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饱躺在病床上嗷嗷待哺的自家太太后,骆北琛去外头接了个电话。
    待通话结束,骆北琛重新回到病房,认真叮嘱了沈邱鸣剩下的一些注意事项才步调匆忙地离开医院。
    探病的时间差不多了,还有其他事情亟待他去解决。
    不过首先他需要做的,是赶回俱乐部参加新一轮的训练。
    俱乐部那边,考虑到沈邱鸣这个老倒霉蛋遭遇突发事件,目前的身体状况并不稳定,教练组不得不临时调整kwc周日常规赛的首发阵容。
    且不说原先制定的一系列战术策略需要重新规划,如何让替补成员以最快的速度适应并能够在比赛中配合其他选手不同的打法这个难题就有够他们头疼的了。
    毕竟沈邱鸣在战队中一直属于核心枢纽的地位,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被其他选手替代,而眼下留给他的小替补与其他首发队员相互磨合的训练时间所剩无几。
    正因为如此,虽然其他队员们听说沈邱鸣垂死病中惊坐起,但他们这两天也只能可怜巴巴地用手机的视频通话功能在网络上云探病自家老队长。
    一接通手机视频,沈邱鸣就看见队里的三只活宝挤在屏幕前,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给他当了波舔狗。
    “沈哥我滴老父亲,旋转跳跃我闭着眼为你三百六十度疯狂呐喊求求你快出院!!!”
    沈邱鸣听得那叫一个猛男落泪,心酸无比。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误解队友好多年,也许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缺德……
    才怪=l=
    接下来沈邱鸣很快就恍然大悟,原来队里的三只活宝希望他这个老父亲快点出院的原因仅仅是因为——
    “沈哥啊,我们这几天在被琛爹低气压支配的基地里活得战战兢兢,滚滚更是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属实太惨了,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呜呜呜!”
    沈邱鸣:“……”
    所以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确保你们琛爹的情绪始终被调节在愉悦状态的工具人是么?
    “你们不会真就没人想我的吧?”
    沈邱鸣面无表情地问道,把手里的苹果咔吱咔吱咬掉了四分之一。
    阮诺诺把保温杯当做话筒,做了个诗朗诵的姿势,故作深情地念道,“想你,想打电话给你,是那种打电话也解决不了的想。”
    沈邱鸣被阮诺诺秀得头皮发麻,起了一肘子鸡皮疙瘩不说,还差点被果肉噎住喉咙。
    他虚弱地摆了摆手,“这种程度就duck不必了。”
    “那换一个,”江逸南撑着下颌,慢悠悠叹息道,“沈哥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沈邱鸣眉毛微微上扬,“为什么我从你的「不在」里面听出了另一种微妙的意味。”
    江逸北不轻不重地弹了下弟弟的脑门,神色无奈道,“沈哥,他没有,他不是,别听他瞎说。”
    没等沈邱鸣再说什么,阮诺诺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脸上的笑意像潮水一样退开,沉着脸默不作声地递了个眼神给江逸北。
    江逸北接到他的眼神,会意地微微颔首,对沈邱鸣道:“沈哥,滚滚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我和小南瓜待会儿再回来。”
    说罢他干净利索地将吃着薯片的江逸南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走,到房间里哥哥给你看个大宝贝。”
    “啊???”
    江逸南小脸倏地一红,吃到一半的薯片也不管了,满头问号地任由江逸北牵着他往外走。
    江逸北笑道,“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江逸南抓起他的手,语无伦次,“哥,明明是你先ghs好不好!我才不是小问号咧,小问号有可能涉嫌拐卖儿童!”
    江逸北勾起唇角,微眯着眼道,“小南瓜,如果你让我花钱帮你买的裙子很暴露的话,我承认我在ghs——”
    “不过你也完了。”
    极限一换一。
    江逸南:“……”
    沈哥说的对,犹豫就会白给,果断就会败北。
    江逸南这会儿有点怀疑他不仅被他哥钓鱼执法,还顺带被他哥有理有据地调戏了一波。
    但他没有证据,没证据说个几把。
    江逸南:我哪儿敢说话啊,我在队内只不过是个卑微的弟弟罢辽qaq
    待兄弟俩上楼后,阮诺诺局促不安凑到镜头前,攥紧拳头做了个深呼吸。
    沈邱鸣拿不准他们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心想别人是三人成虎,自家队友是三人成忽悠,卖拐卖到队长这里来了。
    彳亍口巴。
    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正当沈邱鸣胡思乱想之际,阮诺诺朝他面露歉意地低声道,“对不起,沈哥,都是我不好。”
    沈邱鸣见阮诺诺语气沉重地宛若死刑犯发言,顿时慌得一比,在被窝里手忙脚乱打了套组合拳给自己压压惊。
    “卧槽,滚滚你这是闹哪样,你忘记咱们战队的宗旨是「甩自己的锅,让傻[哔]队友去背吧」了么!”
