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呀,我潲桶还没放好。”顾氏一向都很稳重,这般说风就是雨的行为她还是头一回见。
    顾氏一把夺过她的潲桶就放在脚边,扯着她继续往前走,“放这吧,在自家院子里,谁要你的呀?走,赶紧的,要不,好东西可轮不到你了。”
    “发生啥喜事了?”罗云初笑问。
    “我家小叔回来了,带了些好东西回来,正巧你在家,老头子让我来叫你过去一下。”顾氏的神色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罗云初讶异,“你小叔回来了?”不是说出去几年了吗?
    “是啊。”
    “平安回来就好。”李大爷想必很高兴吧?想到这,罗云初也打心底里高兴。
    两人进来之时,村子里不少和李家交好的人都过来见过人,然后便识趣的告辞了,走时,每人手上都分到了一些新奇的吃食。
    此刻罗云初总算见着了李大爷的小儿子李重武,长相挺豪爽大气的一个人,见到她时,真诚地向她道了谢,还说晚点再亲自上门道谢。
    之后,顾氏拉着她进了一间房间,指着房内一堆的东西笑道,“想要什么,自个儿挑。”
    罗云初惊讶地看着房间里的东西,只扫一眼,但知道这里东西种类不少,布料药材皮毛香料胭脂水粉都有,还有一些她看不到的就不说了。
    “这怎么行?”罗云初罢罢手,无功不受碌。
    虽然有些东西她看着很心动,像那皮毛,只消一眼,她便知都是头路皮,全是上等货。前世的时候,有一年她妈过大寿,她想送她一件上好的皮毛料子做衣服,特意去了解了这方面的知识。遂对皮毛有一点点了解。
    “哎呀,只叫你挑几件,又不是让你把这些全拿走,你和我们还客气啥?”顾氏看人很准,前头他们李家那么难时,罗云初都肯伸手帮他们,此时无论如何都要报答一下的,“而且大妞她小叔说了,这些东西在原产地可不值什么钱,像这狐皮吧,才九十文钱一件。所以呀,你只管放心地挑吧。”不过在这里卖就贵了,价钱怕是翻了十倍不止。
    见推辞不过,罗云初只好挑了两件皮子,一件貂皮,一件狐皮。便推说家里还有事,告辞了。
    李大爷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笑,对大儿媳说道,“一会你每样都挑点给宋二家送去吧。”
    “是。”顾氏应了下来。
    李重文刚才听了他爹的话,心里对宋二郎一家也很有好感,决定晚点再亲自上门拜访一翻。
    罗云初看着一堆东西,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倒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觉得受之有愧。待送了顾氏出去后,她便把这些东西先收了起来,全放楼阁存着先。
    两日后,罗云初听说她那便宜老娘病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带两个娃一同回去看看。表妹什么的,暂时搁下吧,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而且这两天她还挺安分的,没有到她眼皮底下晃悠了。
    遂罗云初收拾了一些药材一同带去,想着,兴许能用得上也不一定。却不料,她连带两个娃都被留在娘家住了一晚,而当晚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老三,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二郎放下手中的锄头,疑惑地问。
    “二哥,你跟我来。”宋铭承摸了摸自己的脸,太大意了。
    不过他拉着二郎来到客厅,“二哥,今天我接到成之的书信,说他住在老家的祖母去世了,他们全家如今都赶到汾城祖籍守制呢。”
    二郎仍不明白,朋友的祖母死了关他们什么事,只得干巴巴地说了句节哀顺变的话。
    宋铭承也没理会自家二哥的木枘,压低声音说道,“成之写信提醒我,若咱们宋家想和他们余家结亲,就趁这百日内办。”这回余家所有在朝为官的人都要回祖籍丁忧二十七个月,如此一来,前头那层顾虑便没有了。再者成之既然敢写信给他,信中也暗示了一翻,说明此事还是很有可为的。
    二郎的嘴张了张,余家,他听老三提过的,余家的儿郎多在朝中为官,他们明州的知府也是余家的呢。这样的大家族会看得上他们这种
    小门小户吗?
