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悠悠转醒,入眼便是自己蜷缩在她怀里,被她搂住的景象。
    ....虽然一睁眼就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舒缓睡颜,让我十分春心萌动。
    但....总觉得这个姿势....
    好丢人。
    我不自在地扭动身子,想要从她怀里挣开,可刚刚一动就被她紧紧搂住,让我不得不歇了心思。
    哼,用力还不小。
    我抿抿唇,伸出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戳了戳。
    吧唧~手指轻微凹陷下去。软软的,滑溜溜的,很好玩。
    摸起来跟水灵灵的嫩豆腐一样。
    我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按压着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走过平缓的眼角,滑过细软的眉毛,最终来到了她高挺的鼻梁上。
    然后....吧唧~按了下去。
    噗嗤,好丑。像一头美丽的猪。
    她的眉毛不适地拧了起来,上下眼皮烦躁的挤弄,吓得我赶紧收回手,闭上眼睛乖乖躺好。
    一息,两息,十息。桃竹像一只懒懒的小猪哼哧哼哧动了动,然后又呆呆的昏睡过去。
    等到她呼吸平静下去,我才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冰雪融化变得温和的容颜,确定她没醒,才松了一口气。
    莫名地,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快感。手指着了魔般躁动地勾来勾去,指尖热热的,点了一团小火似得。
    我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又悄悄将手按在她嫩滑的脸上,戳出一个浅浅的小洼。
    指尖溜溜转着,仿佛描摹在一枚上好的玉石之上,让人流连忘返。不过,跟玉石不同,温暖的热度才叫人妙趣丛生。
    一个分神,不小心戳进了她微微张开的双唇中,酥酥麻麻细细密密,水润润的触感从指尖传到手臂,最后没入我的四肢百骸。
    叮~细小的声音响起,指甲碰到了硬邦邦的贝齿,滑溜溜的,水水的,最重要的是热乎乎的。
    我很喜欢她软软的双唇,以及被它包裹起来的温热。
    像一团火,勾着我想要撬开阻隔一探究竟。
    我这么想了,所以这么做了。
    然后....被咬住了。
    桃竹的呼吸不知何时又活络起来,温暖的热息扫过我的指尖,像羽毛划过,勾的得我痒痒的。
    最要命的是那双惺忪带着水雾的柔和双瞳,比春风还温柔却又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苛责。
    她醒了。
    我丝毫不觉得尴尬,被她咬住的指尖也不准备抽出,就这么让她含着。
    “早上好啊,桃竹。”我咧开一个灿烂的笑。
    她不答,静静地看着我,慵懒而深邃。深邃而躁动。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弯弯的眉眼,挑逗的指尖,将她隐忍的点滴燥热燃烧成熊熊烈火。
    而我却只看到了她幽深的眼睛。
    突然,天旋地转。桃竹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怎么了?”我歪歪头问,对于陌生的桃竹有些担忧。
    她不会练什么武功走火入魔了吧!
    她确实走火入魔了,但练得不是武功,是情/欲。
    我募得睁大眼睛,看着交错相碰的鼻梁,感受着双唇上炙热的柔软,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被吻了????!
    “桃..”竹。
    我刚刚张口呼唤她的名字,想要理清现在的状况。却不想无意间打开的小口,使本就将要沉沦的她,彻底拉下了水。
    柔软的滚烫的舌头,就这么戏剧又荒唐的滑入我的口中。
    安静栖息的舌头被突然侵入的另一只舌头不轻不重的撞击了一下。滚烫沸腾的热度,让我不禁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就要向后退去。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刚刚想要推开就被她再次紧紧相拥,不由分说地缠绕上来,缠绕又缠绵。
    暧昧的水渍声噼里啪啦的响起,似浩大的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逼仄的空间内,舌头无处可逃,被迫地搅动,将主人本就呆滞的意识撩拨地更加朦胧。气息也粗喘起来。
    很奇怪的是,明明自己的气息更加深沉厚重,自己的内力更加浑厚精粹,可到了这时,反倒是我先顶不住。
    我快窒息了。
    求生的本能在脑海中敲响警钟,双手猛得将她推开。我狼狈的大口喘气,还连带着咳嗽了几声。
    吓死我了,我都要以为桃竹想将我吞下去了。
    我心有余悸地擦了擦红润的嘴唇,看着一旁不动声色甜唇回味的桃竹,脸猛得一热。
    “你要把我舌头拽断吗?!”我后怕的咽了咽口水,吐出舌头摸了摸。
    还好还好,没断。
    她像一匹狼,幽光闪闪的双眸死死盯着我,然后扑了过来,一口咬住我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小舌头。
    牙关厮磨,时轻时重地撕扯,啃咬。
    “唔嗯唔~”我拼死挣扎。
    然而无果,我心一狠,拇指按住她的咽喉,用力一拨,她就下意识吃痛松开了牙关。
    而我则趁机缩回了舌头,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
    见她似乎还有上前的趋势,我连忙拔出小白龙,威胁道:“别再过来!不然我砍了你!”
    呵,就看着我好欺负是不?!
    果然,我这么一弄,她便不敢放肆。
    “混蛋!”我委屈地哈了哈略微肿胀的舌头,一脚踹开雪屋内壁,远离了人渣桃竹。
    “等等!”桃竹也追了出来,但她轻功远远不如我,不消片刻跟丢了我。
    穿透层层大雪与刚烈寒风而来的最后一句话是:“白沐!”
    我跑远了,跑到了不知何处的山头。
    “混蛋!桃竹大混蛋~!!”我对着空旷天空,深不可见底的山谷用力嘶吼。
    真他妈混蛋!
