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兰家柳家遭遇的巨大危机,朝炎科技却风平浪静,什么异样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好像将家人把它刻意的遗忘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方炎和朝炎科技地关系似的。
    但是,这在方炎和陆朝歌看来并不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所有人都清楚,朝炎科技是方炎和陆朝歌的朝炎科技,也是秦家的朝炎科技。如果将家对朝炎科技动手,那就自然会激怒秦家,逼迫秦家对他们做出反击——这显然是不明智的。
    将家不动朝炎科技,自然是不想激怒秦家。但是,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性,将家和秦家达成了共识,以牺牲方炎和陆朝歌来换取他们对整个朝炎科技的掌控权。
    朝炎科技拥有让全世界能源产业都眼热不已的魔方,魔方就是一只可以不停地生金蛋的母鸡——就算是秦家那样的家族,也难以抗拒它散发出来的强大诱惑。
    如果秦家当真和将家达成了秘密协议,这对方炎来说是一场灾难。
    “也不要把结果想得太坏。”看着方炎站在花城地图前眉头紧锁的模样,陆朝歌心疼不已,出声劝解着说道:“或许他们只是忌惮惹怒了秦家。以朝炎科技现在在秦家整个产业布局里面的重要地位,他们攻击朝炎就是攻击秦家,秦家一定不会忍耐——他们的动作很谨慎。”
    陆朝歌没有去朝炎科技坐镇。在将上心上班路上发生车祸之后,方炎就阻止陆朝歌去公司上班。他不想陆朝歌再遭遇同样的事情。他不敢冒险。
    他可以输,但是绝对不会拿陆朝歌以及身边亲近之人的生命去赌。
    再说,就算陆朝歌不去,朝炎科技也能够稳得住。秦家的人都在那边坚守岗位,就算将家对朝炎出手,想必他们那些豪门世家也更有共同语言。
    “我需要去一趟燕京。”方炎沉声说道:“我需要去一趟秦家,我要和他们谈一谈。”
    陆朝歌点头,说道:“好,是要去和他们谈一谈。”
    漆黑,阴暗。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道在空气里面飘荡。
    杜青过了小半辈子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所以对血的味道特别熟悉。
    按照杜青的身份地位,是不应该被带到这样的禁闭室关押审讯。他应该有更好的条件,他在花城结识的人脉关系会站出来帮他说情,把他当作贵宾看待——这才是一位帮派大佬的幸福监狱生活。
    对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来说,监狱外面和监狱里面天壤之别,但是,同样在监狱里面,他们和那些普通犯人的生活也是天壤之别。他们在监狱里面的待遇是很多犯人在外面也享受不到的生活。
    可是,杜青显然是享受不到这些福利待遇的。
    他在走进这幢大楼之后,就被关进了一个独立密封的房间。房间狭窄,除了一个提供给犯人拉撒的破桶之外别无它物,没有桌椅,也没有床,只能够在地板上休息睡觉。因为房间太小,身体没办法伸直,睡觉的时候还得躬着腰身。
    杜青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他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就坐了下来,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一夜无话,没有任何人过来干扰。
    天亮之后,他就被带到了这间稍微宽大一些的审讯室。
    杜青知道,肉戏开始了。
    以前还给人做小弟的时候,倒是时不时地被抓到局子里关上几天。现在想想,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
    十年?还是二十年?
    真是遥远的记忆啊!
    哐当——
    审讯室的铁门被人推开,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小男人走在前面,两个身穿制服的高大男人跟在后面。
    在他们进来之后,身后的铁门又哐当一声合拢。
    眼镜男人站在杜青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了一番,笑着说道:“杜老大,好久不见,风采依旧。”
    杜青看了一眼眼镜男人,沉声说道:“落魄囚犯,哪能称得上老大?汪队长可别取笑我了。”
    “杜老大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花城的地下之王,跺一跺脚就能够号召数万小弟为你卖命——每天日进斗金,黑道白道谁不给你几分面子?”汪德全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一脸打趣地说道:“想不通啊,实在是想不通啊——威风赫赫的杜老大跑到警察局自首来了,而且还落到了我汪德全的手里。杜老大,你还记得当年咱们俩的那点儿情谊吧?”
