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姐儿愣一下,而后才慢慢将手伸过去,夫君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掌心里依旧是温热干燥的,却让她觉着塌心无比。佟姐儿慢慢靠过去,夫君为她让了位,她在椅子的空处坐下,夫君的大掌还放在她的腰间,她心里颇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放在裙上的小手忍不住紧了紧,过了一会子才站起身,小心地将书本合上放在一旁,这才将素粥与小菜移近了跟前。“夫君,快用饭罢。”再次细声开口道。
    陆叙扶着她的细腰,命她坐下来,佟姐儿便坐回了原位,刚一坐下,耳边便传来夫君的声音。“手乏了,小宛来喂。”陆叙懒懒往后一仰,两只手搭在扶手上,目光淡淡地看着她道。
    真正手乏的该是她才对,佟姐儿暗自咬一咬唇儿,压下心里的不满,到底怕他又生气,挽了一截衣袖执起青花瓷勺来,玉白的素手本就是一道风景,此番又温柔地喂他喝粥,陆叙不免愉悦地挑一挑眉。
    “夫君,可还要吃?”盛粥的彩瓷碗已经见了底,拿帕子为他轻轻擦了擦本就干净的嘴角,佟姐儿压下肚里的饥饿之感,小声问一句。
    陆叙未答她话,而是直接夺过瓷勺换作他来喂她喝粥。佟姐儿红着面小口小口的咽下去,陆叙眼中只看见两瓣娇嫩的粉唇一张一合,里面粉红色的小.舌忽隐忽现,便是喂个粥也让他喂得好似是在调.情一般。
    “再吃不下……”不过才用下半碗的粥,佟姐儿便伸手轻轻推一下他,陆叙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道,“再多用些,怪不得这般体弱,平日里饭量跟只猫儿一般,身子骨又哪里会好转起来。”说罢,便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再喂了半碗下去。
    佟姐儿只觉胃里隐隐有些不适,起身正要收拾碗碟离开,哪知却被他自身后一把圈住了腰肢,一瞬便被他带进了怀里,只听他道:“哪里也别去,就在此处陪着我。”
    翻脸比得翻书还要快,佟姐儿尚未反应过来,唇上便是一疼,才知他贴了上来。因昨日自个咬破了他的唇,此刻佟姐儿便十分害怕,怕他也似昨日那般为着报复自个狠狠咬破她的唇。“夫、夫君,对不住……”
    佟姐儿含糊着及时赔了罪,就怕夫君要报复她,陆叙先还能忍住,听了这一句险些破功笑出来。
    只在她粉唇上轻轻一啄便是离开,见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不禁又起了逗.弄之心。“你这样一说,倒让我忆起昨日之事,昨日可是疼得我茶饭也进不了,整整饿了一宿,眼下该如何罚你?”
    佟姐儿听得小身子一颤,连忙用手捂住了嘴,低声求饶道:“夫君,再不敢了,别咬我……”
    陆叙拉下她的小手,将其按在她的身后,凑近前故作思索着道:“是咬破上一瓣还是咬破下一瓣?留个印子便好还是渗出了血才好?亦或是既留下印子又渗出.血来才好?”
    “不、不要……”好似唇上已经在隐隐作疼,佟姐儿怕地连忙别过了脸,眨了眨眼睫里面水光闪现,“夫君再不敢了,我怕疼,求夫君别这般待我。”
    “知道怕了?日后还要不要乖?”陆叙见好便收,淡淡问她。
    “乖的。”不及多想,佟姐儿立刻便回,语声呐呐。
    “这般才听话。”勾勾唇角,忍住了些许笑意。
    ☆、第15章 .3城
    近日来,朝廷局势混乱,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里暗潮汹涌。太子殿下不幸坠马,如今正处在昏迷之际,本就龙体欠佳的今上因此大动肝火,特传圣旨必要彻查到底,倘若查不出始作俑者,便就提头来见!
