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人相护的皇子,能平安长大,是否已证明了什么?”意味着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一直有人护着!”
    “谁?”蔺芊墨希望是皇上,而不是…
    “赫连逸!”
    闻言,心头一跳,“是什么缘由?”
    赫连逸护着一个人这么多年,必有原因!
    “因为,赫连玔是天生的阴人!”
    凤璟话出,蔺芊墨眼眸微缩。
    阴阳学说,世间万事万物,并存又对立,既被分为阴阳两界。
    日为阳,月为阴。男为阳,女为阴!而赫连玔身为男子,却称为阴人…。空有男儿身,却无法行男儿事,天生的太监么!
    “如此说来,在这一点上,赫连玔也是胜过了赫连珉!”无子嗣,难长命!
    不过…
    “皇宫之中,暗礁繁茂,纵然九爷再有手腕,很多时候也是鞭长莫及,完全护住赫连玔,还守住这一秘密,好像也不太可能!”
    凤璟听了,淡淡一笑道,“暗中护着赫连玔的不止有赫连逸,还有赫连昌!”
    蔺芊墨听言,瞬时不明白了。
    凤璟清清淡淡道,“十多年前,一个高僧曾言,五皇子八字与九皇爷八字,很是相克!”
    蔺芊墨嘴角抽了抽,所以呢?期望着让赫连玔克死赫连逸吗?他就没想过,既然是相克,极有可能是赫连逸先把赫连赫连玔给克死了呢?
    “不过,那高僧倒是来的够巧。若是再晚来一些时日,也许四皇子的秘密早就爆开,小命也早就丢了!”
    “其实,赫连昌对于每一个出生的孩子上都会请其为其看八字。因为,他不希望皇子,公主中,有克父的人存在。而有人,不过是利用他这一爱好,顺便的做了点儿别的。”
    蔺芊墨:…。真是简直了!不想说什么了。
    只能说,五皇子能安稳长大,果然是一定理由的。理由很强大呀!而赫连逸心机之深,可怕不足以形容。
    “看来,五皇子极有可能要顺理成章的成为新帝了。”
    “是谁继位,并没太大差别!”
    是呀!谁继位都一样,不过都是傀儡罢了!一时候怅然。
    看着蔺芊墨的神色,凤璟点破,蔺芊墨未出口的话,“夫人可是担心我会跟赫连逸对上吗?”
    蔺芊墨闻言,眼帘微动,点头,坦诚道,“那是我最大的担心!一个手握重权,强势霸道的臣子,一个手握遗旨,又强悍掌控欲极强的君王…。难以相容。当出现分裂,加深,心中目标就会成型,明确…。”
    凤璟对赫连逸做不到唯命是从,同样的,赫连逸也难容凤璟骑在他头上。
    为自己活的自在,为证明自己的能力,男人掠杀本能使然…
    两强对持,蔺芊墨不敢想后果!
    他们二人,合者,天下无敌。分者,血流成河
    而赫连逸,凤璟的暗斗其实早已开始。分分合合,无声进行中。
    “为君?夫人可是认为赫连逸的本心是想称帝?”
    蔺芊墨淡淡道,“他若无此心,今日赫连珉必已成功继位。而赫连玔亦难平安长大。”
    凤璟莫测道,“赫连逸定会掌权,但那个皇位,他却不一定会要。”
    蔺芊墨闻言,眼帘微动,一丝懵懂!
    凤璟寡淡道,“赫连逸是个凡事讲究完美的人,他容不得一丝瑕疵。不然,他手里的遗旨也不会到现在还未用…”凤璟说着,不由顿住,直直看着蔺芊墨,“不过,他曾经倒是差点用了。”
    蔺芊墨:…。
    赫连逸在凤璟的眼里,那就是*裸的,她的前任。
    蔺芊墨唏嘘,感叹,“所以说,有的时候九皇爷真的是一个很有魄力的男人呀!”
    顶着姨丈的名头,对她放秋波。致使,蔺芊墨那段日子想到赫连逸时,总是要无端的抖三抖。也是她口味轻,若是口味重,说不定真接受了!
