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上了塘泥的缘故,菜地里的植物格外茂盛,新生的枝叶青翠欲滴,分外悦目。但是麦冬打眼一看,满眼尽是野草,根本不见蔬菜的影子!
    咕噜一路跟着过来,看看麦冬的表情又看看篱笆里的植物们,不解地挠了挠头。
    虽然它也参与了菜地的开荒,但它其实并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因此自然也不能理解麦冬现在的心情。
    麦冬懊恼了一会儿就打开篱笆的门,进去蹲下|身,仔细地在一片野草中寻找起来。
    她顺着地边儿一棵草一棵草地翻找,在翻过无数棵茁壮成长的野草后终于看到一棵熟悉的、弱弱的小苗——辣椒!
    她眼中一亮,加快了翻找的速度,一边翻找一边把好拔的野草顺手拔掉。
    终于把整块菜地翻找干净,麦冬站起身,捶捶发麻的腿,总算放下了心。
    虽然野草肆虐,但在一片茂盛的野草中间,还是有数棵羸弱的蔬菜小苗艰难地生长着。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和营养都是野草夺走了,菜苗长得普遍矮小瘦弱。
    其中辣椒苗是最多的,麦冬数了下,足有二十三棵,大都才只长出两三片叶子,还完全被野草遮去了阳光,叶片都有些发黄。这二十三棵辣椒苗样子也有些许不同,其中十八棵叶子圆圆的,另外五棵的叶子则有些狭长。麦冬猜测圆叶的是朝天椒,狭长叶子的是线椒,而皮厚色青的青椒则一颗也没有。想想也是,当初她摘辣椒时,青椒挑的都是比较嫩的,但朝天椒和线椒则是越老越辣,因此摘的这两种辣椒就比较成熟,种子的成熟程度也高过青椒。
    虽然有一种辣椒没有出苗很遗憾,但对目前的结果,麦冬还是很满意的,起码,以后的饮食中多了除了盐之外,又多了一种调味品。
    茄子苗只有少少的三棵,植株虽然比辣椒苗大上不少,却也被野草挤兑地瘦弱细高,看上去营养不良的样子。大葱倒是全活了,顶端已经发出新叶,只是因为几乎不见阳光而有些发黄。发芽率最高的则是花椒,麦冬记得自己撒了几十颗种子,全是颜色发黑完全成熟的,这几十颗种子几乎全部发芽,长出的小苗一共有三十多棵。只是花椒只是调味品,这么多其实很没必要,即便最后只有一棵长成花椒树,结的花椒也足够她平日所需了。但无论如何,发芽率高总是好事,现在还只是幼苗,离长成花椒树还远着呢,在这期间还不知道会折损多少小苗。
    盘点一遍后,麦冬开始小心地拔草。
    野草和菜苗都长在一起,草根又发达强壮,拔草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容易把小菜苗也带出来。因此这个活儿麦冬只能自己干,都没敢让咕噜进园子,生怕它豪放地把野草和菜苗一起拔了。
    湖边土壤湿润,拔草倒是比较好拔,但因为要顾着菜苗,麦冬忙活了好半天才把草拔干净。
    没了野草,剩下的菜苗显得稀稀拉拉,但起码可以见到阳光了,麦冬又将地整了整,距离太近的小苗也移栽到苗稀的地方,总算让菜地有了点菜地的样子。
    终于收拾好菜地,因为蹲太久,麦冬腿也麻腰也痛,走到附近一棵小树下,倚着树干休息,一边休息一边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看着看着,忽然心底产生一股怪异的感觉。
    头顶的小树不算高,不过六七米,树干直径也不到十厘米,树上的叶子青翠欲滴,在风中轻轻舒展着,而周围的植物也莫不是如此,叶片富有光泽,颜色浅嫩,完全是春天的感觉。
    但她清楚地记得,初来这个世界时,植物的状态也是如此,再加上不冷不热的天气,才会让当时的她以为这里的节气正是春末。
    虽然没有仔细计算过日期,但从穿越到现在,起码也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了。除非某些四季如春的地方,三个月的时间,早已该进入盛夏,植物各方面的性状在夏天跟在春天是是完全不同的,而且天气也不该还是那么温和。
