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十巫中巫谢是专门根据日月星辰占卜和预知感应,而巫真是可以驾驭兽妖为其所用,十巫之中我就知道这两巫的能力,其他的巫师都具有什么能力?”我一边帮忙收集枯枝一边认真的问。
    银月转头看看远处高耸入云陡峭险峻的灵山告诉我,灵山十巫原本是神界的后裔,进入妖界之后便不曾离去,久而久之也成为妖族其中之一,但因为十巫具有神界的力量,所以灵山十巫与生俱来拥有和神界沟通的能力。
    确切来说十巫是半妖半神的种族,巫者,侍鬼神,妖界不与其他五界想通,但十巫上可入登葆山于神界心意相通,下可入灵山国的黑渊于冥界交涉,因此十巫便成了妖皇和神、冥两界沟通的纽带,这也是为什么妖皇会让十巫成为自己近卫的原因,传授妖法给十巫也是为了让其可以和这两界相通。
    十巫之中以巫咸为首,他也是巫法最高深的巫师,神魔浩劫的决战便是巫咸占卜出魔皇大军的行军路线,冥皇才能率领亡魂大军伏击最终和妖皇联手打败魔皇,可以说平定神魔浩劫巫咸功不可没,十巫中巫咸的占卜和医术都极其精湛,但巫咸宅心仁厚经常救治各族妖物,因此在妖界名望很高,受各妖族敬重。
    灵山国统领巫师大军的元帅是巫彭,他执掌灵山国军权,其战功赫赫威名远播,在神魔浩劫中身先士卒奋勇杀敌,他的一只手便是在最后的决战中被魔皇大军砍断,在灵山国他也被称为独臂巫师,其巫术不容小觑是在灵山举足轻重的巫师,银月说根据逃回来的妖狐告之,统领大军征伐妖界西极各妖族的便是巫彭,日后若是和灵山十巫的大军决战,迟早要和巫彭在疆场对决。
    “神魔浩劫中他奋不顾身平定魔皇之乱,听你这样说这巫彭应该是极其勇猛的巫师,手都被魔皇大军砍断如此大的代价才换回来封印魔皇。”我皱着眉头大为不解的喃喃自语。“为什么如今却沦为魔皇爪牙,千方百计想要释放魔皇并且反戈相向残杀妖界各族?”
    “事实上从回到妖界得知灵山十巫反叛我也大吃一惊,灵山十巫半神半妖是极其骄傲的妖族,他们性格孤傲强势,有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慢,怎么也不可能臣服魔皇才对。”银月也茫然摇着头说。
    “这样说起来屏涟在大荒沧海对我说的那些话,看来真应该好好想想,巫咸在被灵山十巫合力控制之前,曾去雨师国见过屏涟,告之他察觉一些非同寻常的大事,可惜当时巫咸并不确定,从而才返回灵山,想必是十巫见事情败露才合力禁锢巫咸。”我对银月认真的说。
    “我后来也细细想过巫咸告之屏涟的话,由此可见铸造九州鼎的事巫咸并不知晓,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起,灵山十巫就应该在筹划什么,算起来那正是妖皇离开妖界之后。”银月蹙眉声音凝重的说。“冥、妖二皇封印魔皇于冥界之底的时候我也在场,是亲眼看见魔皇被封印,为什么巫咸会质疑魔皇到底还在不在冥界呢?”
    “我们在这里猜测也无济于事,或许救出巫咸便能从他口中知道一切。”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问下去。“那其他巫师的能力都是什么?”
