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阴心急如焚的又坐着马车回去, 外头驾车的奴仆是沈府出来的,自从遇刺那回秦平就被召唤回去再没出现在她身边了, 以至于她这会心慌意乱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快点。”林茹阴催促道“还有多久到啊?”
    “马上了,小姐莫急。”那奴仆手下又是猛地一抽马儿,被催促的额头冒汗,连抬手擦拭的功夫都没有。
    她本想着直接让奴仆把马车驾到温筠玉府上, 又想起沈府都还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来往,再来也太惹眼了引人非议, 她想想还是作罢。又想出个中折的办法来。
    “前面那条街就是我家的商铺了,停那儿就是了。”林茹阴踩着凳子下来,转头就将他遣回去“你回去吧, 晚点我让铺子里的伙计再送回沈府。”
    那奴人双手接过林茹阴给的一块碎银,千恩万谢不疑有他的就走了。
    林茹阴正想着进去叫掌柜的弄一个伙计帮她驾车去少保府,她抬眸一看, 愣住了。
    那商铺的门微微敞开着,门上面还贴着家中有事歇业的红条子,她不经意往旁边的铺子一撇, 一条街下来好几家商铺都关了门,还都是她林家名下的。
    这齐齐歇业的举措还是这么久头一遭,林茹阴也懵了。
    她抬步继续往里边走, 想唤个人来仔细问问,毕竟这歇业一家还好说, 这几十家铺子齐齐歇业怎的都没和她知会一声。
    可是出了什么事端。
    林茹阴面色沉沉, 雪上加霜的事情叠加在一起, 更使得小脸冷淡隐怒。
    哪知里面正巧匆匆出来的刘德庸跑着差点和她擦身而过,在看到她的时候一脸急色又带着点惊喜“东家小姐,你可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这,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进去一瞧便知。”老掌柜刘德庸躬身将她请进去。
    林茹阴今日一袭红衣,鸦青色的秀发坠在耳后,精致眉目间似乎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似乎有些悄然的变化在她毫无所觉中一点点影响着她。
    旁人却看得清楚,此刻的她似乎比寻常更加艳丽,媚而不俗,也多了几分清冽来,身上隐约的气势引人打量又沉思她惊人的变化。
    屋里被满满当当的箱子摆放着都挤不进一个人,而原本铺子里的东西连一根针线都找不到了。
    老掌柜刘德庸自己走到边上一连掀开了好只箱子与她瞧,越看越心惊,满箱金灿灿又发着耀眼的金玉,还每一只箱子都是。
    哪怕已经看过了,此刻再看他还是紧张又激动,心情按捺了几次都平复不得,“小姐,早上来了一群锦衣卫打扮的人将您名下铺子的东西都买去了,还不让做生意,然后又来了一拨人将这一二百箱子都填进来,您别看这屋里的二十几只箱子不多,别的店铺也都是这样。”
    林茹阴简直气笑了,“还有吗?”
    一次性都说出来让她听听这温筠玉可以多荒唐幼稚!
    把她店里的东西都买去了,还用这名贵的东西占地盘,即卖不出去又不能拿回沈府入库,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都是轻的,她敢打赌,这些东西她要卖出去一件,他准能收拾她。
    可是也意味着林家相当于另外一种意思的关门大吉。
    这个男人简直睚眦必报到极致,谁让他心里不舒坦了他能千百倍奉还,他阴鸷且城府极深,捏人痛处一向精准无比。
    “我爹娘知道了吗”她口气有些急,动静这么大,他爹准要知道了。
    她怀疑温筠玉就是想折磨她,让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老掌柜沉吟道“我见那群人面目可憎,恐是仇家,就修书一封寄去了,现在应该在去的路上了。”
    林茹阴吸了一口气,她爹恐怕要杀上望京了。
    “我找他去!”林茹阴气恼的奔出去,心里又怕有恼,怕温筠玉狠了心要折磨她,又气他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
    虽说沈傅两家谈亲是得罪了他,也不至于连听她解释都不曾就要发难。
    林茹阴一刻不停的奔去了少保府,又碰了软钉子,这会在大门处精致的小脸隐怒,口气又急又娇蛮“我要见温筠玉。”
    “林姑娘,主子说了,这少保府只有女主子可以进,您不是,不能进。”福公公捏着嗓子比划着兰花指一脸矫揉造作。
    真是有好戏瞧的地方就有他,福公公心里暗笑面上还维持着老神在在的样子。
    “那我不进去,你让他把东西拿回去!”林茹阴觉得内气窝了一股子气无处发泄,委屈上来说话都有些颤音。
    她那日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在那一夜里都用光了,之后退却了勇莽还是会对温筠玉的阴狠感到心惊的,这不是说不怕就能不怕的,温筠玉的狠毒就如同滚烫的烙铁烙在身上的一块疤痕,痛不欲生后是心有余悸。
    “哎呦,林姑娘你可别哭,老奴我看着害怕。”福公公见她眼角发红,知她是气恨了,连声安慰起来。
    “我要见温筠玉那混蛋!”