    “记得。”杜青点了点头。“当年你到我的场子里收保护费,被我的兄弟抬起来丢出去了。”
    “杜青,你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汪德全眼神阴厉,寒声说道。
    “怎么会没有想到?”杜青笑得云淡风轻。“干我们这一行,分分钟都有可能被人给一枪干掉。被人砍断手脚或者一枪打爆脑袋——什么样的结局我没有想过?现在也不过是到一个我以前经常来的地方坐坐而已。已经比我想象的要好上许多了。”
    “杜青,你以为这次只是来坐坐而已吗?你知道你得罪了谁吗?”汪德全哈哈大笑,说道:“你结交了那么多的权贵,怎么这次没有一个人打电话替你说情?你再想想,这个局里数百号人,怎么偏偏轮到我来审讯你——杜青,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吗?”
    杜青看着汪德全,说道:“我说过,有些事情我比你更加清楚——你们问吧,能说的我全说,不能说的一个字也不会说。”
    啪——
    汪德全把手里的一份案宗丢在杜青面前的铁皮桌子上,说道:“杜青,这是你自首的笔录,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杜青没有去碰那些文件,说道:“应该说得我全都说了。”
    “你再好好想想——”汪德全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说道:“仔细地想一想。如果你想不到,我的这些下属很乐意帮你回忆回忆——我们这边条件简陋一些,一些审讯手段和刑罚工具不及你们那些玩黑吃黑的家伙先进狠辣,但是——如果杜老大愿意指点一下我们的工作,我想我们一定会有所改进的。你说是不是?”
    杜青抬头看向汪德全,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杜老大是花城有数的聪明人,你当然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们想让我咬人。咬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怎么能说是无关紧要的人呢?他可是花城的大人物,就连杜老大都唯他马首是瞻,这样的人物我可得罪不起——不过,既然他和杜老大关系密切,你做的那些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他一份呢?你说是不是?”
    “是我做的。”杜青的手指头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说道:“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看,你这么说就实在是太不聪明了——”汪德全摇头叹息。
    他使了一个眼神,立即就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将一叠报纸按在杜青的后背上面。另外一个警察手持铁棍,狠狠地砸向那些报纸上面。
    砰——
    报纸发出沉闷的响声,杜青的身体猛地向前扑倒过去。
    杜青的胸口撞在铁皮桌子上,很快又抬起腰背挺直脊梁。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看着汪德全说道:“你不讲究。”
    第780章 我杜青预定了!
    “讲究?”汪德全看着杜青哈哈大笑起来。杜青受罚他的心里有一种一雪前耻的快感。当年他还是个小警察的时候,杜青高高在上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跑去找他的场子收一些保护费——哦,不,是管理费,杜青竟然敢指使手下小弟把自己给抬出来丢在大街上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职位的升高,他越难对当年那桩事情释怀。那件事情就像是一根鱼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喉咙间出不来也下不去。
    杜青,他一个流氓头头,凭什么敢这么对待自己?
    他记恨了很多年,也等待了很多年。
    如果不是这次杜青主动自首,如果不是有人想要把他踩死,他是绝对不会暴露出自己对杜青的丝毫不满——谁让他现在是赫赫有名的商业大亨呢?
    但是,偏偏他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偏偏他就不得不到警察局来自首,偏偏又有人把他送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偏偏加在一起,他再不知道好好把握,那他也枉受委屈那么多年了。
    现在,杜青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是自己让人把他给活活打死——也可以说是他心脏病突发嘛。反正他查过杜青的资料,杜青身上的小毛病不少。
    汪德全就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听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说道:“讲究?我没有听错吧?一个流氓头头告诉我说我不讲究?这算是什么?就像是一个杀人犯告诉我们说——你们不尊重法律。哈哈哈,杜青,你老糊涂了吧?这样的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来?”
    “你不讲究。”杜青没有笑。他的额头鲜血淋漓,血水顺着脸颊滑落,让他有一种凄厉又阴狠的气质。“当年你不讲究,现在你仍然不讲究。”
    杜青看着汪德全,说道:“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让人把你丢出去吗?别人过来,我都是好烟好酒孝敬,份子钱一分都不会少。但是你和他们不同,你不讲究,直接把我们应交的钱给提高到两倍。你破坏了规矩。如果我那一次答应你,你会很快就把这笔钱给提高到四倍,八倍,十六倍——一直到我们承担不起的数额。帮派份子也是人,他们也需要看场子,也需要洗盘子,需要给客人服务才能够赚到钱——你直接拿走了这么多,你让他们怎么活?”
