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戚尧微微皱起了眉头,灼灼目光盯着凤归茹。
    容上齐也看着凤归茹的腿,问:“可是掉下悬崖时受的伤?”
    凤归茹轻轻点头,冲他们两个笑着说:“说不定以后还能站得起来。”
    虽然知道凤归茹这么说十有八九是想要安慰他们,但是戚尧还是忍不住心中存了希望,就像她一直都相信他们两个还活着一样。
    有希望总是会有惊喜的。
    “师父……这么长时间,你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戚尧说着抬头看着头顶的这间简陋的茅草屋。
    茅草屋虽然简陋,却很温暖,在这坑底若是到了冬天一下雪估计门都打不开,更别说吃的东西了。
    这深坑底下面积不大,左右不过百来米的直径,且终年雾气很重,根本不适合任何动物植物居住。
    “爹,爹,有枣……”
    小七双手捧着几颗新鲜的枣子从外面跑进来,兴冲冲的跑到凤归茹面前,献宝似的把枣子递给他。
    凤归茹从小七手里接过枣子,拿了一颗在干净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递给小七,说:“吃吧。”
    小七美滋滋的吃了枣子,然后又屁颠屁颠的朝门口跑去,乐此不彼的样子。
    凤归茹低头看着手里的枣子,嘲讽的笑了笑说:“一开始确实很难熬,差点饿死冻死……”
    戚尧听着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嘴角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当时我受了伤,体内还有毒,若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凤归茹坐在说到‘她’的时候,略微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在外人面前称呼燕蓝姬,这么长时间面对燕蓝姬,也不过叫一声‘你’罢了!
    戚尧却很清楚,他所说的‘她’就是燕蓝姬。
    只是真的难以想象,在这个资源这么有限的地方,他们能够坚强的活下来,而且燕蓝姬还把孩子生了下来。
    “这个枣子,是我们的食物来源之一。”
    戚尧看着凤归茹手中的枣子,小小的几颗枣子在他的手心里滚来滚去,平常渺小的东西,竟是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这里有一口水潭,水潭的水终年如冰一样凉,潭里有一种鱼,如果抓到一条鱼,足够我们吃几天。”
    戚尧心中慢慢的舒了口气,还有鱼可以吃。
    “坑壁上有一些小洞穴,一些飞鸟住在洞里有时会飞到坑底,若是碰到自然不能放过。”
    戚尧眉头动了动,很好,还有鸟肉可以吃。
    凤归茹最后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说道:“这个深坑就是一个天然的陷井,时常会有大小不一的动物掉进深坑,有时是兔子,有时是野猪或者野鹿。”
    戚尧内心已经有点澎湃了,这些动物可都是大餐啊!
    难怪小七看起来长得白白胖胖的,原来是营养还算跟得上。
    “就是这样,靠着这些支撑,活到现在的。”
    凤归茹说到最后,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显然这些于他们而言,都已经过去了。
    戚尧的内心无论如何都是崩溃的,凤归茹是千机宫的宫主,拥有这世上最多的财富,然而却为了她,受这么多的苦。
    “燕姐姐她……”
    凤归茹望着在屋外忙活的燕蓝姬,嘴角不经意的滑过一抹淡笑,一闪而逝,然而却被戚尧看到了。
    凤归茹以前是很厌烦看到燕蓝姬的,而今,两人却似乎老夫老妻一般,这让戚尧很惊讶,更多的是开心。
    “这段时间……多亏了她。”
    这是真心话,若不是燕蓝姬,他在这深坑之下,早就死了,不是饿死的,就是病死的。
    刚跌落坑底的那段时间,因为腿伤导致持续不断的发烧,若不是燕蓝姬一直的细心照顾,他真的活不过来。
    再加上双腿不能走路,他的内心极其崩溃,若不是燕蓝姬时时安慰,事无巨细的为他打理,他就算是不死,也成了疯子。
    而那时,燕蓝姬还大着肚子……
    看到在燕蓝姬身边活蹦乱跳的小七,戚尧笑了笑,看向凤归茹,问:“小七是不是师父取的名字?”
    凤归茹看向戚尧,沉默了半响,才轻轻点了下头。“小七小七,想想你在军中便叫小七……”
    容上齐眉头轻轻蹙起,意味深长的看了凤归茹一眼。
    凤归茹自然是注意到容上齐的反应,然而他却笑了起来。
    “严格意义上来讲,是我跟她一起取的名字。”
    戚尧走到门边,抱起一直在燕蓝姬脚边捣乱的小七,轻笑着说道:“小七,想不想让弟弟陪你玩耍?”
    “弟弟?”燕蓝姬正在切着一块肉干的手顿了顿,看着戚尧双眼放光。
    凤归茹也抬起头来看了看容上齐,最后目光落在了戚尧身上。
    他该猜到才是,虽然还是之前的人,却变得更加沉稳起来,身上散发的气质,跟燕蓝姬如出一辙,竟是当了母亲吗?
    戚尧温柔的看着小七,却是在回答燕蓝姬跟凤归茹的疑惑。
    “没错,师姐家的弟弟可好玩了,如果小七看到,一定会喜欢的,只是小七可千万不能欺负弟弟哦!”
    小七咯咯咯的直笑,他哪里懂得戚尧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除了娘亲之外的人抱着他,让他很是变扭。
    燕蓝姬听到戚尧这么说,心中自然是高兴的,笑着问:“孩子多大了?”
    戚尧看着燕蓝姬,轻笑道:“还不到一岁。”
    燕蓝姬点了点头,又转身去切那肉干。
    刚刚看到戚尧时,她确实是激动得不能自己,因为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终于能够回到正常的生活。
    然而这份激动过后,她却陷入了沉思,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凤归茹可以说是完全的属于她,虽然两人之间对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只要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但是现在这种属于她的偏安一偶被打破,她跟他回到了现实,现实中有戚尧,凤归茹那么在乎戚尧,不可能再像这之前那般完全的只属于自己。
    虽然她也不希望凤归茹这样的一代枭雄被困在这深坑底下委屈苟且,然而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是自私的希望凤归茹永远都只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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