    那一个有心时,绝对有心,无情时也绝对无情的男人呀!
    “呵…。”凤璟轻哼,冷笑。
    不过,就是不知道是笑蔺芊墨,还笑自己。因为他当时,对赫连逸情倾蔺芊墨一事,在无法体会的同时,好像还嗤之以鼻了!并且,还曾品着茶,眼睁睁看着,赫连逸抱着蔺芊墨,在他的眼皮之下表心意,述衷肠,又是承诺,又是情话…。
    凤璟想着,嘴巴不由变成了一条直线,“我当时的心胸可真大!”
    当时多大,这会儿就有多闷!
    蔺芊墨听了,闷笑,而后,赶紧转移话题,谈论这个,比谈论政事还危险。
    “九爷真的愿意一辈子屈就于皇位之下吗?”一步之遥,触手可得,时刻的诱惑,难耐呀!
    凤璟不咸不淡道,“除非百官跪求,大瀚百姓高呼!因为不够名正言顺,因为不能把皇子全部弄死。所以,他若登基,还缺少一个理所当然的名头,还需要一个过程。”
    蔺芊墨听言,神色不定。若是这样的话…那赫连逸是打算,先推赫连玔登基,然后让他昏庸一下,弄死其余皇子,再做些混账事儿,比如虐虐百官,恶待一下百姓什么的,让他们对他容不下,求的皇家唯一长者赫连逸来主持公道,顺便推翻暴君,力求英明九皇爷荣登大宝!
    最后,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九皇爷顶着救世主的名头,理所当然的登上大瀚的宝座。
    若是这样。那,蔺芊墨也是没什么可说的。玩政治的人,就没有直白狠的,他们已习惯了那样一个绕弯儿过程,事出必有因,出师必有名。
    ***
    果然不出所料,在皇上驾崩的第二天,四皇子赫连玔被推上宝座,成为新帝。
    皇上驾崩,白色弥漫整个京城,百姓哀悼,百官吊丧。
    皇宫冷宫
    褪去一身的华服,没了金贵的首饰做装饰,缺了名贵的胭脂水粉来装扮,皇后一夕之间看着瞬时老了很多。
    鬓角竟然滋生出了白发,而这,或许是最终失败所致吧!
    看着眼前,颓败,面色冷硬的女人,已虚弱到了极致,生命也将到了尽头的月妃,却是笑了,“皇后娘娘,这样看起来倒是顺眼了不少。”
    皇后面无表情看着月妃,“还没死!”
    “呵呵…。快了,熬不了几天了,所以,临死前特别来向皇后娘娘告个别。”
    “顺便说说,你背后主谋是谁!”
    “是谁还重要吗?”
    皇后赵璇沉沉一笑,阴冷,冰寒,“最起码,也让本宫知道,到底是死在了谁的手里。”
    月妃轻轻一笑,道,“皇后娘娘还记得慕容梦吗?”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赵璇有一瞬间的恍惚,“慕容梦?”不过,也就一瞬间,一个模糊的面容映入赵璇脑中,音容样貌虽已模糊,可关于她的一切,却是不曾忘记,至今记忆犹新。如此…。
    眼睛微眯,沉沉暗暗,“你怎么会知道她?”
    “皇后竟然还记得,真是令人欣慰。”月妃笑容不减,眼中却是冰冷片,“那么,就是不知道皇后是否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密谋算计,把慕容梦夫家那屈辱的遭遇告诉于她,继而逼死她的呢?”
    赵璇听着,神色不定,直直盯着月妃,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相似之处,“你到底是谁?”
    “慕容梦是我的嫂嫂!”
    皇后闻言,恍然,明了,不由笑了,“原来竟是这样!赫连昌糟蹋了你嫂子,灭了你全家,你这是入宫来为他们报仇了吗?”
    赵璇说着,颇为遗憾,“可惜,沈蓉死了,不然,看着当初被她当做棋子的人,竟然一直在利用她,最后还毁了整个沈家,啧啧…。她若在天有灵,肯定吐血不止!”
