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差人给六弟准备后事,妥帖些,体面些,到底是我们邢家的儿子,知道吗?”暄少爷对自己的亲随说道。
    那亲随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人,自然会将此事办得妥当。
    于是没多久,这邢家就挂起了白布,说是家中的六郎得了急病不治身亡,二郎也染上了重病要多多休养,家里照顾两人的小厮奴婢不尽心,于是要通通发卖了。
    等张姨娘醒过来的时候,儿子的棺椁已经停在了他平日住的院子里,等待下葬。
    顾不上身上的伤,哭天喊地的就朝那院跑去,却被护卫拦了下来,说是奉大少爷的命令,要守护张姨娘的安全,不能有一丝损伤,且姨娘身上有伤,要多多静养,六少爷的事情,就交给他办即可。
    张姨娘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又晕了过去,吓得众人赶忙送回房里,让人去找大夫。
    另一边,明二爷被打的分实在是惨,哪怕他们邢家有上好的药材伤药也救不会一双腿,从此成了废人。
    两房相争,一死一伤,邢家在很长时间里都紧闭大门,管理的十分严格,木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挑挑眉,“这沈将军下手可真狠,我就是提醒了他一下,他就能找人弄死邢家老六,真是可怕。”
    程嗣不以为然,“行军之人,向来忌讳菩萨心肠,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走一人,否则,万千士兵的性命就危险了。他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没什么。再说了,那邢家老六也是个蠢的,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听说,前些日子被收买的那个药童,就是邢家老六干的,沈一方自然要杀鸡儆猴,敲打敲打,怪只怪他自己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木忆并不可怜邢家,她经历了这么多,深知这个时代的艰辛,若是心慈手软,那明日上阎王殿的,恐怕就是他们了。
    于是递给程嗣一打消息,说道:“邢家的屁股可不干净,这些年为了牟利也是用过不少肮脏手段的,既然这内院乱了,这外面的两个兄弟也不能不管啊,干脆就乱个干净,也好一并收拾了!”说完这话,脸上的笑可是比狐狸还狡诈。
    邢家内院的事情还风声鹤唳,就听闻溪城和陵城的二房三房也出了问题,不是药材吃死了人,就是和西风家结亲出了事,药材吃死人,邢家还能压得下去,砸钱封口就是,但西风家的最疼爱的小女儿嫁给二房的嫡长子,这成亲不过数月,就传出为贵妾大骂甚至要休妻的事情来,西风家主和夫人老来得女,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心肝宝贝的疼着,如今女儿被气回娘家,邢家女婿还扬言要休妻,可真是气坏了西风家主。
    虽说女儿女婿的事情无关大局,但撂挑子不干的西风家也给了邢家一个大大的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没有西风家的参与,他邢家啊想在溪城呼风唤雨还欠点气候,于是邢家二房的家主压着儿子亲自上门,请回西风女儿,并且做主将那贵妾发卖了,才消停下来。
    木忆捏着刚送来的消息,好笑的出声,“这都是一家人,怎么大房的嫡长子事事小心谨慎,二房的嫡长子却是个酒囊饭袋色欲冲天的蠢笨货色,一个贵妾就能搅得院子天翻地覆。送来的消息说,这贵妾又被这嫡长子悄悄的给安置在外面了,到时候贵妾一不小心有了孩子,孩子落地,又要再进家门的时候,那可就精彩了。”
    看着木忆一脸坏笑,程嗣也乐得看她捉弄人,“那你还不让人给她出出主意,这贵妾有什么好当的,做的当家夫人不是更威风?”
    “哟,你这玲珑心思可不比我差,要是女儿身,凭你这手段,还不得进宫当皇后?”说完,木忆挑着程嗣的下巴调侃道,好些日子不同他打趣,这么斗嘴几句反而好玩。
    “我当皇后,那你就要当皇帝了不成?”
    “哈哈哈,少贫嘴,你那边查得怎么样?我想尽快了结此事早日回扶风,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哪怕是经常有书信往来,我还是好想孩儿们。”木忆撅着个嘴,所以说孩子是娘的心头宝,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她处处潇洒,只管自己快活,如今孩子不在身边多日,虽然知道他们健康无虞,但心里也是想念的很,巴不得长对翅膀飞回去看看。
    “快了,要不我们先回去扶风一趟?”
    “不行,我可不想让沈一方发现什么,还是等事情了结清楚以后再说吧。”
    几日后,程嗣收到了消息,说是找到那个被收买的长随了,木忆让人把他秘密带到庄子上看管着,先让暗门的人审着,没几日,当年在宫里伺候庆妃的一位老嬷嬷也有了下落,并着两个丫鬟也找了出来。
    木忆将他们全部关在庄子里,不让外人知晓,这天安排完所有事情后,就同程嗣去了园子审问。
    老嬷嬷和丫鬟都好好的呆在房间里,除了不能四处乱走,也好酒好饭的招待着,那长随用了点刑,但他吐出来的话还是和宋之扬说的那些一般无二,要么就是他没撒谎,要么就是有人提前和他对过口供,无论怎么样,咬死了这就是实情,不可攀咬他人。
    来到老嬷嬷在的屋子里,木忆见她虽有不解神情,但也没有慌乱阵脚,心想还真是宫里出来的,就这份胆识也不是寻常人可有的,说话的语调也温柔起来,“今番请嬷嬷前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问问当年庆妃娘娘和婉妃娘娘的事情,还望嬷嬷如实相告。”
    那老嬷嬷听到这话心里一惊,怎么会有人在十多年后翻旧账呢,莫不是……
    “敢问夫人一句,您查此事做什么?”
    “嬷嬷只管回答我就是,其它的无需知道。”
    “夫人既然如此问,那想必之前也是调查过的了,事实就如同您查到那般,庆妃娘娘的皇子周岁之时被害,陷害的人就是婉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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