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瑜轻笑道:“玉容还是太年轻,说起称职,可能还略差一些。但是我喜欢玉小郎在我身边……”
    石青瑜的话已经说得有些露骨了,让玉容彻底愣住,他心头狂跳,但又惊惧万分,最后用力抿了下嘴唇,慌张到结结巴巴的说道:“太,太后,下臣告退……”
    石青瑜轻笑着点了下头,她拿起旁边的茶盏看着玉容的背影,轻抿了口茶。石青瑜是不会勉强玉容,若是玉容对她毫无情意,她把他束在宫中,将来也是隐患。但既然玉容的表情也显露出了他的心思。那石青瑜也不会轻易放过玉容。闵清说得对,将来最适合做皇夫的人也许就是玉容。皇夫不仅关系到将来的后宫,还关系到她的子嗣。
    除了她已不喜男人们在她面前争宠的模样,她不可能豢养一群男宠,让她的子嗣作为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存在于这个世上,她上辈子没有过孩子。这辈子,尽管处于如今的地位,她将来会给她孩子的东西会很少,可最起码一个明确的身份,是她必须要给她孩子的。
    石青瑜静坐一会儿,就又得到了一名臣子的紧急奏报有,那臣子说有人告石锐罪状,来问石青瑜如何处理此事。那臣子禀报完此事,就立即低下了头,静等着石青瑜的安排。
    石青瑜知道石锐和石铭自从何氏死后,就彻底被吓得失了魂,他们怎敢再像之前那样惹事生非
    如今听到奏报,石青瑜就知道有人故意陷害石锐。可即便陷害了又怎么样?如今的石锐与石铭死了就也就死了,既免得他们再生出什么乱事让她恶心,又可以立她公正无私之名,此一举两得之事,她为什么不做?只是此事是何人所为,她必须查看清楚。此人诬陷石锐,目的还是对付了她。不然她即便再不喜石家,再削减石家势力,但她依旧是石家女儿,真正忠于她的人怎会先急着对付了石家?
    石青瑜就先沉声说道:“他屡教不改,那就按照律法行事吧,先行收押吧。”
    自从何氏死后,石铭每日都做噩梦被何氏索命,已病倒在床上。石勇行事也越加荒唐,每日就搂着娇媚婢女倒在榻上服用五石散。听到有官差来带走石锐的时候,石勇也就略微顿了一下,就继续倒在婢女怀里。
    ☆、第77章 拒婚
    虽然隔着屏风,但玉容依旧能从屏风的缝隙中看出对面少女的模样。那少女大约十五六岁,容貌极好,肤白若雪,凤眼丹唇,此刻她羞涩的低着头,更添了些柔美,算是玉容见过的容貌最好的女子。玉容隐约记得他的嫂子似乎对他提及过这个女子的名字,可他却想不起来,他只记得这个少女好像是姓张,也许是他将来的妻子。
    那张姓少女低着头,她早就见过玉容的容貌。那日她站在街边,就看到玉容骑着马飞驰而过,他容貌俊美面上带着浅笑,手中小心的拿着一盏灯笼。她从未见过那么俊美的男子,在听到玉家向别人打听过她们家的时候,她都无法相信这事是真的。
    张家女儿的头一直低着,她希望玉容能看中她的容貌,又期望玉容能不在意她的容貌看中她的性情。可她出身贫寒,除了容貌再无依傍。玉家未曾向她家提出婚事,但在听到玉家曾向人打听过她的时候,为了定下这门亲事,她们张家就主动提及与玉容见上一面,希望能依她的容貌来打动玉容,成就这门亲事。
    她起初并不喜家中这般做法,但比起要在玉容面前留有矜持,她更怕玉容不同意这件婚事。所以哪怕自觉有损女儿矜持,她还是来见了玉容,希望能早日定下这门亲事。
    隔着屏风,玉容依旧能闻到对面少女身上的脂粉香,他有些怔愣,对那种香气感到十分陌生。
    他之前一直口口声声的说着求个绝色女子为妻,如今屏风那边的少女已是少有的绝色,他心中反而更加彷徨,那些青楼娇媚的女子与眼前这绝色少女,都无法让他心动。只让玉容对他自己甚至产生了一些气恼。
