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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胜还并不知东宫一阵人仰马翻,太子率东宫禁军直闯二皇子的西二所一事,沉脸盯着这几日堆满的证据,脸色仍难看至极。
    姜茂瑞与皇后姜氏并非亲兄妹,这一事仍令贺兰胜眉头紧锁,如鲠在喉,想起国舅多年来频繁入宫,俩人“兄妹情深”的模样,贺兰胜的怒火更盛。
    朕冷落国舅,皇后竟还敢前来旁敲侧击,真是好大的胆。
    贺兰胜攥拳的手背上青筋迸起,折断的朱笔已有三四支,竭力压制怒意不让旁人瞧出半分之后,才让全德公公进来。
    “老七如何了?”
    “七皇子气若游丝,咳血得越发严重,太医说怕是回天乏术了。”
    全德公公清楚那东瀛道长还真耗费元神炼制出了一枚神药,但世上仅此一颗,就不知圣上要如何……
    “既然如此,让人好生伺候好老七。”
    贺兰胜此言一出,全德公公就知圣上要让七皇子自生自灭了,皇家的亲情淡薄,更何况圣上唯一几分的父爱,都灌注在了二皇子身上。
    “老奴明白。”
    全德公公缓缓退下,临出御书房时,余光隐约见圣上伸手拔开了东瀛道长呈上的瓷瓶红塞。
    这世上,当真有灵兽心头血,延年益寿之神药吗?全德公公仍是半信半疑,掩上门之时不由摇了摇头。
    “全德公公,大事不好了。”有 小太监急匆匆上前,在全德公公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全德公公的脸色骤变,“这事当真?!”
    ※
    沈芙心头上突然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之意。
    她微微稳了稳心神,抬眸看向一听是杏雨最先知道,严肃神情里都透着不满之色的父亲和哥哥,放低声音眨眼哄道,“不要不高兴嘛,娘亲和父亲,还有大哥二哥,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
    沈明承心理失衡,心底满是妹妹快跟人跑了的怅然之感,不知不觉比较了起来,“那太子跟二哥,在芙芙心中谁更重要?”
    沈芙:“……”问得好。
    肯定还是二哥重要。
    就在沈芙想开口说话时,她的眼前突然一黑,天旋地转般的猛烈晕眩感朝她袭来。
    沈芙只觉得她眼皮有千斤重,睁不开眼,更是逐渐地没能再听到外界的动静。
    这与她第一次穿到雪球身上,陷入昏迷前的感官一样。
    沈明承正等小妹哄哄他,余光就见小妹脸色骤然苍白。
    沈明承笑意倏地尽失,在小妹欲要无力地跌落之时,他的身体几乎瞬间条件反射性地弹了出去,一个箭步上前抬手扶住。
    所有人一慌,“芙芙?芙芙?”
    沈明承更是慌乱,眼睛红得厉害,“太子重要就太子重要,芙芙你不要吓二哥。”
    作者有话要说:就……好事多磨8
    芙芙宝贝加油呜呜呜
    第62章 、六十二只喵
    全身软绵无力。
    连尾巴尖都没有力气轻晃。
    她身下趴着的地板阴冷发寒, 鼻尖充斥着潮湿的血气。
    沈芙低低呜咽了一声, 还未来得及睁开眼, 看清她身在何处, 迎面一道鞭子狠厉地挥落而来, 鞭打在她身上,“喵……”
    挥落而来的刺鞭上布满铁丝,仅一鞭子, 便让瘫软在地的那只白猫猫身瞬间皮开肉绽, 血肉模糊, 几欲断气。
    汩汩流出的鲜血迅速将整只猫的毛发染红, 滴答声中, 青黑色的地板聚了一滩又一滩暗红的血泊。
    沈芙只觉她的五脏六腑因为这一鞭子而死死绞在一块,疼得浑身都在颤。
    她想蜷缩起来,但一动就疼, 身上的力气一直在流失。
    沈芙勉强睁开的视线涣散。
    她隐约可见眼前幽暗得只有壁上点着的几盏蜡烛, 借着微弱摇曳的烛光, 沈芙瞳孔微缩, 她看清了挥鞭之人——
    是头戴冠玉,一身宝蓝色衣袍, 正持鞭阴恻恻笑着的贺兰宝,烛光的摇曳使他的面容愈发扭曲阴冷, 仿佛淬了毒的蛇。
    贺兰宝心知这刺鞭的威力,别说是猫了,哪怕是常人, 这内脏都得破碎得七八成。
    这不,这猫正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动弹不得。
    “啧。”
    贺兰宝嫌恶地皱眉,那猫身上淌下来的污血险要脏了他的靴子,他拧起眉,“咽气了?怎么都不叫了。”
    有侍卫要上前察看,见二皇子欲要亲自上前,于是顿住了脚步。
    沈芙耳朵轻颤。
    她听见贺兰宝的脚步声在逼近,但很快停下了。
    沈芙不觉得贺兰宝会突然良心发现,不再准备伤害她。
    几乎是在一瞬间,贺兰宝猛地抬起脚用力踩碾沈芙身上的伤口处,逼出她凄厉的喵呜声。
    贺兰宝笑了,垂睨着脚下浑身脏污,快咽气的猫,恍然轻嗤道,“这不还活着么。”
    “喵……”
    沈芙抽气,疼得眼前不知不觉已经被大片泪水蒙上。
    她的猫爪正使不上力地抓挠地板,试着转移对身上痛楚的注意力。
    贺兰宝的脚下又碾了几下,他挑着眉毛,悠悠地听着小猫可怜呜咽的声音,而后终于大发慈悲地挪开脚。
    贺兰宝还不想这么快就将这只猫折腾死,得吊着口气玩比较有意思。
    让这猫轻松死了,可就白废了他花这么大的力气让人抓来这猫,只在那生肉里掺软身散这么简单了。
    贺兰宝瞧了一眼壁上的刑具,他有的是办法让这只猫半死不活,他不由讥诮道,“果然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扔点生肉就跟人跑,自己给送上门来。”
    “太子怕是被引到东三所了,救不你了,小乖乖。”
    边说着,贺兰宝又用脚尖踢了一脚仍趴在地上一声不吭的猫。
    这猫跟死了一样,贺兰宝折腾 起来都觉没了意思,视线落在满壁的刑具上,正寻思挑哪一个。
    沈芙奄奄一息地安静躺在地上。
    她能感觉到她身上仍在血流不止、贺兰宝的踢踹,以及鞭伤处的疼意,这些都在让她的意识变得慢慢涣散。
    但是她眼前乍然亮了起来。
    有人打开了暗室的铁门,外边正亮的烛火光线落了进来。
    “殿下!”
