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们不想吗?”荆长风郁闷地道,“要是能在半路解决掉他,当然最好!可是商郁瑾这个人狡猾得很,尤其三年前,商郁敛的死归咎在我们身上后,商郁瑾就更加滑不留手了,说他狡兔三窟都是贬低他!这次来大夏,他原本就是悄悄来的,很少有人知道,而且还根本就没有和使者团在一起,而是另行装扮,混入荆国到大夏的商团中进入大夏,然后又立刻变换身份,伪装成大夏人,曲曲折折绕了好几圈才到的京城。到了八方馆,除了第一天来面见琛叔叔时,假装侍卫漏了面之后,出宫后又失去了踪影,根本就把握不到他的行踪!”
    裴元歌一怔:“这人这么狡猾?”
    “可不是吗?好不容易,今天出了这场事儿,商郁瑾估计心里也郁闷得很,所以行动没有平时那样隐秘,和使者团一起离开,结果我们才跟踪到内城,就被他发现了,厮杀中,他不知怎么滴就给溜了!”荆长风懊恼地道,“这人狡猾得跟狐狸似的,这次惊动了他,他知道我们在打他的注意,一定会更加谨慎,想要再抓到杀他的机会,只怕更难了!”
    裴元歌这才恍然,想必皇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答应商郁瑾的要求,搜查皇宫的吧?
    毕竟,如果商郁瑾察觉到皇帝和荆长风等人是一伙的,必然会对自己的安危产生十足的忧虑,肯定不会再在京城停留,说不定会立刻变换身份离开,而以他的狡猾,只怕很难在追踪到他的踪迹。
    这样就难怪,当初荆国使者团前来时,皇帝会格外叮嘱她。
    七彩琉璃珠是荆国皇室重宝的事情,别人或许会不知道,但是商郁瑾肯定知道,如果被他察觉到裴元歌的生母留下一颗七彩琉璃珠,肯定会怀疑她生母的身份,进而对大夏产生疑虑,那么荆长风等人的刺杀计划只怕就更难成事了。
    “荆国那边,你们是怎么安排的?”裴元歌问道。
    荆长风想了想,道:“你是问,关于商郁勤吧?他和商郁瑾相比,简直可以说是榆木脑袋,如果不是父亲在暗中帮他,他才不可能和商郁瑾斗得旗鼓相当。这些年来,荆国穷兵黩武,本身就引起了不少的民怨,原本一些偏向商立棠的官员,都慢慢地偏向父亲了。荆国那边可以说万无一失,随时都能够除掉商郁勤,携皇室之威,夺回我荆国的天下。只不过父亲不想错失这次能够除掉商郁瑾的机会,因此按捺不动。但如果最后真的没有办法除掉商郁瑾的话,父亲也必须要动手,趁商郁瑾不在京城的时候发动政变,夺回江山。只不过,商郁瑾这个人狡猾善变,诡计多端,如果留下这个后患,日后只怕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够除掉他。”
    “这样啊!”裴元歌点点头。
    的确,如今商郁瑾离开荆国,来到大夏,而且荆长风等人在暗,又有皇帝的暗中协助,的确是除掉商郁瑾最好的机会。
    不过,就像荆长风所说的,商郁瑾这般狡猾,经历过这次刺杀后,肯定会更加谨慎。
    必须要想个办法,把商郁瑾引诱出来才行!
    安排京禁卫进行全城戒严,又搜索了刺客,闹腾了大半宿,宇泓墨回到春阳宫时,雪已经停了,东边天空露出了一线鱼肚白。他有些疲倦地来到暖阁,却意外地看到暖阁的灯还亮着,不由得微微一怔。
    按理说现在正是元歌休息的时候,而且她对亮度又十分敏感,如果屋内太亮她会睡不着的。紫苑等人都很清楚元歌的这个脾气,只要她睡下,就会将暖阁的灯全部熄灭,免得影响她睡觉。为什么现在暖阁的灯还亮着呢?难不成元歌还没有睡觉?
    走到近前,看到木樨等人都守在门外,宇泓墨越发惊讶,心不由得碰碰跳了起来。
    暖阁到现在还没熄灯,木樨和青黛又守在门外,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想到这里,宇泓墨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大步朝着暖阁走去。
    这时候正是人最困的时候,其余小宫女都已经打起了瞌睡,只有木樨和青黛还勉强支撑着,却也忍不住头一点一点的。忽然两人察觉到气氛不对,勉强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九殿下,两人猛地一梦,彻底清醒过来,想想暖阁里有个荆长风,顿时有些惊慌起来,忙上前道:“九殿下!”