    朝廷上下,满朝文武百官无不是兢兢战战惶惶不可终日。太子殿下不幸坠马,迄今已有几日的功夫,东宫跪满了太医,无一人不是面如土色冷汗津津。太子殿下久不清醒,他众人便离不得东宫,陛下已是传下口谕,太子一日不醒,他众人便一日不得离宫。
    眼下这局面已是僵持住,众人皆是宫中资历不浅的太医,没少为各宫的娘娘嫔妃看过病,便是陛下那处,也是常有号脉。今太子殿下昏迷不醒,无数办法用尽了,结果皆是徒劳。
    众位太医心中恐惧难安,凡为太子殿下诊过脉象的都可发现端倪,脉息是再寻常不过,心脉亦是完好无损,只不明为何久不醒来,若是中毒,又为何未出现那中毒的迹象?实是将一众太医逼近了死胡同里,苦寻不着病因,苦想不出医病的法子,日日恐惧战兢,就怕项上人头真要不保!
    皇城上风云诡谲,局势不清。远在千里之外的祁安城内,亦是显得低沉不少。
    太子殿下不幸坠马,如今昏迷不醒,实乃举国上下之大不幸。不说挨家挨户紧闭了门户深居简出,便是各地的风月场所、烟花柳巷之处,亦是少有人敢再明目张胆的前去行乐,各处都显得低沉许多,街道上亦不如往日热闹熙攘,便是白日里也显出了两分寂静之感。
    陆叙也是近两日闻着风声,近段时日.他皆处在书院内,今日才下山回家。
    太子殿下坠马一事,实际上疑团重重,从来皇室骨肉出事皆是采取隐秘保守的方法处置,今这当朝储君坠马一事,为何竟传的沸沸扬扬乃至于天下皆知。不论太子日后能否醒来,有个这样的事件记入史上,皆不算什么好事。
    更何况此乃对其极其不利之举,当朝储君昏迷不醒,太医们更是一齐束手无策,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不难有那心思不纯之人开始涌动,不说亲王一派的朝臣心思本就变幻,便是太子一派的大臣,心里也要再三斟酌,就怕太子一病不起,自己若一味保他上位,届时新帝并非太子,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时局动.荡,各人明哲保身的同时,亦是擦了亮眼睛时刻关注着局势,就怕一步行差,跟错了队伍,届时新帝登基之日,便就成了自己的末日。
    今上龙体长久欠佳,近年来皆是药不离口,从来待太子就冷淡漠然,今太子殿下坠马,今上却一改常态表现得对太子殿下极为在意,令众人感慨血浓于水的同时,不免又生出两分怀疑。
    这般兴师动众,也不知是真为了太子殿下好还是不好?
    陆叙一介尚无官爵的举人自然淌不进这趟浑水,只他心下明白,今上大限将至,依照前世的记忆来看新帝就快登基,眼下生出这样的事来,不难令他想到了襄王。若是没有记错,不出五日太子殿下便会断气,且死因不详,更有大批的太医尾随其后命丧黄泉。
    太子头七未过,便又有人.弹劾起睿王来,道他荒.淫无道、冷酷无情,竟不顾兄长刚死就在府中喝酒行乐,更有人言辞凿凿,指出睿王心怀谋逆于家中私制龙袍,早已有了觊觎储君之位的心思,太子殿下极有可能是受其残害,定要今上定夺!
    今上起先不信,待到证据确凿时,不免对他大失所望。又有朝臣上书,请陛下严惩不贷,私制龙袍实乃罪大恶极之举,这等觊觎君位之人理当处死,永绝后患。
    今上自是狠不下心肠,任百官说破嘴皮,他也只传下圣旨,将睿王李珂贬为庶民发配边疆,无有传召,永不得入京。如此一来,虽是未能一绝后患,却也算是铲除了头等大患。
    有了前世的记忆,陆叙自然能够猜出事件的背后究竟是谁在主导,襄王人在祁安,手却能伸到皇城,可见是有贤妃母族的势力在背后为其助力。
    这个节骨眼上,陆叙自然不好登门造访,只他不寻事事却来寻他。刚在房里坐下不久,便有丫头送来信件,伸手接过却未立刻打开,佟姐儿觉着稀奇,不免轻声问他:“夫君,何人来的信?”