    赵璇说着,看着月妃,“这么说来的话,你是二皇子的亲姑母了。呵呵…以此,谋后策划一切的人,必然也有二皇子一份了。不过,单凭赫连冥一人,怕是做不到这个地步,想来,应该还有其他人。是谁,你不说,本宫也能想得到。”
    不是凤璟,就是赫连逸!除了他们,没人敢把皇宫那摆设,来去自如,且痕迹难寻!
    “还有,你在赫连昌耳边说的那句话,不是别的。其实,只是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是吗?”
    “是!”
    赵璇点头,了然,“怪不得他眼睛瞪那么大,最后那一口气都用来吐那口血了。可惜,他做的恶,最后却拖累的哀家落的一个谋害帝王的罪名,真是,何其冤枉!”
    月妃死死盯着赵璇,眼中恨意不再掩饰,“赫连昌作孽,皇后也同样不遑多让,比他不相上下。你们,都是害我叫破人亡的凶手。所以,你们该死,统统该死…”
    这样的话,这样的眼神,赵璇看了,完全无任何感觉,因为见的太多,也听得太多了。只是颇为遗憾,也有些懊悔,“早知道,哀家应该仔细查探一下你的身份才是。真是可惜,不然…。”好好引导,或许今日情况就会大不同。
    月妃听了,冷笑,“皇后那个时候只顾着盯贤妃,哪里会把我这个无用的棋子放在眼里。”
    赵璇叹息,“轻敌大意,骄兵必败,这话果然没错。”
    看着赵璇只为懊悔她的轻疏,而对于过去的事情,却是一点点儿唏嘘之色都无,月妃脸上所有表情隐没,木木道,“皇后跟皇上不愧是夫妻,对曾经做下的恶,给他人带来的毁灭,别人的性命,对于你们来说,均为蝼蚁,完全不值得一提,也罢…。”
    月妃不再多言,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站在她身后,一直垂首而立的太监,“让皇后娘娘尝尝味道,顺便体验一下,何为人间炼狱的滋味。”
    太监接过,一言不发,走到赵璇身边,伸手点住她穴道,扣住她下巴,轻而易举,把药给倒了下去,瞬时,皇后脸色变了,红白交错,扭曲,颤抖…
    月妃看了,笑了,却没有精力再去欣赏皇后的丑态,抬眸,看向外面,仰望天空,声音低弱,虚浮,“爹,娘,哥哥,我为你们报了仇了…。我快来了,等等我…等着我…”
    “啊…。”
    隐约听到皇后凄厉叫声,月妃嘴角扬起一抹笑。
    因果报应,该来的终究跑不了。
    注定要死的罪后,她遭受什么,都没人会去在意,也没人会去制止!
    太子府
    经历宫变的疯狂,现在结果定,赫连珉反而平静了,极致的平静!
    罪不及出嫁女,魏家没落了,魏熙月却没被为难,仍旧待在太子府。
    此时,夫妻两个相对而坐,均十分平静。局势到此,他们连挣扎的必要都没了,静待结果就好。这样,闲的,倒是有空聊聊了。
    赫连珉看着魏熙月,清清淡淡道,“恨我吗?”
    魏熙月听了,眉头微扬,“太子殿下指的是…。”
    “孩子!”
    闻言,魏熙月不由一笑,平淡道,“曾经恨过,不过,早已没所谓了。因为你本来就是凉薄之人,除了权势,你看不到其他,女人,孩子,对于你来说在大事儿未曾之前,都是无关紧要之事。我是如此,前太子妃也同样,你都没选择护着。”
    赫连珉听言,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而后颔首,“你说的倒是没错!”
    “如此,我也不想花费力气去恨什么,反正就算我恨死,你也感觉不到,也无所谓!”魏熙月很是平静,道,“也就是因为这样,我很羡慕蔺芊墨。作为女人,整个大瀚,没有人比她的福气更大了!夫君疼着,九皇爷护着。”
    听到蔺芊墨的名字,赫连珉眉头微皱,神色有些复杂,怪异,静默,片刻,开口,“她的福气,也不是白得的。维护自己夫君时,那种极致,纯粹,完全,也不是哪个女人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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