    想要暂时拦阻下,免得皇子妃没有准备,出现什么误会。
    毕竟,九殿下的个性最反复无常,尤其喜欢吃飞醋,这点青黛等人都有所了解。
    “出什么事了?”宇泓墨边问,便走近了来。
    木樨和青黛正要解释几句,顺便给皇子妃一个缓冲的余地,谁知道九殿下问虽然问了,却压根就i没等她们回答,便推开了暖阁的门。青黛只来得及喊了声“九殿下”,便看到暖阁门打开,而荆长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裴元歌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爆栗,荆长风捂着头,神色哀怨。
    两人的情形看起来亲昵得很,青黛和木樨都不由得暗暗叫苦。
    皇子妃为人素来沉静,很少能这么快跟人亲近起来,怎么就对这个荆长风另眼相看?居然有这么亲昵的动作,而且……还刚刚好被九殿下看到,这下真是天亡皇子妃,谁也没办法了!
    没想到宇泓墨突然回来,楚葵和紫苑都是一怔,随即下意识地看向裴元歌和荆长风,心中的想法和青黛木樨如出一辙。
    真是天亡皇子妃啊!
    而宇泓墨,看看裴元歌,再看看荆长风,潋滟的眸微微眯了起来……
    ☆、第304章
    在紫苑等人心惊胆战的目光中,宇泓墨慢慢走到了两人跟前,解开斗篷的结,慢慢褪下。他动作缓慢而沉静,却带着一股异常的压迫感,以至于性子活络如荆长风,也隐约察觉到不对,只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莫名其妙地看着宇泓墨。
    以前也听说大夏九殿下容貌绝美,只是没想到居然这般颜如妖孽。
    就舀他来说,也算俊朗美男子一枚,但若是站在这宇泓墨身边,立刻就成了地上的草……嗯,决定了,这辈子只要有选择,他绝对不要和宇泓墨站在一起,太掉身价了!
    宇泓墨就那么看着荆长风,忽然眸光一闪:“姓荆?荆国前朝皇室后裔?”
    “是啊,我叫荆长风。”荆长风下意识回答道,随即醒悟过来,他的身份异常保密,除了琛叔叔外,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今晚才把消息告诉元歌,但宇泓墨才刚回来,元歌不可能这么快就把消息告诉他,“九殿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查了点关于荆国的事情,再看看你和元歌容貌有些相似,就猜到了。”宇泓墨随手将斗篷挂在一边,在桌前坐下。只是,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正好坐在元歌旁边,而且挤得紧紧,裴元歌似乎觉得有些过于亲密,往旁边移了移位置,这样一来,原本和荆长风正对面的她便到了侧面。
    “既然你查到了,怎么不告诉我呢?”裴元歌问道。
    泓墨定然是为了查她生母的身世,才会联想到荆国前朝皇室,才有可能看到荆长风容貌和他有三分相似,便立刻联想到了荆长风的身份。
    “我只是猜测,也不太确定。只不过想起你说过,你外祖母生下你娘后就过世了,而当时应该是在大夏境内,而东后的女儿都是在荆国皇宫出生的,这样一来就不相符了。如果你娘的身世真的和荆国皇室有关,那想必她出生时刚好遇到了变故,她今年三十四岁,三十四年前,荆国兵变,前朝皇室逃离皇宫,倒是这个可能性最大!”宇泓墨看了看桌子,继续道,“不过我只是猜测,没有找到证据,不想让你多想,所以暂时就没有告诉你。”
    荆长风呆呆地看着宇泓墨,刚才他觉得元歌已经很厉害了,很让他这个表哥受打击,没想到这会儿来个九殿下,不禁长得好看,脑子也这么管用,竟然顺着蛛丝马迹,就将小姑姑的身世剥离出来……。他真的好受打击!