    银月也把思绪收了回来平静的告诉我,十巫中的巫朗在灵山地位尊崇仅次于巫咸,灵山国主虽然是巫咸,但他长时间周游各族救治病患,巫咸不在的时候便由巫朗监国,灵山所有军政要务皆由巫朗全权处理。
    巫朗最擅长的巫术是诅咒,但凡妖力不及于他的妖物只要有随身任何物品落入其手都难逃一死,不过妖皇在妖界明令禁止各族残杀,至今也没见到巫朗用巫术杀过妖物,但此人心思缜密内敛沉稳,凡事都运筹帷幄,如果说灵山十巫背着巫咸在筹划什么阴谋,主导一切的首当其冲应该是巫朗。
    “既然巫朗在灵山的地位仅次于巫咸,为什么在他们控制禁锢巫咸之后,新的国主是巫姑而并非是巫朗呢?”我不解的问。
    “这恐怕也是巫朗老谋深算的地方,幕后谋划总比招惹注意要好的多,何况灵山国军政大权都在他一人之手,是不是国主根本不影响,何况灵山是巫师之国,这个国家崇尚精神凝聚,而十巫中巫姑是灵山圣女,比起巫术她可能是十巫中最差的,但她对所有巫师的凝聚力却是无法撼动,有巫姑出任国主所有巫师也会信服。”银月不慌不忙的说。
    至于剩下的十巫里还有巫罗掌管灵山国刑法,是一个极其严厉和凶猛的巫师,灵山所有的巫师问其色变,巫罗治下刑法森严稍有僭越差池便会招致责罚,因此在灵山是所有巫师最惧怕的人。
    巫礼主要负责祭祀和献礼,之前妖皇还在妖界的时候,和神、冥两界相通的事都是由巫礼负责,巫既是药师,这灵山独产丹砂是妖界极其珍贵的东西,巫既可用丹砂炼成丹药,灵山国的巫师全靠这种丹药增强巫术和寿命,因此巫既在灵山国的作用举足轻重,最后一个是十巫中的巫抵,掌管灵山巫族所有巫法典籍,若是单轮巫法恐怕巫抵是仅次于巫咸的巫师。
    咔!
    银月刚说完我们便听到一声低沉的巨响从灵山那边传来,我们连忙回头从草丛中看见,灵山天堑那道厚重的石门被开启,月色下一支狼狈不堪的大军正伤亡惨重的进入灵山。
    这大军之中有各种妖族但看情形应该是战败,银月都有些疑惑压低声音诧异的说,神木枯萎之后妖气大减,看这军队回来的方向应该是从北面撤离,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妖族能抵御灵山十巫的大军,为什么会如此狼狈的战败呢?
    “但也能看出灵山十巫在占领妖界西方后,如今已经开始蚕食妖界北面。”我望着那支进入灵山的大军小声问。“妖界北面有什么妖法强大的妖族吗?”
    “没有!”银月想了想摇摇头回答。“北面妖族中蛮妖居多,至于灵妖种族很少,但如今绝对不会是灵山十巫的对手,何况单个妖族要面对数量众多的大军根本没有胜算,即便是北方妖族联手怕也不行。”
    从这里能清楚的看见灵山里面的情况,在那厚重巨大的石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透,通透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即便能攻下这道石门,这狭窄的通道就如同霜若用来抵御奢比尸时候所利用的天堑,两边的悬崖上分别有重兵把守,根本难以顺利的通过,就算能过去想必也伤亡惨重。
    第一百五十一章 乔装而行
    等到军队完全进入灵山后,那巨大的石门立刻随即关闭,银月看看天际已经渐渐在泛白,忽然点燃之前我们收集的枯枝,明亮的火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这火光会让灵山上的守军察觉的。”我惊讶的看着银月震惊的说。
    “不察觉我们怎么能潜入灵山呢?”银月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说。“我们总不能爬上灵山吧。”
    我记起银月说过她在等能让我们进入灵山的人,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她等的是谁,果然不出所料枯枝点燃不久我们便又听见那巨大石门开启的声音,从里面有一支兵甲快速的向我们这边急袭。
    “那是灵山国的斥候,白天有巫真操控的兽妖尸鸠查探警戒四周,但到了晚上有任何风吹草动这些斥候便闻风而至。”银月站起身指着山林深处对我说。“我们躲到林中去,要进入灵山等的就是这些斥候。”
    银月一边说一边清理火堆,然后从身上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妖兽,那妖兽竟然可以在夜间发光,银月把那妖兽放下后便和我躲藏到林中的草丛里,片刻功夫灵山巫师的斥候便赶到,有十几个巫师都带着号箭,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便会以号箭通知灵山上的守军。
