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进去灵镜便双双投入灵镜湖中,吓得那些少年目瞪口呆,目光惊讶地投向一白一红的两个人。
    砱砾着急地趴在灵镜湖边,担忧道:“惨了惨了,君上肯定受伤了。”
    镜宁抱起砱砾,不解问道:“为什么?”
    “君上每次受伤都会进去修养。”
    镜宁担忧地注视平静的湖面,心里头慌乱如麻,抚摸着砱砾,温声安慰道:“没事的,先生跟徐公子都很厉害。”
    渐秋与徐凝出来时,全身湿漉漉,转眼间被灵力挥霍蒸干。少年们纷纷跑来,敛手作揖,关切地看着徐凝与渐秋。
    镜宁恭敬敛手道:“先生,外面如何?”
    渐秋伸伸懒腰,道:“还没呢,还得继续回去。”
    徐凝抬起手拍拍镜宁,清冷声音道:“镜宁,看好他们。”
    镜宁恭恭敬敬道:“是,镜宁一定看好师弟们。”
    居敬奔跑过来,看着徐凝与渐秋,担忧道:“先生……还有你,万事小心。”
    渐秋夷然讥笑道:“对我语气这么差?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徐凝与渐秋踏出灵镜又来到四棵大树下。此时的大树依旧如之前见的那样,不过有些不同的就是此刻青光吐发的不再是第一棵树,而是第二棵树,名为动福关。
    渐秋浩浩叹了一口气道:“这还有多少层关卡?好累。”话罢二人被吸入强大无形的无底洞中,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再次醒来时,渐秋是枕在徐凝的腿上,安静地徐凝正倚靠着杨树下等着渐秋醒来。渐秋望着通亮如常,大红高粱摇曳的农家田野,时不时有麻雀飞来,立在田野草堆处,晃动着小脑袋看着渐秋与徐凝。
    清风吹来,是泥土潮湿味又带着木质的厚重腐蚀味。
    树上掉下来的杨絮树蠋惹得渐秋后背痒痒,他难受地挠痒痒。徐凝上前来,把冰冷的手从襟口探进渐秋温热的后背,轻轻柔柔地挠痒痒着,问道:“还痒吗?”
    渐秋委屈地点了点头,恨不得抓破皮,再撒一层盐,然后狠狠地刺激后背。渐秋烦躁道:“抓下去也不是头,涂一点我的血。”
    话罢渐秋脱下自己的衣服,白日光亮,满身吻痕的身子显眼地展示在徐凝眼中。徐凝甚至分不清楚哪个是痒处哪个是他落下的吻痕,顿时脸上红云扑满面。
    渐秋的后背涂满血水,难为情地看着自己满身吻痕,还得一览无遗地展示在徐凝面前。凉风吹来,却带来丝丝热意。
    远处隐隐传来声声爆竹声与清脆悠扬的唢呐,仿佛回荡着,甚至越来越近。渐秋与徐凝闻声便立即奔赴鞭炮此起彼伏的远方。
    森森然的大红花轿高高抬着,天边盘桓着两只乌鸦,一只小野猫跟着花轿,单鼓单号单唢呐。成对成对纸片人红衣粉腮冁然而笑。几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抬着花轿,艰辛地走在田野阡陌小路。后面跟着的是唱哭着婚嫁曲的妇女:“今儿个良辰十八,正是小阳春日佳,花轿早在门外等。新娘一梳头,二梳头再三梳头,情丝绵绵郎来牵。好田配着好种子,花开莫问花期落,从此恩爱莫挂念。”
    明明大喜被觉得大悲。
    两人小心翼翼地跟着冥婚大队后面,跟到山林深处时,在一块大岩石上,只见那几个抬花轿的男人与唱哭的妇女纷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头顶盘旋的乌鸦发出阴厉的惨叫声,仿佛被什么扼住咽喉。
    冷风寒气吹来,转瞬之间,花轿消失不见。那些抬花轿的男人皆消失在眼前。
    渐秋与徐凝急忙跑过去,那倒在地上的妇女晕晕乎乎的爬起来。妇女奇怪的眼神看着渐秋与徐凝,问道:“二人在这作甚?”
    渐秋问道:“那花轿与那些男人呢?”