    贺兰宝想着刑具,但脚下仍在用力地踹上那只猫,便听有侍卫脚步急切地推开暗室的门,冲上前低声说道,“太子率东宫禁军来了!”
    贺兰宝猛地扭头,死死盯着禀告的侍卫,咬牙道,“这不可能。”
    说完,贺兰宝气愤地将他手中的刺鞭扔给禀告的侍卫,冷冷道,“都呆这,记得给这猫留口气,别打死了。”
    一转身,就见太子禁军尾随侍卫摸来暗室,贺兰宝的脸色猛地煞白,径直抬脚踹向那禀告的侍卫,气血上涌,“蠢货!”
    太子禁兵很快就将这一方窄小暗室里的所有侍卫拿下,其中慢慢走来的贺兰昭神情冰冷,“留口气?”
    贺兰昭每朝前走一步,贺兰宝的头皮便发麻一寸,“怎么,发生了什么事,竟值得太子如此大动干戈?还动用上禁兵?”
    在贺兰昭经过之时,贺兰宝在惧意下几乎条件反射性地闪身,却见贺兰昭只是在弯腰抱起那只在血泊中的猫。
    贺兰宝嗤了一声,皱眉道,“这只猫为皇弟从猫儿房领的。”
    “这不偷吃了皇弟的膳食后溜跑,皇弟刚派人捉回来在小惩,太子现在这是何意?”贺兰宝质问道,“太子的手何时能伸得这么长,管起皇弟的私事。”
    贺兰昭觑向贺兰宝的漆黑眼底里皆是杀意,“这是孤的雪球。”
    “喵呜。”
    沈芙有气无力地任贺兰昭抱起她,即使他的动作再轻柔小心,沈芙的伤口还是无可避免地牵扯到,只能轻轻抽气着,费力地蹭了蹭贺兰昭的手掌心。
    沈芙虚弱地垂下眼,就见男人的玄袍和手指指节上都沾上了她身上的血污。
    跟来的太医立马在第一时间上前为太子抱在怀里,那只血淋淋的猫治疗起来,但伤势过于严重……太医不敢出声,顶着太子冷厉的眸光,战战兢兢地为之简单上药止血,面色凝重。
    这都造的什么孽。
    贺兰宝只觉眼前的贺兰昭冷静得太不对劲,那种令他发麻的惧意从背后冷冷爬上。
    他皮笑肉不笑道,“还别说,皇弟的猫还真与太子那猫有几分相似。那这定是它溜出来,被皇弟属下误认捉来了。”
    “你们都怎么办的事?!捉只猫还给捉成太子的猫了?!”
    说着,贺兰宝煞有其事地朝他的侍卫发了一通火,又笑道,“若皇兄气不过,皇弟这些侍卫都给你任杀任剐。”
    雪球的毛发被血色浸染 得看不出原样,那横亘身上的鞭伤更是狰狞,无比刺目。
    贺兰昭抱着雪球,清楚它越是安静,便越是痛苦。
    沈芙感觉到贺兰昭的情绪不对,但她没有力气再轻轻蹭他的手掌心了,只能断断续续地喵呜着安抚他。
    贺兰昭侧眸让齐平上前,将雪球小心抱住给太医疗伤,他的目光落在了来时那侍卫手中捧着的刺鞭上。
    贺兰宝皱了皱眉,只见贺兰昭正一言不发地从他的侍卫手中取过那根还沾有未涸血迹的刺鞭,脸色微变。
    “用的这根鞭子?”贺兰昭耐心隐要告罄,撩起眼,“几下?”
    贺兰宝瞬间明白贺兰昭话里的意思,脸上满是不敢相信,贺兰昭这意思是想向他动手?想以牙还牙?
    “太子什么意思?”
    贺兰宝只恨他的手下都被太子禁军用长刀抵住脖子,他一个人势单力薄,落了下风,但仍直言不讳道,“太子是想残害手足?不论如何,我为皇子,还容不得太子如此放肆!”
    “皇子?”贺兰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贺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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