    可玉容想着要是和屏风那边的少女成亲,他就要离开石青瑜身边,再难见到石青瑜,玉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混着对面少女的脂粉想起,玉容心头不断转着石青瑜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我喜欢玉小郎在我身边……”。
    这句话让玉容心头漫起一阵欣喜。
    张家女儿一直未曾说话,面上带着最得体的笑容,直至离开。
    待那张家姑娘离开,方子蘅就走到玉容身边笑道:“原只听说张家女儿容貌绝色,但想不到这般貌美,当真世间少有。”
    其实方子蘅原本并不喜欢张家让两个人先见一面的提议,倒是不怕玉家受损。只是玉容如今心绪不定,若是见过一面,玉容仍旧不同意这门亲事,让张家姑娘颜面名誉受损。可是张家对张姑娘的容貌极有信心,又太急于攀上这门亲事,所以求了方子蘅几次。方子蘅见到张家这般急迫,她也很想让玉容早日定下亲事,才同意让玉容与张家姑娘见上一面。若是两面看着合适,再定下亲事。
    可玉容听到方子蘅对张家女儿的夸赞,反倒低下了头,皱紧了眉头。
    方子蘅看着玉容的模样,心头一紧,不敢强行逼问,只笑道:“已到晌午,阿容可是饿了,我去让厨房准备饭菜。”
    玉容站起身,说道:“嫂子不必忙了,我不在家中吃饭,我还要回到宫中。”
    方子蘅忙笑着说道:“那也好,我让厨房备些点心给你带着。”
    玉容应了起身,就皱眉起身,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背对着方子蘅说道:“嫂子可知道我若是成亲,那就不能再做太后身边的护卫了。”
    方子蘅怎会不知此事?她只笑道:“天下间有缘起就有缘散时,太后身份贵重,身在禁宫。阿容不会总在太后身边,终有离开的时候,并不是阿容成亲的缘故。”玉容用力的喘了几口气,说道:“若是我不成亲,就不会那么早离开她的身边。”
    方子蘅心头一跳,慌忙说道:“阿容不要再做傻事,你若是如今不离开,只会越陷越深。到时候苦得就是你自己了……”
    玉容听出方子蘅话中意思,知道她已看穿他的心思,心中稍微觉得有些尴尬,但同时也松了口气。一直他都把心思藏住,不敢与任何人说,如今被方子蘅知道,他倒觉得心头松了几分。
    玉容咬了下嘴唇,随后轻笑道:“嫂子放心,我不会做出有损玉家的事,只是我不愿这时就离开太后。太后身边缺少人手,我也不能离开。这亲事就作罢吧,张家人还劳烦嫂子安抚。”
    方子蘅心中一急,忍不住调高声音,哭道:“你这是害了你自己。”
    玉容轻声笑道:“是害了,还是成全,嫂子没有我看得清楚。嫂子就容我几年吧,也许我将来想开了,自会成亲。若是想不开,就做太后身边一辈子的护卫,我也不会对玉家有损害。”
    方子蘅叹了口气,哭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你进宫,哪怕让玉晟与玉晰进宫……”
    玉晟与玉晰是方子蘅那对双胞儿子的名字,玉容听后笑了一声,回头对方子蘅一拜。随后就快步跑到马厮,牵了一匹赤红骏马,翻身上马,然后骑着马就离了玉府。玉容一扫多日烦忧,面上带着浅笑,一路都没有停留。直至走到一处买灯笼的铺子,玉容才停下,买了一盏走马灯,才提着灯回到了皇宫。
    今日不是玉容当值,但玉容自来不在石青瑜守着规矩,回到宫中后,依旧直接就拎着灯笼去了石青瑜的殿外。听得石青瑜正在殿中议事,玉容就提着灯笼,躲在一角。等着议事官员散去,才提着灯笼走进殿内。
    石青瑜正在批阅奏折,看到玉容手中得灯笼,知道玉容心思已定,她也就笑道:“玉小郎的亲事作罢了?”