    妇女道:“哦,山上的大王每次都要挑个女孩成婚。那些男人是毒王派来保护新娘的。”
    “什么大王?”
    “嘘嘘……”那妇女轻声道:“毒王,他要女孩练功,我们每天都要给他送女孩。”
    “去哪里找大王?”
    “这就不知道了。”
    渐秋与徐凝跟着那妇女走向村里,徐凝忍不住感叹道:“这幻境好生真。”
    渐秋道:“我们应该是要杀了毒王才能破开。”
    进了一个村仿佛真实世间那样,村民邻里邻居拉拉家常,种田种菜,养鸡养鸭,但唯独没有人把花轿的事放在心上。
    妇女道:“毒王的聘礼可多了,所以要生女孩儿,男孩不值钱。”
    渐秋蹙眉道:“这不就是买卖女儿吗?”
    那妇女白了渐秋一眼,似乎实在觉得渐秋多管闲事,嫌弃道:“有钱拿不就得。”
    渐秋与徐凝偷偷跟着那妇女,才知道那妇女叫王阿嫂,平时就是负责给毒王寻觅人家找女孩。王阿嫂走了好几里地,又在另一处小村落劝一户人家的女孩送往毒王那里去。那女孩才十二三岁,眉梢间清秀,干干净净,睁着一双哀怨的眼眸注视着王阿嫂。
    王阿嫂絮絮叨叨道:“不答应别说钱,连命都没有,好好准备吧,明天我来接人。”
    那户人家母女俩陷入凄凄惨惨的哭喊声,男人大吼道:“哭什么哭,有了钱,还能给大成娶妻生娃。金枝,你就去吧。不然我们一家人都得死。阿爹阿娘养你这么大了,该报恩了。大成阿娘赶紧去置办嫁衣。”
    金枝哽咽道:“不要,我怕……”
    渐秋搂过徐凝的肩膀,轻声道:“我们要不趁这个机会,探进毒王。”
    徐凝拍掉渐秋的手,端正道:“举止不雅。你有何法子?”
    渐秋取笑道:“徐凝,要不你扮成新娘,替那个金枝去吧?”
    徐凝的脸色顷刻变得铁黑,严肃道:“不准拿我取笑。”
    渐秋转身往金枝家走去,拦住去置办嫁衣的金枝阿娘,坚决道:“我去,我替金枝去。”
    徐凝困惑地拉住渐秋的手,眼神迷惑地注视渐秋,似乎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渐秋扬眉道:“我们是修仙人,专门杀妖驱魔的,放心交给我,我不收钱,你们收了毒王的钱,也可以赶紧离开这里。我替金枝去,如何?”
    金枝爹娘一听到有这么好的事赶紧把渐秋拉进房屋内伺候一番。他们反反复复地要渐秋承诺,不是在开玩笑。渐秋再三肯定地回应他们,金枝阿娘才跑出置办嫁衣。
    金枝迷惑而忐忑道:“公子真的可以吗?之前有人不愿意嫁过去,后来整个村子都遭殃。毒王辗转多个地方,每去一个地方都要女孩儿,而且法力好生厉害。”
    渐秋摸摸脖子,指了指徐凝,讪笑道:“没关系,我厉害,那个好看的哥哥更厉害。”
    夜晚,徐凝抱着渐秋坐在床边,纸窗里月光倾泻而下,洁白清辉有些清冷。徐凝借着月光细细看着渐秋后背的痒处,问道:“还痒么?”
    渐秋倚靠在徐凝肩膀上,左思右想,道:“好奇怪,这幻境怎么这么真?”
    徐凝缓缓道:“不是幻境,它把我们送到七百年前的村落来罢了,可能确实得杀了毒王才算完成这一关卡。”
    “七百年前?你怎么知道?”
    “进村时,村口大树下的神明龛当着一副我先祖刚飞升成仙的雕塑,雕塑上我的先祖手持文岚剑。往后的雕塑金相中文岚剑改为笔墨。世人多有误会,我先祖并不是文法高妙。正是因为文法不妙,才改为悟文道,得灵力。这个毒王应该是虎蟒蛇,七百年前,专门吃少女。你兄长神位坍塌,麾下的毒物皆散落各界,它便是其中一个。”
    渐秋恍然大悟,悠悠道:“那这个虎蟒蛇有什么毒?”