    他很快就注意到阮诺诺那双红肿的眼睛,稍微思考了几秒后便明白过来,对方定是昨天闷在被窝里偷哭了小半个晚上。
    这令沈邱鸣一头雾水,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发病和阮诺诺有什么半毛钱的关系。
    阮诺诺咬了下唇,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都怪我把那盒有问题的零食递给你,要不然你也不会发病了,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我靠这算什么啊。”
    沈邱鸣哭笑不得,琢磨着阮诺诺是不是最近琼瑶剧看多,人都尼玛傻了。
    沈邱鸣无奈道,“滚滚,你滴小沈老师没教你饭可以乱吃锅不可以乱背吗,你替那个崽种背什么锅啊?照你这么说,如果是我主动拿来吃那岂不是我杀我自己。”
    “可是——”
    阮诺诺抽泣地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下一瞬便被沈邱鸣出声打断。
    “没有可是。”他斩钉截铁道。
    随后放柔了嗓音,安慰阮诺诺,“别瞎想嗷,现在摆在你面前最重要的是周日的常规赛,赢了比赛爸爸爱你,输了比赛断绝关系,懂?”
    阮诺诺整得眼泪汪汪,他抽了下鼻子,哽咽着问,“沈哥,那你这事儿怎么办?”
    沈邱鸣朝他隐秘地眨了眨眼睛,信誓旦旦道,“安啦,信老夏,得永生,这件事儿他会帮咱们搞定的,不会有人真就只把夏老板当卖萌的战队吉祥物了吧?”
    阮诺诺大吃一惊,“咦,难道老夏他不是吗?”
    沈邱鸣:“……”
    喜加一总是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看来战队除了骆北琛以外,其他队友真就只把夏老板当成卖萌的人型吉祥物。
    按捺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激动心情,沈邱鸣接着又安抚了阮诺诺几句才使他的情绪平静下来,最后还提醒他别忘了赛前抽空去做个心理辅导。
    等到南北俩兄弟下来后,沈邱鸣话锋一转,向三位队友提了个重点问题。
    “话说回来,你们觉得我的小替补怎么样?”
    江逸南笑嘻嘻道,“虽然他不能打的一模一样,但是他能死的一模一样。”
    “……”沈邱鸣顿了顿,斟酌着劝道,“他还是个孩子。”
    曾经在青训营所遭遇的不公平待遇让江逸南对沈邱鸣的这位小替补有些挑剔过头,产生了类似于“这是我沈哥的位子,凭什么由你来坐”的偏执心态。
    好在江逸北时刻关注着弟弟的心理状况,防止他在情绪失控后出言伤人。
    论毒舌程度,江逸南当年也算是战队里数一数二的,只不过自从和阮诺诺组成混子野辅,他的画风越来越向沙雕方向发展。
    对此阮诺诺给出的合理推测是,当江逸南逐渐成为战队首发队列的中流砥柱,他那股封印在身体内部的沙雕气息终于不用压制了。
    当然以上推测江逸南并不知情,否则kwc新一轮的队内语言暴力又将开始。
    江逸北倒是比较中肯评价道,“琛爹的强他大概是学不来的,不过沈哥的骚操作他总能学到一些。”
    沈邱鸣皮笑肉不笑,“那我可真得谢谢宁咧。”
    和吉祥三宝插科打诨地聊了会儿天,再为他们鼓舞了一番士气,沈邱鸣这边主动挂了视频。
    他下午还有一堆体检要做,护士小姐姐让他放下电子产品适当休息,美其名曰养精蓄锐。
    待挂断视频,沈邱鸣盯着逐渐暗下去的界面,低垂眼眸深深叹了口气。
    说不担心比赛是假,他可太他妈担心了。
    尽管他们总是以嘻嘻哈哈的态度在和他聊天,话题也尽量挑些轻松的、无关紧要的。
    比如偷偷跟他抱怨“琛爹仗着队内帝位可以亲自去看你,俺也想整个”“儿子们什么时候可以真正站起来”云云。
    但沈邱鸣当了这么久的队长,又怎会看不出他们这是在拼命掩盖着那种骤然失去长期依赖的支柱而产生的不安感。
    想必他不能出席比赛这件事,或多或少影响到了其他队友的正常情绪。
    然而问题是他们的对手并不会好心地给予他们调整状态的时间与机会。
    在职业比赛中,无论哪位选手都懂得“趁你病要你命”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何况这周常规赛的对手是老牌战队boom。
    和boom打比赛就是你他妈敢看我一眼,咱们俩今天必须得死个人的节奏,能够喘息的空隙少的可怜。
    沈邱鸣隐隐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他想,这次比赛kwc可能要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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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出什么屁话,就先给大家一个么么哒吧(?′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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