    说是温带,这里的春天未免有些太长,热带的话,气温又有些低,气候也不太像。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满眼的巨型植物让她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身处热带雨林,但一来她其实并不了解真正的热带雨林是什么样子,二来这里的植物与地球上的大相径庭,所以她判断那个森林是热带雨林的依据其实是不充分的,或者说,即便那真的是个跟地球上的雨林相似的环境,却肯定也有相差悬殊之处。在那个森林里,温度其实也不算高,但又不是由于降雨的原因,事实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根本就没见过几场雨,遇险那次和被困山洞那次,再加上中间有几场零星小雨,整整三个月只有这几场雨。虽然她不知道热带气候具体怎样,但想来不会这么少雨,尤其雨林里午后多对流雨,但她却一次都没遇到过。
    种种现象综合起来,只让她觉得这里的气候就像地球上的四季被拉长,而她现在所处的“春天”,至今至少已经持续了三个月的时间。
    再看看周围的植物,她才发现,与她刚来到这里时相比,植物们已经大变样了。
    野草无疑比以前更深更茂密,湖边更是长满了野草,除了菜地这一小块,其他地方的草最低也能没膝,小一些的动物完全能在这里面藏身,咕噜已经在里面捉住过好几只长毛兔,它们似乎很喜欢隐匿在这种草深林密的地方。麦冬没有仔细巡视过这片草丛,主要原因就是草太深了。
    各色野果也渐渐又成熟的了,每次麦冬把恐鸟爸爸和恐鸟妈妈放出栅栏觅食,回来时它们都会带来不少熟透的野果给小恐鸟吃,托它们的福,麦冬认识了几种可以吃的野果,而且味道也不错,只是附近太少,而且目前成熟的也不多,所以麦冬还没有大规模采摘的计划,她计划再等些时间就走远一些采摘野果。
    但野草生长本来就快,气候温和的情况下长得疯一点也没什么,野果似乎也到了该成熟的时候了,所以这两点并没有让她怎么吃惊。让她感到吃惊的是树,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树的生长速度。
    她记得山洞前的那棵“枫树”,因为是以前比较熟悉的植物的外形,所以印象比较深刻,最初看到这棵树时,最大的叶片也不过跟地球上的枫叶差不多,而现在,许多叶片已经比当初大了一倍还多,枝条也粗壮许多,同时还有无数新抽出的枝条。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树干似乎也比以前粗了很多?
    从拳头粗细到碗口粗细,足足粗了一倍还多,而这之间不过隔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看看其他的树,似乎也都比一个月前粗壮很多。
    所谓十年树木,树的成长不是那么快的。在地球上,麦冬见过爷爷奶奶村子附近普遍种植的毛白杨,那是生长速度很快的一种速生树种,因为生长速度快而被广泛广泛种植,但即便是毛白杨,即便是在生长速度最快的春季,也远远比不上这里树木的生长速度。虽说可能有品种差异,但这里几乎所有的树木生长速度都很快,如果只是归类品种原因,那未免也太巧了。
    这种恐怖的生长速度让她联想起极地生物:因为春季短暂所以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拼命生长,破土、成长、开花、死亡,几天就能完成一个生命的轮回,植株死去,只留下种子等待下一个温暖春季的到来,然后再开始一段生命旅程。或者是即将进入冬眠的熊,在冬季到来前拼命摄取食物,将自己养得膘肥体壮,以抵御即将到来的严寒。
    所以,这里也会有严冬的存在么?
    或者说,以这漫长的春天来看,是不是说,这里的冬天同样也漫长至极?
    如果有冬天,她就要事先准备的东西就太多了。
    冬天的生存难度和其他季节是完全不同的。
    想到这里,麦冬心里有些慌乱。
    她本来以为自己大致了解这个世界了,但却突然发现,她连最基本也最重要的气候规律都还没有摸清楚。
    但这个是急不来的,在一切都没到来之前,她只能慢慢观察,仔细推测,尽量规避可能的危险,为预想中的危险和困难做好准备。
    原本以为背靠海岸身处大山,资源丰富完全不必担心生存问题,但想到可能会有的漫长的严冬,麦冬的心底忽然又生出了紧迫感。
    要做的事还有太多太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虽然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紧,却同样也一刻不能放松。
    作者有话要说:六月份作者菌有一个伟大的愿望:拿全勤!