    “不知,没有记载,它后来消失了,估计是被琅琊庄收入幻境中。”
    渐秋迷迷糊糊中躺在徐凝身上入睡,但是感觉没睡一会儿,被敲门声敲醒。那金枝阿娘起来要给渐秋梳头,说害怕王阿嫂过来见着渐秋。
    渐秋打着哈欠,闭着眼皮,坐在梳妆台上被折腾着。醒来时脸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乱糟糟的胭脂,白如面粉,腮红如猴屁股,吓得渐秋清醒起来。发髻如花,金冠玉钗,这个倒是挺好看。红衣凤袍,金丝花纹,倒也不奇怪。
    看着渐秋一脸鬼面丑样,徐凝嗤笑出声。被渐秋近身瞪了一眼,立马收敛笑脸,走到渐秋身边,拿起布帕,捧起渐秋的脸,轻轻地替渐秋把脸擦拭干净。
    渐秋絮絮骂道:“该死的,我才打盹一会儿,把我弄成鬼,瞎了眼,小心我把金枝阿娘送虎蟒蛇。”
    整盆水铺满白色的粉末,徐凝又换了一盆新的水,重新擦。渐秋的脸被擦得有些发红,又气得脸色发红,徐凝捧在手里感觉像是一个粉面馒头似的,暖暖软软。他注视渐秋,猛地低头亲吻住渐秋,柔舌在红润的小口中盛放,来去自如,嬉戏游玩。皓白的牙齿轻轻地咬住下唇,双唇又抿住上唇,辗转吮吸着。
    渐秋被吻得眼神迷离,如痴如醉,离开时嘴唇沾满徐凝的香泽,脸红得发烫发热。
    徐凝长喘重呵着,面红耳赤。他紧紧抱住渐秋的腰身,冰冷的脸反复地蹭着渐秋发烫的脸,抚摸着渐秋的嫁衣又抚摸着他的凤冠头钗。眼神里流光飞舞着,仿佛湖光水色潋滟着迷人的晕圈。他喑哑而又魅惑的声音在渐秋耳边道:“突然有点生气!”
    渐秋愣愣地看着徐凝,迷惑道:“为什么?”
    徐凝咬住渐秋的耳骨,低低沉沉道:“不告诉你。”
    门外传来王阿嫂的声音,单锣单鼓单唢呐回响在门外,鞭炮声声入耳。渐秋抬头在徐凝嘴边留下一个印记,慌忙道:“进去吧。”话罢渐秋把徐凝送回灵镜,立马走到一边,盖上红盖头,乖乖坐在床上。
    徐凝一脸红晕地伫立在灵镜地上,背对着所有弟子。四周传来唢呐与鞭炮声,王阿嫂的声音格外大声,回响在灵镜里。徐凝抬眼望着灵镜的天空,仿佛连渐秋细细微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徐凝转过身,那群少年正一脸迷惑地注视徐凝,眼神里充满好奇。
    镜宁在灵镜里一听到徐凝低低沉沉的喘气声,早已面色红晕。他抬眼望着徐凝欲言又止,眼底充满羞赧,仿佛什么都明白但是又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砱砾趴在镜宁肩膀上,冰冷冷的身体蹭着镜宁红润的脸颊,轻轻问道:“怎么了?”
