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说:“我再躺会儿。”
    “几点了?”
    贺川去看时间:“十点。”
    蒋逊说:“起来,还要去派出所!”
    贺川躺了会儿,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摸衣服,还湿着。他又躺回床上,闭上眼说:“你起。”
    蒋逊没法,只能赤条条地钻出被子。
    ☆、第36章
    空调开得足,出了被子也不冷,她捋了下头发,踩着拖鞋,跨过地上晒着的钞票。
    昨晚她睡在靠着客房门的一边,现在去浴室,要绕过床尾,两米长的床,几步路而已。
    贺川枕着手臂,看着她不慌不忙地从床头晃到床尾,长发半遮着胸,侧身曲线柔美的像是手工打凿而成,多一分太满,少一分太单,浑然天成。
    他想起在明霞山上吃过的荸荠,白色多汁,口齿生津。
    他的眼睛没再跟着她。
    蒋逊进了卫生间,摸了摸晾衣绳上的衣物,保暖内衣有点潮,内裤已经干了,文胸并没干透。她扫了眼毛巾架,上面只剩短毛巾,浴巾还在地上,昨晚不知被贺川踩了几脚。
    蒋逊穿上内裤,拿着文胸出了浴室,翻出了吹风机,对着文胸吹。
    吹到一半,胸口多了两只手,她被抵在了电视机柜上,那人揉得太用力,她吃痛,抓住他的手,后面的人顶了她两下,在她耳边说:“青了。”
    蒋逊低喘着:“什么轻了?”
    贺川握住她胳膊,让她看。
    蒋逊扭过头,看见自己手臂后面青了一块,应该是摔车造成的,昨天还没有,今天才显现。
    蒋逊问:“还有哪里青了?”
    贺川摸着她淤青的地方:“我看看。”
    他扶着她的臀,把她抵住,低头扫下去,蒋逊轻笑:“看出什么了?”
    贺川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摸,说:“没看出,你自己青没青不知道?”
    “淤青又不痛。”
    贺川问:“身上还疼?”
    “疼。”
    “真的假的?”
    “真的。”
    贺川把她扳过来,揉着她问:“多疼?”
    “挺疼的,骨头一动就疼。”
    “不去医院,你这疼要多久?”
    “休息两天吧。”
    贺川盯着她的眼睛没说话,过了会儿:“真的?”
    蒋逊认真道:“真!”
    贺川握住她两瓣臀,挤进她腿里动了几下,蒋逊撑着电视柜,被迫垫起脚,撑不住,身子往下跌。
    贺川把她揉进怀里,在她嘴上亲了会儿,气息不稳地扔开她,转身走到床头柜边上,捡起昨晚扔掉的湿烟盒,拿了一根烟出来。
    蒋逊在后面闷笑了两声,贺川把变了形的烟揉碎了,语气如常说:“别得意。”
    “得意什么,我骨头差点儿断了还得意?”
    “就你娇!”
    “女人娇,男人糙,这才是真理。”
    贺川瞥她:“那你倒是多娇一点儿?”
    “你受得了吗?”
    “这话你到时候自问!”
    蒋逊白了他一眼,穿上文胸,又把吹风机和毛衣裤子带到了床头。
    羽绒衣是没法拯救了,毛衣和牛仔裤还有救,昨晚在空调底下晾得差不多了,再吹吹边角就能穿。
    她钻到被子里吹毛衣,贺川用客房座机拨通了这边派出所的电话,询问案子情况,问完了顺便报出牙科诊所的名字,让民警帮忙查下电话号码。
    查到了号码,贺川拨了过去,是护士接的,他让人转接张崇。
    护士在那边喊了两声:“张崇!张崇在这里吗?”
    贺川马上听到,“在在在,我就是啊我就是!”