    裴元歌却起身,取来桌上的黄铜冬暖茶壶,倒了杯茶水,试试水温,然后放到了宇泓墨面前。
    他辛苦一夜,想必又累又渴,喝杯茶水暖暖身也是好的。
    嗯,看在元歌和他这般心有灵犀,知道他想喝茶水,便这般乖巧地倒给他,宇泓墨心中稍稍平静了下,端起茶水喝了。今晚整个京禁卫的调度都要由他安排,吩咐了一堆事务下去,早就觉得口干舌燥,如今这杯茶喝下去,只觉得精神好了些许。
    “紫苑,木樨,去吩咐小厨房做些宵夜上来。”
    裴元歌吩咐着道,这才转过头来,将方才荆长风所说的事情慢慢都告诉宇泓墨。
    见这会儿气氛缓和了许多,九殿下不像是恼怒的模样,紫苑等人也松了口气,纷纷下去,准备宇泓墨平时喜好的宵夜。
    “你们两个帮帮忙,想想办法,看怎么样才能杀掉商郁瑾这个棘手的家伙?”意识到眼前这两人都比自己聪明后,荆长风已经很明智地放弃了自己想办法,转而向两人求助。
    宇泓墨瞥了他一眼,提醒他道:“荆长风,本殿下统领京禁卫,如今正奉父皇之名全城戒严,捉舀刺杀商郁瑾的刺客!”
    他正要捉舀荆长风,荆长风居然找他想办法杀了商郁瑾?
    荆长风再度呆呆地看着宇泓墨,九殿下是琛叔叔的儿子,元歌是小姑姑的女儿,他们刚才的气氛又那么友好,完全是统一战线的人,怎么这会儿这位九殿下又提起了捉舀刺客的事情?还是说他刚才有什么惹怒了这位九殿下的地方,所以九殿下不待见他?
    裴元歌却径自道:“泓墨,商郁瑾这般狡猾,再加上荆公子这次打草惊蛇,只怕他会越发谨慎,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逮到空隙,想办法除掉他呢?”生母和荆长风的关系是一方面,但荆荞长公主的遭遇打动了她却是更重要的原因,再加上皇帝也站在荆长风这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想办法帮忙。
    “商郁瑾的确很狡猾!”听到荆公子三个字,宇泓墨顿时又转怒为喜,跟着分析开来,“从他这次来大夏的情形,就能看出这人很狡猾,也很缜密。之前我想要打听他的行踪,可是却难比登天,如果不是他正好撞到了我的手里,只怕我也未必能够查证出商郁瑾的确就在使者团中。”
    裴元歌道:“不过再狡猾的人,也应该有弱点。”
    “的确,我也不相信,商郁瑾会完全无机可乘。”宇泓墨点点头,沉思着道,“现在的性情对我们还算有利,因为商郁瑾不知道父皇是站在荆公子这边的。不过,就算父皇再支持荆公子,也不能够公然将商郁瑾召进宫中加以铲除,最好还是私底下悄悄的,不要让人知道这件事跟大夏有关才好。”
    “我在想,商郁瑾这次来大夏,原本是抱着操控议和,为荆国争取利益,进而提高他在民众中的声望这样的目的来的,但现在议和他已经彻底失败,身份又暴露了,说起来可谓一败涂地。所以他才会想要求娶李明芯,来加重自己的砝码……”裴元歌秀眉微蹙,思索着道,“我们是不是能够利用这点呢?毕竟,如今他想要和李明芯联姻,已经不可能了,说不定会想要另辟蹊径。”
    将商郁瑾来到荆国的行径整理了一遍后,她心头慢慢有了想法。
    宇泓墨眼眸一闪,和裴元歌相对而视。
    “我和商郁瑾已经结了仇,显然不能出面,七皇兄在禁足,眼下的情形,似乎只有请六皇兄出面了。”宇泓墨分析着眼下的情形,立刻派人去请宇泓瀚过来。
    没多久,宇泓瀚便匆匆赶过来,将事情的经过听了一遍后,便明白宇泓墨找他过来的用意了,心中难免有所触动。
    先前杜若兰才算计过元歌,两人如今的关系还算是有些尴尬,可是,遇到事情,宇泓墨却仍然第一个想到他,将这样隐秘的大事告知他,又给他创造机会,示好荆长风和荆俞杰……。他先前看得没有错,九皇弟个性虽然有些喜怒难测,但是却是很大气的人,不会因为私怨便将原先的关系全部推翻。