    玉容笑道:“怎能不作罢?这世间哪有比我还模样好的人?想来是寻不到亲事了。”
    石青瑜亦笑道:“如玉小郎这般绝色的人,确实难求?看来玉小郎要在我身边做一辈子的护卫了。”
    玉容低下头,闷闷得应了一声,然后又抬头对石青瑜如个孩子般笑道:“那太后可不要亏待了我,需给我许多好处才行。”
    石青瑜点了下头,笑道:“自然。”
    方子蘅知道玉容脾性,他既不同意与张家的婚事,就不会再有转圜余地。她唯恐张家姑娘种下更多情思,当日就派人到张家说明玉容意思。张家虽是不愿亲事作罢,但既然玉家不愿,那也无可奈何。只那张家女儿无法接受亲事不成的结果,如今她的亲友邻居均知道她要嫁到玉家,如今亲事不成,她还有何颜面?于是那张家女儿立即奔到玉府,宁做妾室也不愿亲事作罢。方子蘅不愿受留她,张家女儿就立即碰壁欲死。
    终究是玉容摇摆不定引下的祸事,方子蘅就派人到宫中寻玉容回来处理此事。玉容听闻此事,也不回玉府,只命人将他的话带回。
    带话那人回到玉府,因玉容的话说的太过无情,犹豫再三才对那张家姑娘说出:“姑娘,公子说……说姑娘既不念父母之恩,为此事求死,那他也无法相救。若是姑娘在如此纠缠,公子怕是无法再顾及姑娘名声,只能先报官府了。”
    张家女儿只知玉容是一美貌少年,却不知他如此无情,那因亲事不成而生出的懊恼不甘也就此烟消云散。她不敢得罪玉家,不敢吵闹辱骂,只能恨恨的看了玉家一眼,又不愿回到自家惹人耻笑,出了玉府就即刻奔到山上庵堂,剃了头发当了姑子。方子蘅听到此事,轻轻一叹,也无法在理睬此事。只有张家不舍的女儿那美貌容貌,年纪轻轻就因玉容毁了终身,立即上庵堂劝说女儿。
    玉家虽不再理睬此事,但因玉家如今也算有些势力名声,玉容更是因其容貌俊美而引得许多女子芳心暗许。此事就即刻成为街口巷尾的传扬开,虽然玉容与张家姑娘并未定亲,但张家姑娘在玉家几乎撞死,玉容却不加以理睬,在些女儿心中实在太过冷漠,渐渐玉容的名声就败坏下来,成了个女儿家眼中的负心寡情之人。而张家女儿因处境可怜,得了许多人怜恤,在她被家人劝着从庵堂回家后,就立即择了门好亲事,很快出嫁。
    但在旁人口中沦为负心寡情之人的玉容丝毫不在意这些说法,听得有说书人将此事编成故事,还会去听上一回,顺手抄了些旁的有趣故事回宫讲给石青瑜听。
    如今玉容甚至都不知道他之前为什么有那么多顾虑,只要他不与石青瑜在一起,玉家就不会受损。只要他一个人喜欢着石青瑜就好了,即便没有结果又怎么样?他只要守在石青瑜身边做个护卫,时时能看到她,保护着她的安全,把他们的命系在一处,可听到她说“喜欢玉小郎在身边”的话,他就心满意足。
    ☆、第78章 逆书
    至九月,石青瑜安排闵清训导的宫女匠人画师们已准备随公主远嫁北蛮。于他们离开京城的前一天,石青瑜亲自去看了那些宫女、匠人、画师。他们都很年轻,但目光坚定,近三百人看到石青瑜,就立即跪下。他们已知道他们将去北蛮做什么,将给这个国家带来省么。
    石青瑜也随之跪下,双手捧起身边宫女递过来的酒杯,高高举起,隐者哭意,哽咽说道:“诸君此去,可换我大顺十年安稳,妾跪谢诸君。”
    说罢,石青瑜饮尽杯中酒,对这些将去北蛮的人深深一拜。
    此时,这些人中才隐约传来些哭声,他们都知道此一去怕是再难回京,而且他们永远不会被人记得,史书上可能都不会有他们的痕迹。他们忍住泪,拿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石青瑜并没有对这些人再说其他的话,但她长久的跪拜,已证她的心志。
