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向来言出必行,未曾想到会对你食言。”他也不拐弯抹角,实话道出。
    夜雪吃惊的低头看着他:“你知道陛下和我之间的秘密!?”
    当初老皇帝答应夜雪,说只要她能让萧风吟心动,娶她为妻后条件随她开,要什么都会给,结果大婚后的第一天,她激动不已地呈奏折后,老皇帝居然若无其事地跑路了!
    “你的事,有哪件瞒得了我?”
    这么说也已经知道她奏折里写要的是什么咯?
    “将军。”他似笑非笑望了望她,“有件事情,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
    夜雪料到此事与她的事情有关,回头意兴盎然,趴在轮椅角上:“什么事呀?”
    “其实……”
    “你有顽疾!?”她调皮的拿他开玩笑。
    萧风吟回想昨夜,一时间无言以对,半红着脸:“你脑子都装的都是什么?”
    “昨晚你还没看出?我脑子里装的……”夜雪俏皮地冲他眨眨眼:“当然都是你意想不到的~”
    他抬手示意她扶他起来,“我要告诉你的,也是你意想不到的。”
    “哦?”
    “其实,我手里根本没有你要的秘籍。”
    什么!??
    “准确的说,”他补充到:“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你要的那本秘籍。”
    什么!??
    “叔父知道你的脾气,那不过是个让你入宫的幌子。”
    ……
    “我……我……”拓跋夜雪急火攻心,一时间无法言语,一跟斗栽了下去。
    “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功秘籍。”这句话在拓跋夜雪脑中盘旋,挥之不去。
    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之所以说它是事实,是因为老爹亲口的证实。
    “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是不是?听话听话,别再去找陛下啦,免得大家尴尬嘛你说是不是呀乖女儿?”
    拓跋夜雪苦逼的蹲在门槛边,拒绝跟老爹交流。
    她怎么会生了这么个爹!
    骗了人家十几年还好意思说从来没骗过!!
    “还有,”拓跋加酱嬉皮笑脸地安抚着闺女的情绪:“你也不要把气撒在殿□上,殿下也不知道此事,要是被他发现你当初接近他是为了一本秘籍,这多不好嘛!”
    “呵呵呵呵。”拓跋夜雪皮笑肉不笑,十几年来的唯一目标是句假话,换做谁也笑不出来:“您老说完了吗?”
    “还……还没。”老爹也知道自己正在理亏心虚的苍白解释,但还是坚持着,讨好卖笑一应俱全,“你听爹再跟你讲讲道理,其实呀……”回头一看,被骗的很惨的闺女已经走了:“夜雪?夜雪?”
    完了完了,这孩子恐怕要记仇到明年正月初一。
    “都怪高夫帅!”
    远在齐国的齐国王室独男丁高夫帅打了个喷嚏,“擦,谁这么想本公子!”
    “启禀公子爷,大王召您立即前往正殿商议要事!”
    “有什么了不得不得了的事儿要在哥喝酒的时候说?”高夫帅心情不好,因为他心爱的夜雪妹妹嫁人了,嫁人了,嫁人了……
    破碎的心都在酒里了,“来,坐下来陪哥喝几杯!”
    小厮畏惧倒退几步:“公子爷……大王真有要事宣您商议,众大臣都已到场,您再不去,奴才担心……”
    “好了好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哥没见过!”连夜雪妹妹的封妃大典他都偷看过,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除非是给他娶媳妇儿!
    “贤侄,你来啦?”齐国王一见到高夫帅就分外好心情,他这侄儿,为了齐国利益,几年前孤身一人去到匈奴潜伏,为了顺利打入敌营,不仅很快学会了当地语言,还带回不少有利信息。
    只是这些习惯后来就再也没有改回来……
    “二叔这么早喊我来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齐国王挺着大肚子走下台阶:“雅儿知道本王要将她嫁到他国,一时想不通,又离家出走了,你也知道你这妹妹的脾气,帮我把她找回来,就说本王不会再强迫她,她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反正假公主已经被送去了!哈哈哈哈”
    “高雅离家出走也不是一次两次,还以为什么大事儿。”高夫帅不满的嘀咕。
    “说正经的吧!”齐国王看了看殿外,转身走到高夫帅跟前:“贤侄可知大梁宫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知道!高夫帅痛苦地捂着胸口:“我心爱的夜雪妹妹,嫁给了萧风吟!二叔,请不要提醒我。”说罢又“啊”了一声按住胸口。
    “不是这件事!”齐国王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神秘兮兮道:“二叔告诉你,千万不要让大梁那个老头子知道,不然麻烦就大了!”
    高夫帅立即上前:“何事?”
    “你还记得那位与匈奴人关系密切的西域商人,梅梁鑫么?”
    高夫帅想了想,“哦……那个死瘦子怎么了?”
    “昨夜本王派了几个美女侍候他,此人喝醉后说了几句话,着实让本王心神不宁一夜!才会找你前来商议对策!”