    宋铭承听了他二哥的疑惑,耐心地给他讲了讲余家的关系。二郎这才得知原来这余归晚只是余府庶出的二小姐,生母早已去世,不过因和余家嫡子的关系不错,颇得兄长的疼惜,所以在余府中的待遇和嫡女差不离。只是庶女毕竟是庶女,即便是落魄的致远候世子也是嫌弃这点的,遂才有了当初那出。
    当宋母得知了这一好消息时,高兴极了,忙吩咐了大郎二郎一定要办好这事。兄弟俩一定要有人亲自走这一趟,抓紧时间,请汾城最好的官媒到余府说媒议亲。好在汾城离他们明州亦不远,十天内能打一个来回。兄弟俩人忙应承了下来。
    从宋母房中出来后,大郎二郎都替老三感到高兴,又见月色正好,便相约去了二郎家喝点小酒。
    许氏因为娘家那头有点事,昨天就回娘家一趟了。兄弟三人约好了,才知没人能给他们做点下酒菜。此时莫小瑜听到了,自告奋勇去帮忙。兄弟三人都不想扫兴,便应允了。
    宋铭承见此次回来,小表妹看他的神色都很正常,以为她想通了,便没有多心。加上她一介孤女的身份,又是自家的亲戚,很容易便让他降低了防心。
    二郎从碗柜里拿出一碗肉,再从杂物房里拿出半斤花生。莫小瑜规规矩矩地给他们炒了一道香脆花生,又将肉给爆炒了一遍。
    二郎很高兴地从厨房里摸出半壶酒,刚给三人满上,喝着喝着,酒便没了。他刚想站起来去杂物房再打一壶过来,却被表妹抢先了。二郎这个神经大条的也没在意,回厨房继续喝了。
    莫小瑜看了一眼门外,没人。又仔细听了听,这才放心地从怀中摸出一包粉末,往酒里倒了下去。她深吸了口气,安慰自己,她也是没办法了。她现在想设计的只是二表哥,三表哥太可怕了,而且她姨母一定不会应允自己嫁给三表哥的。二表哥看起来就温和得多,虽然有时候嗓门很大。自己这回一定会成功的。
    送了酒后,莫小瑜走进大厅,推开她二表哥卧房的房门,忍住羞意将自己脱个精光,然后扯上他们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老三,来,喝。”大郎捧着碗里的酒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大哥,这里只有咱们兄弟仨在而已,别喝那么猛。”宋铭承捧起自己的碗,轻抿了一口,不多。
    二郎惦记着媳妇不许他喝酒的命令,也跟着老三微微喝了一口。
    “哈,舒坦,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大郎拿起新添的那壶酒,第一个往碗里倒,“你们要吗,给你们添点?”
    二郎劝道,“大哥,我还是算了,媳妇说酒喝多了伤身,你也别喝那么多。”而且还说了,对那个也有伤害的,为了媳妇,他还是禁禁吧。
    宋铭承也摇摇头,喝点小酒可以,他不喜欢醉的感觉,做官了,太多事情需要思考,需要他保持头脑清醒。若不是这回高兴,他连小酒也不会喝。
    “你们两个,扫兴。”大郎摇摇头,继续喝。
    酒过三巡,大郎已经有点迷糊了,而且身体有点火热。二郎三郎两人在讨论着聘礼所需的东西。
    “哎,我不行了,你们继续吧,我得回去了。”大郎晃了晃头,试图清醒。
    “大哥,我送你吧?”
    “不用送不用送,咱们家这边近,送啥呀,我就从侧门回去。你们俩继续,继续。”大郎罢罢手,拒绝了。
    二郎和老三想想也是,又见他走起路来也不像醉的样子,再者两人又讨论到了关键处,不想前功尽弃,便没有送他。
    大郎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便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大概是醉迷糊了。加上兄弟俩人的房子都长得差不多,他一头扎进了大厅,心里还疑惑,怎么那么快就到家了?不过醉的人脑子一片模糊,他没一会就摸进了自己熟悉的东侧间,身体发热,便把身上的衣物给扯开后便摸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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