    垃圾桃竹!
    人渣桃竹!
    我又气又委屈的一屁股坐在高崖上,将小白龙泄愤的摔在一旁。
    桃竹发什么疯!干嘛要强吻我!还咬我!扯我舌头!
    我委屈极了,曲起膝盖,将自己可怜的小脑袋埋在膝盖间。
    眼睛一闭,谁都不爱!
    她有病吧,一大早上发什么疯。我不就戳了戳她的脸吗?生气的话我可以让她十倍戳回来啊。不然让她砍回来也行!
    为什么吻我?为什么咬我?
    虽然软软的怪舒服,但咬我舌头是怎么一回事?
    妈的智障。
    我自个儿生了好久闷气,才偷偷抹了抹湿漉漉的眼睛。
    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看我回去咬不死她!
    又生了会闷气,待我渐渐平静下来,我才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捡起一旁被雪掩盖住的小白龙。
    这时,我听到了背后细微的脚步声。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双手抱拳,“除非你让我咬”回来。
    我转身过去,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那不是桃竹,而是白花花的雪狼。
    最要命的是有一群!
    我不禁咽了口口水,第一次为自然的力量所折服。□□条雪狼警惕又贪婪的盯着我,而我竟然一无所觉。
    我干干地笑了笑,不愧是雪地的王。真的是擅长隐蔽啊!
    我抬了抬刀,跟离我最近的一条狼两相对视,倏然而发,一刀斩狼头!
    “嗷~”同伴的鲜血并没有使他们恐惧,反而激起了狼群凶猛的战意。一时间剩下的狼群从各个方向先后向我扑来,尖锐的獠牙,狰狞的表情,没有人会怀疑下一秒我将会被撕成碎片。
    除了我。
    我一边猛得一个挥砍,大张大合,一边低旋身子躲避扑向我的雪狼。
    狼群配合十分默契,速度奇快不说,力量更是刚猛。我大张大合的挥砍虽然范围很大,速度却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除却一只狼过于心急被我划破肚子之外,剩下的六七只非常理智的躲过了攻击,并且还有一只利爪擦破了我的狐裘大衣。
    我不敢怠慢,连忙刺向刚刚着地的那只雪狼,同时抬腿将一旁扑向我的狼一脚踹开。弓着身子躲开从背后扑向我的雪狼,狼狈间总算是没有受伤又解决一只。
    还剩下六条。
    旋刃,劈斩,小心翼翼的抵抗着狼群的攻击,顺带着抓住一切能攻击的机会,在又是一阵撕打后又解决了两只。
    狼没有人的意识,但拥有本能与默契的配合。不知不觉间,它们将我逼向断崖,企图趁我不注意让我栽下去。
    对此我只想呵呵一笑,小家伙还是太年轻,谁栽了,白大侠也不会栽!
    我提着刀又杀向雪狼,三狼齐出,一狼偷袭,本来不过小伎俩,我轻松解决。
    可变故当真是突如其来。
    “白沐!”桃竹惊恐的声音如一支利箭直穿我的心神,提好的动作,就随着我这一瞬间的分神慢了半拍。
    击退了三只扑向我的狼,却没躲过偷袭的那只狼。
    它抱着必死的决心,用尽力气撞着我冲向断崖。
    而我....中招了。
    就在我即将跌落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点脚一个凌空倒翻身,堪堪甩掉了那只雪狼,让它随着一声“嗷~”摔下了深不可见底的山谷。
    “白沐!小心!”还不待我站稳脚,桃竹又非常蠢地打扰了我。
    让我又在差点随着另一只狼的扑杀,跌落下去。
    我从没见过比桃竹还要蠢的队友!本大侠要是能活下去,我非撬开她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一团浆糊!
    看见我没死很不舒服是不是?扯舌头怪!
    然而事实证明,猪队友没有最蠢,只有更蠢!
    眼看有一只雪狼葬送断崖,桃竹那个蠢货竟然还跑了过来!
    这还不完事,还随着她的大吼大叫又引来的一群雪狼!
    我???
    你以为她引来的是一般的雪狼吗?不!不是!是狼王,这大雪山上的狼头子!
    不想活命,可以把命留给需要的人。
    只听一声悠久绵长的“嗷~”,两只正要慷慨同归于尽却被反杀的雪狼,嗖的一声蹿了回去,躲到了明显大别人一号的狼王爸爸的身后。
    而傻缺桃竹也成功趁这个间隙跑到了我身旁:“你没事吧?”
    呵呵。“你什么时候投靠了沧澜雪狼?”
    “什么?我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跟我过意不去!”我冲着她怒吼一声。
    想把我吻窒息,想扯断我舌头,现在又来拉着我等待跳崖。请问桃竹大姐,您老什么意思?
    “我....”她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的高冷脸能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里感谢下一直默默听我们吵架的狼王大兄弟,谢谢它让我说完了临终遗言才“嗷~”得一声,让十几只大雪狼进攻。
    这么配合我们的演出,我决定给它几个大金锭,以示嘉奖。
    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寒风呼呼地吹,雪狼不要命的扑,我以为我今日会被它们扑下断崖,然后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哦不,好娘子。
    可我错了。
    我是被桃竹拽下去陪葬的。她躲闪的时候没站稳往断崖后倾倒,所以下意识就抓住了离她最近的我。
    一时间画面定格,我同桃竹像之前掉下去的两条雪狼哥哥一样 ,一声大喊,就迅速的掉了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随同下来的还有几株长在断崖侧的雪白的寒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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