    ☆、第四十三章
    从那以后麦冬便注意起天气的变化,但注意了许多天,却只得出一个结论:没有变化。温度依旧不冷不热,雨水依旧不多不少,除了植物还在疯狂地生长,似乎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好在这样的天气适合蔬菜生长,麦冬也就暂时抛开疑虑,并且祈祷这样的天气能维持地更久一些。
    这次麦冬再不敢粗心,每天都要去菜地转上一圈看看蔬菜的涨势,顺便一看到有野草冒头就拔掉,看土壤干了就取小湖里的水灌溉,还不时地翻翻土捉捉虫。
    这么精心侍弄下来,小苗们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很快就不再瘦弱发黄,植株也越来越茁壮,看上去有了点菜园的样子。看着小苗们一天天长大,麦冬心里有种满满的成就感,她终于有点理解为什么以前爷爷总说庄稼人对待庄稼就像对待自己孩子。
    在这种成就感的支撑下,劳动带来的疲劳几乎不算什么了,麦冬甚至有点爱上每天拔拔草浇浇水的活儿。就像老庄稼把式每天都要到自己家地头看看庄稼一样,有时候菜地里明明没活儿了,她也喜欢去转上一圈,蹲着仔细瞅每一株小苗,有时还看着看着就扭头问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咕噜:“咕噜,你看它们是不是又长大一点了啊?”
    然后不等咕噜回答又自言自语,“我觉得好像长大了呢!”
    每天整理菜园只占去她很少的一部分时间,剩下的时间,麦冬不紧不慢地又在菜园旁边整理了一些荒地。
    想要获得稳定的食物来源,仅靠打猎和采摘还是不太靠谱,人工种植和养殖才是硬道理。
    只可惜她没有粮食种子,只有几种蔬菜,可蔬菜填不饱肚子。但这个世界物种那么丰富,总能找到对她有用的植物。
    比如野果。天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各色野果却开始渐渐成熟了。
    麦冬几次跟在恐鸟身后,找到几片长有野果的果林,记下它们的规模和大致成熟时间,准备到时候来采摘。可能跟恐鸟的饮食爱好有关,这些果子大多个头不大,很多都是杏子一样大小,刚好适合恐鸟一口吞下去,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而且大多是多汁的品种,有些味道很不错。只是这样一来就很难保存了,水果也不能像肉食一样用盐腌制,她也没有现代的玻璃瓶可以做罐头,因此唯一的保存方法只能是晒干。
    麦冬选了两种味道还不错的果树,折了树枝插在整理好的荒地上。也许是气候合宜,也许是野生果树的生存能力本来就强,几天之后,插上的树枝都长出了新叶,她小心扒开其中一棵根部的土壤,发现已经长出了小小的白色须根。
    第一次扦插就成功,麦冬不禁对搜集果树和各种植物更上心了,恐鸟们爱吃的几种果子都被她惦记上,隔几天就拿回几根树枝扦插,没多久,那片为果树规划的土地就插满了一排排的小树枝,有的已经成活,有的还在生根,有的则扦插失败,叶落枝枯。
    除了果树之外,麦冬还留意了其他可能有用的植物。
    首先吸引她的是各种各样的菌类。
    不管蘑菇还是木耳,都是难得的美味,尤其在山里野生的菌类与市场上人工培育的味道简直天差地别。麦冬在爷爷奶奶家住的时候就经常钻进大山去找蘑菇,一场雨后,地上冒出一朵朵白色的小伞,有的还掩盖在重重腐叶之下,将腐叶顶出一个小包,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下面是不是有蘑菇。一般的蘑菇生长期很短,从雨后冒出来时的白白嫩嫩到之后的“伞边”卷曲变黑,之间不过一两天的时间。
    还有木耳,也是在雨后便从陈年的枯木上冒出来,有的颜色偏黑,有的偏黄,与其所寄生的枯木木质有关,但并不是所有枯木上生长出的木耳都可以吃的,麦冬从小就被告知楝树桐树上生的木耳不能吃。她没有验证过,也不知真假。
