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房东蹲在富二代门口扒门,希望能看到他已经回来了,在房间里穿着大裤衩咬冰棍。
    她瞄着眼睛从门缝里左看右看,里头空荡荡的,耳朵贴上去一听,空调也没开。
    没回来。
    真走了。
    其实应该高兴,走了刚好,省得总是担心他要走。
    她轻轻拧了一下门把手,吧嗒一声,开了,没有人,里面的东西还是他在的样子,商场出事那天他出门得急,衣柜的门还开着,鞋子东一只西一只,电脑上也亮着红点。
    ——他甚至没回来拿东西。
    和他住进来时一样,两手空空地来,两手空空地走,他傅少爷的人生还真是随时随地想走就走,东西和人都一样,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女房东关上门,有点自嘲地笑了笑。
    她努力打起精神,正准备给他发个消息问问他东西怎么处理,一转身,就瞧见他站在那,穿着一件没见过的衣服,白色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不知道站了多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眉毛很黑,嘴角细直,如若不笑,便带着一点冷气。
    女房东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揉了揉眼睛,视线恢复清明后,他还站在那儿,表情也没有变一下,跟个雕塑似的。
    女房东鼓起勇气开口道:“你、你不是走了吗?”
    富二代真是恨得想把她的脑袋使劲敲两下,看看里头是不是水泥。
    不然就是她的心是水泥。
    富二代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回来拿东西。”
    女房东闻言有点失望:“噢。”
    噢?!
    噢就没了?!
    没了,真没了,女房东没再说话了,站在门口,一副任他拿了东西就走人的样子,这态度惹恼了富二代,他有点生气,进去的时候“啪”的一声把门摔上。
    他气得在房间里转了两个圈,一脚把碍眼的拖鞋踢飞了。
    里面哪有什么东西,电脑ipad衣服裤子鞋,他什么也不想拿,一心想把女房东收拾一顿,又转了两圈,还没听见她敲门,又把门把手拧开出来了。
    女房东正在门外急得掰手指,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和好,门哗啦一声,他又出来了,表情依旧是冷冷的,看也不看她,沉着脸,瞧着是真要走了。
    这一走,就是真走了。
    女房东脑子一热,猛的一下扑上去,撞在他的胸骨上,硬邦邦的,以一种很难看的姿势把他连胳膊带腰全给抱住了。
    富二代心头一喜,嘴角差一点就要往上扬。
    他冷声道:“放手。”
    女房东使劲摇头。
    富二代强装冷漠:“我只是回来拿东西,我叫你放手。”
    女房东觉得他这脾气闹得实在是太过分了,撒泼地仰起脸,扭着眉头耍无赖道:“别拿东西了,拿我吧,你把我拿走吧!”
    富二代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女房东说:“我不是东西,我是人,人也可以拿走。”
    富二代可算装不下去了,气冲冲地道:“你还知道你是个人呢?你干的那叫人事吗?!”
    女房东有点语塞:“我怎么没干人事,我这不是拉下脸来哄你了吗?”
    富二代没好气地道:“拉倒吧,我哄你哄得少了?哪次吵架不是我先服软?这回我闹离家出走,才知道跟我在这儿掰扯呢?”
    他越说越气,推开她道:“别他妈抱我,抱你家小宝贝儿去。”
    女房东不听,接着抱他,又被他推开,两人反复四五次,夹杂两句没什么诚意但是至少说了的“我错了”,富二代这才满意,假装看着别处,状似不经意地让女房东抱住了。
    他一挑眉,敲敲她的脑门道:“知道哄我了?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我等你信息等一晚上。”
    女房东没好意思说高中生要急着交一个画画作业,两个人在客厅收拾颜料来着。
    她红着脸说:“我这不是等你消气嘛。”
    富二代抱了一会儿,觉得两人就这么和好太亏了。
    他故作高冷地道:“谁说我消气了?”
    女房东问:“那、那怎么办?”
    富二代不说话,弯下腰,靠近她的下巴,瞧她神情一滞,停下了。
    他和她靠得很近,连那层窗户纸也没了。
    富二代低声询问道:“我亲了?”
    女房东伸出胳膊,勾住富二代的脖颈,他还有没反应过来,便觉得唇上贴来一阵温热,香香的,软软的,和上一次一样,还要亲亲他的牙齿。
    富二代低头便吻,抱起她的大腿,撞开欲关似开的房门。
    老唐好心借给他的巴黎高级定制衬衫皱巴巴地落在了地上。
    女房东瘦,小胳膊小腿,他做那么多好吃的也没把她喂出点赘肉,她对自己的身材要求很严格,吃多一点儿就要呼哧呼哧地跑步。
    富二代摸着她的腰线,滑滑的,被他折腾出一层薄汗,腻在指尖,没忍住,又要附身去亲,她实在是又累又倦,使劲把脸别开。
    他笑了,埋在她的头发里,挪挪下巴,到底还是亲了。
    女房东红着脸嘟囔道:“你这枕头也太矮了,睡着一点也不舒服。”
    富二代道:“那把你的枕头搬下来。”
    女房东说:“才不要。”
    “怎么,”他说:“敢情我还得独守空房呢?”