    那边抢走话筒,嚎了过来,连蒋逊都听见了。
    “老贺——”
    贺川把话筒拿开了一会儿,等那头冷静了一点,才开口:“行了行了,别废话,昨晚车子被人动了手脚,车开海里去了,我和蒋逊都掉了海,行李箱少了一个,现在没衣服穿,你给我弄两件过来,女人穿的衣服也弄两件,我这边地址给你,你记一下。”
    挂了电话,贺川躺回床上,蒋逊问:“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今天才年初三,效率低,急不了,待会儿过去一趟。”
    “照这么说,这两天出不了结果了?我的车怎么办?”
    “扣着慢慢查,还能怎么办。”贺川瞥她,“怎么,急着回去?”
    “用不着给你开车,我没得穿没得住,呆这里干什么?”
    贺川说:“那你得认,怎么着也得呆着等车子结果出来。”
    “不用你提醒。”
    蒋逊继续吹衣服,轰轰声太吵,贺川打开电视机,边看边等阿崇。
    电视里在播跟春节有关的新闻,哪个人因为工作不能回家,哪个地方过年吃什么。贺川看了会儿,问:“你们那儿过年有什么风俗?”
    蒋逊还在吹着,说:“没什么特别的,放鞭炮,吃顿饭,不过我家没亲戚,吃饭就我跟我妈两个人。”
    今年头一回,她没跟母亲一起过年。
    沉默了一会儿,贺川说:“我们那儿也没什么特别的,放鞭炮吃饭,一个样,乡下地方,没花样。”
    蒋逊问:“你一直住乡下?”
    贺川说:“没,高中以后就出去了,寒暑假才回去。”
    “你的寒暑假是十多年前了吧?”
    贺川笑着:“啊,是。”
    “你们家有钱,怎么不搬?”
    “家里人一辈子农民,离不开。”
    蒋逊看向他:“你离开了?”
    “嗯。”电视机光映在贺川脸上,闪闪烁烁,忽明忽暗,他说,“又回去了。”
    蒋逊“哦”了一声,衣服吹完了,她也看起了电视。
    两人都在被子底下,隔着两拳远,眼睛看着电视机,耳边却似乎听不见什么节目声音。
    过了很久,贺川说:“穿衣服。”
    蒋逊顿了一会儿,才捞起边上的毛衣,说:“别多想。”
    “多想什么?”
    蒋逊没答,贺川笑着:“多想你故意有衣服不穿?”
    蒋逊脸不红心不跳:“忘了。”
    “这能忘?”
    “你爱信不信。”
    贺川搂住她,把她刚套头上的毛衣脱了,吻着她说:“我信。”
    电视里新闻换了一个主持人,门外传来敲门声和阿崇的喊声:“贺川!贺川!是不是这间房?贺川!”
    蒋逊穿上文胸,说:“去开门。”
    贺川在她胸口亲了下,才起了身,先去浴室地上捡了条浴巾围上。
    门只开了一条缝,阿崇终于见到贺川,激动道:“怎么这么半天,我差点以为又得跟你失联了!”
    贺川说:“衣服拿来。”
    阿崇推着门要进去,贺川挡着没动。
    “干什么,让我进去歇会儿啊!”
    “大堂有沙发,去那儿歇。”他夺过阿崇手上的袋子,“砰”一下把门阖上了。
    门外响起阿崇愤怒的拍门声:“你搞什么鬼贺川,有你这么对待兄弟的吗,平常被你打两下我忍了,我为你提心吊胆一晚上你就这么对我!蒋逊呢,她去哪儿了?她……”
    说到这里,外面突然没了声,过了会儿又传来干笑:“我楼下等你们哈,不急不急!”
    蒋逊拣出袋子里的一件粉红色短款棉外套,拎了拎帽子,又拨了下帽子上那圈可爱的白色羽毛。
    贺川拎着件宝蓝色带帽羽绒衣,瞟了眼牛仔裤,说:“先穿着吧。”
    蒋逊点点头,穿上了可爱的粉色小棉衣,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两人下了楼。
    阿崇正翘着二郎腿玩手机,见两人出现,打量了他们一会儿。
    下雨天,蓝色和粉色更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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