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的握着薛夏夏的手,沿着河岸一直向东走,这样就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很可能王海棠是在西边的河岸。
    夜晚很静,我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跟旁边河流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夹杂着周围间或的虫鸣,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凝重。
    我们走了大概5分钟,薛夏夏突然站住了双脚,我愣了一下,“怎么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连连摇头,“不,我们找错地方了,在我梦境里的那条河两边都长着芦苇,特别特别高,随风一吹,‘狗尾巴’就会摇摇晃晃的,白花花的一片,而这里一棵‘狗尾巴’的芦苇都看不到。”
    我皱紧眉头环顾四周,确实,放眼望去,河边的不知名植物密密匝匝的特别茂盛,但这确实不是芦苇。
    “王海棠她一定不在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我确定这根本就不是我梦境里面的那条河。”
    “好,你先等一下。”我松开她的手,拿出追魂符认真的感应了一下,这周围确实没有任何气息存在。
    我拉着她原路返回上了车。
    车子在黑夜中漫无目的地向前开去,驶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我才转脸看着她,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可是在整个邱颍市就只有这条河,如果要去其他的河找线索,我们必须要确定一个准确的方位,否则我们这样盲目的跑一趟,不仅会弄得筋疲力尽的,很可能还会掉入对方的圈套,而我们并不能找到王海棠真实所在的位置。”
    薛夏夏皱了皱眉头,迷茫的说道,“那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呢?如果我们不马上找到薛夏夏的话,那她一定会有生命危险。”
    “要不这样,我们先回去看一下地图,分析附近的河流哪一条很可能是王海棠所在的那条河,我们如果现在漫无目的的开车过去,这样还是毫无结果,另外你也不要担心,既然这个梦境已经存在好几天了,那说明一时半会儿王海棠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至少在我们找到她之前,她还能保持一丝生命的迹象,当然了,我是说如果她真的存在在某条河岸旁的话。”
    薛夏夏想了想,默默点了点头。
    我将车子朝家的方向开去,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整件事情的始末。
    那条河岸两边长满了高大芦苇的河到底在哪里?
    回到家里,薛夏夏陪着我把周边的地图认真地看了一遍,但是从我们已知的河流来看,根本就没有长着芦苇的河流。
    因为距离邱颍市最近的一条河都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而且那条河流在地图上所显示的比例特别小,实际应该也特别的狭窄和短小,至于到底河岸两边是否长着芦苇,这就难说了。
    “等到明天我请朱辰帮我弄清楚就近的那条河是否长着芦苇,现在我们去睡觉吧,不要胡思乱想的,在我们找不到线索和方向的时候,我们千万不能够过多的焦虑,这样只会让我们变得很被动。”
    薛夏夏乖乖的点点头,跟我一起回了卧室,但我能够感觉得到她一直在担心王海棠的情况,估计失眠了半宿她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朱辰打了电话,让他帮我去查一下邱颍市附近那条河的状况。
    很快他就回了电话,他说他找人问了那条河附近的居民,他们说那条河两旁并没有长着芦苇,那条河两边都是农田。
    线索一到这里差不多就断了,如果要继续去查靠近邱颍市的那些河,一点点的扩大范围寻找地图上存在的河流,再让朱辰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让人了解清楚再回复,这根本就是一个很愚蠢的办法。
    在地图上显示的河流也只是具有象征性的,而且河流的长度和河道的宽度都能够在地图上占有一定的比例,而不是任何一条小河都能够在地图上标注下来。
