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屋外寒风阵阵,谁也没有离开。同一个屋里,一个打地铺,一个睡床榻。
    秦墨喝了药睡的很沉,魏以南因为衙门还有一堆事在等着她去处理,早早的便起床轻声出了屋子。来到府衙的时候,魏以南看到比她更早到的傅一航,正在桌案前不知查看着什么。
    “一航,你在看什么?”魏以南边走去的时候,边出声问道。
    “这是,之前留下的水利工程图。”傅一航将那张图拿了起来,交给魏以南。
    魏以南接过,看着那画在纸上的详细分布,经历了两年无人问津看起来纸张发黄,墨色浅淡,听魏以南说道:“改善江州水利情况,这是眼下重中之重的事。只是事隔两年,具体的方案落实,还需要再进行现场的实地考察,再详细修改布置。”
    “不知大人如何打算?”听傅一航问道。“今天你我叫上顾望,去实地考察,再定夺接下来的修葺事情。”魏以南收起了那张泛黄的工程图,说道。
    “便听大人。”傅一航说罢。辰时末,见顾望从门外走来,禀告道:“大人,属下已命人将衙门口的猛兽尸体处理,对地方进行消毒。老胡他们的人,也在帮忙。”说着顾望让开了一条道,见大胡子带着刀疤脸从外头走来。“魏大人。”老胡和刀疤脸一同拱手见礼称呼道。
    “胡兄,葛兄。”魏以南回以同礼于大胡子和刀疤脸两人。
    “魏大人,我可带着一帮兄弟下了山寨来投靠你,全听大人安排。”听大胡子说道。
    “胡兄放心,魏某一定力保下熊岗寨的诸位英雄好汉。顾望,带两个人将府衙后院班房清理出来,让胡兄他们暂时有个落脚之地。”听魏以南吩咐说着。
    “魏大人,不必如此麻烦。我与一众兄弟本就是江州城中人,各自有家,各自回家,等待大人的传召便是。”听刀疤脸感慨地说道。“你们且安心回家,本官这便写下委任书,任命胡兄为此次江州水利工程的总督头,葛兄为副督头,再没有人会看轻你们的家人。你们与他们,皆是我江州百姓,一视同仁。”魏以南示意傅一航书写,说着。
    “我待一众兄弟,谢过魏大人!”听老胡亲自躬身,拱手道谢说道。
    “胡兄不必多礼,这是魏某应该做的。”魏以南双手扶起行礼的老胡,说着。傅一航的任命书写好拿来与魏以南过目,看罢,见魏以南轻点头,带着那张委任书行到断案桌后,本想盖官印,但却没有找到。这才想起,自己的官印,被熊岗寨的瘦猴偷去。
    魏以南轻笑了声说道:“胡兄,魏某的东西是否该还给魏某了?”
    老胡意会示意刀疤脸将官印完璧归赵,魏以南手拿官印沾过红色印泥,正正方方的盖在委任书上,即代表着从即刻起,大胡子他们不再是原来完完全全的土匪身份。
    当秦墨醒来的时候,哪里看得到魏以南的身影。正欲下床榻,房门被推开,见魏良端着一盆打好的热水和毛巾来到屋里,见秦墨醒来说道:“墨先生,大人吩咐了,让小的好好照顾你。多谢墨大人昨日虎口救下我家少爷。”魏良想起昨夜站在一旁见大夫给秦墨手臂上的伤口上药,隐隐约约看见皮肉之下的骨头,便觉得后脖颈发凉。又想起,昨夜魏以南回来后,对他说,秦墨这伤,是为了救魏以南才会如此,便心生谢意说到最后一句。
    魏良将水盆放在一旁窗台旁的架子上,行至床榻扶着秦墨下床榻行去洗漱。听秦墨问道:“你家大人呢?”秦墨洗漱之时,魏良在一旁回话说道:“大人一早去了衙门,处理公务了。”
    “她是不是没吃早饭就走了。”秦墨洗漱罢,问了句。
    “墨先生是怎么知道,我家少爷不爱吃早饭的?少爷早上起的早,小的来不及熬粥,少爷只说不必,便出门去了。”魏良听着秦墨说的话,略有些惊讶。说着的时候,魏良想起以往服侍魏以南的细节,魏以南便是如此。就算有时魏以南此早饭也是为了陪魏老太太,但是魏老太太又总是将许多油腻的东西夹到魏以南的碗中,魏以南吃过后,便吐的一干二净。
    “墨先生,外头风大,您还是在屋里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便是。”见秦墨听罢要走出卧房,魏良忙拦住说道。秦墨缓步行出去的时候,说道:“魏良,我厨艺不好,你来帮我。”他似乎忘了,他的手还受着伤。
    魏良跟上前去,扶着秦墨往院落里的伙房陪同而去。路上,听魏良劝说道:“墨先生想吃什么,吩咐小的做便是,不用亲自去的。”秦墨浅笑没解释什么,意外的坚定。
    府衙这边,大胡子和刀疤脸出门去帮衙门口的弟兄们一同清理地面,顾望应魏以南的吩咐,正准备带着魏以南和傅一航去将整个江州的排水,积水要塞查看。
    一行正准备出门,见秦墨和魏良从外间行来。看到秦墨没有待在住所好好养伤,魏以南不免有些责怪的看向魏良,听她说道:“魏良,不是让你在家照看亦修的吗?”
    魏良为难的看着站在自己一旁的秦墨,听秦墨说道:“你别怪他,我送个粥就走。”
    “粥?”魏以南这边三人不约而同的反问的呢喃了声。秦墨示意魏良将带着的食盒交给魏以南,听秦墨说道:“不多,就一小碗,你喝完,我就回去休息。”似是早已知道魏以南会说什么,秦墨闲谈之间将魏以南未来得及说的话路截断。
    傅一航和顾望的目光在魏以南和秦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似是很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这个叫墨亦修,对魏以南又是舍身相救,又是熬粥送来。魏以南感受到一旁几人八卦的视线,假咳了声,对傅一航他们说道:“一航,你带着他们先到外头等我,我很快就来。”
    “是,大人。”傅一航笑笑应下,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顾望和魏良出了府衙正厅。
    魏以南和秦墨两人各坐高脚桌的一边,秦墨拿出了放在食盒里的那小碗热粥放到魏以南面前,魏以南看了看那碗粥,又看了看秦墨,拒绝的说道:“我不习惯吃早膳。”
    “白粥养胃。”秦墨淡淡的回答她。“太烫了,你先放着,我待会回来喝?”魏以南苦恼的看着秦墨,放软了语气说道。“你要我一个伤患喂你?”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见秦墨眼眸带着一丝笑意,语略带可怜瞧着对面的姑娘,说道。看着对面让她略是无奈的男人,魏以南看着面前这个没有超过一掌大的小碗粥,端了起来,一小口一小口舀着勺吃完。
    白粥不腻人,热乎乎的温暖了空空的胃,并没有让魏以南这个不爱吃早饭的人,觉得恶心反胃,心情似乎明朗了许多。原本魏以南就不爱吃早膳,在魏家陪着魏老太太用过几次早膳之后,让魏以南每次都吐的胃很难受,这让魏以南更不爱吃早膳。久而久之,对于早膳这件事,变成了能避开便避开的习惯,今天却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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