    “二叔……”高夫帅一本正经道:“找美女您也不先跟我打声招呼,便宜那个死瘦子了!”
    “美女嘛,只要你乖乖帮二叔,多的是!”齐国王正色到,“此事关系到大梁那个老家伙的国,要不是念在多年前的生死交情,本王才懒得管他的闲事!”
    高夫帅也收起了玩笑心情,“他一个生意人,能说出什么国家大事来不成?”
    “这你就不知道了!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没有点本领是行不通的。因为国家大事,和他们这帮发国难财之人的利益紧紧相关,通常这帮生意人最是能看准时机放长线钓大鱼,收尾善后什么的!所以二叔才会奉他们为上宾!”长叹一声:“俗话说得好,没有钱买不来的消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待二叔与你慢慢道来!”
    “受教了,不过二叔您不用全部说完,挑个重点说说看?”他还急着回去触景生情怀念夜雪妹妹呢。
    齐国王笑道:“年轻人就是心急!”
    “唉,二叔您说。”
    “匈奴要趁机攻打大梁!”
    “沃茨!??”
    *
    拓跋夜雪练习完回到寝宫,又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独守空闺。
    “哎!”她这几天总爱叹气,是因为这几日萧风吟老老实实足不出户,也不知躲起来在做什么,连她这个皇子妃想要见他都得等人通传,真是越活越清高了。
    站在门口,终于得到准许,夜雪掏出随身携带的铜镜自审自查一番。
    难道是她太丑?所以大婚多日他都不跟她睡?
    她明明已经找清妃取经照做,连透视装都用上了他居然不为所动,这不符合剧情呀!
    她一个大美女天天勾搭他都不上钩,也……太伤自尊了对吧?
    揽镜自照时连连叹息,像这么可爱漂亮的姑娘他上哪儿找去呀?偏偏还不搭理,凭什么呀!?
    这么多天过去,她都不跟他计较他们合谋骗她的行为,愿意本本分分的做他的媳妇儿,他还端着架子干什么!
    前去通报的小太监快步出来:“回将军,殿下让您稍候片刻。”
    稍候稍候,又要稍候,从几天前开始要见他一面怎么就这么难了呢!?
    “告诉萧风吟,再不见过,我就离宫出走!”
    “是!”小太监去而复返,战战兢兢地回到:“将军……殿下说,您是不会离宫出走的……”
    “为什么?”
    “殿下说,擅离职守是要罚半年俸禄的,您舍不得半年的俸禄……所以……”
    “滚!”
    小太监吓得不轻,赶快趴在地上滚来滚去。
    “让你滚你还真滚!?起来!”
    “……是。”
    拓跋夜雪暴汗,气也消了一大半,冷静下来:“再去问问,还要本将军等他多久,又不是娘们儿,婆婆妈妈的像什么话!”盯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小太监:“还不快去?”
    小太监一脸苦情样儿:“奴才是想问问将军,后半句是否也要转达?”
    “……”
    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时间,等待的空档她不禁自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也偷偷向御医打探,从小到大皇子殿下也没有哪方面的顽疾呀!大婚之后就对她避之不及到底是为什么呢?
    莫非……正如清妃所言,是她还不够风~骚?!
    靠,哪个太难了!
    清妃的某句话在她脑海里飘动着:“走小妾的路,让小妾无路可走”,言之虽有理,问题是他也没纳妾,甚至除了她,吟宵殿连个女人都没有。
    她最近向清妃学会了很多讨好夫君、共度美好时光的东西,偏偏一件也不凑效。又掏出镜子审视一翻,嗯,局部最美,今儿就先露个锁骨吧!
    “将军,您请!”终于盼来小太监的这句话,拓跋夜雪蹬蹬几下冲进屋里,看得小太监目瞪口呆。
    “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殿下说。”一进大殿,夜雪就跟上自个儿家似的……不对,这就是她家,遣退宫人太监,径直走进寝殿。
    一走进屋里就嗅到一股浓重的药味,虽然撒了许多香粉试图掩盖,还是一下子就能闻出来。
    夜雪缓缓靠近轮椅,望着那抹让人心疼的背影,心中一股莫名刺痛的感觉。
    他这几天闭门不见她,是因为病情加重,怕她担心么?
    他以为她什么都还不知道,真傻,她要是不知道,怎么会想方设法让他爱她、不惜厚着脸皮找清妃求助也要与他行完夫妻最后一礼呢?
    她垂首站在他身后,放软了声音:“你是觉得我太吵,所以不愿意见我吗?”
    “不是。”他立刻否定,“我怕你闻不惯这药味。”每次她来之前,他都要匆忙的让人清理。
    “早就闻惯了。”她释怀,原来是因为这个,“躲着我的行为真幼稚。”低头笑了笑,绕到他面前蹲下,看着轮椅,渐渐入神。
    为什么会突然坐轮椅上?他会不会已经没有行走的力气?
    “你……”
    “阿离不在,”他打断她,“父皇又需要你,我一人出入多有不便,用它正好,别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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