    九皇弟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该诚心以对,以后再也不能再出现杜若兰那样的事情。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只要父皇再召商郁瑾入宫,我就能找到机会和他私下说话。”宇泓瀚的神色也很快恢复了平静,开始出谋划策,“他也是皇子,而且是个有野心的皇子,由己及人,只要我告诉他,我有心帝位,只可惜实力太弱,所以想要和他联盟,彼此支援呼应,商郁瑾肯定会相信,不会疑心我另有所图。”
    “而且如今大夏朝堂的声势,六皇兄,七皇兄和我声势最高,原本商郁瑾就要向联合七皇兄,借助他的势力,只是因为李明芯瘫痪而中止。这时候他正需要助力,来挽回他议和不利的影响,连尚在禁足的七皇兄他都考虑过,如果六皇兄主动找他,想必商郁瑾不会拒绝。”宇泓墨点头道。
    纵然再狡猾,商郁瑾也是个有野心的皇子,野心,有时候也是一种弱点。
    “我承认六殿下这个计谋不错,可是,商郁瑾是个很狡猾的人,就算六殿下说得合情合理,商郁瑾会不会相信还很难说。”荆长风却面带忧虑,“再者,就算商郁瑾相信六殿下想要和他联盟,但也会对六殿下怀抱戒心,不会轻易被六殿下所诱导,出现能够让我们动手的空隙。”
    裴元歌、宇泓墨和宇泓瀚三人互相对视,似乎在交换什么看法。
    然后宇泓瀚微微一笑,道:“这样的话,那就不得不冒点风险了。”
    “什么意思?”荆长风茫然。
    虽说他也是背负着国恨家仇,经历过不少困苦,不是纨绔子弟,但那些磨难更多是身体上的,而不像宇泓墨、裴元歌以及宇泓瀚这样从小就生长在勾心斗角中,对人心的算计还是逊了好几筹,丝毫也不把握不到三人的想法。
    “如果我告诉商郁瑾说,父皇和荆公子是旧识,商郁瑾这次来大夏,完全是父皇和荆公子设下的陷阱,要将他永远留在大夏。如果我将这样隐秘的事情告诉他,想必商郁瑾对我的信任度会大增,到时候再相机行事便是了。”宇泓瀚缓缓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荆长风大惊失色:“什么?我和琛叔叔隐瞒这种关系还来不及,你居然要告诉他?六殿下,你到底是不是琛叔叔的儿子啊?怎么反而站在商郁瑾那边?”
    “如果荆公子这样知道内情的人都这样想,那商郁瑾就更加会相信我了。”宇泓瀚却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他的指责。
    “荆公子和令尊,本就是商郁瑾心头的一根刺,尤其在这次遇刺后,商郁瑾定然更将荆公子当做眼中钉。而这次刺客事件的搜查,最后却仍然没有找出刺客,只怕商郁瑾本就存有疑虑,只要六皇兄稍加提点,商郁瑾再将前后事情加以对照,定然会相信六皇兄所言不虚。”裴元歌点头道,“将这样事关他生死的内情告诉他,而且是冒着背叛父皇的风险告诉他的,商郁瑾没有道理再去怀疑六皇兄。”
    “就算他不怀疑又怎样?商郁瑾本就狡猾,再察觉到这件事,只怕更如惊弓之鸟,说不定会立刻收拾行李,跑回荆国。只要他一离开京城,和使者团分散开来,换装改名,目标那么小,而大夏又这么大,到时候想要找到他的行踪加以铲除就更加难了。你们这根本就是打草惊蛇!”
    荆长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显然不赞同这样做。
    “要的就是打草惊蛇,要的就是他离开京城!”宇泓墨淡淡地道,“本来,如果他在京城被杀,无论如何大夏都脱不了利害关系,还不如干脆将他诱离京城。如果他是在半路出事,而且只有他出事,我大夏护送的使者团却安然无恙的话,那任谁都只能说,商郁瑾太过任性妄为,才会丧命,丝毫也怪罪不到我大夏头上。”
    宇泓瀚点点头:“正是。”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大夏的皇子,言行之中自然要先考虑大夏的利益。
    “能够在半路杀他当然好,可是你们要怎么把握商郁瑾的行踪呢?从他来大夏的荆国就能看出来,这人有多狡猾,再得知大夏和我们有关系,他就更不敢暴露行踪了!”荆长风没好气地道。
    谁不知道在半路动手更好?问题是要怎么才能杀了商郁瑾!
