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双涵崩溃:“陛下,真是谢谢你没叫他小花啊!”
    骆昭翊:“……”
    起名废的悲伤qaq
    天牢里,廖腾跟廖雅岚被关的靠在一起,等其他人都出去了,这地方空荡荡的让人心慌。
    “你太冲动了!”廖雅岚当先一句就是指责,在她想来,她原本跟骆昭翊谈得好好的,印象分慢慢在加上去,那么好的机会都让廖腾给破坏了,心里别提多气了。
    廖腾看出她的想法,却是冷笑,“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那个昭帝心思莫测,身手也是深藏不露,你还想掌控他?别被他耍了就该烧香了!”
    廖雅岚对自己的魅力向来自负,一听更是不满,“谁像你,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真不知我爹看重你哪一点,这么相信你!”
    两人冷嘲热讽了半天,兀自沉默了。
    “大景皇后身怀有孕,我本想设个意外,借机除掉她的孩子,如此一来,你正好可以趁虚而入,”廖腾难掩狠辣之意,眉头紧锁,“可昭帝对他皇后的在意超乎想象,无凭无据就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们关起来……”
    廖雅岚沉思片刻,拧眉说:“你想的是不错,可冯姑姑早就提醒过,昭帝很喜爱他的皇后……你行事之前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经此一役,昭帝怕是要怀疑我跟你早有预谋了!”
    骆昭翊不按常理出牌,廖腾也很恼火。
    “说起冯姑姑,今日昭帝陛下跟我提起她了……”廖雅岚将骆昭翊的话简单重复了一遍,抓着衣摆,有些着急,“你说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慌什么?这就说明他还没查到冯茹的下落,既然他如此在意冯茹的消息,你就更该利用这个机会……凭着你这容色,该如何把自己送上男人的床,那些手段不用我教你吧?”
    廖雅岚捏着手心,慢慢点了点头,她面上很有把握的样子,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因为她隐隐觉得,那些手段怕是也没什么用处,只怕那时候徒惹难堪……可为了西夷,为了廖氏一脉,她也必须一试!
    “但目前该怎么让他放我们出去?万一他震怒之下什么都不顾,直接下杀令该怎么办?”
    “不可能的,再怎么任性,他也是大景的皇帝,平白无故杀了西夷使臣,他也没法向西夷,向天下人交代!”廖腾眯了眯眼,“更何况,冯茹不是发现了一条漏网大鱼吗?那会是我们最大的保障。”
    廖雅岚眼睛一亮:“你是说……”
    “贤王殿下!”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大,然而隔着一堵墙,另一边站着一个冷峻的身影,将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转身轻飘飘的掠了出去。
    穆双涵受了惊吓,跟聊了没多久就有点犯困,骆昭翊坐在床边,哄着她睡下了。
    德福蹑手蹑脚的走过来,指了指外面。
    骆昭翊轻轻摸了摸穆双涵的额头,示意几个宫女好生照顾着,而后去了外殿。
    穆戎还跪着,好在骆昭翊看在穆双涵面上,跪之前让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否则大雪里滚了一遍,再跪那么长时间,非得生病不可。
    “陛下……”穆戎一看到他,就急急的问:“阿姐怎么样了?”
    “她没事了。”骆昭翊淡淡说了一句。
    穆戎松了口气,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嘟囔,“陛下,姐夫……我错了。”
    骆昭翊就问:“错哪儿了?”
    “我太冲动,太容易被挑拨了,还牵累姐姐姐夫……我真的错了。”穆戎说着,眼眶就红了,抽抽噎噎的,“以后再也不会了……”
    “话别说的太满,行了,先起来吧!”
    穆戎挣扎着站起来,腿一麻,整个人又摔得坐在了地上,“嘶嘶”的抽气。
    “没出息!”骆昭翊轻哼一声,把手递给他。
    穆戎眨了眨眼,那副模样竟有几分像穆双涵,骆昭翊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扶着他站了起来,穆戎傻笑起来,顿时欢快的说:“谢谢姐夫!”
