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 电话再次响了, 依旧是同一位顾客,“老板娘,你家喷洒一直流水,声音好吵,太影响我休息了。你这么就不解决,应该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好,我会把您的房费打八折。”花月再一次赔罪。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差那几个钱么。我就是想要个好点的环境,别吵我。我一个人呆着,这样吵得我心里闹腾,烦呢。这样吧,老板娘你陪我聊两句怎么样,就算弥补我的精神损失了。”不等花月回答,301房的客人突然笑起来,用极其猥琐的语气,“不知道老板娘是不是像卫生间里的那些花洒那样,水多直流啊?我从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肯定是个有经验的女人,那就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呗。”
    花月挂了电话,抄起房卡直奔301.
    花月一脚踢在301的房门上,喊着开门。屋里的猥琐男人听到花月的声音,哈哈笑起来,嘲笑花月开不起玩笑。
    “我给你三秒钟时间,立刻滚出民宿。”
    “我付了钱的,我就不走!”门后的人越加兴奋起来,拉开了下面的拉链,开始摆弄。
    “123!”花月飞快喊道。
    花月抬手就刷开了房门,推一下发现门里面上了闩。猥琐男隔着门缝露出一张油腻的脸对花月吐舌头,贱贱地喊着:“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花月明显能看见他躲藏在的门后的右手臂在抖动,似乎在‘忙活’什么。
    花月三两步走到消防工具箱里前,这里有干粉灭火器和一把斧头,但是上了锁,钥匙不知道在楼下哪个抽屉里。花月没时间去找,脱了高跟鞋,用鞋跟打碎玻璃,拿起斧头就劈开了301房内的门闩。
    猥琐男正坐在地上,手上下律动,嘴里还不停地喊着老板娘。花月突然拎着斧头破门而入,吓得猥琐男立刻萎了,屁股尿流地爬起来往屋里跑。
    “滚!”
    江小绿发现花月的情绪不对,跑过来想问情况,结果看见一男人裤门没拉,吊着一小玩意儿慌张从房间里跑了,开始还跑错方向了,转身飞速地下楼去。
    猥琐男跑到二楼,看见没人追来,胆子打了,边拉裤门,边骂民宿服务差,他要投诉。
    沈戮放下手里的报纸,目光阴冷地送猥琐男离开,并记住了她的面容。
    花月下楼后,叹了口气,跟沈戮感慨干服务行业真不容易,总是要面对这样那样的问题,还得赔笑脸,但要她给个变态赔笑脸绝对没门。
    “这301是我接待入住的,当时就觉得他有点变态,总盯着人看。”江小绿把论坛上的帖子给花月看,“最近已经荷花坞发生两起暴露狂事件了,一定是看花姐姐长得漂亮,就跑来意淫。他没带行李,我猜他就是附近常出没的那个变态。”
    “这种人杀十次都不够!”花月告诉江小绿,她上学的时候,还听说有骑摩托车用美工刀割女人屁股的变态,割完人就跑,非常那抓到。
    “这种人更该死。”江小绿咬牙,恨不得亲手把这种人给剁掉。
    花月扭头发现沈戮居然在看报纸,对此事置若罔闻。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女士们正在遭遇危机。”花月问沈戮。
    “人已经被你吓跑,我想用不着我出马了。”沈戮望一眼花月,低头继续看报纸。
    花月总觉得洗澡后的沈戮有点冷淡,好像跟她生气了一样。
    四小红点将他们在管道里看到的都转换成画面在电视上播放。什么妖怪都没看到,只有水。
    四小红点很愧疚没能帮到花月,聚在一起,给花月道歉。
    “恰恰相反,你们帮我大忙了。”花月进卫生间对正流水的花洒下命令,“水妖,献身。”
    刹那间,透明的水珠飞扬,凝结成了一个人形,现身在花月面前。
    花月命令水妖立刻把各房间花洒正流淌的水都停掉,让它以后就负责民宿的水供应。花月一一教水妖,当客人怎样转动水龙头的时候,它该对应怎样出水。水妖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从。
    花月问水妖来自哪里,水妖就指向东方。花月记得的他们去拿镯子的洗浴中心好像就位处东方。
    “莫非你是从洗浴中心跟我们而来?”