    “当年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我说得是现在——”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现在的你和当年的你仍然没什么变化。”杜青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就像是在嘲讽汪德全的不长进一般。“你现在还是一点儿也不讲究。你应该清楚,大家的身份地位到了一定的层次,大家都好聚好散,和气生财不是?我知道你肩负重任,所以我不会让你为难。应该交代的我全都交代,我的交代就等于是替你在上面有个交代——”
    杜青轻轻摇头,说道:“我替你考虑,你却完全不替我考虑。”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两个负责动刑的黑衣男人,说道:“这算是什么?玩刑逼?”
    “你不聪明,所以我就只好想办法让你变聪明一些。”汪德全声音冷洌地说道。他不喜欢杜青的眼神,他不喜欢杜青的笑容,他不喜欢杜青都已经沦为了阶下囚还敢用这样的眼神对待自己。“杜青,如果你醒悟过来的话,就赶紧告诉我们实情,告诉我们真相——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做出那些事情?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事情向我们隐瞒?”
    “汪德全,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方炎是个好人,是个以后就算死了也可以上天堂的好人——他不会指使我做那些事情,他要是知道我做了那些你想当然的事情会立即和我绝交。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成功者都像你想的那么龌鹾,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所想的那么不择手段——我说过,应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你想听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天堂有路你不走——”
    “行了行了——”杜青摆了摆手。手臂摆动的时候,手上的镣铐哗啦啦的作响。“这些台词我比你熟悉,而且说起来比你有气势多了。你们准备做什么?赶紧开始吧。”
    “有骨气,讲义气。”汪德全拍手大笑。很快的,他的表情就阴沉如铁,喝道:“给他松松骨,让他清醒清醒。”
    砰——
    又是一记铁棍击打在杜青的背后。不,是背后垫着的那些废弃报纸上面。
    砰——
    砰——
    砰——
    一棍又一棍地砸下去,每砸一次杜青的身体都踉跄地朝着前面扑倒过去。他胸口的腔骨撞击在铁皮桌子上面,发出‘啪’地声响,很快他又挺直脊梁坐了起来。
    几十棍下去,杜青反应的速度越来越慢,起身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但是,每一次,当那身后的铁棍把他击打趴下去的时候,他总会再次坐直起来昂首挺胸的坐在那里。
    之前只是嘴巴呕血,现在连鼻孔和眼睛都开始在流血。
    他的内腑受伤严重,身体后面的骨头都快要断裂开来。
    这是一种把里面的骨头内脏给打烂但是外面却看不出什么皮外伤的特殊刑逼手段,杜青知道自己当真有可能会被他们活活打死。
    砰——
    身后又挨了一棍。
    杜青的脑袋趴在面前的桌子上,好半天没有动静。
    汪德全走到杜青面前,伸手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拉了起来,看着他满脸血水的狼狈模样,声音冷酷地说道:“杜青,你应该已经知道现在的局势了吧?有人想要你死,我也不想让你活着——说吧,说出来,我给你一个解脱。啧啧啧,堂堂的青红老大,却要承受这样的耻辱,就是我看着也不落忍啊——杜青,说吧,说出来,我给你尊严。活着或者去死——都让你体体面面的。”
    “汪德全——”杜青睁开沉重的眼皮子,看着面前一脸狰狞地男人,说道:“你不讲究。”
    “是,我不讲究。”汪德全并不否认。
    “你不讲究,我也可以不讲究——”杜青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你是杜青啊,花城有名的流氓头子啊——”
    “是,我是杜青,花城有名的流氓头子——你说,如果我死了,死在你的手里,你会怎么样?”
    汪德全咧着嘴巴冷笑,说道:“杜青,怎么着?这是图穷匕见了?威胁我?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将死之人,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
    “汪德全,你知道吗?我杜青虽然女人无数,但是一生未婚——”
    “知道,风流浪子嘛。像你们这种坏事做多了的男人,生怕自己生儿子没屁眼儿——”
    “我没有妻儿,所以我没有任何顾忌——汪德全,你有。你和我不一样。”
    “你什么意思?”汪德全的脸色一僵,沉声问道。
    “你不讲究,所以我对不讲究的人也可以很不讲究——汪德全,我相信你,我可能会死在这里。但是你想过没有,我杜青徒子徒孙数万人——你能够把他们一个个地抓起来?一个个地全部整死?你抓不过来,你也整不干净。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他们就会找上你的家人,找上你的妻子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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