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黄梦,她本来想下楼去找水喝,不想却看见前来寻找他的老人,于是她只好埋伏了这一下。她不想被老人抓回去。
    老人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头颅,他动作娴熟的从口袋里摸出针线盒,就想把脑袋重新缝到脖子上,可是他还没把头放到脖子上,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三两下就用绳子把他捆绑了起来。
    他的头重新滚掉在脚边,头上的眼睛无辜的眨了眨。
    这时柴九和黎戈从他的身后冒出来,绳子的另一端抓在黎戈手里。
    黄梦一看见两人,苍白的脸色更白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前的情况。
    黎戈仔细看了看老人的头和身子,又看了看脖子上的切口和针线,惊奇:“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脑袋居然是缝上去的?”
    老人呈半死不活状态,开不了口,说不了话。
    黄梦看了看柴九,又看了看黎戈,回答了他:“他……他是人皮娃娃。”
    黎戈:“人皮娃娃?”
    黄梦沉默了一下,说话磕磕绊绊起来,可能是吓到了:“没……没错,人皮娃娃,他的头和四肢都是用针线缝上去的。”
    柴九垂眸沉思,突然开口道:“所以,这就是你裹这么严实的原因?”
    黄梦:“……”
    黄梦没想到自己早就露了痕迹,对方一开始就怀疑自己,她眼见事情败露,瞒不过去,只能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遭遇跟两人说了。
    “我……我是他缝制出来的人皮娃娃。”黄梦指了指被绑住的老人,然后她当着柴九和黎戈的面,取下来脖子上的丝巾,顿时脖子上一圈密密麻麻的针线暴露出来。
    她又撸起衣袖和裤脚,在手腕和脚踝处也有同样缝制的针线,做工精细。
    “他缝制了多少娃娃?缝来做什么?”柴九说,“还有,他哪来的材料?”
    黄梦道:“他缝制了很多很多人皮娃娃,卖出去很多,家里还剩下几百个,至于制作娃娃的人皮,他是用卖娃娃的钱从殡仪馆买的。”
    很难想象什么人会买人皮缝制的娃娃,这种诡异邪乎的东西,像人又不是人,而且会走会动会说话,难道不会害怕?
    柴九蹙眉:“不会是卖给鬼吧?”
    黄梦却摇了摇头:“不是,他要把我们卖给一些人当玩具,那些人都很变态,平时就喜欢虐待我们,满足自己的控制欲。我们虽然不是真正的人,但是外表看起来跟真人差不多,而且我们比真人好的是,玩残了可以修补,修补不了就肢解,或者剁碎,发泄他们的暴力。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所以就偷偷跑了出来。”
    说到这里,黄梦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眼泪落了下来。
    黎戈有些气不过,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老人,真想也在他身上发泄发泄暴力:“他自己就是人皮娃娃,却缝制那么多人皮娃娃卖给人家当玩具,这怎么说来着?那句诗叫什么?”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柴九帮他补充。
    黎戈:“对,果然变态什么时候都不缺。”
    柴九感叹说:“这就是我不愿意投胎转世的原因,人不如鬼。”
    黎戈深表赞同。
    两人把事情的始末跟顾南渊汇报之后,顾南渊让他们两个带着黄梦去找出剩下的娃娃,并全部带回小旅馆。
    柴九和黎戈的办事效率很高,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把老人家里几百个人皮娃娃,全部带回了小旅馆。
    几百个人皮娃娃,全部放在小旅馆的地上,最大的只有成人手臂长短,最小的只有拇指大,而且它们不能动,只能发出细小的声音,显然跟黄梦不太一样。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叽叽喳喳,喧闹嘈杂,刺激着人的耳膜。
    黄梦解释说:“这些娃娃还没开机,现在都处于死机状态,需要打开他们脑袋后面的开关,他们才会变成像我现在这样。我示范给你们看。”
    “不用示范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苏北泽忙阻止她,这些娃娃变成正常的人类模样,身上的衣服肯定就不合身了,那场景未免尴尬。他问顾南渊,“这些娃娃要怎么处理?”
    顾南渊道:“每个娃娃里都困着一个阴魂,人皮娃娃起到一个禁制的作用,所以才能把他们压制在里面。把他们放出来,然后让他们去忘川。”
    这样或许是最好的办法,苏北泽表示赞同:“这样也好。”
    黄梦刚想说只有老人才知道怎么把困在里面的阴魂放出来,就见柴九和黎戈开始一个个拆娃娃,动作迅速,没花多长时间就把所有的娃娃全部拆成了零零碎碎的部件。
    而与此同时,空气中漂浮着很多透明状的阴魂。
    那个老人的脑袋,柴九按照顾南渊的吩咐,给他缝了回去,然而老人却不再是之前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个手掌大小只会发出细微声音却动弹不得的人皮娃娃。
    “团子,来,接着你的新玩具。”柴九把新鲜出炉的人皮娃娃抛给了顾霖。
    顾霖接到娃娃,开开心心的拿去玩了。
    黄梦已经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可以选择继续当人皮娃娃,维持现在的形态,也可以恢复自由身,跟他们一起去忘川。”顾南渊对黄梦说。
    黄梦纠结的想了几分钟,脸红的瞅着顾南渊,扭捏了一会儿,才不太好意思的说:“我……我能待在你这里吗?我可以给你打杂,只要能……能天天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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