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雪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然后是一阵吵杂男女人声,又突然安静下来。
    夏雪再度竖直耳朵。
    「孩子是谁的?」萨勒曼冷冷看着被保鑣推在地上的女人,他行同陌路的妻子
    「你怎么可以这么问?当然是你的。」女人转头寻找着夏雪身影,那被她狠狠推下楼梯,但诡异地没照她预计死去的夏雪。
    「你当年带孕结婚和假造检验结果我现在不追究。」萨勒曼将检验报告丢往女人脸上。当初她说是他的孩子,在孩子出生后提出变造过的DNA检验报告。
    但萨勒曼早起疑心,当年他的确很花心,但他根本不记得跟这女人上过床,但她某天早上哭哭啼啼在他床上把他吵醒,后来她说怀孕了。当年他如不娶她,她在这保守的国家只有死路一条,他不忍心就说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就答应,现在看来是她买通僕人为她开门设计他,只是为了荣华富贵,顺便利用他的好心掩盖孩子的事。
    萨勒曼因为父母当年的经歷而选择放这个女人一条生路,现在就看当事人如何选择。
    「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女人知道大势已去,放声大哭挣扎着跪爬到萨勒曼坐着的沙发前,抱着他小腿。
    「不必了!这几年的乱花公帑和虎假虎威也要解释吗?」萨勒曼乾笑几声,「你要是等到政府公开我是新任王储,就成了欺君之罪,是要抄家灭族。如果你赖着不走,就是等着通姦罪的死刑。」
    见女人演戏般马上停止哭泣,面带迟疑,好似在考虑划不划算般。萨勒曼直接开口:「你带着孩子滚吧,永远不要回来或是出现在我面前。」
    萨勒曼顿了顿,想起夏雪刚来不久就满身血出现他眼前,八九不离十也是这女人的杰作,所以他总是隔开两人。
    萨勒曼想到这,完全不想再跟这女人说任何话,转头朝保鑣说:「给她一笔钱,确认她们上机离开。另外,不能带走住所任何东西。」
    「是。」两名保鑣扯着大喊大叫的女人离开。
    布帘后的夏雪试着咀嚼刚刚听到的对话。
    萨勒曼又倒了一大杯威士忌,大口喝下,重重地放下杯子,掀开布幕,扯下领带丢在一旁,解开衬衫上方几颗扣子,将原本放在床上的白袍和头巾扫到地上,掀开棉被就背对夏雪躺上床。
    「喂,先帮我解开手銬再睡。你不会让我坐着睡吧。」
    夏雪刻意忽略萨勒曼现在的心情。
    反正她现在表示什么都不对,如果开心萨勒曼属于她,那感觉起来很像把痛苦建立在别人身上,如果没有她夏雪,萨勒曼恐怕还是不会去追究孩子的爸到底是谁,继续照顾养育那个孩子,也让那据说有阿拉伯贵族血统的女人能在极端保守的沙乌地阿拉伯生存。
    听说结婚多年来,萨勒曼和那女人向来『相敬如冰』,纯粹只是负起责任。
    她从没跟萨勒曼开口问过或提过那女人和孩子,她认为他如果要,就会让她知道,就像现在。
    但是她也知道,她对他下药的事还没完。他很快会想到法子处置她。
    「欸,起来啦。」夏雪嚷嚷着。
    萨勒曼不理她,任她去喊就是不理,夏雪用脚丫子越过床顶顶他身躯,还是没回应,她只能自讨没趣坐在床头上,床头柜没有细长发夹能让她打开手銬。要是她腿够长,她已经把他踢下床!
