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存稿箱,哎,看着设定这个日期,我忧郁了,马上就要开学了呢!
    昨夜西风凋碧树 ...
    昨夜临池辗转反侧,昨夜君彦鎏夜不能寐;昨夜临池泪湿枕畔,昨夜君彦鎏床前独立。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中立终宵。
    天灰蒙蒙的刚亮,君彦鎏就已醒了,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臂从临池颈下取出,酸酸麻麻,活动了一下,起身,砚台轻声慢步走进来,为君彦鎏着衣。
    膳厅却欢已做好了早膳,却欢来了后君彦鎏便没怎么下厨,一切事物都是却欢包揽了的。桌上是刚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的,小米熬成的粥格外香甜,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味道十足的好。
    “昨夜临池睡得不甚安稳,你们别去吵她,让她多睡会儿。”吃过早饭,君彦鎏嘱咐道。
    砚台宣纸却欢三人应是,然后宣纸却欢送君彦鎏到院门口,砚台牵马;君彦鎏接过缰绳,撩袍,一跃而上,一手持缰绳,一手执鞭,黑色皂靴轻踢马肚,驭马离去。
    这几日傅安稚的精神格外的好,时时都面带微笑,整个人喜气洋洋,不知道的以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娶妻立后了,故开心;知道的明白是因为甄家接受皇上抛去的橄榄枝了。一个是名正言顺的皇上,一个是已为人妇的长公主,真不知道两派有什么好较劲的,长公主再有本事,也失了机会了。
    早朝上,诸臣照例是报喜不报忧,马屁拍得啪啪作响,有实质的提议内容一个也没有;九串旒珠下傅安稚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些许笑意,不知是被拍了马屁的缘故还是什么。君彦鎏精神萎靡不振,面色疲惫,眼下一圈乌青,一看就知昨夜没休息好,反正没什么有意义的事说,他干脆躲在人后面,阖上双眼,提起耳朵,小小的休息一下。
    待到千篇一律的“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响起,君彦鎏随着众人踏出大正殿。
    回到户部,君彦鎏看着案牍上一堆一堆的公文,甩了甩头,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大人,宁南世子求见。”一个下属在门口通报道。
    君彦鎏挑眉,“不见。”顿了顿,或许觉得自己的话太直白了些,他又有些委婉带着解释含义的说,“公事时间勿谈私事,有事请等我办完公事后再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帝后大婚已成,本该回宁南却迟迟滞京不走的甄尤鋈突然跑来找他,绝对没好事。
    “不巧,君大人,在下找你正是公事。”甄尤鋈唇角春意盎然,令人如沐春风,他刚才就一直在门外,扫了通报的官员一眼,“你下去吧!如果有人来找君大人一律挡在门外。”
    通报官员为难的瞥了君彦鎏一眼,见君彦鎏默许的点头,方松了一口去退出去,顺带的替他们关上门。
    君彦鎏身子向后仰靠在墨紫竹椅背上,双手交错重叠放在桌上,微笑的看着甄尤鋈,既然躲不过便将计拆计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甄尤鋈坐在君彦鎏对面的椅子上,直直的与他对视。
    一个清雅高洁,纤尘不染,恍若谪仙;一个优雅温润,谦和有礼,犹如美玉。
    “账本。”半晌,甄尤鋈微笑的吐出两字,君彦鎏抬眸瞅了他一眼,他又道,“安澜叫你做的账本。”
    这下君彦鎏听话了,慢腾腾的找出一册簿子递给甄尤鋈,忽地笑了一下,“如此说来甄家还是站在长公主这边的咯!宁南郡主,不过是个幌子。啧啧...郡主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作用吧!”
    甄尤鋈不恼,将簿子收入怀中,“以后你就继续‘好好’为皇上尽忠效力吧,一年之内,最少一年,皇上可高枕无忧。”他讳莫如深的笑笑,离去。
    君彦鎏冷冷注视他离去,双手环胸,一哼,然后又埋头于案牍公文之中。
    那本薄薄的簿子,里面记载着国库的纳入开支,和各位大臣的家底。
    却欢听从君彦鎏的吩咐没有去叫临池,然后临池就一觉睡到太阳高高挂起才醒来,揉了揉眼,睡多了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嗔怪:“却欢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呀!”