    斥候被光亮所吸引走近才看见那妖兽,我听见其中一个巫师斥候说。
    “没什么异动,只是一只火鼠而已。”
    “巫真大巫师有命,任何异动都必须探查清楚,万一有差池落到巫罗手中就没那么简单了,两人一组各自分开探查周围可有异常。”说话的应该是这群斥候的统领。“若有发现立刻号箭示警。”
    那些斥候听到巫罗应该是忌惮责罚也不敢怠慢,分别散开在四周搜查,其中有两个斥候向我和银月躲藏的草丛中走来,我屏住呼吸生怕有丝毫动静被斥候察觉,可忽然发现身旁有火光闪亮,低头一看面前竟然又有一只火鼠,而旁边的银月已经不知去向。
    那火鼠身上散发的光亮立刻吸引了斥候的目光,我看见其中一个斥候已经弯弓搭箭全神贯注望着我躲藏的草丛,和另一个斥候小心翼翼走过来,他们只要拨开草丛便能发现我,对付两个斥候对于我来说应该很简单,可现在那斥候手中扣着号箭,稍有异动便会射出去到时候我们潜入灵山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一时间我不知所措进退两难,就在迟疑的瞬间,面前的草丛已经被斥候手中兵刃拨开,我们两两相望几乎都愣住,我是迟疑的犹豫,而斥候眼中是惊慌失措的惶恐,想必是没想到草丛中竟然还躲着人,可很快就反应过来旁边弯弓搭箭的斥候手已经抬了起来。
    就在那瞬间我忽然看见两个斥候身后招展的九条白色尾巴,异常快速准确的缠绕住斥候的脖子,轻轻一扭两个斥候还没来得及挣扎便一动不动,银月悄然无声的把两个斥候拖入草丛中,恢复了人形让我立刻换上斥候的衣服。
    我这才恍然大悟明白银月一直在等的便是这些斥候,灵山天堑是不可能逾越,唯一的办法就是乔装成斥候进去,我按照银月的吩咐换好衣服,银月找来树枝掩盖好斥候的尸骸,妖狐一族魅惑和幻化的妖力无以伦比,银月用妖法把我们变成刚才斥候的模样,见一切处理妥当拾起兵刃走了出去。
    不久后其他斥候也纷纷回来,见无异常离开返回灵山,我和银月跟在后面走出山林的时候刚好天亮,顷刻间黑压压一片尸鸠从灵山上飞出来,四面八方的盘旋游弋。
    从开启的石门进入后,我这才能仔细看清这里的地势,通往妖界西极完全被高耸入云而且陡峭嶙峋的灵山山脉所阻挡,而这条通道是唯一出入妖界西方的必经之路,通道两边的悬崖上是剑拔弩张的守军,随时警戒严阵以待,想要从这条通道安然无恙的穿行出去难于登天。
    我们进入后石门立即关闭,通道之中有一个可以直接升降到山顶的木栏,被山顶不知名的巨大蛮妖控制,那蛮妖和我看见的一目巨人差不多高大,力大无穷一己之力能让那木栏直接升到山顶,斥候统领带着我们从木栏到灵山之上。
    站在山顶才知道这灵山天堑的险要和极其有利的地势,从山顶眺望,视线极其开阔很远的地方也能一览无余,加之灵山前面便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所以站在这里远处的风吹草动都能尽收眼底。
    我和银月默不作声跟在最后,银月拉了拉我衣角,向另一方点头示意我看,我偏过头去看见在灵山之巅一个青袍巫师不动如山的抬头眺望天际,如果没有猜错那应该是十巫中具有占卜和预知感应巫术的巫谢,他依托于日月星辰来洞悉远方的异动,这妖界之中任何事情都能被其预测到。
    不过如今我们能进入灵山可见三苗国的巫师真的暂时混淆了巫谢的判断,我看他表情有些诧异和犹豫,想必应该是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却又无法准确的预测出来,可见这巫谢的巫术有多厉害,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巫谢也能察觉出来,难怪银月说来灵山能不能救巫咸都必须先除掉他。
    跟着斥候统领走到灵山山顶的一处军帐,一个青袍的巫师在里面正襟危坐,肩头是一只凶神恶煞的飞鸟,不知道是什么妖兽但看样子就凶残无比,斥候进去后恭敬的埋首,我和银月也把头低下,我的余光瞟向那巫师,他双眼煞白没有瞳孔样子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一动不动从军帐中望向灵山外面空旷的远处。
    斥候从进来后一言不发只是埋首等待,直到我看见那巫师眼睛一闪,之前遮挡在眼睛上的白膜收起露出和我们一样的瞳孔,我在心里暗暗想,这应该就是十巫中能驾驭和驱使兽妖的巫真,他刚才是借助尸鸠的眼睛在侦查四周。
    “对面山林火光可探知清楚缘由?”巫真一脸严厉声音低沉的问。
    “已查探清楚,是火鼠身上的火光所至,为以防万一我等分别查探四周未见异常。”斥候统领回报。
    “火鼠……”巫真盯着统领停顿了片刻冷冷的说。“火鼠在炎州,那是妖界极东之地,距此崇山峻岭路途遥远,怎么会出现在灵山?”
