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真撒娇道:“娘,我只是私下里关心楚然嘛。”
    姜氏笑,“我看你哥哥对郑家那小丫头倒是不错。”
    楚真大惊失色,“娘,那丫头还没及竿呢,你不会想......”
    姜氏笑道:“胡闹。那丫头再小,可也是姑娘家,我是担心你哥哥.......”
    楚真笑道:“娘想得也忒多了。城月可是我和楚然早早就认识了。我喜欢城月,忍不住当她妹妹一般。楚然那点心思,和我也差不多。”
    她话是这般说得不错,心里却早开始吐槽楚然了,楚然这人做事极不按章程出牌,他那心思也不知什么时候起的。不过差了五岁,且等吧。
    楚然从营里回来,给楚将军请了安,就被姜氏叫了去。
    “我昨日去你二舅舅家,见到了慧姐儿和你舅妈。”姜氏见儿子半边身子坐在扶椅上,懒洋洋的样子。不由瞪了他两眼。
    楚然笑道:“二舅妈给你提亲了?”
    姜氏道,“就你聪明。慧姐儿性子虽有些霸道,可是这京里的贵女哪个不是这样的。”
    楚然懒声道:“二舅妈这人向来捧高踩低。当年母亲要为堂兄去说三表姐,二舅和舅母可是一脸拒绝的,那话说得也难听。现在看六表妹到了说亲的年纪,担心外祖母会给对儿女不好,又找上了我们。”
    他说的三表姐还只是姜正炀庶出的女儿,自幼和嫡出的兄长姜冀在京里长大,稳重懂事。但姜正炀和姜阁老一样,历来不浪费女儿的名额,拒绝了楚家为侄子的提婚。直接让女儿嫁给了京里大理寺当差的孟家庶出长子。
    而楚之望的侄子楚离,那时候已经中了秋闱,
    楚之望自幼父母双亡,得楚离父亲的帮助,才活了下来。楚之望出人头地之后,自然不敢忘了楚离父亲的恩情,而楚离也是上进的。楚之望便有心为侄子说姜家女儿。那时候适婚的就是大房的嫡女和二房的三丫头。
    姜阁老也有意将其中一个孙女嫁给楚离。可惜两房都不同意。此事只得作罢。
    第二年的春闱,楚离进士二十六位,进了翰林。
    听楚然提起楚离,姜氏也是一叹:“这是你舅母的事,和慧姐儿也没什么关系。”
    楚然那能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嘴上却笑道:“表妹好不好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既然对你表妹没心思,那可有看中有哪家丫头?”姜氏笑道。
    楚然道:“儿子忙得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上哪去看中哪家丫头啊。母亲就不要试探我了。”
    姜氏被儿子揭穿了目的,也不计较,反而又道;“你都十七了,我这儿倒是有两个丫头,你要看上就领了去。之前给你的那丫头不是惹了你不高兴吗。”
    楚然道:“母亲还是饶了我吧。儿子的心思可不在这地方。再有儿子这婚事还是过几年等我有了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再说吧。”
    这年代男人晚成亲也没人会说什么。
    姜氏这才微微放下心来,“你的婚事,我们也得等你妹妹定下来再说呢。”
    楚然笑道:“这个自然。”
    姜氏这才放了他去休息。
    楚然回了自己屋里,还没在案桌前坐稳,就听孟昭请了楚真进来。
    楚真笑嘻嘻看他:“母亲找你说话了。”
    楚然嗯了一声。
    楚真再接再厉:“母亲可是问我了,你对郑家丫头是个什么心思?”
    楚然叹气,姜氏可不是个好糊弄的。
    楚真见兄长一副沉默的样子,不由生出两分同情,看上这个么小丫头,而且出身还非常一般,楚然以后有的磨。
    “你以后有个什么打算?”楚真好奇地八卦了一下。
    楚然叹道:“那丫头还小呢。”
    楚真笑道:“你可不小了。”
    楚然笑:“若我猜得不错,若不是今年,就是明年,我和你定然会去一趟京城。”
    楚真点头,不过也不太明白楚然的打算,奇道:“这与你的事有什么关系。”
    楚然道:“我前几日可是偶尔听说京里齐王的幺儿在呢。”
    楚真翻白眼:“那小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齐王最得意的嫡子一直在京城,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听说他和京城防卫蒙大将军的关系不错。”楚然笑。
    楚真掏掏耳朵,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楚然笑道:“我师父的那一套东西可传给了我。”
    楚真嘴巴微微张开,半响,才呐呐道:“俞家舍得?”
