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查出是什么人对他下的手,可是到现在,连对方的一片衣角也不曾伤到。反倒是自己这里折损了不少的侍卫。
    能调动如此多的高手的,这天下间,怕是也没有几个。
    皇甫定涛自然也猜到了穆流年,迄今为止,与他结仇最大的,也就是他了。
    不过,在这苍溟的上京,也未必就都是他的朋友。
    也因为几次的刺杀事件,皇甫定涛几乎是足不出户了。
    就连睿亲王,若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也不肯出门了。
    于是,就在他们闭门不出的这一天,城外的军营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起因是几名将领一起喝酒,结果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次日一早,就发现其中一名死在了自己的床上,而且,还口吐白沫。
    经军医认定是中了毒。
    另外有几人,皆是出现了上吐下泄的症状,虽然是没死,也是软的跟面条儿似的。
    这上京的守护,自然是分了几个军营的。
    现在出事的这一边儿,是一位老将军麾下的人。
    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皇甫定涛所统率的那支人马。
    于是,在事情不曾调查清楚之前,这军中的将士们有些太过冲动了,直接就拿了兵器,冲到了对方的军营里,引起了一场械斗。
    最终,除了那名中毒而死的副将外,皇甫定涛的手上,死了两个偏将军,伤了三个副将。至于其它的一个小兵,伤了有几百人。
    这件事情,立刻就引起了苍溟皇的高度重视!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同意他们父子再继续攻打紫夜,一雪前耻的,可是这个时候,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让他有些不太舒服的。
    同时,他的心里,对于这场仗,也就有了一些顾忌。
    总觉得,这仗打着没底,倒不如不打了。
    皇甫定涛他们一致认定了,这就是一场意外。
    很快,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又传来了消息,说是苍溟的西侧,遭到了不明人物的攻击,而且战法颇为凌厉。
    不过是短短两天,就已经杀了苍溟两员大将,驻守边关的五万人马,已经是折损了一半儿。
    最让苍溟皇气愤的是,他还不知道攻击他们苍溟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因为据边关传来的消息,对方总是选在了晚上进攻,而且,每人的身上都是遮的严严实实的,似乎是害怕被认出来。
    睿亲王得知后,立刻就认定了,此举,定然是一些小部落们所为。
    那些人的肤色较暗,明显是异于他们这边的中原人士,所以,才会选在了晚上进攻,并且是每次都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而且,从边关将领那里得到的消息,对方每每攻击他们,似乎是并不着急占领什么地方,只是一心想着要夺取更多的食物。
    而这一表现,更是与那些小部族十分吻合。
    皇甫定涛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他的直觉认定了这一切与穆流年是脱不了干系的,可是在苍溟的西侧出击,如果真的是紫夜的将士,那么他们的边关是不可能会发现不了的。
    再说了,若是穆流年有心攻打苍溟,也断没有道理再让他的将士去绕道到了西侧的,岂非是多此一举?
    平白地让将士们疲于奔忙,这显然是有些不合理的。
    长途奔袭,将士们的战斗力会减弱不说,也是消耗了太多,就算是他们再将战利品带回去,也显然是容易被人发现的。
    西侧的战事让苍溟皇头疼不已,最严重的一次,对方竟然是直接就攻进了城池,掠走了大批的粮食和其它物资。
    就在苍溟皇下旨,派了重兵把守的同时,西侧那边儿,突然就安静了。
    虽说苍溟的将士们损失不算是很严重,可是当地的官府的粮仓等,都被洗劫一空了。
    “公子,苍溟现在也是大小麻烦不断,估计一时半会儿,他们是不可能再对我们紫夜动手了。”
    青龙将苍溟传回来的消息一一回禀了,再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看这样子,公子仍然是不太满意的。
    “传信给金华,让他的人,最近安分一些,千万不要再有什么动作了。”
    “是,公子。”
    皇甫定涛怎么也不会想到,袭击了他们苍溟西侧的,会是乌兰国的人。
    玄武看了一眼青龙,再低头想了想,“公子,现在是不是我们的人该动手了?”
    “这五百人可是我精挑细选才凑在一起的,你可知道耗费了我多大的心力和物力?他们若是有一丁点儿的损伤,我都会睡不着觉的。”
    “公子,您在先锋营的身上投入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将他们训练成一批出奇不意的士兵罢了。如今,正是该检验他们的时候了。”
    白虎有些不解,“之前不是做的挺好的?还缴获了不少的战利品?”
    玄武白他一眼,“那又不是真正的战争。不过是与一些个护卫之类的打交道,他们的手,现在还没有那么狠呢。”
    穆流年犹豫了一会儿,再在屋子里来回地踱了几步,想着玄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再仔细想想,若是真的让这先锋营折在了苍溟,那可就是太不划算了。
    “公子放心,有属下在,定然是会确保让先锋营稳妥地回来的。”
    白虎看看公子仍然是有些犹豫不决,再看看玄武一副要出征的样子,有些受不住了,“公子,为何我们就不能也给他们弄点儿瘟疫什么的?就许他们苍溟欺负人?”
    “若是在战场上,流血死亡,都不算什么。可是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我穆流年不屑用!我们紫夜的百姓是人命,他们苍溟的,自然也是人命。我要对付的,是苍溟的大军,不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白虎愣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公子的意思,没有再说话。
    “玄武,你带先锋营秘密进入千雪境内,沿着他们的那些高山老林,再慢慢渗入苍溟。山脚下,可是有苍溟的十万大军。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只是侵扰对方,让他们人人自危,晚上睡不着,白天吃不好。我要的,是动摇他们的军心,明白了吗?”
