵云瑾这心里也没底儿,尤其现在脚肿腿肿的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狼狈。“您说着孩子怎么还不出来,我都烦了。”
    以前没嫁人的时候,娘就跟自己说,只要等自己嫁了人她就放心了。后来嫁了人,娘又开始念叨只要自己再跟卫骧生个孩子,那她就再不操心自己的事儿了。现如今孩子都快落地了,也不知道以后就真能放心。
    “没出来那就是还没到时候,生孩子也讲究个瓜熟蒂落,咱们大孙子都不急,你急什么。”赵夫人才不管她想不想出去,还是把人给拉出门了。“你现在就得多走动走动,要不然真到了要生的时候,腿上没劲。”
    赵云瑾被自家母亲拉着在院里遛弯,直到卫骧从外头回来,她才找着救星一般躲到卫骧身后。“怎么才回来,不是说今儿大营里没什么事吗。”赵云瑾说不定哪天就要生了,卫骧现如今是能在家便在家守着。
    “嗯,没什么事儿,就是陈景容那小子回来了,没地儿去,我把他轰到城外咱们那庄子上去了。”陈景容一走两个月,期间就递了一次信回来,大家都觉着这人怕是折在金陵了。
    “回来了?肯定没把人带回来对吧。”卫骧早就把这事给说了,赵云瑾听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十□□的时候谁都做过几件糟心事儿,可这位爷这都二十□□了还这样,怕是学不乖了。
    “还带什么人呐,那边两个月都没叫他进门,好像两人拢共就见了三回,还是老三耍赖才见着。这边皇爷的商队又要出门了,他再不回来擎等着挨板子吧,”回来了也不好过,心落在那边了不说,家里也根本待不下去。一进门陈夫人就差点当着他的面儿砸了半个家当,这会儿陈景容是有家回不得。
    赵云瑾有了卫骧这个护身符就不怕自己娘亲,屁颠屁颠又跟着卫骧回了屋安心在软榻上靠着,一边听卫骧说陈景容的破事,一边抱着零嘴笑得花枝乱颤的。
    赵云瑾虽记着陈景容上辈子对卫骧的好,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她依旧看不惯他那做派,要不是信得过卫骧,自己决计不会让他沾陈景容的边儿,要是学坏了自己哭都没地儿哭去。
    “诶,我再叮嘱你一句啊,别庄陈老三住行,但要是那苏涛他带回来了,你可不准大包大揽。那是人家的家事,你别瞎掺和。”赵云瑾听够了戏又再三叮嘱。陈景容的夫人自己没打过交道,但是人家才是陈家主母,她不松口陈景容说到哪儿那也不占理儿。
    “你放心,你说的我都明白。老三这事做得亏心,没人惯着他那臭毛病。”卫骧坐在软榻另一头捞起赵云瑾微肿的脚,搁在自己大腿上按揉着。怀孩子这事越到后头卫骧越害怕,有时候夜里见她抽筋抽得睡不着觉,卫骧就恨不得没这个孩子才好。
    赵云瑾乖乖的靠在榻上没接卫骧的话,刚刚坐下的时候她就觉着肚子有些隐隐约约的疼,不过就那么一点点,赵云瑾还以为就是走得累了便什么都没说。这会儿歇得久了倒是越发阵痛明显起来。
    “骧哥,我好像要生了。”赵云瑾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把卫骧都给弄懵了,愣了一下才又反应过来,赶紧抱着人就往隔壁早就备好的产房去。
    稳婆和产房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卫骧一声喊就都过来了。卫骧把人好好的抱到产房,赵夫人就把女婿给赶出门来,“在外头等着吧。”
    赵云瑾还没生的时候,两人就都纳闷过一件事,为什么产房男人家不能进去。卫骧尤其不解,若说血光忌讳,产房里能有多少,难不成还多得过战场不成。不过这话跟赵夫人说了也没用,卫骧刚张嘴就被堵回来,只能老实坐在院里等着。
    四月的京城天已经暖和了,院子里的迎春开到尽处花瓣大多都谢了,梨花正是最好的时候,卫骧坐在梨树下的石凳上,半点都分不出心思去感受春意,把人送进产房就没了动静,这叫人如何是好。
    “爷,您放心,夫人这一胎怀得好,肯定顺顺当当的。”午申陪着卫骧一起等,实在看不过眼他紧张得直搓手的模样,才开口劝慰。
    “倒也不是十分担心。”卫骧睁着眼说瞎话,“就是这见不着人只能干着急,还不如我进去陪着。”卫骧说话又要站起来往产房里走,刚起身就被午申给拉住了。
    “爷不若再等等,生孩子可跟咱们在边关不一样,要是夫人真想您进去肯定会说,到时候您再去,亲家夫人不就不好拦着了。”午申毕竟从医,产房里那些个忌讳都知道,男人别说进产房,那就是坐月子期间,夫妻两个一面也见不着那也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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