    那可是俞家最好的情报系统。俞家虽说退出了晋国的权力之争,可是却也打造了一套文定候俞梓渊建立的消息系统,这套系统经过几代俞家人的努力,买卖消息都非常完备。
    楚然的师父这是将这套东西送给了楚然这个外姓人。
    楚然叹气。
    俞家怎会退出晋国,不过是转在暗中罢了。
    若非他幼年好心救了俞家老家主,又怎可能进入到俞家的中心。只是楚然将来要回报的价钱也是高得离谱。俞家自然从来不会白送。
    楚真取笑他:“你现在也算是有人脉的人了。”
    楚然不说话,抬眼却看到楚真腰间的荷包,那针线可不像楚真的。
    “这是城月送的?”楚然问。
    楚真将荷包拿了下来,笑道:“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绣的花我喜欢。”
    蓝色的花,配色很是新颖。
    楚然默,那丫头可从来没想过做一个来给我。这巨大的差别对待让他颇为不爽。
    当然这些事郑城月自然是不知晓的,待再见到楚然兄妹两时,楚然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郑城月只觉他有病。
    “楚哥哥,你这样没精神的样子。可是生病了?”郑城月很正经的关心了一下。
    这几日,天气越发炎热,她和楚然楚真爬山,又热又累也正常。连一向精神的楚真都觉着有些热了。
    好在这山的半腰处就是老君观,楚真直接带人去了老君观听禅静心去了。
    楚然和郑城月却没那个雅兴,找了个凉快地,令人去打了泉水,直接开始煮茶。
    楚然叹气:“你楚哥哥是会生病的人?”
    郑城月奇道:“那你为何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不是生病了是什么?”
    楚然长叹一声,问她:“城月,你说哥哥对你好不好?”
    郑城月点头:“自然是好的。”
    “你说错了吧。”楚然道,“我看你心里只觉着你楚姐姐才是对你好的人呢。”
    郑城月笑道:“楚哥哥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楚姐姐和楚哥哥都帮了我很多,我都很感激呢。”
    楚然看她:“既然都是一样的,为何有人就这么厚此薄彼呢?”
    “我哪有。在我心里我可是把楚哥哥楚姐姐当兄姐的。”郑城月觉着自己做事向来都是公平的,她哪次送去楚家兄妹的礼物不都是两人各自喜欢的。
    楚然道:“那为何她有荷包?我却没有。她有你雕的花,我为何没有?这同样是哥哥姐姐的,为何我连个针线影子都没见着过。”
    郑城月这才明白原来他说的是这个。不过,她自己可是有理由的:“我那是感激楚姐姐为绣庄宣传硬着头皮做的,让楚姐姐有个对比,觉着在绣庄买绣品物有所值。再说我那针线又不好。你要喜欢荷包,你家的绣娘也肯定会有绣的好的。再不济,我让绣庄送你几个吧。你想要什么样的?”
    楚然叹气:“听你说这话,就可知你心里压根没把我当哥哥。唉,妹妹给哥哥做个荷包都不行,还让我去找别人。真是小气。”
    说罢,看郑城月的眼神,仿佛郑城月真是个不地道的人。
    郑城月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小气的人,只得开口:“好,好,我给你做。反正到时候做得不好看,你可不要又挑三拣四的。”
    楚然这才含笑道:“那些给你楚姐姐做的花花草草的,我看着没意思。你给我绣个有朔风样子的就行。”
    他还提了要求了。真是过分。
    ☆、宴席
    郑城月斜眼看他:“我只会绣婵婵。”
    禅禅是当年他们在灵山遇险时的那只雪貂,楚然带了出来给郑城月。郑城月便取了个名字叫婵婵。这名字一直很被楚然嫌弃。
    楚然笑道:“你若不想朔风将那荷包撕烂,就尽管绣。”
    也不知为何,他那只狼一直不喜欢那只叫做婵婵的雪貂,不过楚然一直觉得很能理解,这么个名字就让人喜欢不起来啊。
    郑城月并不理会。
    两人喝了茶,歇了好一会儿,楚然又指教了一番郑城月怎么练习那碎心刀。两人肚子都有些饿了,楚然才想着去找点吃食。
    “那边有条河,现在才六月,天气正合适,我们去抓鱼。楚哥哥给你做烤鱼。”楚然拉了她直接往河边去。
    郑城月道:“最好打只兔子一起烤。”
    楚然笑道:“看你一副馋猫的样子。”
    到了河边,河水清澈,果然见了不少野生的鱼儿游荡。
    郑城月捡了些柴禾,待她生好了火,楚然已经弄好了三条鱼。
    将鱼架在火上烤着,楚然又转身进了林子,不到片刻,便拎了只兔子来了。
    郑城月欢呼一声。
    鱼烤得很金黄金黄的,郑城月才拿了下来,涂了点山间野生的浆果,味道倒也不错。
    “小丫头倒会过日子。就琴棋书画差了一点。”楚然笑。
    郑城月斜眼看他:“我就是写字难看一点,琴棋画可是不错的。连先生都夸我呢。”
    楚然哈哈大笑:“脸也不红啊你。是谁的棋输给我多少次了?还有那琴,你那水平也就是一般人而已,还不错呢。更别提你那字了。”
    郑城月道:“先生说了,我好好练习总会好的。你看我最近练习书法和琴,手指都有些肿了。”
    她伸了手指给楚然看,白嫩嫩的手指果然有些红肿。俞平生对郑城月教得用心,几乎各方面都涉及到了,而这晋国各种历史地理,甚至民间一些杂记都会当故事一般的给她说一些。她各方面都学得还不错,就那字写得很不好。
    俞平生对各方面都比较宽容,唯有对她的字要求严苛。
    楚然看了一眼,道:“你先生需要你成为大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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