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冬的时候班上没有人不是里叁层外叁层裹成小萝卜小冬瓜的,写作业都要戴着半指的手套才能有点温度。
    早情算是个小例外。
    她十六七岁的时候的确不怕冷。
    不怕到光腿也能忍。
    姜颖穿着秋裤和棉裤,坐在位置上,双手揣在兜里还冷得瑟瑟发抖,看到早情的羽绒服下是一双连肉色丝袜都没有的腿时,也不禁对她竖起大拇指。
    “勇士。”
    早情却不以为然,“穿那么多,也太显胖了。”
    姜颖冷得笑起来时嗓子都在抖。
    “你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怎么,穿得不好看了李平川那个呆子还能嫌弃你?”
    早情拿着笔在书上的空白页乱涂乱画,很不在意,“他能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只知道题难不难。”
    “那你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乐意。”
    在那个阶段,大家对美的认知顶多停留在穿一双好看的靴子,一双可爱的手套,再不济涂一个粉色的润唇膏。
    可早情已经知道涂完润唇膏再涂带颜色的口红会更漂亮,她自己也会做发型,偶尔编个小辫子扎起来就很惹眼。
    夏天随她。
    可到了冬天,老师都看不过眼,不得不把她叫到办公室说两句。
    开场之前先喝了口水,喝完后放下杯子,上下扫她两眼,摇摇头,“封早情,这里是学校,不是走秀台,你这一天天的,来当模特的。”
    早情一听觉得是在夸她漂亮。
    嘿嘿一笑,“没办法,谁让我是班里的门面,场子得撑起来。”
    老师没跟她嬉皮笑脸,重拍了下桌子。
    “明天不准穿这样过来,不然就别进学校了。”
    吼完,门刚好被敲响,解救了早情。
    又好死不死的,进来的人是李平川,因为他的出现,办公室的气氛就变得格外诡异。
    他们俩谈恋爱的事先是早情身边的人知道,接着是李平川的同学,而后便是两位班主任了,他们私下一定是聊过的,但对谈恋爱这种事,一向是没有根治的办法。
    总不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给谁谁谁几百万就离开。
    何况中间掺着个好学生李平川。
    他成绩没有下降一点,倒也不必要叫家长弄臭两个人的形象。
    早情班主任训斥她,刚好被李平川看到,弄得一个老教师极不自然,端起保温杯又喝了一口,这次态度和蔼了些。
    “……总之你这个问题要改,明天不要穿成这样子了,哪有学生穿这样的?”
    早情虽然是坏学生,但班主任并不讨厌她。
    一来二去纵容得她爱顶嘴。
    低着头,嘀嘀咕咕就说:“有谁规定了学生该穿什么不该穿什么。”
    那种声音大一点是理论,小一点是委屈。
    偏偏这种不大不小的,就是挑衅。
    老师气得又是一个拍桌,“……你想造反是不是?”
    早情舔舔唇,“我就是不知道学生该穿什么样儿嘛。”
    “你回头,你回头看看人家正经学生怎么穿。”
    老师一个激动,随手就指了指她身后的李平川,他整理好卷子要拿走了,忽然被点名,弄得一步也走不了了。
    早情听老师的话回过头,轻描淡写地看了李平川一眼,又懒懒散散地站直了,脱口而出,不经大脑,“他的我穿过啊,太大了,袖子都长好一截。”
    话音刚落。
    李平川像是那条被殃及的鱼,站着一动不能动,亲眼看着早情班主任的脸从红的变成紫的,再变成青的,但凡心里素质再差点,就要被她气背过去了。
    她从高中那会儿就不怎么聪明。
    但又是那种自认为有点小聪明的小姑娘。
    一些无厘头的操作,能把人弄得无计可施,哭笑不得。
    从办公室里逃出来。
    早情还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
    跟李平川并肩走在狭窄的走廊上时,她光洁的小腿时不时从羽绒服里露出来,若隐若现的大片肌肤会让人口干舌燥。
    李平川那时候还是正人君子,目不斜视,绝不乱看。
    早情哼哼两声,忽然站定不走。
    风吹来,她鼻子一痒,捂着口鼻就打了个喷嚏。
    李平川张开嘴巴又哑然,想好了才说,“……你怎么不穿多一点,要生病了。”
    早情揉揉鼻子冲他憨笑,趁机卖惨。
    “我没有厚衣服,家里人没有给我寄呢。”
    李平川:“怎么不去买?”
    “没人陪我一起。”
    “……”
    她的小花招太多了。
    换了其他人是能看明白一点。
    李平川却不懂,周五放了学就陪她去买衣服,早情也不是真心想买,自己没挑两件,还给李平川买了件衣服。
    回到她家。
    她累得瘫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可乐。
    用姜颖的话来说就是,她还没真的碰着李平川什么,就在他跟前原形毕露了。
    那这一趟来,她可不就是准备碰他吗?
    她自己的衣服不拿出来,却拉着李平川到卧室换衣服,他脸皮薄,觉得不该随便来女孩儿的房间,走进去的时候,脸已经红了。
    床单是蓝底白碎花的,床头还摆着两个玩偶,一大堆新奇有趣的玩意儿,都堆在屋子里,让原本就不大的空间只挤得下他们两个。
    早情没开灯,表情模糊,手却一个劲地去扒李平川的衣服,“快穿上试试,我看看好不好看。”
    李平川别扭得像是被轻薄了的小媳妇儿。
    “你……你别拽,我自己换。”
    “摸摸都不行啊。”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随手就摸到了李平川的裤腰边缘,手指想要往下挤,李平川刚想躲,有什么东西又被摸了下,他想逃了,早情却拉着他,用那种研究数学题的语气诚恳发问:“李平川,你这个也太长了,要是插进来,该多疼啊。”
    舌吻和抚摸的阶段已经尝试过。
    早情不满足于那些了,就想实践,她对他的兴趣基本也就到这步了,所以恨不得拿出浑身解数。
    “但我觉得我应该可以。”
    踮起脚,她在说完以后伸出舌尖舔了舔李平川的嘴巴,这时候手也没歇着,隔着裤子,就想帮他打手冲了。
    李平川却像个木头,支支吾吾,干涩着嗓子,脸颊整个烧起来。
    “……你,你别这样,我得回家了。”
    他丢下衣服就想走。
    早情又整个扑过来抱住他的腰,身前的乳儿压在他胸膛上,很绵软,是无法忽视的触觉,她用刚吻过他唇问:“老师说你是正经学生,我想看看正经学生都是怎么穿的。”
    李平川感受到了某个部位在苏醒,他羞得心脏声被放大,手足无措,连呼吸都有点不会了。
    “……都是一样穿的。”
    “一样穿的?”
    “嗯。”
    “你确定?”
    他还敢点头。
    也就是在同一秒,早情有点得意地笑起来,“可我不是正经人,不正经人压根就不穿的,既然都一样,你是不是也应该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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