    福公公怕刺激她,不过主子发话也不能不照办呐“林姑娘,您回去吧,主子说他心里不舒坦,不想见您。”
    林茹阴咬唇红着眼眶不吱声,就是干站在门口,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都没如愿见到人。
    那少保府大门关的死紧,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府门出看着凄凉无比。
    嘎吱的一声,门又缓缓开了,原以为是要请她进去,哪知福公公一脸难色道“林姑娘,你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主子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今儿生气缓不过来要等明儿了,您还是回去看看吧,主子给您备了份厚礼,这会应该在路上了。”
    福公公轻叹了一声将门轻轻阖上,主子心中自有千百种算计,也不知这是对是错。可谁不是脚下踏着刀尖在前行,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林茹阴听了福公公的话,觉得此话不虚,温筠玉不像那么容易会善罢甘休的人,满腹委屈的又命人驾车回去。
    一路颠簸几经周转还都碰了壁,她又不是什么心性坚强的人,心中的的怒意惊惧齐上心头,折磨的她都快崩溃了,这会还要强撑着去面对更加折磨的事情在等着她。
    温筠玉!
    她在心中恨得咬牙切齿,这会忍着难受不敢哭,马上就要到沈府了,哭出来给家里看见也不知如何交代。
    林茹阴不时就掀开车帘子看看到哪里,手中的绢帕都快搅烂了。
    眼看着终于到了沈府了,她刚送了一口气,等真正站在那漆黑威严的匾额下,那威武的两座雄狮蹲在两侧镇压着,她看着心没由来的吊起,站着不动许久,身子都发僵了她才缓缓抬着步子进去。
    里面等着她的到底是什么呢?
    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走在正堂时这种感觉达到了最盛,她远远在外头就瞧见里边坐着一屋子的人,好比那次沈赫荣的三堂会审,她的心沉下来,又不得不去面对。
    走进去,果然沈侯爷他们的面色具是黑沉,见到她时一点小模样也没有,上首还坐着一个宫里大监打扮的人,一瞧见林茹阴来了,轻抿了一口茶才乐呵呵的起身去迎她。
    “林姑娘来啦,恭喜恭喜啊,奴婢是给皇上派来给您宣读圣意的。”
    林茹阴不发一言,就静静的跪在地上听着那大监用尖细高昂的声音念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氏有好女,蕙质兰心···即日入宫,钦此!”
    林茹阴跌坐在地上,旁人都吓到了,琴儿连忙去扶她“小姐。”
    她觉得喉咙处堵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她都发不出声音,哑着声音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无事。”
    沈家将那大监好生招待这送了回去,接着面面相觑神色各异的看了魂不守舍的林茹阴一眼,沈侯爷叹了一口气“唉,送你们小姐回去吧,累了就歇息着。”
    他们都以为林茹阴是在为自己和傅青奕的亲事失之交臂而黯然神伤,不过这伤心欲绝的感受的一样的。
    林茹阴被搀扶这回屋,就把人都轰了出去,自己躲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哑声痛哭。
    温筠玉这混蛋到底什么意思,她入宫的事情肯定有他的手笔,不然如何是送她一份大礼,这礼大的她真的是承受不住,崩溃的大哭起来。
    前头还说着要来沈府提亲的,转眼就没影了,最可恨的是他们欢愉了一夜,这些他都不认了还要把她送进宫给皇上。
    她觉得自己性命难保,单是检查是否处子这一关,她都过不去,这不仅事关她的名誉还会落下个欺瞒犯上严重要满门连坐发落的事情,怎能如此儿戏。
    这在温筠玉眼中看来不过是一场游戏,却要赔上林茹阴的身家性命做赌注,如何忍心。
    林茹阴这下恨极了,她发誓这辈子再犯贱就少活几十年!
    早点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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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筠玉狞笑:爷不舒坦了,你也别想舒坦
    emmm今日就一更了,嘤嘤嘤人家尽力了,还是不行哦~
    下章开始就是宫廷篇啦,换地图了!
    有迷惑的下面都会一一解开,捂脸,别打我~我保证he,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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