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妈妈都敢要挟!
    白思禅捏了捏他的小耳朵,没舍得用力,叹气:“天真的小家伙呀。”
    等到何生楝下班,何加立刻跑了过去,奶声奶气地抱着何生楝的腿告状:“爸爸,我发现妈妈在吃你不许让她吃的东西!满满一箱子呢,都被她吃光了!”
    何生楝原本想弯腰去抱抱这个奶团子,听到这里,微笑一滞,瞧着白思禅,挑眉:“嗯?”
    白思禅气定神闲地指着奶团子:“我承认自己私藏了零食,但东西都是他偷吃的。”
    何加眨巴眨巴眼,仰脸瞧着何生楝。
    何生楝毫不留情地对着他屁股来了一下,力道不大,略作惩罚:“谁准许你偷吃妈妈东西的?”
    何加委屈了:“那妈妈也有错,你怎么只打我,不打她啊?”
    何生楝板着脸:“等晚上我再教训她。”
    何加没能吃到想要的零食,威胁也无效,但最后这个“玉石俱焚”的结果,他还算满意。
    屁股上肉多,打起来是回味无穷的疼。他捂着小屁股,可怜兮兮,一想到妈妈晚上也会受到同样的惩罚,心里又平衡了不少。
    在爸爸这里,大人和小孩都是平等的!
    可惜,何加想错了。
    在何生楝眼中,这惩罚也是有区别的。
    晚上,何生楝看着白思禅蹑手蹑脚上了床,打开了床边的灯,问:“私藏零食?”
    白思禅乖乖低头:“我错了。”
    “我答应了何加要惩罚你,”何生楝板着一张脸,“我不能失去一个做父亲的信用,我得履行惩罚。”
    白思禅一拱,拱进他的怀抱中,撒娇:“反正他也不知道呀。”
    “许衡的故事听过吗?”何生楝不为所动,“梨虽无主,我心有主。就算何加看不到,惩罚也不会少。”
    他的手缓缓滑入白思禅的睡裙中,摩挲了两下,忽而扬起,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惩罚不能少。”
    清脆的一下,白思禅怂了,立刻松开抱住他的手,躲到另一侧:“……那现在行了吧?”
    “你这属于屡次犯错,罪加一等,”何生楝翻身,压在她身上,慢条斯理地解衣,“看来平时对你太纵容了,得好好教育教育你,免得以后再犯。”
    ……
    何加小同学第二天瞧见母亲无精打采地吃饭,心里面开心极了。
    瞧妈妈这样子,昨天一定也被爸爸打屁股了吧!
    爸爸真公平!再也不觉着爸爸不好了!
    *
    零食惨剧过去的第二个月,白思禅肚子里的馋虫又开始勾动了。
    只不过她与何生楝达成了友好协议,又开始了拿某种和谐运动交换零食的份额——当然,是定量的。
    这次馋,倒不是馋零食,而是馋路边摊上的炸鸡炸串。
    因着体质原因,白思禅不能喝酒,但在夏天的晚上,吃着炸串,吹着小风,喝着冰可乐,也是一大幸事。
    当然,白思禅不敢告诉何生楝此事。
    一旦告诉了,她的禁食名单上又要添加新食品了。
    只苦苦捱着,等着何生楝出差。
    等他一出差,白思禅立刻颠颠儿地约了祝杏好出来,直奔a大旁的美食街。
    只是今天运气不太好,出门前被何加小家伙缠上了。
    实在没办法,白思禅只好带着这个小磨人精出去。
    只是事先约法三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也不许把这事告诉何生楝。
    一大一小两个白团子达成了协议,愉快地溜达出去共同觅食。
    祝杏好今天也是偷偷摸出来的。
    她怀孕已经满三个月了,有了与白思禅一同的烦恼——想吃那些不健康的饮食。
    可惜了,李世卿比何生楝还要古板,说什么都不允许。
    可巧,今个儿李世卿也有事出差,剩下两人一拍即合,很快便约定了地点时间,出来放纵。
    难兄难弟在烧烤摊前相会,带着何加小同学,点了店里的招牌菜并一系列烤串;大快朵颐,十分痛快。
    祝杏好不住地朝着白思禅吐酸水:“你都不知道李世卿这人有多呆板!木头一样的人!我怀疑他的脑子都用在编程上了,对其他的东西简直是一窍不通!昨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他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还认真的问我这种日子有什么好纪念的!”