    “是,公子。”
    玄武一喜,随即又很欠扁的问了一句,“公子,若是有机会,是不是再顺些东西回来?”
    穆流年摇摇头,“不!这次你们的目标是重创苍溟的军营,其它的,暂时不要想。记住了,你们的人,只能在山林中穿行,不可在村庄和街道上露面儿。”
    “是,公子。”
    青龙轻笑了一声,“你们能顺利地完成任务就行,别再想着别的了。还再顺些东西呢!眼光放长远一些,我们若是能重创了苍溟的军营,说不定,一年之内,他们是休想再对任何一个地方用兵了。”
    白虎眨了眨眼,“青龙,你开玩笑的吧?不过是五百人,就想着能将人家给重创成这样儿?”
    “你不懂!一旦扰乱了军心,可不是三两天就能让将士们再竖起士气的。更重要的是,这次玄武他们要做的,就是实打实的破坏。这五百人,不仅仅是学会了我们夜煞里头一些暗杀的本事,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军人,团结协作的本事,可是不容小觑的。”
    “青龙说的对。”
    穆流年再次出声,“玄武,记得要将我的人,都安全地带回来。粮草能烧就烧,他们的士兵,能杀就杀。但是前提是,一定要先确保了你们自己的安全。”
    “是,公子。”
    当天夜里,玄武便带上了先锋营出发了。
    随后的几日,不断地有消息送到了苍溟的上京,最为严重的一次,便是某处军营的十万石粮草,于一夜之间,化为了灰烬。
    皇甫定涛看着底下人呈上来的奏报,脸色黑地几乎就是堪比那黑炭了。
    “皇上,此事定然是有人预谋。据底下的将军勘察,负责看守粮草的人都被烧死,可是仔细验尸之后,却发现他们都是被割喉而亡,可见,对方是有备而来。”
    睿亲王也点点头,“不错,而且在现场,他们还闻到了火油的味道。不然的话,那些粮食,也未必就救不下来。”
    苍溟皇有些头疼的扶着前额,看了一眼奏章,再问道,“国师,你怎么看?”
    “简单,能有这个本事,在我们十万大军之内来去自如的人,定然都是些武功高手。而且,就算是身手再好,一般来说,想要靠近粮仓,也非容易之事,更何况还能悄无声息地杀了人,再点燃了粮仓?”
    皇甫定涛轻哼一声,“国师说了,岂不是等于白说?”
    皇上蹙眉,看了国师一眼,“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内外勾结?”
    “不错!别的不说,就说睿亲王世子,你的身手可是极好,若是让人悄无声息地混入军营,再点燃了粮草,而且还是在十万大军的阵营里,你觉得自己可否做得到?”
    皇甫定涛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甘心地说了一句,“怕是难。就算是能做到,只怕我自己也跑不了了。”
    “这就是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脚。对方若仅仅只是武功高强,怕是不可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所以,皇上,当务之急,是要先下令,彻查军营内部。”
    国师说完,又微微沉了沉眉,“这一次,只是损失了十万石粮草,若是再有下次,是敌人趁着我们的人睡着了,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皇上的圣旨还来不及颁出去,又接到了军营的奏报。
    还是这个着火的军营。
    一夜之间,有八百六十七人被抹了脖子,其中,有两名校尉,一名副将。
    苍溟皇当即大怒!
    一拍龙案,整个人就站了起来,“放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来人,火速传旨,命大理寺和兵部联合派出人手,火速赶往军营,朕倒是要看看,是哪个混帐王八蛋,生了这等无耻的心思。”
    “是,皇上。”
    苍溟皇的旨意一下,皇甫定涛就知道,精心准备了这久的布局,算是白费了。
    等回到了睿亲王府,睿亲王便沉着一张脸,将他叫到了书房。
    “你老实跟我说,这次紫夜的瘟疫,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皇甫定涛一对上了父王的视线,也知道这次怕是躲不过去了,反正他压根儿也没想着躲,沉吟了一下,还是老实地交待了。
    “是儿子做的。”
    睿亲王的一双眼睛恨不能在他的身上给戳个洞出来!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在穆流年手上吃了亏,还不够?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你别忘了,现在你的那位好师兄可是跟穆流年结盟呢!他想知道这一切是谁在背后布的局,轻而易举。”
    “父王,您何必长他人志气?”
    “哼!你懂什么?通过了这一次你与穆流年的对战,我不得不说,于军事上,你比他差远了。”
    皇甫定涛有些不服气,“父王?”
    睿亲王一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深吸了一口气,“上次你说要帮助那位紫夜的湘王,本王也没有拦着你,想着你能一路过关斩将,也是你的本事,所以,本王也没有想着去帮你。其实,本王也是想要看看你自己的本事,到底能有多大!”
    “父王!”
    睿亲王转了个身,面对着墙上的一张女子的画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眸中的寒凉,此刻,竟是在慢慢地退散。
    “本王知道,这些年来,本王亏欠了你。可是你要明白,本王现在正在竭力地补偿你。你现在成了睿亲王府的世子,手握重兵,可谓是权势涛天。儿子,不要让你得来的这一切,再轻而易举地消失了。”
    皇甫定涛的心中一紧,总觉得他这话说的有几分的深意。
    “父王,儿子是真的不服气。儿子自认自幼熟读兵法战略,如何就不及那个穆流年了?”
    “你不服气,本王也没有办法。你们二人对战之时,本王想着,好歹你也是经历了几场战事的人了,而那穆流年,之前却是从未上过战场。可是没想到,你仍然是败了。”
    皇甫定涛咬紧了牙关,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地攥着,似乎是下一刻,他的拳头,就能击碎了巨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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