    这样说来我们要去找那样一条河岸两边长着芦苇的河,根本就是大海里捞针,这还要浪费很多的时间和人力,尽管是打个电话让就近的人去看一看再落实清楚,这也比较耗时间,听起来也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朱辰顿了顿,咳嗽一声说道,“那条河既然那么重要,那我就先把手里的事情放一放,再想办法去查一查,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我笑了笑,“真的不用,这只会把我们的时间拖得死死的,河岸两边长着芦苇的河流那太多了,你们找到了也不一定就是那一条,在这个季节本来就是芦苇生长茂盛的季节,没关系,那条河我再想别的办法。”
    “你再想什么办法?地理概况这种问题也真的只能依靠一一步一步的去查,可真的是靠你的推算算不到的。”朱辰提醒道。
    “没事,我猜测在接下来的梦境当中还会给薛夏夏一些更明确的提示,告诉她那条河到底在什么位置。”
    “会吗?”朱辰狐疑的问道。
    “一定会的,那个梦境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去找到王海棠,但我们现在一直都没有抓到明确的线索,所以对方还会再抛出更具体的线索的,我们拭目以待。”
    朱辰想了想,“那好吧,如果还需要其他的协助,你随时跟我说。”
    “会的。”
    至于马渊的电话我不会再打,一是他根本不会跟我说实话,还是无止境的打太极,第二,我给他打电话他就正好抓住了我现在的软肋,知道我很担心王海棠的情况,这样他就会制造更多的麻烦。
    这个恶毒的老混蛋,他到底要把王海棠当做一个怎样的工具,时至今日我都摸不透,到底王海棠被作为他哪个计划的炮灰,他肚子里装的阴谋诡计,我实在是捉摸不透。
    现在一想起他说的那些恶心的情意绵绵的话,我就浑身不舒服,恨不得马上冲到他面前,打爆他的脑袋。
    两天过去了,那个噩梦竟然没有出现。
    薛夏夏特别担心,她问我会不会其实王海棠已经遭遇不测了,所以她就不会再梦到那个梦。
    我安慰她不要多想,静观其变,事情的真相会一点点的浮出水面。
    周五下午。
    凌生枫又过来我们家蹭饭了,准确的说人家也不算蹭,毕竟人家带了一只烤鸭还有很多甜品什么的。
    吃饭前这小子客客气气,跟我们有说有笑的,但我知道他心里装着事情,从他不太自然的眉宇之间,我就觉察到他今天晚上是准备跟我们狠狠吐槽一番的。
    果然,在饭桌上吃着喝着,他整个人终于卸下了包袱,放松了许多,他一手握着鸭腿,一手握着筷子,很不舒服的呼了口气。
    从他嘴巴里吐出来的不仅是烤鸭油腻的香味,还有深深的怨气。
    我强忍着笑故作淡然的问道,“怎么了?不会才刚刚吃5分钟就把你给撑坏了吧,干嘛弄出这么痛苦的表情?”
    薛夏夏也在一旁坏笑着附和道,“要是刚开始就吃得这么快,那后面你可是没有口福了,剩下的烤鸭就全归我们俩了。”
    凌生枫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我今天要跟你们说的事情,假如能用一只烤鸭两只烤鸭,甚至是10只烤鸭来解决的话,那我也心甘情愿,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又是为什么?还是工作的事情么,那个实习生龚维维又影响到你的光辉前程了?”薛夏夏挑眉笑问道。
    薛夏夏一语戳中了他心里的痛处,凌生枫的目光暗淡下来,他把鸭腿放进碗里,筷子随意的搭在了碗上,拿过纸巾擦了擦手,垂着头过了好半天,他才无奈地说起了最近的事情。
    那个龚维维就好像是开了挂一样,前几天她还只是万俊友的御用助手,但是就在几天前,她居然已经就资格作为主刀医生完成一台手术。
    有时候她做手术还会安排凌生枫他们几个实习生给她当助手,这当然也是医院领导的意思。
    这样的待遇到底让凌生枫和几个实习生心里有多憋屈,自然是不言而喻。
    并且在上周,万俊友让龚维维给她当助手,又做了一台让整个邱颍市的医疗系统都为之震惊的大手术。
    有个68岁的女老人患了很严重的心肌炎,家人把她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停止心跳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一只脚已经伸进了鬼门关的老人,居然又被万俊友给救活了。
    他还在会议上特别提了龚维维,夸奖她是一个悟性很高,专业能力超强的实习生,这几台危重手术中,她的功劳很大,她未来可期。
    也就因为这台手术加上万俊友的夸奖,龚维维已经被第二人民医院提前聘用,直接就成为了心外科的主治医生,级别比很多刚刚工作的医生还要高。
    凌生枫说到这里,我几乎是可以看见他往肚子里咽下去的泪水了,我一个局外人听着心里都觉得非常酸涩,这个龚维维不断的获得特殊的机会,一下完成了三级跳,这让其他努力的实习生们心里怎么可能会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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