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宦官上前要将樱荔抬走,樱荔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显然是抗拒任何人的碰触,她发出嘶哑的哭声,顾行之的心揪成一团,下一刻就要窒息了似的。
    可他不能轻举妄动,他告诉自己:他要忍。
    幸好刚才没有因为一时冲动和皇帝同归于尽,否则他的小姑娘怎么办?她现在这副样子,她要怎么办?
    皇帝像刀子似的目光飞过来,很明显,皇帝心情不佳,即使他极力在压抑自己的暴躁,可是起伏的胸膛也看出皇帝确实是震怒。
    “顾行之,你来干什么,到底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叫你整天来朕的豹房跑?”
    顾行之缓缓道,“回皇上,大同那边频频传信,战事告急,请求朝廷播派物资和粮食。”
    皇帝吼道,“郭达吃了朝廷这么多年的空饷,朕不是已经派了钦差去调查此事吗?占了朝廷的便宜,必须都得给朕吐出来!”
    “皇上,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郭达的事可以慢慢查,但要是为郭达的事耽误了战事,恐怕……”
    “朕提你做首辅不是叫你给朕找麻烦,是叫你解决麻烦,国库空虚,你身为内阁首辅比朕清楚,这事朕不管,你们内阁自己拿主意,拿得出银两就播,拿不出就自己解决,若是大同失守,朕唯你是问!”
    顾行之告退后,皇帝回了寝殿依然气郁难平。
    杨武落水被救起,换了身衣服又来御前侍奉,皇帝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就会坏朕的好事!”
    杨武在心中将顾行之千刀万剐,都是顾行之故意把他推下水,败坏了皇帝的好兴致,现在倒都怪他一个人了。
    杨武赔笑脸道,“皇上,那樱荔姑娘已经囚禁在朱雀阁,您若是……”
    看皇帝这意思,是没成事了,也怪不得皇帝恼怒,杨武的潜台词是:若是您还想,还可以去朱雀阁接着来。
    皇帝一连喝了好几杯茶,这茶以前都是樱荔泡的,现在换了人,喝起来真不是滋味,“樱荔那边怎么着?”
    “回皇上,樱荔姑娘据说还是浑身发抖,那药劲儿还没过去,您看是把人带过来还是叫人给她泼几盆冷水缓缓……”
    皇帝冷哼一声,“她有没有说想见朕?”
    杨武垂首不语。皇帝懂了,更觉得屈辱难耐,“就由着她不管,什么时候她求朕,朕什么时候过去!”说完,觉得有些不妥,“守住了朱雀阁,别叫消息传出去,尤其是薛掌印那边,要不他又该和母后告发说朕在胡闹了。”
    皇帝眯起眼,他不相信,自己就征服不了一个女人?
    本来就是薛无常送给他的玩物,身为棋子,却还在他面前故作矜持,他耐着性子和她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可她却不懂见好就收。
    她以为自己是谁?薛无常能把他玩弄股掌之中,她一个小姑娘也想玩弄他?
    既然薛无常想把她送到自己身边来,他成全他们,他不但要睡了这个女人,还要睡的她揭下那层天真纯洁的面具,在他身下毫无尊严。
    可这小姑娘太能装,即使药效发作抖的浑身抽搐也不忘把他推开。
    那媚药的药劲儿皇帝是领教过的。
    他第一次尝试*之乐是在三年前,是和他身边一个叫“连翘”的宫女,宫女大他几岁,平日里看起来温婉贤淑,可那天晚上,他给了吃了那药,那宫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表现的放~荡又让人心动,还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完全不用他使力气。
    之后他睡了很多女人,那药也用了不少次,可是最让他印象深刻的还是第一回。
    他想看看这药用在樱荔身上是个什么效果,果然,樱荔喝了他亲自为她倒的酒,不出一会儿就开始出汗,继而浑身发抖、痉挛,口中发出羞人的呻~吟,她一直在哭,他想让她求他,可她咬着嘴唇,咬破了也不开口,她满地打滚,他一靠近,她就用头把他撞开。
    她这是宁愿死也不叫自己碰她。
    皇帝自尊心受了极大的打击,气的恨不得把她推下河去,他对她吼: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你跟朕装什么装?
    她可能听不见了,像魔怔了似的用头撞地,他讨厌她,可现在不想叫她死了,只好把她抱起来安放在榻子上,他等,他不信,他不信他看错了她。
    可是他等到日落西山,朱雀阁每个时辰都来报信,她还是不求他。
    再不求他,她会死的吧?
    他等不及了,站起来就往外走,正遇上朱雀阁的人。
    距离上次报信不到一个时辰,一定是她屈服了。
    皇帝一时竟然说不出是满足还是失望,可就在这时,那报信宫人跪下,嗓音颤抖着道,“朱雀阁有水了,皇上,朱雀阁走水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当日酉时。
    京城西南角古宅大门被拍的阵阵作响,槐奴正在院里浇花,听到如此急促的敲门声便停下来和身边的小徒弟对视了一眼。
    “槐叔,今天不是初一,该不是主家来了吧?”
    “小锦,你出去看看。”
    也不怪小锦奇怪,这里在外人看来就废弃的古宅,若不是事先约定,平时也鲜有人来,此刻忽然有人登门造访,也难免让两人心头一紧。
    槐奴腿脚不好,便叫小锦先去应门,自己则弯下腰把因天气炎热而卷起裤腿先放下来,这时,小锦跑回来,“槐叔,是冰车!好大一桶冰车!”
    小锦和槐奴合力把车上半人高的大桶搬下来,槐奴拧着眉毛,“咱们何时买了这么多冰?是不是送错了?”
    这冰在大盛朝虽算是稀罕之物,皇宫大内有特殊的冰政部门,民间能制冰的只有寥寥,除了家有冰窖的士族,便是民间专门以制冰为营生的生意人会大规模储冰,这也是要花钱买的,费用也不低。
    槐奴畏暑,所以过夏时常常会定一些冰送来,或放在屋子里降温,或冰一些汤茶,不过绝不会买这么多冰回来,“你问清楚没有?”
    “没问呐,送冰的撂下车就走啦!”
    槐奴无奈,正欲吩咐小锦把冰桶搬到密室,却忽然间听到冰桶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槐奴和小锦打开冰桶盖子一看,里面缩着一个小姑娘,嘴唇冻的发紫,浑身都在打哆嗦,嘴里却喃喃喊“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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