    和亲队伍离京当天,京城突降大雨,身着太后服制的石青瑜仍将和亲队伍送出城门。石青瑜眯眼看着隔着雨帘的和亲队伍远去,看着闵清回身对她遥遥一拜,石青瑜略低下了头,盯着被飘进车的雨滴打湿的手背,然后把双手搭在一起,冷声吩咐:“回宫。”
    凤辇即起,石青瑜坐在车内闭了双眼,靠在垫子上。这队和亲人马,加上护卫近千人,也许只闵清一个能够回来。这一步棋,她上辈子从未走过,有利也有弊,利处自是有可能借由这些分化北蛮各部落,从而遏制北蛮。但弊处也是怕这些人不能起到作用,反而为北蛮所用,或是这些人成为闵清的势力。而因这次和亲,她也会让一些激进主战的学子对她失望。
    她不是不敢对北蛮打上一仗,可她上辈子已承受了因怒起兵的结果,如今朝堂不稳,北蛮周围势力不明,她不想在条件还不成熟的时候,再兴兵事。即便要与北蛮打上一仗,最起码也要等到她登基,稳定朝纲之后。
    和亲的礼乐声越来越远,石青瑜亦到了皇宫。到了皇宫,当石青瑜走下凤辇的时候,雨已停下。石青瑜慢慢走回殿中,换了衣服,才翻看着奏折,看到放在最上面的奏折就是石锐的案子处置结果,给石锐判得是于闹市斩首。石青瑜拿起奏折仔细看了一遍,轻轻笑了起来,判了斩首倒是不奇怪,但是判得是于闹市斩首,那里面就有意味了。
    虽然石锐于石青瑜关系并不亲密,且还有何氏做下的恶事传扬,但无法改变石锐是石青瑜同父兄弟的事实。石锐若是在闹市被判斩刑,那石青瑜与石家的关联将会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即便石锐作恶许多,怕是也要有人因此判决议论石青瑜冷漠无情。而她若是改判,许会生出许多变故来。
    石青瑜想了一下,就只将奏折放到一边,暂且搁置,她要用此事好生看看如今朝堂上到底有什么人是真正站在她这一边。
    石青瑜铺了一张白色绢纸,透过敞开的窗户看了眼外面站着的玉容,落下笔来。玉容用余光看到石青瑜正在作画,且频频看到他这方向,觉得石青瑜定是在给他作画,玉容就站得愈加挺拔,微微红了脸,努力保持着笑容。石青瑜翘了下嘴角,扫了眼玉容站着的方向,就落下一笔。这让玉容更加不敢乱动,他好在一直习武,练过站桩,就一动不动的如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待石青瑜轻声说了句:“成了。”
    玉容笑着跳进殿内,看向石青瑜案上,见到石青瑜案上倒是真呈着一张话,不过这张画画的并不是他,而是窗外的松柏,玉容皱眉头,小声得嘀咕着:“白白站了那么久。”
    石青瑜见到玉容气恼,就把桌面上的松柏画拿去,这才露出了玉容的画像。
    玉容这才笑了起来,拿起了那副画像,面上笑着,但嘴里还嘟囔着挑剔:“太后并没有画出我的绝世风采。”
    自玉容回到石青瑜身边,性子倒是越发的嚣张。原本只是为了避免石青瑜对玉家心生提防故意做出的嚣张跋扈,但因为玉容如今心中藏着些隐秘的心思,更加乐得看到石青瑜纵着他,就越发有意的不守着那些规矩礼仪,来显示出石青瑜对他与旁人的不同来。
    此时,玉容还担心石青瑜气恼,不大敢与石青瑜顶嘴。但后来见石青瑜也不气恼,反而更加纵着他,玉容也就更添了些放肆。
    说完,玉容还是将画收到了怀里,说道:“但勉强还可以看,我就先收着了。”
    石青瑜笑道:“这是补给你的贺礼。”
    玉容才要说话,就听得有人慌张来报事。玉容还知道些分寸,就连忙把画藏在怀中,站在石青瑜身边。来禀事的事是刑部尚书周嘉还有一个八品小官李庸,周嘉倒是还好,站在石青瑜面前也面不改色,只是那李庸急得是一头大汗,站在石青瑜面前双腿都在颤抖,手中捧着几册书籍,面色惶恐。
    石青瑜就问道:“有何事奏报?”
    李庸连忙看了眼周嘉,周嘉躬身说道:“是李大人收缴了些书册,来奏请太后,相知如何查办?”
