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爬虫也配在本座跟前叫嚣?”
    他若是在全盛时期,弄死这些饕餮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如今受轮回咒和天罚的限制,才让这些东西肆无忌惮罢了。
    辞镜好歹被容白古神教养了几千年,容白古神对符咒阵法又研究颇多,他耳濡目染也会不少。
    他咬破食指,指尖涌出一滴殷红的鲜血,辞镜用带血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道古朴的符文,符文泛着红光贴到了青牛车外那层金罩上。
    原本在数头饕餮围攻之下已经出现裂痕的金罩,突然泛起一层红光,细看之下才发现不是红光,而是红色的火焰。
    一头饕餮再次试图来咬金罩的时候,被赤焰灼到,瞬间发出凄厉的嚎叫。
    饕餮连退数步,那赤焰却从它嘴角一直蔓延到了整个头颅。
    饕餮痛得在厚重的黑云里打滚,整片云层跟着翻卷震荡,不少青牛车都被震落云层。但饕餮身上的赤焰却没有停熄的意思,反而烧向了它全身。
    另外几头饕餮见此,血色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忌惮,不敢再去咬那层金罩。
    辞镜怕梵音出什么意外,直接在车厢里面布下一个隔音结界后再布了一个防护结界。
    自己则出了车厢,去车辕处解决一切碍事的家伙,顺带用灵力驱动青牛往冀州城门赶去。
    魔界应该是借着夜色突袭,冀州是神界是魔界的交界地,一直以来都有重兵把守,还修建了御魔长城。
    这御魔长城中有不少古神的神骨,冀州是晚期的神魔战场,在这里战死的古神们,纷纷以自己神骨铸御魔长城。
    有神骨加持,御魔长城坚不可摧。
    哪怕魔界硬攻,不攻个几天几夜也攻不下冀州来。
    这也是为何大战在即,黄帝城那边还在张贴告示让人来这边采摘时冥花的缘故。
    富贵险中求,总有那么些人愿意为此冒险。
    青牛的奔跑速度有限,凄迷夜色里有黑色雾气蜿蜒追了上来,如纱幔一般试图缠上青牛车。
    只不过那黑雾碰到金罩上的红莲业火,瞬间就消散了。
    云层之上开出了花,纯黑色的,色泽浓郁得令人心惊。
    昙花的形状,绽放得极快,凋零得也极快。
    夜风过处,到处都是飘零的黑色昙花瓣。
    一朵昙花瓣落到金罩上,立即被红莲业火给燎燃了,花瓣保持这原本的形状被烧焦后,才在一阵风里化作了灰烬。
    辞镜望着这一幕,眯起了眸子:“魔君殊绝。”
    魔皇有十子,称魔界十大魔君。
    殊绝便是魔皇第二子。
    一道冷风刮过,漫天黑色的昙花里,缓缓走出一人来,简直像是由这铺天盖地的夜色幻化而成。
    他那黑色的衣袍在夜风中飞扬,肤色带着一种常年不见日光的青白,俊眉修眼,满身清贵,只不过唇上毫无血色,乍一眼看去只是个人界久病的世家公子。
    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心弦之上。
    随着他走进,先前还凶悍无比的饕餮兽们,瞬间屈下前肢趴在地上,甚至恐惧得瑟瑟发抖。
    殊绝瞥了一眼被红莲业火烧得只剩一具骨架的那只饕餮兽,比夜色还暗的眼底毫无波澜。
    “红莲业火么?”他轻轻呢喃了一声:“的确是很麻烦。”
    视线落到青牛车外那层结界上,看见站在车辕处的奶娃娃,殊绝眸色微敛。
    红莲业火被冥界忘川隔开,永封十八层地狱。
    这六界之中,能驾驭红莲业火的,除了万年前那唯一一只修成九尾天狐的古妖,便只有以身渡厄的地藏王菩萨。
    红莲业火出现在这里,他本能的想到是那只上古妖狐在此,可出现在眼前的竟只是一个戴着斗篷的小孩。
    莫非青牛车中才是妖皇?这车辕处的小孩只是妖皇的使者?
    “车中可是妖皇阁下?”殊绝开口。
    辞镜掩在斗篷兜帽下的一双眸子中全是冷意,建木燃尽后溢出的那一缕魔气肯定跟魔界脱离不了干系。
    他寒声吐出一个字:“滚。”
    若不是怕引来天劫,他不介意就在这里解决了这个魔族二公子。
    对于辞镜的冷言冷语,殊绝倒是一点没表现出怒色。应该说,他从始至终面上的神情都是淡淡的,仿佛不知情绪是何物。
    “听闻妖皇阁下日前也杀上神界,神界独大已不是一天两天。妖界何不跟魔界联手,推翻神界,重建六界秩序?”殊绝说这话时嗓音毫无情绪起伏,仿佛不是在拉盟友,只是陈述事实。
    辞镜不耐烦一扬手,一道血线直接穿透金罩狠戾割向殊绝。
    殊绝狼狈躲过,脸上还是被血线割出一条口子。
    只一招,他便意识到自己不是眼前这小孩的对手。
    “是晚辈冒犯了。”他后退一步,几乎是瞬间,掩在云雾中的瘴气也跟着散去。
    青牛车踏踏继续往冀州城走去。
    车厢内,梵音因为担心小团子的安危,只调息了片刻,感觉自己气息稳定后,便从入定状态出来。
    睁眼发现小团子已经没在车厢内,她心中一个咯噔,忙推掀开车门前的帘子往外看去。
    见小团子就披着斗篷站在车辕处,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你怎么出来了?”
