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沈轻舞对自己痴心一片的份上,杨逍承诺在婚礼上,为她跪着向“娘家人”敬酒,算是回报。
    不过这大魔头上台后,又想啊,既然是下跪一次,干嘛要跪个冒牌货?
    要跪,也该跪沈轻舞,保管这娘们会激动的找不到北。
    事实上,确实如此。
    沈轻舞也激动万分,所以在婚礼进行到给“娘家人”敬酒的环节时,她压根没想跪着献茶。
    但让沈轻舞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虚伪的笑着,刚要给“表叔”敬茶时,旁边的杨逍,却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还是双膝跪地!
    沈轻舞顿时傻了,呆呆望着杨逍,实在搞不懂她这是在做啥。
    杨逍很清楚,她是在做什么。
    只因,她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男人。
    这大半年来,始终在海上飘泊的李南方,虽然又黑又瘦,像麦青啊,沈轻舞这种一般关系的人,压根认不出他是哪根葱。
    杨逍和李南方的关系,很一般吗?
    世界上泱泱数十亿站着撒尿的男人,除了李南方之外,还有谁!
    有资格能让这大魔头,怀上小崽子?
    套用老百姓常说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休说李南方只是又黑又瘦了,就算他化成灰,杨逍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个瞬间,也能认出他,就是未来儿子的亲亲老爸啊。”
    朝思暮想的男人,忽然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面前。
    无法形容的狂喜,幸福,让杨逍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唯有双膝跪在他面前,让他知道棺棺,是有多么的爱他,想他。
    尤其想到前段时间,她保护杨甜甜去了青灵县后,竟然被那边独特的强大气场所伤,不但差点葬送了腹中的胎儿,还差点被人掳走。
    幸亏沈轻舞及时出现。
    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狂喜,幸福还有委屈,化作滔天的洪水,把杨逍彻底的淹没,嘴唇剧颤着,双眸中有水雾浮上,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公,你是动了胎、你怎么了?”
    沈轻舞终于醒过神来,惊问了声,哪儿还顾得上给“表叔”敬茶,慌忙放下茶杯,就去搀扶她。
    可她“表叔”,却抢先一步,握住了杨逍的右手,轻抚着嫩滑的手背,嘴里客气的寒暄着:“好老、好孩子,别这么客气。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沈轻舞见状大惊,暗叫:“糟糕!杨逍岂是他这双脏手,能碰的?当场给掰断他双手,算是轻的。”
    本来,杨逍莫名下跪时,沈轻舞还以为她是胎气动了呢。
    现在冒牌表叔竟然“把玩”起了杨逍的手。
    嗯,大魔头的小手手,确实雪肤光滑,手型纤美,但除了某个人渣外,就连沈轻舞这个“老婆”,貌似也不敢这么把玩吧?
    虽说沈轻舞压根不在乎“表叔”会不会变成残废,但婚礼上见血,终究是不吉利的。
    可就在沈轻舞的潜意识内,做好“表叔”惨叫着,一双手被杨逍掰断的心理准备时,却看到她用力咬着唇儿,缓缓点头,随即妩媚的笑了下。
    沈轻舞再次傻眼,暗骂:“沃草,大魔头会笑得如此妩媚?”
    台下,也有眼神好用的老头老太,瞎呱噪:“哎呀快看啊,这小帅哥笑起来真媚哦。怎么看起来,好像女孩子呢?”
    “我要是有这么俊俏的儿子,多好啊。”
    “我闺女能跟上人家一般,我死也瞑目了啊。”
    以往某个棺棺魔头,要是听到这些,绝不会啥老头老脑的,保证会让他们嘴里仅剩的几颗牙齿,都光荣退休,让他们明白,他们敲烂八百个木鱼,儿子女儿的,也无法和轩辕王相比。
    但现在,她却羞涩的笑了下,回头看着发傻的沈轻舞,柔声说:“轻舞,快,跪下,给你表叔敬茶。”
    这魔头肚子里的小崽子,可是李人渣的种。
    俩人是铁铁的夫妻关系,同辈当然不能自降一辈,喊他表叔咯。
    至于这魔头给李人渣下跪,那是因为她高兴。
    谁敢因此哔哔,脖子拧断!
    所以,她在让沈轻舞跪下时,才说“你表叔”。
    沈泼妇既然明知道她是个女人,还死皮赖脸的要嫁给她,让她烦不胜烦。
    那么,让这泼妇给儿子他爸,下跪敬茶,算是出口恶气,有啥不对?
    谁敢因此哔哔,脖子
    早就发誓,嫁给杨逍后,要做世上最贤惠妻子的沈轻舞,想都没想,也双膝跪在了“表叔”面前。
    然后,她才茫然的看着杨逍。
    杨逍刚才说话的声音,竟然不带有那种铁锨擦公路的难听金属声,而是趋近于正常的女声。
    沈泼妇根本不知道,某大魔头在看到心上人的那一瞬间,心中积攒大半年的戾气,立即迅速熄灭。
    没了戾气,杨逍“昼女夜男”的变化迹象,就会飞速消失。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沈泼妇参不透可她却感觉,她的一双小手手,正在被“表叔”趁机摸索着。
    而且他的笑容,是那样的龌龊,邪恶。
    就好像,沈轻舞没穿婚纱,就光着屁股跪在他面前,正准备给他展示真正的技术
    沈轻舞立即娇躯剧颤,胃部翻腾起来,双眸中有寒芒闪过时,就听“表叔”说:“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这下,你总算脱单,有人要了。堪称是全社会之幸,国家之幸啊。”
    我幸尼玛那个头!
    沈轻舞心中怒喝,正要抬手一大嘴巴,把这似曾相识的表叔满嘴牙抽掉,最好是再把这双爪子斩断,眼珠子也挖出来时,却听她老公柔声迎合:“是,是。谁她表叔,所言极是。”
    唉。
    杨逍都这样说了,沈轻舞再暴怒,岂不是尤为天合?
    可是,亲亲的老公啊,你没看到你的新婚娇妻,正在被个臭男人,狂吃奶豆腐吗!?
    沈轻舞欲哭无泪的,只好配合杨逍,在狗屁都没看出来、还在哔哔啥这对新人尊老爱幼,是我等之楷模的司仪安排下,特孝顺的给“表叔”敬茶。
    总算敬完了茶,沈轻舞可算是解脱了,眼角余光狠狠扫了眼,抬手捂着脸做出感动状的“表叔”,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把他送到非洲黑矿去
    原本让沈帮主无比期待,现在却因“表叔”缘故,而无比不耐烦的婚礼,终于结束了。
    随着司仪高喊“酒宴正式开始。请演员登台,为大家奉上精彩节目”的声,现场乱成了一团:“哎呀,别动那个大螃蟹。是我的,我的!”
    “这骨头咋这么硬呢?”
    “我的假牙。谁吃了我的假牙,快点给我吐出来!”
    满大厅鸭子般的呱噪声中,新郎新娘还有伴娘,主婚人荆红命以及叶小刀夫妻,都坐在了中席上。
    当然,少不了沈轻舞她表叔
    她表叔双手抄在袖口里,缩着脖子低着头,憨厚的笑着问:“我、我坐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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