    白思禅不小心咬到了铁签子,咯住了牙。她想了想,十分认可祝杏好的话:“那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呃……其实她也一直记不住结婚纪念日什么的,每次都是何生楝给她送礼物,她“假装”欢天喜地地收下来。
    “是吧?”祝杏好捶了捶桌子,气愤地干了一大口冰可乐,“还说什么孕妇不能吃生冷的……我呸啊,吃点能怎么着?还是个不能动的瓷娃娃了?”
    白思禅真想告诉她,自己当时也是这么“忍辱负重”地过来的。
    何生楝真是严格执行了忌口名单,哪怕后来医生说不用那么认真。
    吃饱喝足,祝杏好才坐上了车回家——她肚子还不怎么明显,穿衣服一遮,也瞧不出是孕妇的模样。
    白思禅目送她离开,牵着何加的手,慢悠悠走出了小吃街,才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
    白思禅计划的很好,只要不让司机瞧见她在小吃街里,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吧?
    熟悉的车在她面前停下,车窗缓缓落下,何生楝微笑地看着她:“上车。”
    白思禅心惊肉跳。
    祖宗哎,这人怎么跑过来了?
    他不是还有工作的吗?
    何加不顾得妈妈的惊愕表情,欢乐地叫了声:“爸爸!”
    他年纪小,坐在后面;白思禅捏着他的小手,乖的和个鹌鹑一样,也坐在了后面。
    何生楝笑起来的时候比生气更让她心里发恘。
    白思禅心道今天可算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何生楝没说什么,但白思禅心里明白,这人知道了她偷跑出来吃东西。
    还带着何加!
    简直是罪加一等!
    何生楝还没有训斥她,白思禅就自己在心里默默地计算好了罪行。
    一路上风平浪静的,何生楝语气和蔼地问了何加最近的表现如何,话题转来转去,就是不问为什么两人这么晚了在这里。
    白思禅想好的理由憋在心中,说也说不出口。
    但一进家门,何生楝开始问责了。他皱着眉,语气严厉:“何加,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先前在外面,看不清晰。如今灯光明亮,白思禅才看到,何加的脸颊上,沾了一点调料。
    何加眨了眨眼,显然没回过神来。
    这是赤裸裸的罪证啊!
    白思禅刚想坦白从宽,何加在这时候突然抱住了何生楝的大腿,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小嘴一撇,就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爸爸!我也不想吃的!都是妈妈,非要逼我吃烤串!呜呜呜,我说不吃吧,她就骂我!”
    白思禅:“……”
    早知道今天被卖的这样彻底,当初生这个,还不如生个叉烧包呢。
    何生楝不为所动,一手将何加扯开:“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是对着何加说的,眼睛却在看白思禅。
    白思禅颤颤巍巍:“我坦白,是我主动带了他去吃。”
    何生楝扬起手掌,不顾何加的挣扎,在他的小屁股上落下一巴掌:“以后不许随便污蔑人。”
    何加委委屈屈地捂着屁股跑开,大概率是去找奶奶哭诉了。
    教训完小的,该轮到大的了。
    何生楝走到白思禅面前,莫可奈何地叹口气:“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想吃就告诉我,我还能不许你吃?”
    白思禅心想,您老人家不一直这样吗。
    她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我错了。”
    ……下次还会再犯。
    何生楝牵着她的手,一边往卧室方向走,一边谆谆善诱:“咱们再定个规矩,以后这样的东西呢,你也可以吃,但要让张妈或者谁做给你成不成?至少要做到干净……”
    付美珍房间里,何加脸上还挂着泪痕,要给奶奶看自己小屁股上的伤痕,控诉:“奶奶,您一定要教训爸爸!他实在太过分了!每次我和妈妈犯了错,他都只打我,不打妈妈!这样一点都不公平……”
    付美珍笑了:“我明天就去教训他。”
    何加说:“您也要狠狠地打他屁股!”
    付美珍点头。
    何加想了想,伸出小手指头:“那奶奶,我们做个约定。”
    付美珍伸出手指,勾住了这宝贝疙瘩的小手指,晃了晃,按住:“这样成了吧?”
    何加心满意足:“可以啦,谢谢奶奶!”
    小家伙精力旺盛,又跑回了父母卧室,推了推门,没推开,只听着爸爸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模糊不清:“怎么了?”
    何加提高了声音:“爸爸你记得要罚妈妈啊!”
    “嗯。”
    何加得到了答复,兴高采烈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在阿妈督促下洗完澡换上睡衣,躺在小床上,他闭上眼睛,心想,一直是爸爸惩罚他,明天爸爸也终于能得到惩罚啦!
    窗外一轮明月圆满,虫鸣渐渐止,唯有庭院中的蔷薇花,开的正盛。
    恰是这个夏季最恬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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