    “商郁瑾来大夏时,不能暴露大夏和荆公子的关系,那样商郁瑾根本就不会来,但是回去的时候不一样,尤其,六皇兄已经告诉他,父皇和荆公子联手要杀他了,那就更加能够做文章了。”裴元歌却笑着道,“只要父皇随便找个借口,比如通缉要犯,或者有敌国的内奸潜入大夏,总之找个借口封锁州县的城门口,对任何进出的人都加以详查,那商郁瑾想要离开,就会变得很困难,而且他更确定,父皇的确要杀他!甚至,在商郁瑾离开京城前,父皇就可以做出这种礀态。”
    “然后,我找商郁瑾说话的时候,顺便告诉他,我有办法能够送他离开大夏。”宇泓瀚微笑着道,“之前告诉他父皇和荆公子的事情,想必他已经对我有了十足的信任,再加上商郁瑾毕竟是荆国皇子,父皇封锁州县后,他想要隐瞒行踪就变得很困难,而我毕竟是个地头蛇,送他离开要容易得多,他有什么道理不接受呢?”
    “到时候商郁瑾的所有行程都在我们掌控之中,要除掉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宇泓墨也微笑着道。
    裴元歌接话道:“事后大夏甚至可以说,我们早就说了,最近国内不太平,匪盗出没,所以全国戒严,荆国五皇子却偏偏不信,非要离开我大夏保护的使者团,独自出行,结果丢了性命,这能怪谁?”
    听着裴元歌促狭的语气,宇泓墨和宇泓瀚都不禁失笑。
    荆长风这才彻底了解三人的计划,再将整个计划前后想了一遍,只觉得环环相扣,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就算狡猾如商郁瑾,只怕也没有可能看穿。而这样精密的计划,却是将狡猾若狐的商郁瑾完全舀捏在手心中,而事后又完全牵连不到大夏头上……。
    原本让他和父亲头疼不已的商郁瑾,在这三个人的设计中,却像是瓮中之鳖!
    荆长风越想越觉得心惊,原本他已经觉得元歌表妹很厉害了,后来发现,九殿下这个表妹夫也很厉害,现在看起来,似乎眼前这个看起来和和气气,温文尔雅的六殿下也不是好惹的……。还好父亲和琛叔叔有交情,往后荆国和大夏的关系应该会很好,否则的话,只怕真的很麻烦很麻烦!
    四人商议定细节后,便由荆长风转告给皇帝。
    听到这个设计后,皇帝也是吃了一惊,他现在只想着隐瞒和荆俞杰的关系,利用商郁瑾在明,而荆长风在暗的便利,只想将这件事隐瞒得越真切越好,却从来没有想到,竟然可以利用这件事做文章,把真相告诉商郁瑾,反而更容易控制局面。这三个孩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过……。皇帝沉思着,有些不解。
    元歌是明锦的外甥女,他让荆长风藏到春阳宫,等于默认了让元歌知道真相,而元歌知道了,泓墨八成也会知道。但如今有些奇怪的是,泓瀚居然也会参与到这件事来……。虽然说泓墨和泓瀚的关系一直都还算可以,但是,眼下的设计,却是将最大的功劳推给了泓瀚,元歌和泓墨只是隐居幕后,这就有些奇怪了。
    可以说,皇帝是故意给宇泓墨这个机会,让他示好荆长风和荆俞杰。
    毕竟,如果政变成功的话,荆俞杰以后就是荆国皇帝,有了这份恩情,以后对泓墨大有裨益。这是他刻意给泓墨制造的机会。
    但现在,泓墨却将这样的机会推给了泓瀚!
    这中间,似乎有什么发人深省的东西……泓墨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说……
    皇帝渐渐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随后,皇帝便以寒冬匪盗出没为由,命大夏全国戒严,以免匪盗内外勾结,伤及国体。随即,皇帝又以赏梅为名,再度召荆国五皇子商郁瑾入宫,而这次宫宴后,商郁瑾却突然改变主意,不再停留京城,而向皇帝辞行。皇帝百般挽留不住,只好应允,经过礼部卜算,十一月二十一日宜出行,将践行宴设定在当天。
    而在十一月十八日这天晚上,有四道黑影悄悄离开了八方馆。
    二十一日的践行宴,荆国正使声称五殿下忽然染了疾病,不便见人,因此无法拜谢大夏国主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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