    “妖界之中如今妖气薄弱,这些兽妖难以存活,而神木便在灵山以西的雨师国,越是靠近神木妖气勉强会强一些,想必这些火鼠是追寻妖气而来。”斥候统领对答如流。“这段时间从妖界各处有很多兽妖不远千里靠近灵山想必也是为此。”
    “大战在即不可有丝毫纰漏,火鼠在东边而那边刚好有青丘国,那边任何动静都不能轻视。”巫真或许也认为斥候统领说的有道理,但依旧很谨慎的说。“从今晚起斥候以十人一组,以灵山为中心深入十里昼夜巡查,一旦有异常离开号箭示警。”
    斥候统领点头领命,这巫真也不是善茬有他坐镇灵山,幸好我们没有轻举妄动孤注一掷率领大军攻伐灵山,否则一举一动都会被事先察觉,恐怕还没有到灵山就会被灵山十巫的大军所伏击。
    我们跟随斥候统领坐木栏返回山下,立刻回灵山国按照巫真命令调派军队,等到进入灵山国我和银月拖在后面,看准时机悄然无声的脱离混入灵山国中。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会太多,巫真如今警觉今晚就会派出斥候深入十里巡查,这些斥候早晚都会发现山林中我们掩藏的巫师尸骸。”银月压低声音对我说。“一旦发现灵山十巫便会知道有人潜入灵山,势必会对巫咸严防死守,我们不但救不出巫咸,恐怕离开灵山都是难事。”
    “巫咸被禁锢在这城中的黑渊之底,我们先去查探一下看看有没有进去的机会。”我点点头说。
    灵山国依山而建虽不及青丘国雄伟壮观,但气势磅礴不同凡响,银月在神魔浩劫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一次,所以对灵山国还算熟悉,我跟着银月在错综复杂的道路中穿行,在一处拐角处刚好可以看到城外集结的大军,我和银月都暗暗震惊不已,臣服于灵山十巫的妖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从山上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各个妖族汇集的军队数之不清。
    我们还看见被一些妖族带着铁链的镣铐,其中便有一目妖族的巨人,这些应该是不肯臣服的妖族,看来对一目国发动攻击的也是灵山十巫,一目国在妖界东边有青丘国所阻挡,灵山十巫不惜万里对一目国发起攻伐,看来一目妖族的巨人对十巫极为重要。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奢比尸会攻击青丘国,这样一来便可拖出妖界东边最为强大的妖族,灵山十巫的大军趁机绕过青丘国攻下一目国后再将这些一目巨人抓会灵山。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祭
    一目巨人能重铸九州鼎,可灵山十巫现在连金人都没有得到已经在想后面的事,可见对十二金人势在必得,那些不肯屈服的妖族被抓回灵山后便成了苦役,在巫师的鞭打下采集矿石打造装备大军的兵器,这些装备精良以逸待劳的大军一旦挥军攻伐,那整个妖界都危在旦夕。
    银月面色凝重的叹口气,如今形势越来越严峻,看来救出巫咸让屏涟离开大荒沧海恢复神木就成了重中之重,银月带着我去黑渊。
    黑渊在灵山国最中心的地方,我和银月走到黑渊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巫师,远远就听见人声鼎沸的巫师在低吟我听不懂的巫咒,整个黑渊四周密密麻麻站满了红袍巫师。
    我们如今站立的地方能很清楚的看见那黑渊,那是灵山城中一个巨大的圆形洞穴,通往地底深不可测,银月说十巫中的巫礼可和冥、神两界沟通,而和冥界相通便是在这黑渊,因为黑渊是距离冥界最近的地方,足可见这黑渊有多深。
