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段游切磋果然不同,他只要一放松警惕,就容易被打中,而段游还未出全力。
    渐渐地,两人转变为段游攻击,季汐防守,他的鞭子不善抵挡,几乎只能靠闪身躲避。
    季汐毕竟只有筑基期,很快耗空修为,一个不小心被段游击中左肩。
    他摔倒在地,段游立刻收了手,上前扶他起来,紧张道:“师弟对不住,你看我这……”
    “没事,”季汐摇摇头,从地上起来拍拍衣摆,“我没有受伤,不疼。”
    段游大概只用了五成力,季汐除了左肩有些发麻,其他地方都不曾受伤。
    他伸手自己捏了捏肩膀,段游自责道:“要不然上点药吧,我这有瓶活血化淤的丹露,十分好用。”
    季汐动了动肩膀,迟疑道:“不用了吧,好像没有大碍。”
    “那可不行,现在没多大感觉,明天就有的受了。”
    段游很有经验,拿出丹露让季汐坐下,“师弟,你把衣领拉开一些。”
    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以前做任务或是破塔时受伤,有时候位置不好自己处理,便让师尊或是别的弟子帮忙上药。
    季汐也没有多想,将衣领扯松,突然有个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林辞卿皱着眉站在不远处,应当是刚刚才过来的。
    他回来后在峰上不见一个人,听见后山有声响,过来后却看见季汐与段游在一起。
    “师尊,”段游叫了他一声,解释道,“我刚才与师弟切磋练习,一时疏忽弄伤了师弟……我正想给他上药。”
    林辞卿眼神越听越沉,走上前拿过段游手中的丹露,语气无一丝异样,“你去碧青峰一趟,四长老找你有事。”
    “那小师弟……”
    “我来就好。”
    段游自然没意见,独自下了峰,只留季汐与林辞卿两人在原地。
    季汐坐在石凳上,仰着头看向林辞卿,轻声道:“师尊要给我上药?”
    微微敞开一些的衣领下的皮肤白皙,林辞卿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嗯。”
    他拿着丹露却不动,说道:“先回屋吧。”
    这里环境露天,林辞卿直觉不妥,还是进房中处理比较好。
    季汐起身跟着他回房,一路上低着头不说话,林辞卿还有些不习惯。
    按照往常,季汐受了伤一定会和他撒娇抱怨,要自己哄,而今日却如此沉默。
    进了房间,林辞卿手里捏着药瓶,想让季汐把伤处露出来,嘴唇微动又没有出声。
    季汐走近,离林辞卿只有半步的距离,抬头认真地看着他,一边缓缓解开腰带。
    他其实拉下肩膀的衣服就可以了,但季汐非要这样,领口拉得极开,连带着左肩的皮肤一起露出来。
    整个过程中,季汐一直仔细观察着林辞卿脸上的表情。
    林辞卿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拿着药瓶的那只手却指肚发白,紧紧捏着瓶身,眼神移至一边没有看季汐。
    他好像……有点紧张。
    “师尊,你帮我看一看。”
    季汐说话带上了点鼻音,林辞卿转回视线一看,他左肩上确实有一块淤青,但颜色不深,并不严重。
    林辞卿依旧心疼,什么别的想法也消散了,打开药瓶给季汐上药,“你修为低些,下次再和你师兄练习,带些防身的法器。”
    “知道了,师尊。”
    丹露敷上去凉凉的,减缓了不少痛意,林辞卿盖好药瓶,季汐没有拉好衣服,就这样靠过去眼巴巴说道:“还有些痛,师尊帮我揉一揉。”
    上回让揉肚子,这回是揉肩膀,可这淤青并不严重,也不知道季汐是不是真的痛。
    林辞卿看了一眼季汐,没有应。
    季汐还靠在他身上,却说道:“那我去找师兄帮我吧,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想试探林辞卿,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他就不信林辞卿真的会让他去找段游。
    林辞卿脸色却冷下来,垂眸看向怀里的人:“真的这么疼?”
    季汐一愣,又听见他说道:“如此娇气,以后真正受伤时怎么办?若为师与你师兄都不在你身边,你莫非还要找别的人?”
    林辞卿确实有些生气了,说出口的只是一部分原因,他还气季汐刚才说的话,虽然季汐想去找段游,本身并没有什么错。
    “我……”季汐站直,慢慢拉好衣服,小声说道:“不找别人。”
    找段游当然也不是真的,除了林辞卿,他哪里还和别人这么亲近过。
    林辞卿却以为他的意思是,以后受伤了,还是会找自己或是段游。
    他与段游就好像被季汐摆放在一前一后的位置,虽然顺序不同,用处确实差不多的,林辞卿心里一阵烦躁,走到桌边自顾自倒了一杯冷茶。
    “你回去吧,以后的法术练习找段游就好,记得带上法器防身。”
    下次再受伤,可就不一定刚好被他碰上了。
    季汐没有走,他对现在林辞卿的情绪非常好奇,他到底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因为自己说的话吃醋了呢?
    这个猜测让季汐十分兴奋,他暗自舔了舔下唇,向桌边走去。
    “这茶都冷了,我去给师尊重新沏一壶吧。”
    他刚碰上茶壶,被林辞卿抬手制止:“不必。”
    季汐顺势撑在桌边,弯下腰讨好道:“师尊不要生气了,我刚才都是说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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