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结果你呢?”
    昭仁说到此处怒火更炽,恨不得将手中剪子再进一寸,当然理智拉住了她,“你为了一个利用你的人,不仅给自己树了劲敌,还把安乐的命搭了进去!!值不值得?我就问你值不值得!”
    声声叱责穿透常容珂的耳膜,振波一路向内延伸到整个颅腔,字字砸上腔壁回响不绝。绵长的尾音渐渐变得透明而空灵,撞在壁上打了个旋儿,听过去竟有几分稚嫩,仿佛谁家女儿幽怨而泣,扬起满脸污血的面颊,质问着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孽果?
    为什么……
    为什么……
    母后,安乐究竟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
    “安乐!”常容珂从榻上惊叫坐起,眼前布满浓雾的幻境逐渐清明,繁复华丽的凤凰祥云绣帐展现在眼前,一低头看到自己手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意识到这里是自己的寝殿。
    等候多时的宫娥们聚拢过来,手上各自端着脸盆布巾香茶等物,伺候她起身。
    “娘娘您方才晕过去了,太医说娘娘手背上的伤口刺的有点深,自今日起需每日换三次yào,书写一类需要用到手的事情也得停一停,不然怕是会留后遗症。”
    她们知道常容珂喜爱绣花,但又不敢直接提醒,只得用写字这类同样要用到手的事情来作比。说完战战兢兢的继续服侍常容珂梳洗,幸好常容珂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下一个,“昭仁呢?”
    换了一道送命题。
    众宫娥面面相觑,背后渗出的冷汗湿透里衣,昭仁是谁?害皇后有阵子不能绣花,昏迷卧榻到现在的人是也。在这位阎王爷跟前,这个名字肯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提起,能避则避。结果现在主子自个儿提出来,叫她们怎么回答!
    不说公主封号是为对公主不敬,改明儿被正主知道了一样送命,可若说了,运气差点自己这颗脑袋今晚就得搬家。
    “回娘娘的话,公主已经回去了。”
    为首的宫娥回完心底长舒了口气,五年宫廷生涯没白捱啊!关键时刻就顶用了不是,你瞧瞧这问题回答的,多折中,多妥帖,任谁也挑不出一丝儿错来。
    常容珂眯了眼,“哪一位公主?”
    五年宫廷生涯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那宫娥扑通就跪下了,脑袋恨不得低到铺满凤殿的金砖里头去,看着宫娥瑟瑟发抖的模样,常容珂也没什么兴致再多为难,挺身坐正手臂一舒,一众宫娥皆长出口气,立即拥上来为她更衣。为首的宫娥听了一阵身边簌簌衣料摩擦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颤抖着想要起来身体却因为没了手肘支撑整个人脱力的倒了下去。
    常容珂穿戴完毕想去检查绣架,路过那首席宫娥身边时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心里不合时宜的生出些伤春悲秋的意味。
    人生天地间,本不该有贵贱之别,可却一生一世都要被这俗世规矩所束缚,不能逃脱,无从避免。
    她曾为金陵贵女,现如今母仪天下,世上除了皇帝皆需臣服在她凤袍之下。然而尊贵如她,当年也曾如面前这个宫娥一般,低贱若尘泥。
    刑部骤倾,淑妃获罪,她为她四处奔走,逢人便求。太后宫中,帝王殿前,她长跪稽首,低下骄傲一世的头颅。额头磕出难愈的血痕,双膝跪出一层一层的厚茧。
    短短半月间,皇宫中她曾昂首行过的每一寸土地,又由她的双膝丈量一遍。
    这辈子,她从来没有为谁这般拼过命,哪怕是为了当年不愿依父母之命嫁入宫廷的自己。
    值得吗?
    这样做到底值得吗?
    昭仁的话如在耳边,露沾裳不过只是想借她手中的牌达到自己的目的,从头到尾只有利用。无需旁人提醒,身在局中,她看的比谁都清楚。
    但那又如何呢?
    纵是要举世为敌,倾覆大夏,只要还能为那人做一些事,便是值得。
    这份值得无法用世间任何一种方式来称重丈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改如何去辨析。
    这一世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她的,母族权势滔天,亦要不顾她本人的意愿将她送入宫中,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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