    “乖乖在房中等我,我去去便回。”话罢,便松手放开她,径直去了书房。
    在案前坐定之后,陆叙方才拆开一看,原来确是襄王派人送来的。
    他一时眉头紧拧,不知襄王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凭自己与他的关系,如何也没可能派他来办这等秘辛之事,送至卫国公府上,便是贤妃的母族,他不信襄王与卫国公之间无旁的联络方式,眼下为何特派了他去。
    如今能想到的答案便只得两个,一是利用他混淆视线,二是由此试探他的忠诚。不论是前后哪一个于他都极为不利,朝廷风云变幻,无数党.派暗中勾结,个个暗潮汹涌、蠢蠢欲动,他若是听言去送“密件”,途中若是想生出个意外绝非难事。
    陆叙坐于案前久未出声,襄王既派人送来信件,此事便容不得他来置喙,若是还想与他捆在同一条绳上,此番便不得不听命而去。
    ☆、第15章 .3城
    他这一去便是一月,期间音讯全无。
    佟姐儿与得甄氏二人,是日夜寝食难安、忧心忡忡。
    在这一月之中,先是太子殿下不幸薨世,尾随其后的又是今上驾崩的消息突然传开,不过一夜之间朝廷上下乱作一团,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薨、睿王贬为庶民远在边疆、英王乃独臂之人,可被拥立成君的候选便只余下襄王与年仅八岁的靖王二人。
    一时间朝廷上下分作两派,一则是拥立襄王为君,另一则便是拥立靖王为君。襄王一派自是以贤妃之父卫国公为首,同时还有着不下十位的朝中大臣鼎力拥护,靖王一派则多为当日太子殿下与睿王身后的党.羽,眼下太子同睿王俱是大势已去,不少当日暗中效力之人便又另择了栖地。
    正当两派对峙展开到空前盛况的激烈之时,靖王于宫中猝死的消息突然传出,一时间靖王一派乱了阵脚,一径认作是襄王所为,孰料紧要关头从来明哲保身的英王竟插手进来。
    字字句句皆有着拥立襄王为君之意,更是拿出寻常人难以得知的罪证公之于众,原来靖王生母为前朝逆臣之女,乃是罪女,不说改名换姓进宫参加选秀本就犯下了欺君大罪,便只论这等余孽尚还存在世间就已是大过,眼下便是生下了皇子,也是难改她逆臣之女的本质。
    众人始料未及的同时,又难保有人暗中揣测,此番在这紧要关头揭露,又这般的凑巧,难不成皆是襄王一手早已策划好的?尽管多数人心中有疑,可如今局势已显,到了不得不俯首认罪的时候,这一件离奇事故也便由此不了了之。
    新帝登基,更换年号,大赦天下。
    当日襄王府的赵侧妃如今被封作贵妃,赐字为娴。一众侍妾夫人也是按次封为贵仪、充媛、美人、才人……皇后之位却是一直悬空,众人原以为赵侧妃该会被封皇后,熟料结果竟是如此。这等局势面前,众人不难揣度出原因来,若是未有猜错,皇后怕是只能从卫国公府余氏一族择选,眼下很有可能早已暗定了人选。
    先是国丧,随之又是新帝登基,众人还未从先帝驾崩的阴云里走出来,举国上下便又进入了欢腾喜庆的氛围中,新帝登基,特传旨大赦天下三日,自然是普天同庆,百姓们无不高呼万岁。
    与此同时的陆家却是显得格外低迷,夫君久不归家,走前亦未同她与婆婆道明是去往哪处又是去办何事,杳无音讯整整一月,若说心下不担忧乱想那便是假话。
    入了深秋,天气便渐渐凉起来,佟姐儿着了一件稍显厚实的秋衫倚在美人榻上,身上搭了条薄衾,容色怏怏。近日来,身子总也不适,夜间又睡得不够安稳踏实,不说小脸发白,便是原想养得圆润一些的下巴,也是一下尖去不少。
    罗妈妈几人是瞧见一回便长吁短叹一回,少不得又是宽慰起来。“姑爷吉人自有天相,姑娘莫要忧思过重。”
    这些话日日在听,佟姐儿便是起先信她,听得时间久了也要渐渐开始怀疑。“叫我如何能不忧思,我宁愿安安稳稳过个寻常人的日子,也不要为着荣华富贵苦劳奔波日日忧心。”她心里如何不清楚,夫君便是未同她道明,可依照前后所生之事,不难猜出定是襄王,也便是当今圣上指派他去的,至于去做了何事,眼下她还无从得知。