    骆昭翊弹了弹他的脑门,慢悠悠的道:“你年纪小,冲动是正常的,若是稳重的像个老头子那也无趣,可你以后冲动之前要先想想,有没有那个本事够你冲动的,别仗着有人护有人宠着就可以肆无忌惮,靠别人那都是虚的,靠自己才是真本事……朕不看让你变成一个纨绔子弟!”
    他语气很淡,不像说教,倒像是闲话家常。
    穆戎认真的点了点头,目光充满敬仰与孺慕之情,显得很纯粹,骆昭翊微怔,随即微微一笑,揉了揉他的头,“进去看看你姐姐吧,小声点,别吵醒她。”
    就跟提前管儿子似得……骆昭翊按了按眉心,被自己脑补雷到了。
    穆戎进去后,他才招了招手,陈沉没发出一点动静的掠了进来,凑近了低低回禀消息。
    ☆、第70章 情分
    陈沉将所有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骆昭翊表情一直很平静,直到听见“贤王”之时才变了色,抬头看了一眼,“没听错?”
    “没有!”陈沉很肯定。
    骆昭翊来回了几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就说二哥总费劲的瞒着什么事,看来根结在此了,一堆废话里总算得了些有用的。”
    重复了一堆废话的陈沉:“……”
    骆昭翊就吩咐德福,“让人去请贤王进宫一趟,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德福躬身下去了。
    “陛下,您怀疑贤王殿下?”陈沉难得多嘴问了一句。
    骆昭翊有些惊讶,随即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陈沉自知失言,一板一眼的解释道:“属下只是觉得……天下人皆知贤王殿下与您手足情深,如果连他素日里的行为都是装出来的,那未免也太可怕了,也会让人觉得……”
    “觉得什么啊?”骆昭翊语气淡淡的。
    陈沉没开口。
    “说!”
    陈沉先退了几步,深深地低下了头,沉声道:“也会让人觉得……您太可悲了。”
    骆昭翊果然抬脚就踹了过去,“跟谁学的这么放肆?不怕朕让人打你板子吗?”
    陈沉跪了下来,顿了顿,认真道:“属下也算是看着陛下长大的,不想再看见陛下失去一个真心相待的亲近之人了。”
    骆昭翊心中一滞,默了默,半响才说道:“……起来吧,这么多年相处,朕还不至于蠢得分不清真心假意,二哥是什么样的人,朕最清楚。”
    “谢陛下!”
    “板子就算了,罚你三个月俸禄,以后说话给朕小心点!”骆昭翊瞥他一眼。
    陈沉站起的身子一僵,诚恳道:“陛下还是罚属下挨板子吧。”
    骆昭翊“啧”了声,转身往里走去,边走边不爽的哼了句:“朕那么大方,怎么身边人都钻钱眼里去了!”
    陈沉:“……”陛下,你那不是大方,是败家啊!
    宫外,贤王府。
    雪依然在下,纷纷扬扬,街上寥寥数人,匆匆往来,银装包裹大地,宛如一场净化。
    一个娇俏的身影跑了过来,跑得太急,到门边时突然绊了一跤,“啊”了一声摔在地上,守门的两个仆从迎了过来一看就愣了:“公主殿下?”
    骆静仪懊恼地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正想站起来,脚腕一疼又坐了下去。
    那两个仆从想扶她又怕冒犯,一个匆忙跑进去通报了。
    没过片刻,骆廷走了出来,就看到骆静仪鼻子冻得通红的坐在地上,眼神躲闪,瘪着嘴不敢看他。
    “你,你过来怎么不带人?”骆廷无语,又好气又好笑,走过去扶起她。
    骆静仪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以一种亲昵的方式顺势依偎在他怀里,“二哥,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
    “没想到却变成了惊吓?”骆廷表情虽温和,眼中却有不赞同之意,“都多大的人了,还爱玩些小孩子的游戏。”
    骆静仪嘟着嘴,抬了抬脚,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
    “怎么样?摔得严重吗?”
