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达自己方式有些奇怪,我很清楚的看出她也很想交朋友,可每次有人试图靠近她时她却总要狠狠地将人推开。
    有天她似乎和萧冉还有顾蔚亭发生了小摩擦,恰巧那天下午周五的放学大扫除,班里同学聊起闲话传进我耳朵时我有些生气的让他们不要乱说话,我话音刚落,班上出了名八卦的男生跑进教室,“叶惹摇因为打架被带去办公室了!”
    众人纷纷凑上前询问缘由,那个男生夸大其词的说了起来,我停下手上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地跑到了老师办公室,敲响门后找了个蹩脚理由站在旁边听着她们争论。
    她沉默不语,好像无声则是她最大的武器。
    老师被她的态度惹怒,我急忙开口帮着她说话,反问了那几个女生几个问题,果然那她们顿时像被勒住了脖子,红着脸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到最后,老师也不愿把事情搞大说写个两千字检讨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她依旧执着的不愿意写检讨,我见老师又要发怒只好打着圆场。
    晚上写完作业后,我拿出a4信纸提笔模仿她的字迹写起了两千字的检讨交给了老师。老师收到检讨后是皱着眉头翻阅完的,最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那刻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忘了,好半晌才听到他开口说话,“下不为例。”
    我被发现了。
    她好像喜欢孔闲久。马上要元旦节了,我劝她一起去广场跨年被拒绝后,孔闲久跑过来挑衅着说要和我打赌,最后我劝了好久她都不为所动,可孔闲久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她点头答应。
    那天晚上我着实难过了很久,聂珏劝我打起精神,于是在跨年那天,我和聂珏合手,他一个人在群里演了场戏,将集合地点换到另个位置,然后我打电话给叶惹摇约她去原来的集合地点。
    我给她准备了新年礼物,是一把粉色的雨伞。我上次雨天注意到了,她的伞有些旧,那天萧冉拿着自己的伞塞到她手里,她表情顿时有些不妙,我知道萧冉没有恶意,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这个行为确实有些伤人。
    也是这个跨年夜让我无意发现叶惹摇不喜欢喝奶茶。
    那头我买了两杯奶茶,乌龙茶和她最喜欢的青蛙撞奶,她不过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我忽然意识到她之前和同学们说喜欢青蛙撞奶好像是在撒谎。我将手上的乌龙茶递给她,她喝了口后眉头平展开回归原味,说实话,我并没有因为她那小小的虚荣心而产生任何负面想法,反倒觉得她有些可爱。
    说到这,其实本来那天应该很完美的,可那该死的孔闲久,他为什么不能滚远点?
    除夕夜前夕,我在路上碰到了叶惹摇的妹妹们,很久之前我对她的身世就有些了解,和她们聊了会儿天无意间才得知她新年都是一人在家过。
    我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扎着,说不出什么滋味,但不太好受。
    那天在爷爷家吃完年夜饭后老老少少坐在沙发上准备看春晚,我拎着垃圾柋往外走骗他们说出门丢垃圾,不顾他们在身后的叫喊拼命往外跑,还好除夕夜街上还是有几辆的士。
    到达她家楼下后我才打通她的电话问她今晚有没有空,她似乎被我吓到了,慌乱之中我虽然捏造了个借口,不知道是不是话筒传来的声音不够真切,我总觉得她好像透着几分失落。
    过了几分钟她带着围巾走到我面前,我随意将围巾系好,掏出从家里偷小辈的烟花问她要不要一起玩,她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
    好巧不巧,出现了一个和叶惹摇有着几分相似面孔的男人,他出现的那刻,我很清楚的感觉到叶惹摇神情浮现出的痛苦,她语气冷硬着催促我离开,我出于他们之前非比寻常的气氛考虑,躲在了不远处查看情况。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看到那个男人拉扯着她的手腕,她慌乱的挣扎开后被绊倒摔倒在地上。
    她应该很疼吧。
    这是我冒出的第一个想法,身体比我大脑反应更快,直接快步冲了出去朝那个男人脸上挥拳。
    也是从那天起,我能感觉出叶惹摇对我稍微敞开了心扉,虽然只是一道微乎其微的缝隙,但我简言之从来都是只要能看到光亮,就能野蛮生长。
    我错了,野蛮生长这套根本不管用,她和孔闲久越走越近了,班上的同学们议论纷纷,关于他们恋爱的传闻大大小小居然有七个版本。