    如今襄王既已登基,可见是夫君当日跟对了人,既如此,为何夫君久未归家,且期间不曾来过一封家书,一走便是一月,信讯全无,行踪不明,如何能不使得她担忧。
    “一味苦候也不算个事儿,不若姑娘去趟舅老爷府上,烦请舅老爷打探打探消息。”罗妈妈道,“总好过姑娘一味苦等,暗自忧烦。”踌躇许多,罗妈妈到底说出了这一句,先前不说是因着姑爷此番行事隐秘,她若太早提醒姑娘去了纪府求助,未影响姑爷办事方好,若是影响了等待她的结局定然不美。
    罗妈妈这话一道出来,佟姐儿先是一愣,而后便是一下站起来,顾不得滑落的薄衾,便就急着声道:“妈妈说的不错,我这就去舅舅府上走一趟。”
    见姑娘行色匆匆,罗妈妈暗自着恼一回,连忙将她拉住。“姑娘太过心急,眼下天色就快暗下来了,且屋外.阴风阵阵,乌云朵朵,没准儿一会子便要降雨,实在不宜出门,还是待到明日再去较为妥当。”
    佟姐儿哪里还能顾及得这样周全,满心满眼都是夫君一事,扒下她的手便是要走。“妈妈莫拦我,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哪里还能出了事故,且我身边带着平安如意,定出不了大事。”
    罗妈妈叹气不止,再劝了两句,姑娘却仍旧执意要去,眼看实在拦不住了,便只得无奈的妥协下来,再三嘱咐了平安如意要照顾好姑娘。
    先是去甄氏房里报备一回,随后主仆三人便出了院子。
    果叫罗妈妈说中了,三人不过将走了几步,顷刻之间头顶上便倒下大雨来,所幸早已备下一顶足够三人遮雨的油纸伞在身上,眼下撑开了伞,平安如意二人一左一右护着姑娘行在道上。
    雨势过大,未行多远脚上便已湿透,便是裙摆上亦是漂到不少雨水,绣鞋已是湿透,自足心自下而上传来寒意,佟姐儿忍不住打一个激灵,狠狠咬住了唇瓣,压制下.体内传来的颤意。
    两个丫头自是觉出她的不妥,如意面上有些难看,示意二人停下脚步,开口提议道:“眼下距舅老爷家还有一段路程,不若便在哪处避一避雨,待雨势减了咱们再走不迟。”
    此时此刻风雨交加,寻常人都觉阴风刺骨,更别论自小便体弱的佟姐儿了,早已冻得身子微颤,粉唇发白。
    “前边拐角处便有一家铺子,咱们便去里边看看,顺道避一避雨。”平安道,眼睛却是看着姑娘征求她的同意,佟姐儿虽怕耽误了时间,可眼下雨势太多,为了半道上不出意外,便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这般决定下来,主仆三人便又朝前走,正等快至拐角处时,前方不知自哪处行来一辆马车,一路横冲直撞,马蹄车轮子踩踏的地下积水四处飞溅,道路两边不时传来行人敢怒不敢言的低咒之音。
    佟姐儿并两个丫头亦是惊骇,不光被污水溅满了裙福,便是人也差点被马车撞上,若不是如意反应极快,眼下很可能早已命丧马蹄之下。
    “吁——”
    方才情急之中,手上的油纸伞早已不在,慌乱之中竟跌落在了平坦的街道上,使得马车一个颠簸后,竟是停了下来。
    “出了何事!”车厢内传出暴躁的男音,可见是心情极度不佳。
    赶车的车夫正要回答,坐在车板上的金大已是诡异地笑起来,银二十分不明,就要问他便被哥哥拍了下脑袋,示意他噤声,而后便听哥哥同二爷回话道:“二爷快看,竟是当日在周家所见的那个美人儿,方正险些被撞的便是她了。”
    金大笑得猥.琐,银二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金大无心搭理他,他心下琢磨着,若是未有估错,二爷待这位可谓是有几分用心,便是眼下一身狼狈的模样,也是难掩住那天人之姿,也不知对她而言撞见二爷是好还是不好。
    先帝驾崩,昔日荣宠一时的容妃亦是成了昨日黄花,如今虽保住了性命未被安排前去为先帝殉葬,可这不过双十年华的花般女子,后半辈子也算是全完了。
    薛家虽出过一个宠妃,但却未盼着一个皇子,依照往日实乃薛家之等头憾事!眼下却是不同,遗憾的同时薛家又深感庆幸,好在薛家女未孕育出皇子,不若现今定要过得畏手畏脚,终日寝食难安,就怕新帝一个多疑,薛家便将迎来大患!