    骆廷低头看了看,弯下身子:“上来吧,我背你进去。”
    骆静仪眉开眼笑的爬在他背上,由他背着进了门,周围大雪纷飞,却有种岁月静好之感,她微微恍惚,忽然喃喃出声:“我记得,小时候你经常背着我跑来跑去,可是长大了,你却不愿再与我亲近了……”
    “静仪,你想多了。”骆廷温声道:“若真与你疏远,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了。”
    骆静仪听了扑哧一笑,“我以前总以为你是对我一个人特殊,二哥,其实你对谁都很好……尤其是对小七最好,我老嫉妒他了,他还总说你是烂好人没脾气。”
    “他啊,小时候可乖可乖了,你一个小姑娘都没他听话,结果后来越长越不可爱!”嘴里说着吐槽的话,骆廷脸色却挂着柔和的笑容,带着股怀念的味道,又颇为怅然,“如今他终于登上皇位,也算了我一桩心事。”
    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火势熊熊燃起的场景,文帝字字句句仿若刻在他心上,长兄如父……实在是太沉重了。
    骆静仪哼了声,“我就知道,二哥最喜欢的果然是小七!”
    骆廷笑笑,声音温润轻柔,“静仪,你跟他不一样。”
    骆静仪一怔,只觉他话中意味不明,又不能细细体会,不禁哑然失声。
    骆廷背着她进了屋,放她坐在椅子上,转身就要去拿药膏,骆静仪一把拉住他的手,“二哥!”
    “……我去拿药。”
    “二哥,其实我……”
    正在这时,屋外突然有人通报道:“贤王殿下,陛下急召您入宫!”
    骆廷神色微敛,扬声问:“何事?”
    “奴才不知,听说陛下今日发了好大的脾气,还请贤王殿下赶紧走一趟吧!”
    骆廷皱眉,转身轻拂开骆静仪的手,“静仪,我让丫鬟先来给你擦药,若我回来的晚,你就别等我了,让人先送你回宫吧。”
    骆静仪撇了撇嘴,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
    骆廷转身,她又忍不住叫了一声,叫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呐呐道:“外面冷……你多加件衣服。”
    骆廷冲她笑了笑,点了点头,“好。”
    等他走后,骆静仪脚上抹了药,闲得无聊,待脚上的痛感过去了,便偷偷跑去了骆廷的房里参观。骆静仪不是第一次来了,骆廷府上有没有女主人,房里摆设简洁大气,一目了然。
    骆静仪坐在桌边看着,不知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里。
    在遥远的旧年里,有个欢快的小姑娘像雀鸟一样总爱跟在蓝衣少年的身后叽叽喳喳,蓝衣少年如海一般包容着她的一切,因为她近乎无赖的要求,几乎什么都不瞒着她,甚至当他对另一个姑娘有了好感时,也丝毫没有瞒她。
    虽无血缘,可碍于兄妹的名分,她只能强颜欢笑,及笄时,佯作天真的送了他一个木头人……
    “啪——”
    突然响起的动静令骆静仪蓦地回神,她蹙眉低头一看,是一个木盒掉了下来,她无奈,一拐一拐地走过去捡起木盒正准备放回原处,手一顿,按捺不住好奇心打开了木盒。
    竟是许多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骆静仪什么都没注意到,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雕工极差的木头小人,眉眼,神态,都像极了她……骆静仪神情呆滞,僵在原地。
    当然会像她,因为这就是她照着自己的样子一刀一刀刻出来的——满含着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最真挚而美好的情谊。
    只是她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然还留着……思及此,骆静仪抓住木头小人,呆呆的看着,忽然间就泪如雨下,七年多了吧,她竟然守着这样无望的感情七年了,此时此刻,骆静仪都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竟然还未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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