    菌类好吃,可惜有毒的太多。
    尤其这里的菌类种类丰富,比麦冬在爷爷奶奶家见过的多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大多颜色鲜艳。据说颜色鲜艳的菌类有毒,麦冬就首先排除了那些颜色太艳丽的,专找白色或者灰扑扑不太起眼的。其中有一种白色的很像爷爷奶奶那里最常见的一种,味道有点像平菇,但比平菇美味无数倍。还有一种很像香菇,但麦冬不敢肯定,也不敢乱吃,只是记下了它们的外形和分布。木耳也很多,但由于枯木大多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木质,也不知上面生长的木耳有没有毒,麦冬就没有打木耳的主意。
    之后麦冬便刻意地让咕噜活捉猎物,小野猪和长毛兔都捉了几只活的,为的就是让它们试试蘑菇的毒性。事实上之前也活捉过猎物,是麦冬想当做家畜来养的,但长毛兔会打洞,木头栅栏根本围不住它们,人家在地上打个洞就溜之大吉了,小野猪则需要烂泥塘那样的环境,不然它们会焦躁不安,没过几天就瘦下来一圈,没办法,麦冬只好放弃驯养这两种动物的想法。
    没法驯养,但试试毒还是可以的。
    她将找到的集中看似无毒的菌类分别喂给几只试验品,仔细观察它们的反应。一天之后,只有两只小野猪身体出现不良反应,将两只小野猪吃下的菌类剔除,剩下可以食用的菌类足有四种,其中就包括那种白色的和类似香菇的,麦冬直接将它们叫做平菇和香菇。
    确认无毒后,麦冬就将附近所有能找到的菌类都采集了。但也许是最近少雨,新生的蘑菇并不多,大多都已经伞盖发黑或者干瘪了。但即便如此也足够麦冬和咕噜两个吃的了,在鱼汤中加几朵蘑菇,山珍海味炖一锅,虽然条件有限,调味品和厨具都简陋不堪,但架不住食材好,简简单单的炖汤就已经让麦冬吃得心满意足。
    这两天麦冬估计着有种果子应该快成熟了,就赶着三只鸵鸟,再带上咕噜,恐鸟背上堆着这些天赶制的各种储物的藤筐和皮袋,一行浩浩荡荡地出发进山摘果子。
    这种野果大小也像杏子,长椭圆形,表面有桃子一样的绒毛,成熟之后是浅黄色的,果肉绵软多汁,唯一的缺点是没多大味道,既不甜也不酸,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麦冬给这种果子取名叫黄杏。麦冬不是很爱吃黄杏,但这是她目前发现的野果中产量最多的,因为对于严冬的猜测,她开始对一切能够大量囤积的食物产生莫大的兴趣,而黄杏晒成果干后做小零食还挺不错的,必要时也可以暂时充饥。
    果林在山洞南面,要翻过一座矮山,路不算远但却不太好走。天刚蒙蒙亮,麦冬就爬起来收拾东西上路,一行踏着露水在红日初升时才翻过山岭,来到果林所在的山头。说是果林,其实果树的分布很散,全是天然形成,冬一棵西一棵地完全不行人工果林那么整齐划一,只是这一片分布比较多才被麦冬称作果林。
    远远就看到黄澄澄的果实挂满枝头,走近一看,有的饱满光滑,有的上面却有被鸟雀啄食的痕迹,而这些被啄食的果子都是比较成熟的。麦冬估计再过几天果实彻底熟透,就会吸引大批的鸟雀前来了。
    麦冬将大筐小筐搬下来开始采摘。
    一人一龙三恐鸟,除了小恐鸟个子太矮帮不上忙,每只都在用各种方法摘果子。
    咕噜效率最高,尾巴朝树干上一甩,果子便“噼里啪啦”下雨一样落了下来,几尾巴扫过去,树上几乎光光溜溜,地上铺满黄澄澄的一层。麦冬原本是爬到树上摘果子的,看到这情形,瞬间改变主意,溜下树跟在咕噜身后,一个晃树一个捡果子,效率比麦冬爬树摘高了不知多少倍。
    两只大恐鸟有高个子的天生优势,脖子一伸就能够到硕果累累的枝条,长喙一夹一拧,带着枝条的果子就被拧了下来。只是它们常常拧下来就自己吃了,或者转身去喂眼巴巴看着它们忙活的小恐鸟。这时候就算咕噜在一边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除非咕噜时时刻刻盯着它们,不然动物的天性会让它们习惯性地吃掉食物,而不会听麦冬的话将食物拱手让出。