    先帝驾崩了,薛老爷好似也看透不少,爱女是先帝后妃,一辈子只能深居宫中出不来了。往日的野心*,本已淡却不少,可只要一见孙女日渐长开的如花娇靥,心底有些念头便又是不可避免地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薛二爷一听父亲暗打的如意算盘,心下便是嗤笑,面上冷哼一声,转身便出了门。近日来天香楼进了批嫩雏,后院里已经女人扎堆,他本意是不想再招惹,可碍不住一帮狐朋狗友狠劲儿撺掇,无趣之下便就点头应下。
    进了天香楼雅间,本也只是懒懒啜着美酒,心不在焉地看着几个人胡闹,正无趣地想要到外头走走,谁知一个晃眼却叫他瞧见了一人。却是与得那纪家的小美人儿有个六分相似,薛二爷一时间移不开眼睛,招手便点她过来。
    那姑娘与她一般,亦是没个两下便要红一红小脸,薛二爷瞧着兴味来了,伸手便抬起她的下巴,她一双妙目还不敢直视着自己,身子骨却是有意无意地偎了过来。
    形似神不似,薛二爷颇觉败兴,有些厌恶地刚一推开她便见她跪在脚边双眼垂泪,他眉头不禁一拧,想了一想许是有些不忍,便又拉她入怀,问:“叫什么名儿?可愿跟着爷回去?”
    那姑娘娇.躯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晓得眼前这是个家中富得流油的公子爷,跟了他去,自然好过在这风尘之所被万人沾染,因而急忙回他:“奴唤玉莲。”却是未道跟不跟他回去,只冲着他羞涩笑一笑。
    薛二爷是何人,长久混迹在风月场所,女人家的心思是一摸一个准儿,问她意愿不过也只是随口问问,真要想将她赎回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薛二爷为美掷千金,在天香楼里春风一度,又是喝下不少的酒,次日醒来便觉头重脚轻,心情自是不好。玉莲挨着他坐都不敢随意乱动,更何况眼下车身一个颠簸,车厢微晃,险些使他磕中了后脑,一张俊脸上自然是阴郁可怖。
    满以为这位爷要发怒了,谁知金大一句话飘进来,情况来了个大逆转,适才还阴郁的面色一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二话不说便是将她推开,玉莲娇.呼一声,跌在地上揉着臀瓣,心下好不委屈惶恐,泪眼盈盈地望着他,并不知自己何处惹了这位爷。
    听了金大之言,薛二爷便是心弦一紧,人未出去,手却掀开了车帘,那立在檐下避雨的身着藕荷色秋衫,形容有些狼狈的娇小女子,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纪家小.美人儿吗?
    “去给爷把人带上来。”薛二爷嘴角噙笑,放下了车帘。
    ☆、第15章 .4城
    佟姐儿万没有想到竟会再次遇见薛二这个煞星,且还是在这街道上。今日本就是个阴沉的天,临了傍晚又开始落雨,眼下酒楼铺子俱是点了灯,里头零零散散虽有几个人,可观模样也不过是在里头避雨。
    阴雨天本就生意冷淡,除了铺子里有客的还开着门外,不少掌柜更是提早打了烊。不说铺子里人烟稀少,便是街道上也是寥寥无几,她主仆三人正在檐下避雨,哪知突然便走近两个面生的男子。
    其中一人近前,二话不说便动手打晕了平安与如意,佟姐儿惊骇不已,玉面上霎时一白,还不待她惊叫出声,眼前便就是一阵天旋地,被来人一下扛在了肩上阔步离开。
    佟姐儿一时间只觉万分难受,手脚并用不断挣扎要他放开自己,来人哪里会肯,不过痞气地笑笑,一手固定住她的双腿,一手则在她娇臀儿上揩了一把油。“老实点儿,一会儿有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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