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心难得为自己的这份职业感到庆幸。
    并不是说他有多讨厌医生的职业,最开始产生想要做医生的想法,只是因为幼年时对于母亲自残的印象,让他产生了如果自己拥有治愈母亲的能力,是否一切会有所不同,只是相当轻率的关联。
    后来寄主在郑家,发生了很多事,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思考产生了不少变化,但机缘巧合的,闫心还是来做了医生,他并没有医者仁心的觉悟,但对于他而言,做什么都差不多,拿起手术刀裁定别人生死甚至会让他有种奇妙的感受,但就他的实习成绩而言,估计能站上手术台,也得是多年之后的事了。
    而他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那个叫莫谨看上去很严肃的患者,会不会循规蹈矩地遵循他胡乱编写的医嘱,到医院来复诊,并且找他这个医生。
    果然又过了一个星期,对方还是来了,伤口恢复得不是很理想,因为是夏天,莫谨看上去又不是那种无业游民,恐怕每天都得通勤,又不能露出在外斗殴的痕迹。
    “回家之后还是要解开绷带,让伤口多曝露在空气中,这样恢复得快一点。”
    “恩。”
    莫谨又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冷淡脸,丝毫看不出来面对的这位实习医生,上个星期来就诊的时候还暗示过自己,莫谨打电话来的时候,闫心还故意说下午的挂号都排满了,让他晚上再过来,哪怕其实今天,他并不非得值班。
    深夜的病房多少有点让人不舒服的气息,不像下午的时候整个建筑灯火通明,因为不是营业时间,走廊只开了足以让人看清道路的灯,而诊室里更是有患者,才会把灯打开,不然根本就是漆黑一片了。
    在这样朦胧的气氛中,闫心状似无心地问:“你平时是一个人住吗?”
    “这也是问诊必须的吗?”
    真是冷淡啊。闫心在心里嘟哝,但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只是考虑到你一个人换药可能不方便。”
    莫谨说:“不会不方便。”
    闫心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依旧是机械的流程,解绷带,消毒,换药,再把绷带绑上。这一次闫心却没有打上结,留了一个让莫谨无法起身离开的缘由,莫谨当然注意到了,平静地抬头注视他。
    “为什么这个时间来呢?”
    “不是初诊医生提出来的吗?”
    “实习医生能做的事,别的医生当然也可以。”还会给出更加确切的诊断,不会像闫心这么不敬业,把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回给患者。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闲着也是闲着。”
    闫心低声呢喃着那句话,他压着那两截绷带的收尾,像是要把它们捆在一起,莫谨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稍稍偏过视线的空档,面前的冷光却突然被阴影挡住,下一秒,嘴唇上就贴上一个又凉又软的东西,实习医生的嘴唇最初只是贴着,后来见他不推开自己,一只手压在了莫谨的肩膀上,慢慢地吮了吮莫谨的嘴唇。
    莫谨只是看着他,没有回应,却也没推开他,直到闫心弹出一截小舌想要舔舐他的牙齿,他才突然发力,把对方从身上推开。
    被推开的实习医看起来有些无辜又有些委屈,仿佛是莫谨引诱在先,现在却又出尔反尔,莫谨看着他那双小鹿一般湿润的眼睛,却觉得这个人只是一只喜欢装可怜的猫,要是太放松警惕,甚至会被挠伤。
    被亲吻的嘴唇上留下了一些凉丝丝的触感,莫谨下意识地抬起手要将它擦去,却被面前这个不敬业的实习医告诫:“还没包扎好。”
    果然,莫谨一抬起手臂,没有绑好的绷带就窸窸窣窣地散开了不少,借着这个机会,闫心又像是一个敬业的医生,热心地帮他按住,但人稍微一贴近,另一只手就抚上了莫谨的脸颊。
    他这次有了点经验,轻轻地吮了一下那个人的下唇,舌头就**着滑进了那个人的口腔,莫谨的身体并不像他这个人的气质,很热,有些热过头了,让闫心只是触碰他的嘴唇,都足以头脑发热,明明已经幻想过无数更好的循序渐进的方法,却不能很好地执行,只是看着对方就忍不住贴近,哪怕不惜代价。
    他忘我地亲吻着对方,甚至没注意到不知何时,莫谨已经勾着他的舌尖打乱了他的步调,闫心惊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就有一个力量按住了自己的后颈,把一切后路尽数阻断,他呼吸一滞,无措地被迫跟随着对方的步调,被莫谨把舌尖推回自己的口腔,搅动着他嘴中的每一片方寸,榨取他的空气。
    分开后的莫谨看着闫心喘着气,呆愣愣回不过神来的样子,仿佛一只受了惊的小猫,半点看不出几分钟之前这人大胆勾引自己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莫谨站起身,还没说什么,闫心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慌忙地抓住了他t恤的下摆,自下而上的目光大概任何一个人都难不心生爱怜,莫谨接受着他这样的仰视,感觉垂下的手里被塞进了什么冰冷的金属硬物。
    “休息室……的钥匙。”小猫居然事到如今红了脸,低低的细语仿佛自顾的呢喃,莫谨仿佛被蛊惑了一般,伸出手揉了一下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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