    后来体育课时我看到他那张欠扁的脸在我面前晃悠,一股无名的邪火更是直冲我的大脑,整场比赛我都不知道故意和他产生肢体碰撞有多少次,我挑衅这么多次后他终于急了眼和我干起了架,哼,正中下怀。
    我有些莫名委屈,明明她也送我手织的围巾了,但偏就是从那天我打了孔闲久起,她莫名和我疏远起来了。
    过了段时间,他们之间似乎有着越来越多的属于他们俩的秘密,我不知道我出于什么想法,在一次的午休时间一路尾随他们到天台,隔着门听着孔闲久和她暧昧的对话,我忍无可忍的推开门看到他们捧着一只猫咪,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才得知这么久以来都是一场乌龙。别的无所谓了,起码我知道她和孔闲久没有在谈恋爱,这就足够我开心整整一个月了。
    领养绿萝回家后,他们俩每周都会来我家看绿萝。记得那次孔闲久说不去,她也跟着说算了,我急忙扯了个谎,“我们这周末可是要去谷蔚亭生日会,而且这周六还有事呢。”言下之意就是今天不去周末恕不奉陪,主要鬼知道周六孔闲久会不会跟着过来。
    见她还在犹豫我拿起她书包便往教室外面跑,她被迫妥协。我们俩走在去我家路上,聊到关于打暑假工的话题,不知道是不是我语气不对,她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她积攒许久的忿满,在那天如决堤之洪。
    我内心慌乱无比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但好歹第二天她还是没有爽约,我和她细说着我想了一晚上得出的想法,所幸最后我们也算是和好了,再送她回家的路上我故技重施,这次她没有想太久直接伸手抓住了我的衣摆。nice!历史性的突破。
    周日谷蔚亭生日,我换好衣服下楼正翻着手机通讯录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通电话问她知不知道地址,没注意脚下忽然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被我妈拽到医院做完检查后,我看着已经摔得完全开不了机的手机,刚和我妈开口想买个手机,结果被她凶到怀疑人生,只好从抽屉翻出旧手机插上电话卡给叶惹摇打了通电话。
    我们聊了好一会儿,谁都不愿意掐断这通电话,可能是我的厚脸皮让她不好意思挂断吧,最后我说完明天见后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挂断后的忙音,看来她并不想和我聊天,这个结论使我胸口莫名堵着慌。
    第二天到了学校,聂珏将我的药放在桌上后就下楼去参加学校晨会了,她忽然走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那时候甚至忘记管理表情,但看起来一定很傻吧,她终于开口了。
    “数学作业今天交给谁?”她说。我不记得我回了句什么,只清晰记得心脏像是从云端摔倒地面的强烈失重感。
    中午坐在食堂吃饭时,他们聊起打暑假工的事情,我根本提不起兴趣**这个话题,听到孔闲久提到想去她常去的那家书店去打暑假工,我敏锐的开口,“我小姨是开猫咖店的。”
    孔闲久果不其然像个傻子一样冲我道谢,“不愧是兄弟,等我游戏机到手第一个让你玩。”
    呵,幼稚的男人,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很多年后的同学聚会,孔闲久突然拍着我的肩膀,“以前高中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喜欢谷蔚亭呢。”
    “怎么说?”
    “嘶…忘了谁说的,就记得这件事了。”孔闲久皱着眉头揉揉鼻子,“对了,你还记得高二那年你怎么都没劝动叶惹摇去跨年,而我刚开口她就点头答应去的那次吗?”
    “记得。”我抿紧唇,满脸写满了不开心。这件事我永远不可能忘记。
    “其实我只说了一句,我当时说——如果你去的话,作为交换,我说一个简言之的秘密给你听。”孔闲久扬起唇角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她几乎是一口应下。”
    欣喜若狂,只要这四字成语能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不过下秒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警惕的看着我。”他喝了口啤酒,继而打了个酒嗝,“我说,我早已经发现你了。”
    平时的孔闲久就是话唠,几杯下肚后更是有过之无不及,絮絮叨叨个没完,他沉默几秒忽然又傻笑着说,“原来叶惹摇喜欢简言之。”
    叶惹摇喜欢简言之。
    其实简言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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