    问完这句,梵音才发现前方垒成花朵形状的云上站了一名黑袍男子,男子脚下还趴着数头饕餮。
    她满眼惊愕。
    瘴气完全散去,被掩住的半轮残月在云层里撒下清辉,一切仿佛都镀上了一层清冷的柔光。
    殊绝瞧见梵音时,瞳孔急剧收缩,从他出现到现在,几乎是第一次有了较为明显的情绪:“拦下她!”
    作者有话要说:  魔君日记: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为什么本君闭关几千年后,再出关发现连个小孩都打不过了?(怒摔锅盖)
    梵音日记:妖皇能不能提升一下接吻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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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有宝宝问是几点更新,每晚21点哈(不变更了,真的不变更了)。今天是上夹子所以更得比较晚,让宝宝们久等了。
    另外,我知道很多宝宝猜女主是胎魔哈,嘿嘿,作者菌套路比较深,不是哦~
    第28章
    盘踞在他脚下的饕餮兽门瞬间又冲了出去。
    此起彼伏的兽吼声听得人心底发慌。
    梵音手扶着车门, 完全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什么情况。
    “小瓷,你快进来!”梵音本能的想把小团子拉进来。
    但是辞镜直接在车门口也设下一个结界,他稚嫩的嗓音里带了一丝缥缈:“呆在车中, 不要出来。”
    梵音破不开车门前的结界,瞧着饕餮兽们逼近, 她头皮阵阵发麻。
    青牛车外的金罩被饕餮兽接二连三的撞击,哪怕有一层红莲业火加持, 罩上的裂痕还是越来越明显。
    辞镜瞥向殊绝, 目光寒凉一如昆仑山上万年不曾融化的冰雪:“你想死?”
    “妖界既无心同魔界合作, 又何必劫持魔神大人?”殊绝脚下绽放的黑色冥昙愈多了些,层层叠叠,像是万魔崖下数不尽的罪恶。
    “魔神?”辞镜小眉头一蹙,随即嗤道:“你是眼睛瞎了,灵识也跟着一起瞎了么?她身上可没有一丝魔气。”
    殊绝对辞镜一眼就看破他双目失明有些意外,他的眼睛在很久以前就完全看不见了,现在视物,只是靠着被他炼化的冥昙当眼睛。
    他道:“魔神大人被神界帝尊封印在神狱川数千年, 身上魔气被掩盖并不奇怪。”
    辞镜瞳孔微微一敛,指着翻译道:“你说她是当年君九幽封印的胎魔?”
    殊绝的话,让辞镜瞬间想到之前烛阴同他说过的,当年殊绝劫走胎魔, 俊昌前去追捕还丧命于殊绝之手。
    胎魔,即生来魔胎,法力强大无比。
    被指着的梵音看看小团子又看看殊绝, 一脸迷茫。
    她真的是一点也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殊绝道:“三千年前我亲自前往神狱川救出的魔神大人,岂会认错。”
    梵音默默插一句:“那个……三千年前我还没出生。”
    殊绝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神色笃定:“我不会记错,当年您就是这般模样。”
    梵音原本还心惊胆战了半天,担心自己当真是个魔物什么的,一听他这般说,瞬间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我十五年前还是一个婴儿呢!”
    殊绝道:“当年有人趁我重伤劫走了您,这期间兴许发生了什么变数,魔神大人您随我回魔界,一切便会揭晓的。”
    梵音本能的往车厢里缩了缩。
    魔族以残暴嗜杀闻名,她可不想跟一个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的人去魔界。
    何况这黑衣男子一口一个魔神的叫她,梵音觉得自己这菜鸡修为,说她的魔简直都是给魔界丢脸,怎么担得起魔神这个牛逼哄哄的称号。
    当年拜师出云山,山门前的照妖镜和显魔镜又不是摆设,她进进出出一年多都没被照出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吧,应该是我跟你们口中那个魔神大人长得像了一点,但我真的不是她。”梵音试图解释。
    可没人听她的,饕餮兽攻击比先前更猛烈了些,随着金罩摇摇欲坠,整个车厢也跟只飘在风里的风筝似的剧烈摇晃。
    金罩的裂缝越来越大,甚至有丝丝缕缕的黑色魔气从裂缝处溢进来。
    辞镜也顾不得身份暴露了,扔给梵音一件绯红的外袍:“披上。”
    他的外袍直接穿透结界,落在了梵音手上。
    看到外袍的瞬间,梵音还有些诧异,因为这件袍子,根本就是辞镜的袍子。
    小团子身上怎么会有辞镜的衣物?
    没等她细想,辞镜手上捏了个诀,瞬间整个青牛车都燃起了红莲业火,那些从金罩裂缝里溢进来的魔气触到红莲业火,瞬间被烧干净。
    看到小团子这般熟练的使用红莲业火,梵音神情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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