    “是姑爷嘱咐我们不要叫我,说小姐你昨夜没睡好,让你多睡会儿。”却欢委屈的瘪着嘴。
    临池摸摸却欢的头,“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像个小孩子似的。”她打着呵欠,展开双手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却欢忙前忙后为她穿衣梳头净脸,她一边听却欢的话配合的抬手抬脚动作,一边瞅着肚子,百般无聊的沉思。
    “小姐你怎么了?”却欢见她半天盯着肚子一动不动,蹙眉问道,“该不是要生了吧?”她没生产过,只要临池一不对劲她就开始胡乱猜测,心提到嗓子眼,担心是要生了,常常弄得临池君彦鎏他们哭笑不得无可奈何。
    “羊水都没破呢!却欢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说我要生了呀,老是弄得人心惶惶的,本来我不会生的,被你吓都要吓出来了。”临池忧愁了无奈了,“我只是在想,我的肚子为什么这么大?”
    “我这不是害怕嘛!”却欢狠狠的拧干帕子,瞅了眼肚子,确实挺大的,“也许是小少爷身体好块头大呢?”她努着嘴为临池拭脸拭手,然后端来漱口水,再用瓷盅接着,动作麻利手脚干净。
    临池感慨:这样勤快懂事的丫鬟哪儿去找啊!
    却欢收拾临池的这会子功夫,砚台宣纸他们已经将却欢做好的饭菜热好了端上来。临池是孕妇,特地开的小灶,什么有营养弄什么。君彦鎏搬出君府后,生活虽然看似简朴了许多,实际用的穿的什么都是最好的。
    临池由却欢伺候着小口小口的喝粥,吃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却欢,今天是帝后大婚后的第几天呐?”她抹抹嘴,问道,“应该是第三天了吧今天?”
    却欢奇怪的瞟了她一眼,“是呀!”
    按礼制,帝后大婚后同住皇帝寝宫明鼎宫,三日后,皇后入住明宁宫,然后各妃嫔命妇进宫拜谒皇后。临池虽然不是诰命夫人,可她相信,甄尤渊依然会命人来请她。她扬眉含笑。托着肚子愉悦的转身回房,让却欢进来帮她换衣服,过不了多久,宣旨的人就会来了。
    敲门声响起,砚台开门,有些诧异地看着门口的蓝衣太监,瞬然恢复,客气有礼地说道:“我家公子不在家,公公若有事找我家公子请到户部去。”
    “不,咱家是来找馥月小姐的,皇后娘娘请馥月小姐入宫一趟。”持拂扫的太监笑道。
    砚台点头,“公公请稍等片刻,夫人正在房中。”一个眼神抛过,宣纸机灵的向内室跑去找临池。刚到门口,就撞上正好开门出来的却欢,两人各后退一步。
    “却欢姐姐,宫中有公公来找夫人,说皇后娘娘请夫人进宫一趟。”宣纸道。
    却欢瞪了一下眼,转身回首盯着站在她身后的临池,“小姐果然料事如神。”
    临池含蓄一笑,“不过是知己知彼,故百战百胜。”她抚了抚袖角,“别让公公久等了,咱们出去吧!”
    临池换下了家中穿的便服,着一身深橙偏粉的曲裾深衣,领口袖角都绣着绽放的花纹,衬得面色有些苍白的临池精神了许多,临池懒得挽髻戴头饰,可又不能披头撒发,便简简单单的绾成盘状用木钗固定,略施粉黛,润了润干燥的唇瓣,临池一脱近日来的消瘦萎靡,变得精神抖擞。
    输人不输阵,首先比的,便是气势。
    却欢心里总是不安,惊心害怕,忍不住拉住临池,“小姐...”
    临池拍拍她的手安抚:“放心,皇后娘娘不会愿意让皇上知道她曾爱慕过君大人,妒忌我因而对我下手的,再说那么多人看着呢!不过...”她又思索了一番,沉吟,“却欢你陪着我,然后砚台和宣纸一个去找我爹,一个去找君彦鎏,让他们一个时辰后来接我。”如果甄尤渊什么也不做,就拖着她,她可撑不住,还是有备无患得好。
    而像这种觐见,除非真出了什么事,否则一个时辰内不能离开。
    宣纸和砚台目送临池上了马车离去后,立马拔腿就跑。
    她曾让甄尤鋈那么难堪,如今甄尤鋈得了势,专程让人请她去,肯定不会是感谢她的教导,除了炫耀,她还会做什么呢?临池忍不住好奇,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风景缓缓后退,嘴角笑意一直未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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