    水妖点了点头。
    它立刻把自己缩小成一个小水滴,意在告诉花月,它当时就变得这么小之后,就跟他们回民宿了。
    “小机灵鬼。”
    花月身手摸了一下水妖,能感受到是像水一样凉湿湿润的触感,但当她收手回来的时候,她的手却是干的,一点水都没有。水妖可以控制水,让她的手一滴水都不沾。
    果然是她看中的能为她省钱的吉祥宝贝。花月高兴不已,今晚一定要加菜可乐鸡翅。
    ……
    凌晨一点,有一个黑影在花月民宿前面徘徊,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外套着一件长款宽松的的大衣,猥琐之态尽显。
    此人就是白天被花月赶走的猥琐男。
    猥琐男对花月念念不忘,隔着小院的栅栏往里看,看见玻璃门后,正在客厅内走动的花月,他笑着撩起大衣,手往自己的身体下方——
    噗!
    胸口突然传来剧痛,好像什么东西突然贯穿了他。
    猥琐男慢慢低头,一只手正握着血红的心脏,穿过了他的胸口。猥琐男扭头,想看是谁杀了自己,但不等他看到,他整个人已经栽倒在地,抽搐了一下,停止了呼吸。跳动的心脏随之被丢在了猥琐男敞开的裤门处。
    花月隐约听到门外有动静,推开门查看,似看见有一个黑影从院外的栅栏出晃过。花月就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绕到栅栏外面查看,灰地砖铺排的人行路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眼花了。
    花月就回民宿了。
    三分钟后,盛铭穿着一件黑风衣,缓步走到玻璃门前,敲了敲。
    花月惊讶地打开门。
    盛铭站在门口,“出来聊两句?”
    花月想到之前沈戮对自己警告,尽量不要再见盛铭。
    “我们没什么好聊,两年前就散了。”
    “破镜可以重圆,泼出去的水也可以收回,我们当年散了而今同样可以再聚,这世间的事都是可以倒推逆行的。如果做不到,只是不够强罢了。”盛铭道。
    什么奇葩理论,闻所未闻,但是看盛铭这架势如果不聊他应该不会走了。在民宿里面,至少还有盛铭和妖怪们保护她。
    花月:“如果你一定要聊,可以进来说。”
    盛铭这才迈步进屋,顺便打量花月民宿的布置,赞叹非常漂亮。
    花月给端一杯咖啡放在桌上,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盛铭眼色严肃地望着花月,“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想我会两年一点消息没有?花月觉得盛铭的话很好笑,“你还是直说吧,你有什么事。”
    “不要相信沈戮。”
    第34章
    “如果你来就为说这句话, 可以离开了。”
    两年从没联系过的人, 突然来她这里发出警告,真够莫名其妙了。沈戮可不可信她不知道,但盛铭不可信这点她是知道的。
    “当然不止这句。”声音里混杂着意味不明的情愫, 有些许黯哑。
    因花月想省钱的关系,民宿外设置的照明灯比较昏黄, 圆球形像夜明珠一样布置在路两边, 基本上是只能分清路在哪儿的配置, 不过栅栏周围以及树干上都会缠绕着led小彩灯, 这玩意儿不怎么费电但很好看, 花月布置了很多,所以整体效果下反而很有霓虹感的朦胧美。
    盛铭如刀刻的侧脸, 在这种五分暗光的照耀下,仍然不少一丝一毫的严谨和刻板。他用手扶了一下金丝边眼镜, 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浓烈苦意惨杂在里面, 从嘴角扩散至整张脸。
    冷风吹拂着已经抽出嫩绿枝芽的垂柳条来回飘荡,犹如人心, 也容易摇摆。
    花月收回瞪盛铭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让他没事就赶紧回家。花月不是意气用事,她知道盛铭想诋毁沈戮, 讲他自己的道理, 但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完全相信。与其去听各方的立场被左右想法, 花月更愿意用自己的判断。