    镜宁回神过来,轻笑着抚摸砱砾的身体,道:“没什么。”
    渐秋被那些唢呐声鞭炮声吵得耳根子刺刺的,坐在花轿子里,摇摇晃晃地,晃到脑子晕厥。他胡乱地瘫在花轿里,觉得头上的首饰硌得难受,全部都拆下,拿着一根金簪随意地把头发挽起来。
    花轿停了,歌声停了,唢呐声停了。
    一阵冷风吹来了,渐秋宛若坠入魔道深渊中,跟着花轿转瞬来到一处黑暗又阴冷的地方。花轿又开始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拖动着花轿。
    渐秋往窗口望去,是成群成堆的小蛇,吐血猩红的信子,圆溜溜的眼睛看了渐秋一眼。
    轿子晃动得格外剧烈,似乎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轰然而来。渐秋的五感六觉通通调动起来,紧紧地跟着庞然大物的动作。
    那虎蟒蛇庞大的身躯撬开花轿子,周围的小蛇似乎都在狂欢呐喊着,发出丝丝的巨响。湿漉漉的山洞,传来一阵阵腐烂的味道,有些恶心。
    那虎蟒蛇獠牙利齿,身上鳞片晶亮而发光。虎蟒蛇的舌头席卷而来,渐秋猛地一阵冥血阵爆发而出,四周一片蛇尸血水,鲜红染遍整个山洞。那虎蟒蛇毫发无伤,怒嘶爆发而出,整个山洞剧烈地摇晃着。
    毒气毒液迸溅而出,宛如潮水般席卷而去,甚至蔓延出山洞。渐秋料想不妙,毒液涌出山洞,山下的村民必然死定。他左手挥出藏碧血,尽悉地把毒液潮水吸收在体内,那毒液刺疼刺疼,疼得让他大汗淋漓。
    汹涌的毒潮翻涌入体内,万海禅朝宗,汇入一处。
    那虎蟒蛇愣愣地看着渐秋的手上的藏碧血,吓得收住爆发而出的毒浪,乖乖地趴在地上,仿佛是在等待训斥一般。
    渐秋将毒浪尽悉消耗殆尽,厉眼注视虎蟒蛇,问道:“你为何在此?”
    那虎蟒蛇开口道:“云纪神君,没想到您还活着。小的虎蟒蛇在琅琊镜守着君上呢!”
    “守着我兄长?什么意思?”
    “琅琊庄供奉的是君上,君上神灵自然还在琅琊镜里。”
    渐秋激动问道:“要如何才能得到神灵?”
    “您到后面的造福关,那里一颗有藏碧灵珠。这琅琊镜是本是琅琊庄弟子用来试炼的镜子。十年前君上的一颗灵珠死在世间,后神灵回到灵珠。但是前五年有个弟子闯到最后一关,抢了藏碧灵珠,动了灵珠根基,导致琅琊镜破裂。”
    “所以你们选择杀人来填补坑?”
    “神君,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选择杀人填坑的是琅琊庄的族长叶游慎。但如果不填补缝隙,镜中的毒物就会祸害人界,到时候人界一片惨淡。”
    渐秋咬牙切齿,气愤道:“那个动了根基的弟子叫什么?为什么目的?”
    虎蟒蛇悠悠道:“他叫叶长梦,有什么目的不得而知。”
    “那为何在此就是守护我兄长?你不是戕害少女吗?”
    虎蟒蛇憨憨一笑道:“她们都是假的,这里只是按照七百年前小的生活之地所制造罢了,小的只是好人间女色。原本这一关是让闯关者打另一个蟒蛇的。但自从裂缝破开后,小的稀里糊涂地跑来这里了,把那蛇打死了。小的不能让人再去动君上的神灵了,但是云纪神君在,您一定会保护好君上的。”
    “那我要怎么过这一关?”
    “打死我。”
    “哈?”