    黑渊这个名字恰如其分,我们从上远远望去那洞穴漆黑无比,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在黑渊上有一个伸出去的石台,上面一个青袍的巫师拿着巫杖正在念着什么。
    “那便是十巫中的巫礼,在灵山国中的巫师以身上巫袍的颜色来区分等级,灵山尊崇青色因此十巫都是青袍,然后是黑、红和灰以及白五种等级,巫礼如今应该在祭祀。”银月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
    “这黑渊是用来和冥界沟通的,我在入轮回前已经封闭冥界,我都还没有成为冥皇,那这巫礼在祭祀谁?”我眉头一皱诧异的说。
    银月也摇摇头并不清楚,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看见穿白袍的巫师押着一群带着脚镣手铐的妖族被驱赶到黑渊上的石台上,我见那些妖族都是容貌倾城的女子。
    “那是女丑国的人,国中全是女子但也是具有巫术的灵妖,其血圣洁有起死回生的作用。”银月小声对我解释。
    被驱赶上石台的女丑灵妖坚毅不屈,想必是不肯臣服于灵山十巫,忽然我看见银月整个人愤恨不已的盯着黑渊上的石头,眼神怒不可歇双手紧握成拳,我连忙看过去,在被押赴上石台的女丑后面还有其他妖族。
    “那是妖狐。”银月声音颤抖愤怒的说。“应该是之前派往这里打探消息被十巫抓获的妖狐。”
    十几个女丑和妖狐被押上石台,在巫礼念诵完那些听不懂的巫咒后,身后的巫师竟然一刀割破这些妖物的颈喉,鲜血顿时喷涌出来洒落向那漆黑的深渊之中,那些妖物被锁缚痛苦的抽搐着身体,而围绕在黑渊四周的巫师又开始低吟巫咒,落在我而来便的邪恶看着石台上不断喷涌鲜血和抽搐身体的妖物,那场面触目惊心骇人听闻。
    银月在旁边整个人都在颤抖,我看见她双眼顿时充满杀戮的戾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类被这样残杀,她作为国主岂能无动于衷,若不是我紧紧抓住她的手,银月可能已经现出原形冲杀过去。
    直到石台上那些被残忍割破颈喉的妖物再无血流淌出来,巫师才解开脚镣手铐把尸骸推进黑渊之中,那石台上血迹斑斑很多是已经干涸的血渍,不知道在这石台上已经被残杀了多少妖物。
    “我们是来救巫咸的,不管怎么样你必须忍住,你即便冲过去也救不了他们。”我感觉已经快控制不住暴怒的银月。“你若在这里有什么事,就再没有谁能为你族类报仇了。”
    银月颤抖的身体慢慢平息下来,我见她嘴角一直不停的蠕动,她浑身上下都挥发着杀戮的戾气,手慢慢低垂下去咬牙切齿的说。
    “灵山十巫竟然有妖族血祭,残杀我族类此仇不共戴天,我银月再次立誓,他日我攻破灵山我要所有巫师在这黑渊前碎尸万段来祭奠枉死的妖族。”
    我相信银月言出必行,我亲眼见识过她还没有取回妖力之前是如何撕咬奢比尸,如今的她已经是拥有无上妖力的祖妖,一旦真的攻破灵山我想在这黑渊的石台上我会看见更为血腥的事,不过我一点都不会感觉不适应,一个可以背弃自己种族的妖族也不配在存活在妖界之中。
    银月终于又恢复了冷静,我们一言不发目睹着下面血祭的结束,在巫礼离开后其他红袍巫师也有条不紊的相继离开,然后黑渊立刻被重兵团团围住守卫极其森严,想要靠近根本不可能。
    我和银月正在冥思苦想如何才能去黑渊,忽然看见几个穿白袍的巫师拿着水桶通过层层重兵,前往那石台清洗之前屠杀妖族留下的血渍。
    等到白袍巫师离开后,我低头看看我和银月身上穿的也是白袍,想必兵卒在灵山是等级最低的巫师,我想到办法和银月找来水桶走向黑渊,被守护的兵卒阻拦下来。
    “令牌何在?”