    石青瑜就知道此书都是逆书,就冷声吩咐:“此事按律法处置就是。”
    周嘉立即回道:“若是明言逆反,是可依律法可寻。但据说此书并非明言逆反之意。”
    ☆、第79章 安慰
    玉容呆愣愣的看着那幅画燃尽,然后低头看了眼他怀里还抱住的几本书。他顿了一下,深吸了口气才将怀中的书翻开一页。但玉容只看到那页纸上画着石青瑜和个青年男子赤身相对的图画。大约是那男子画得比较粗略,玉容也看不到画上的男子是影射的哪个人。玉容心中一气,立即把手中的书摔到地上,气道:“什么混账绘得这些污糟东西。”
    原本玉容第一次看到书上面的配画时,还以为这只是有人故意编排他与石青瑜的关系,虽然有些气恼,但心中还有些期待,想看看旁人是怎么说他与石青瑜的。可他没想到,竟是画着不同男子与石青瑜交欢的图画,这就是在侮辱石青瑜。玉容又气又恼,又是为石青瑜委屈,觉得那些人可恨至极。即便是权力斗争,他们可正面与石青瑜相争,怎么能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全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玉容蹲坐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扔在地上的那几本书,猛地就捡起来一本用力撕扯。撕扯成碎片后,再扔进火盆中。玉容用力的撕扯着那些书籍,有几页画因着他的撕扯散落在他的脚边。这张画倒是画的他和石青瑜,与他们容貌有几分相像。画上,石青瑜偎依在他怀中,他一手抱着石青瑜的腰,一手在解着她的衣服。石青瑜扬起头,亲吻着他的嘴角。
    虽然只是一副画,但玉容似乎感觉那停留在他嘴角的柔软触感。
    玉容盯着那副画,泪就直接掉在了画上。而后玉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就把那副画给揉皱,一同扔到了火里。看着那火光,玉容咬紧了嘴唇。
    等玉容回到石青瑜身边的时候,石青瑜正在用饭。她一贯吃的简单,每餐不过是一份小菜,一份清汤,一碗白饭。
    见到玉容红着眼圈儿回来,石青瑜微皱了下眉头,但隐约猜到玉容是为什么事难过,就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对玉容招了下手。
    玉容慢慢的挪过去,看石青瑜示意他蹲下,他就蹲在石青瑜的脚边。石青瑜安慰一样的轻轻摸了下玉容的脸颊,轻声叹道:“玉容啊……”
    玉容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石青瑜。石青瑜无奈笑道:“都烧了?”
    玉容抿嘴点了下头,闷声应了一声。
    随即,玉容又急忙说道:“太后,还请太后将查办逆书的事交给我。”
    石青瑜摇了下头,笑道:“此事怕是不成。一则,此非你分内之内。二则,你太过恼怒,必然行事过激,不会办妥此事。三则,那并非逆书,只是太过秽乱不堪,所以查办而已,那书中所绘人物与政事无关。”
    玉容皱紧了眉头,认真看着石青瑜,见她当真面上没有一丝恼意。玉容抽了下鼻子,小声嘟囔着:“太后难道不生气么?”
    石青瑜笑道:“也是有些恼意,民间学子不思读书进取,竟然念此秽乱之事,怎会不气恼?”
    玉容这才知道了石青瑜的意思,她是根本不想认下那些画里面的人是她,所以当她发现那些画是在影射她后,她就只说那些书籍是秽乱之物,甚至连对藏此书的人都不没有像那些逆反罪一样满门抄斩,只是斩了私藏私印此书的人。
    石青瑜见玉容疑惑的皱起眉头,就笑着对玉容解释:“我的担忧,是将此事落成逆反罪之后,不仅会有不打自招的嫌疑,且会他们再做文章,引我与天下学子为敌。”
    玉容听到此处,眉头皱了更紧。
    石青瑜将玉容扶起后,笑道:“很多法规我无法逾越,更不能以影射或是揣测定他人罪过。此时不过是几本不堪画本,它们是损我威严。但若是我定为谋反严查,那即刻就有臣子说我处事不按律法,不仅让此事影响更大。若是他们再加以手段,说我以文字图画来揣测定人谋反,有威慑学子,禁止他们影射我的意思。那些学子虽一时因保命隐忍,但对我也不再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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