    “没事,这是幻境,我还会活过来的。”
    渐秋尴尬地摸摸脖子,却下不去手,他辗转地看着虎蟒蛇,欲言又止。
    那蛇见他犹豫不定,便冲了过去,一口咬住渐秋的身体,径直吞噎下肚。汹涌的毒液毒浪席卷着渐秋的身子,彻彻底底地淹没住渐秋的身体。渐秋沉浸在毒液之中,呼吸不得,猛地逃回灵镜之中,浑身湿漉漉,泛滥着恶心的气味。
    渐秋身上的衣物被侵蚀得破烂,呛得急促呼吸,恶心地干呕着,气得面红耳赤,摩拳擦掌,愤怒道:“气死我了,竟然骗我!这该死的蛇,看我不出去撕个稀巴烂。”
    徐凝上前去,正要扶住渐秋,被渐秋迅速躲开,气愤道:“别碰我,徐凝,你等我,看我不出去把那个混蛋蛇崽打成肉酱。”话罢渐秋浑身吐绚放光,红光烈烈晖晖,仿佛刚从火炉踏出来。
    那些少年们见着气势腾腾,勃然大怒的渐秋,心中不免一颤一颤,感觉到酷冷阴狠,感觉整个沉寂的灵镜传来一阵阵朔风。眨眼间,渐秋愤懑怒火的身影消失在灵镜中。
    渐秋冲出灵镜,全身乾元之气迅游着,左手藏碧血挥霍而出,五指狠狠戳进毒蛇的肺腑之中,竭力地吸取着虎蟒蛇的所有毒液毒水。所有的毒液宛若听顺渐秋的号令,迅速地冲进渐秋的身体,越来越多。渐秋地身体从满身血红变为满身青绿,绿得可怕,绿成一颗绿菜。
    全身都毒液浸透,浸透得疼痛。这个并不是什么招数,只是毒液听从藏碧血的号召,回进入渐秋的身体。渐秋只要通过绾灵血慢慢消耗殆尽,那么虎蟒蛇身体的毒液一被清理赶紧,那么它也就完蛋了。
    那虎蟒蛇开始剧烈地疼痛着,撞天撞地,毁天灭地。庞然大物痛苦地挣扎在湿漉漉的地上,打滚着,翻腾着,甚至拼命地撞着自己的肚子,来阻拦渐秋。它哀嚎大吼道:“神君,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骗您的,求求您放过我。”
    虎蟒蛇在地上打滚着,苦苦哀嚎着:“我前面没有骗您……来这里这是为了藏碧灵珠,然后被困在幻境里。不是自己愿意来的……求求您……”
    “晚了……无论你有什么目的,等会让你见识一下文岚的归魂问!”话罢绾灵血恢恢如吞吐万物,冥血阵惨烈而出。整个蛇肚子惨烈爆破,蛇身四分五裂地迸溅出来,狼藉杂乱地落在山洞里。
    渐秋挥出徐凝出灵镜,身上衣物破烂不堪,露出满身吻痕的肌肤。渐秋道:“快!”
    徐凝的清辉皓光手上早已形成千万笔画重重叠叠地笼罩虎蟒蛇身上,良久,徐凝道:“前面没有骗你,他确实是故意进来,有人……不是人应该是个邪魔,让他进来的……”徐凝归魂问的幻像虚影展示出来的是一个黑魆魆的邪魔,看不清楚,但却是一只只乌鸦。
    渐秋冷笑道:“是他吗?叔仪君……”
    徐凝不解地看着渐秋,脱下自己洁白的外袍,道:“眼下幻境没有破,估计里面的蛇还在,我们进去看看。是一只千年不动的蛇,就是动福关,就是要驱动那只千年不动的蛇。”
    渐秋赶忙后退,不敢碰到徐凝的衣服,道:“不要,我等会去洗洗就好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最里面的,在最尽头有一只宛若石像般的大蛇一动不动地趴着,慵懒懒的,只是眼睛半开半合着。
    渐秋手中凝聚着绾灵血球,越来越大,越来越红。绾灵血的气味在密封而潮湿的山洞中蔓延开,血球轰然飞去,困在蛇的身上,爆发一阵阵轰鸣声,但是大蛇一动不动,反复一点渴望都没有。
    渐秋无奈地扶额,不解道:“怎么会有不喜欢我的血的妖兽?”
    徐凝轻声道:“动福动福,这蛇自然是毒物,找个比他更毒的毒物吸引他。外面的那个蛇……”
    话罢渐秋的左手是一颗西瓜般大小的藏碧血球,血球越来越大,如同流星陨石般飞奔过去。那蛇一见着藏碧血,立马伸出舌头,吞饮而进。
    幻境瞬间破裂,烟尘滚滚,眼前晕晕炫炫,两人瞬间堕入漩涡深渊中。
    渐秋换了一身衣服才出灵镜,徐凝正候在等着他。见着渐秋出来,徐凝好奇问道:“你有藏碧血?”
    渐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对呀,你知道的。”话一出,渐秋感觉自己说错话,愣愣地注视徐凝,故意转开话题道:“这一次又是什么?”上一世中,在腐尸恶灵的荆都曾展示过自己的藏碧血,他总以为徐凝知道这事,便不假思索地告诉说“你知道的”这句话。
    徐凝困惑问道:“我怎会知道?”
    “就……”渐秋摇摇头,笑道:“不在意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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