    “能再见你我很开心,但我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因为这样就说明你在身陷县陷阱。”盛铭看向花月身后的建筑,目光变得更加犀利,“为什么会在这经营民宿,这里看起来并不太平。”
    “你耳聋吗?我让你走。”花月问盛铭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沈戮是阎王。”
    花月继续赶人的话卡在嗓子里。
    “看来我猜对了,他确实是这样和你说的。”盛铭劝花月离沈戮远一点,最好远离这栋民宿,以后都不要再来。
    花月知道盛铭还有后话,等着他继续,反正这人不把话说完不会走。
    “月月,我知道你还在为两年前的事和我赌气。当初是我不对,没能给你一个交代。分手是迫不得已,但我不想对你说谎,更不能把真正的理由告诉你。
    今天的事和以前的一码归一码,你如果为以前的事生气可以随时来找我算账。但眼前的这件事,你不该被卷进来受到伤害。”
    盛铭双眼不眨,诚挚地盯着花月,语气极尽温柔。
    “你就听我这一次好么?”
    “继续说,为什么沈戮是阎王还不可信。”花月倒想听听他的理由。
    “他是黑阎王。”
    花月不解地盯着盛铭。
    盛铭谨慎地抬头朝民宿望了一眼,提醒告诉花月有些事在这谈并不方便。
    十分钟后,俩人去了街角咖啡店的包间。盛铭关门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符,默念了两句,符纸飞起,拉起一道泛着紫光的结界将他们二人包围。
    这种符花月曾见姑姑用过,可以用来暂时屏蔽外面的一切,不被妖魔鬼怪发现。
    “你怎么会有这种符?”花月质问盛铭,“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你认识的盛铭,我母亲姓张,家族世代除妖,因为到我母亲那里只剩下她一名独女,所以就传到了我这里。这张是隔离妖魔的结界符,可以保证我们的话不被外界任何东西偷听。你既然认识这张符,说明你应该和认识我同路的人,”
    盛铭告诉花月,两年前之所以会提出跟她分手,是因为在前一夜他算出四凶兽即将横行于世,霍乱人间。作为除妖的天师,他责无旁贷。
    “四凶兽阴狠狡诈,无恶不作,手段极其残忍。我跟你分开,就是不想你卷进这种事情中遭受危险,但我没想到你还是被卷进来了。你为什么会想突然接手那间民宿,那里看起来很不太平。”
    “便宜,碰见就买了,谁不想当老板。”花月还是不能完全相信盛铭的说法,所以她没有跟盛铭和盘托出自己的事。
    “你都认出我的符了。”盛铭言外之意,花月就算要装,也该装得像点。
    “对啊,我还知道不死国不死民,我还见过妖魔鬼怪。我本来就不一般,是你眼瞎没看出来,不懂得珍惜。”花月飞一个白眼给盛铭。
    盛铭并不逼迫花月,“好,你不愿说可以不说,反正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花月质问盛铭:“你之前说沈戮是黑阎王,什么意思?”
    “简单解释,就跟‘黑警’的意思差不多。看似在公职,有浩然正气,实则心狠手辣以权谋私。但没人做坏事会不留破绽,他最终被发现,革职查办了。不过这人还是死性不改,暗中逃到人间,打算继续作恶。
    花月,你要记住,沈戮可不是地府里做正直公平审判的阎王,是最自私狠毒掏人心的恶魔,比所有妖魔更可怕,甚至连神仙都治不了他。
    修行需要千年,成魔却只要一日。”
    盛铭询问花月是否愿意现在就跟他走。如果她舍不得她在花月民宿的投入,他可以照价赔偿钱给她。
    “我知道你不想欠我的,不然这样,就当你把这栋民宿转让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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