    麦冬倒不心疼它们吃的那几个果子,虽然恐鸟能吃,两只一天就能吃光一颗果树,但这里不缺食物,即便少摘些麦冬也不心疼。只是麦冬想训练它们,让它们不仅能充当坐骑,还能帮着干活,而且驯化指令越多,也能让动物越驯服。
    最后她想起了个办法,就是效仿渔人对待鸬鹚的法子,在恐鸟脖子上套上一个草绳编的环,绳环紧贴脖颈,这样恐鸟就无法把果子咽下去。
    训练几次后,恐鸟终于习惯了这种做法,拧下树枝后不再吞咽,而是扔进一边的藤筐里。
    这样的组合劳作下,采摘的效率非常的高,太阳还没升到正当空,附近的黄杏已经被采摘完毕,带来的大筐小筐都被装地满满当当。
    高效率的采摘同时带来极度的疲惫,连着几个小时弯腰捡拾,麦冬的腰早就酸的不像样子了。将恐鸟脖子上的绳结解开,又将方才捡拾的时候特意留下的一堆摔破的黄杏扔给它们吃了之后,麦冬“噌噌”爬上身边的一棵歪脖子树,倚在两根分叉的树枝间吹着凉风闭眼休息。
    忽然觉得树身晃动,再一睁眼,就看到咕噜的龙脸在眼前晃,身子也被它压着。
    它手里拿了颗饱满成熟,足有拳头大小的黄杏果,正献宝似得要递给她。
    她挑的这棵树树身不粗,最粗的地方也就跟她小腿差不多,她又是倚在两根更细的分枝上。这么细的树枝承担她一个人的重量还好,但再加上一个将近二百斤的咕噜——
    身下的树干晃动地更加剧烈,只听得“卡擦”一声裂响,麦冬刚刚来得及伸手抱住咕噜,就感觉身下一空,“碰”地一声,一人一龙一齐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野生蘑菇炒鸡好吃好怀念qaq
    就是这种菇,叫鸡腿菇,也叫毛头鬼伞,市场上有卖的,但跟野生的味道差别太大了
    ☆、第四十四章
    麦冬只觉得身体猛然旋转,然后便感觉自己和咕噜瞬间在空中变换了位置。旋即,一人一龙,还有断掉的树枝一起重重落地,激地落叶和尘土飞扬四溅。
    麦冬的鼻子磕在硬硬的龙鳞上,差点没当场流鼻血。
    她听到咕噜小小地闷哼一声,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鼻子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赶紧查看咕噜的状况。
    咕噜躺在她身下,替她承担了大部分由下坠带来的冲击力。这棵树并不高,他们当时所处的位置更是只有两米左右,按理来说,以咕噜的身体素质,这点高度应该算不了什么。但那声闷哼却让麦冬不得不紧张。
    她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没发现咕噜身上又任何血迹,见那原本被她拿来倚靠的两根粗枝正在它身下,便以为它是被硌到了。
    “是这里痛么?”
    她摸到咕噜背脊和树枝之间,轻轻地摩挲着细小光滑的鳞片。
    咕噜又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但在麦冬的摩挲下,龙脸上渐渐现出享受地表情,嘴巴咧开,双眼微闭,尾巴也惬意地轻轻摇晃。
    相处这么长时间,麦冬怎会看不出哪个才是它的真实反应,看它翘起的嘴巴就知道,受伤是假,趁机撒娇才是真。
    她有些哭笑不得。
    它喜欢撒娇,喜欢与她亲亲摸摸抱抱,但自从它身体突然长大,麦冬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对待它,亲亲摸摸抱抱都少了许多。可即便身体长大了,咕噜仍旧是小孩子心性,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麦冬不主动,它就自己创造机会。类似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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