    女房东的脸更红了,想翻出他的臂弯离他远点,身上一点力气也没了,又光溜溜的,想及便又瞪了他一眼。
    富二代心情极佳,看着白眼也像调情。
    他道:“喜欢吗?是不是馋我身子很久了?”
    女房东伸手要锤他,道:“我怀疑你就是故意的,故意闹脾气,故意离家出走,故意弄这么一出,谁馋谁还不一定呢。”
    富二代享受了一会儿她的小猫挠,轻笑道:“嗯,是我馋你。”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小白是警察?”
    他轻飘飘的,女房东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呆了,蹭的一下坐起来。
    “哎呦,”他捂了捂被磕到的下巴,慢悠悠地道:“疼。”
    女房东把被子拉起来遮住自己,急着问他:“你知道什么?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富二代懒洋洋地撑起身子,健壮的身体裸露在外,故意道:“你不是说这个?那你想说我知道什么?”
    女房东本来想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肯定会服软”,但是现在她可没这个心情,她接着追问:“是小白告诉你的?还是从哪里听说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富二代道:“早就知道了。上回他跟我打架的时候,我就觉得他那招式不对劲了,见到他爸,一眼就看得出是军人出身,也就糊弄糊弄你们这种没见过什么人的。”
    小白上回跟他打架,是去年圣诞节的事情,他那个时候就知道小白是警察,女房东更震惊了。
    “少见多怪,”富二代轻嗤道:“我从小在各色人堆里长大,各行各业打一眼就能认出来,你看,小白都不见得知道我知道了,到时候,我把他一卖,你等着哭吧。”
    女房东拍了他一下:“别说胡话!”
    富二代把她的手攥住了,道:“怎么,你不知道我跟他不对付呢?”
    “你别乱来,”女房东还是很认真地看着他:“这涉及很大的事。”
    在她眼里,一个当小卧底的警察就是大事了,真把她带回傅家,三十分钟就跑了,富二代看着她写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把她的手心摩挲来摩挲去。
    他说:“知道。”
    她得到他的答复,才重新躺了回去。
    “富二代。”
    她忽然开口叫他,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下意识地以为她要问“你爱不爱我”,每个女孩在床上都要问一遍,尤其是第一次,明明知道答案没意义,还是要问,甚至要问两遍三遍,逼着他反反复复地说谎。
    没等他那点烦躁升起来,女房东说:“给我找件衣服呀,还能就这么一直躺着呀?”
    富二代一怔。
    他问:“你衣服呢?床底下?”
    女房东又使劲锤了他两拳,又羞又气地道:“扣子都被你扯坏了,我还怎么穿!”
    “噢,”富二代笑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故意讨人厌,又要埋下去咬她,她尖叫起来,拳打脚踢,好似小猫挠痒。
    他在她肩窝埋了好一会儿才起来。
    富二代叹了口气,若有所思:“你说的真没错,我确实皮糙肉厚。”
    闹完了,富二代给她拿了一件干净的衬衫出来,白衬衫,宽松款,足够她当个小裙子穿。
    他自己又翻出了心爱的大花裤衩,一边穿一边问:“饿不饿?”
    女房东说:“能不饿吗?”
    富二代想,嗯,意思就是我厉害呗。
    他心满意足,说:“我去做饭。”
    他哼着歌,把门掩上,让她好一个人收拾衣裳,走到厨房里,看见作家也饿了,正在烧水准备泡面。
    富二代道:“倒了,今天哥给你做点好吃的。”
    作家很惊喜:“真的,傅哥?你中彩票了?”
    “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没有点别的事儿?”
    “还能是什么好事儿——”
    话音未落,富二代的房门又传来一声响,作家下意识看了一眼。
    他看见了穿着傅哥的衬衫,蹑手蹑脚走出来的女房东。
    女房东只穿了个男人衬衫,头发散乱,腿也光着,刚做完什么再明显不过,她瞧见作家目瞪口呆的表情,迅速脸红,害羞地抓起袖口遮住脸,小鸵鸟似的地跑了。
    作家看着女房东弓腰上楼,半天才缓过神,转过脖子,看着面前嘴角笑意盎然的傅哥。
    作家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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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要一百章了,终于,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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