    我一愣没想到清理石台还需要令牌,可见灵山十巫对这黑渊看管的有多严谨,似乎不轻易让任何人靠近,想必正是因为巫咸被关押在里面的缘故,我和银月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守护的兵卒见我们一言不发加重语气再问了一次。
    “巫礼大巫师说石台必须清理干净,如有差池交由巫罗责罚,令牌一时忘带若是去取必定耽误时间,倘若巫罗大巫师责罚下来,你等阻碍有难辞其咎。”我灵机一动想起斥候提及巫罗名字都心有余悸,面无表情严厉的对兵卒说。
    果然听到巫罗的责罚兵卒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通往黑渊的通道,我和银月暗暗松了一口气提着水桶走到石台上,银月蹲在上面真的在擦洗血迹,当看着清水瞬间被自己族人的鲜血染红,她的双眼透出妖狐特有的血红,那是嗜血的愤怒和难以压抑的杀戮,我们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守军,一旦察觉我和银月有异常,顷刻间便会被围困在这退无可退的黑渊之上。
    想到这里我连忙拉了拉银月的衣角,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悲愤露出妖狐的眼睛,咬着牙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等银月把赤血如火的眼睛收回去,我这才一边擦洗石台一边偷偷查看黑渊。
    这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应该是天然形成,四周陡峭光滑根本没有可以攀爬下去的地方,我在石台边缘往下望,视线根本无法穿透那幽暗的黑色,趁守军不备我把旁边的水桶推了下去,等了很久才听见极其细微的声响,可见这黑渊有多深。
    忽然看见两个穿黑袍的巫师端着食物走过来,依旧被守军拦下,穿黑袍的巫师在灵山国仅次于灵山十巫,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进退自如的靠近黑渊,其中一个黑袍巫师拿出一块巴掌大的令牌,守军拿出一个图谱核对,确认无误后把令牌收下,这才放两个黑袍巫师进来。
    “那令牌并不是可以一直用的,应该是每天都会更换,令牌必须和守军的图谱一致才能通行。”银月看在眼里压低声音小声对我说。
    那两个黑袍巫师并没有来石台,而是走向石台的对面,我这才看见对面的黑渊边缘有一个木栏,和带我们上灵山山顶的木栏如出一辙,果然在守军转动机关下那木栏缓缓降入黑渊深处。
    过了很久时间那两个黑袍巫师才重新坐木栏从黑渊里返回,可手中端着的食物完好无损,我小声对银月说。
    “巫咸被禁锢在黑渊之底,他是唯一知道十二金人下落的巫师,灵山十巫怎么也不敢让巫咸出事,何况巫咸一旦死在黑渊之底,那就再没有要挟屏涟的人,灵山十巫攻占妖界的计划也会功亏一篑,想必这两个黑袍巫师是给巫咸送吃的,要下到黑渊救巫咸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和办法。”
    “这些黑袍巫师在灵山地位仅次于灵山十巫,他们手中的令牌应该是从十巫手中取得。”银月点点头对我说。“跟着他们看看到什么地方领取的令牌。”
    我和银月收拾好东西离开黑渊,加快脚步跟上刚才那两个黑袍巫师,一路上行直到我们看见一座雄伟壮观的宫殿,银月说这里是灵山国国主的宫殿,之前的巫咸就住在里面,这样看来这些黑袍巫师手中的令牌应该是从现在的国主巫姑手中取得。
    不过这里毕竟是国主居住的地方守卫更加森严,除非有国主召见和灵山十巫之外根本不可能进去,我和银月停在宫殿外面一时半会想不出能进去的办法。
    “令牌!”我忽然眼睛一亮,对银月小声说。“之前我们去石台清理,守护也让我们出示令牌,那黑渊在灵山十巫心中尤为重要,想必令牌也是在现在的国主巫姑手中领取。”
    “就按照这个办法试试,不过现在不行万一被察觉定会惊动城中守军,等到晚上再来。”银月点点头谨慎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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