    夜慢慢变深,夏雪慢慢地坐着就睡着了,头还钓着鱼,上下点着。
    「唔,萨勒曼。」夏雪说着梦话。
    萨勒曼哪睡得着,多年来错误婚姻和父母过去在国内所受的不公平待遇,还有夏雪不知为何想对他下药,让他血压直线上升。
    圣殿骑士团兄弟会在瑞士的总部寇克斯城堡被十叁氏族入侵,他怕夜长梦多,也对身旁的某些人起怀疑心,担心是否也会因种种原因或是忌妒心而被十叁氏族利用,才会马上处理那几小时前被送上机离开已成『前妻』的女人。
    而他怕自己会因为太生气而直接把夏雪拆成两半才装睡。
    静宓夜里,萨勒曼听见夏雪微弱规律的呼吸声,他担心她太冷会生病,推开棉被起身关上窗户,手在裤袋掏出手銬钥匙打开她手上的束缚,把她放到床上平躺,用棉被盖好。
    「唔。」夏雪无意识地发出声音,翻了个身。
    萨勒曼差点以为她要醒来,准备要将手銬套回她手上,过几秒才将手銬放在一旁,走进浴室。
    待萨勒曼走出浴室,夏雪盘腿坐在床上等他。
    「你何时发现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夏雪猜想他早就知道,因为他对那孩子很疏离。
    「有好一阵子。」萨勒曼用毛巾擦着湿发。
    「所以你知道谁是父亲嘍。」夏雪推测着。
    「那不再重要。」萨勒曼决定放那『前妻』一条生路,就不必再扯进其它人在这事件中。
    「你为何对我下药?下的又是什么药?」萨勒曼下半身只围着一条浴巾走近床边。
    「春药和回復前世记忆的药,我只是想让你快点想起来以前的事,我哪知道你会把饮料递给尚恩。」夏雪决定要跟他说跟十叁氏族求得永生已经活上千年的事。
    「你在鬼扯什么?」萨勒曼叹口气,摇摇头不想理她,将浴巾丢在地上,躺上床盖好被子就闭眼。
    「萨勒曼。」夏雪不放弃。
    「你早先到底想说什么故事?」萨勒曼觉得她在鬼扯,但又不免好奇。
    「中国古代呢,某地有个聪颖美丽而精通棋琴书画和歌舞的名妓,其实是为了逃避战乱,在逃难时被骗流落到中国苏州妓院。她才貌双全,卖艺不卖身,很快地就声名远播,许多人都争相到妓院,只为看她卖艺唱戏。有个相貌端正还有些才气的富家子呢,就一见钟情爱上了这青楼女子,女子以他不够诚恳为由推拒多次,每次都要他再回去想想她要怎么才会答应。」夏雪突然停下来顿了一顿,眼神飘得好远。
    「他于是重金买通老鴇,想直接留宿女子厢房来强渡关山。女子觉得待她不薄让她卖艺不卖身并多次劝她接受多金俊俏公子的老鴇难以违抗,就消逝不见。有市井传闻呢,她为保贞洁而悬梁自尽。富家子得知后,懊丧不已,悲痛至极,为她盖衣冠塜,种花种树,并发誓永不再娶。」
    「所以呢?你想説的到底是什么?你不要鬼扯这些故事。人顶多活个上百岁。我们横竖都不可能是主人翁。」萨勒曼叹口气,「现在换我说个故事。」他寧愿当成夏雪太爱他而说谎。
    「什么故事?」这下彻底吸引着夏雪的注意力,她满心以为他想起来了!
    「法国人称香檳开瓶那一声『啵』为『玛丽.安东妮的叹息』,来自爱喝香檳的法国最后一位皇后玛丽.安东妮。当民眾终于不能再忍受法国皇族的浪费靡烂,从巴士底监狱发起可以算是世上第一个政治革命时,法国最后一任国王路易十六带着他的皇后玛丽.安东妮出逃,在香檳区停留时在马车里喝香檳休憩,因为发出那叹息被识破身分,最后沦为发起革命的法国人民阶下囚,终遭砍头处决。」萨勒曼说完就起身拿起丢在一旁的手銬,他要让这个女人安静,他只能吓唬她。
    「等等,我睡就是。」夏雪算是怕了他,心里也叹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不好奇关于我父母的事?」萨勒曼放下手銬走回床上。
    「需要跟我说或你想说我就会知道。」夏雪向来不喜欢勉强别人,反正萨勒曼的父亲是皇族,父系社会嘛,所以萨勒曼天生就是皇族。
    「我其实有个年长许多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在许多年前被处死,因为她在英国留学时,私下和外国人结婚,虽然贵为皇族,但回到沙乌地阿拉伯马上被捉到监牢。我的爸妈不久后出车祸死去,我想他们可能因为认同这个婚姻,车子被某些不茍同的皇族动手脚。」
    「那你那时呢?」
    「我那时在英国念书,家人还有叔叔和父亲的其它太太。」
    「别再说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夏雪扑上前紧紧抱着他,她看着他那无神表情,完全失去平常光芒,不忍心再听下去。原来,十几年前那个被处死引发世界舆论讨论的阿拉伯公主就是萨勒曼的姐姐。要不是这个国家已经改成忠诚委员会选出适任的王储,萨勒曼可能会因家族的关係被排除在人选外。
    沙乌地阿拉伯没有什么狗仔队这种东西,新闻也因得审核而跟龟速一般才刊出,而皇室在欧洲长住也是正常,几天后报纸上才正式宣佈萨勒曼被忠诚委员会正式选为王储,又过一阵子才写着前亲王妃奢华生活不事生產长住欧洲又要王室和政府帮她付钱而被休,最近又因住欧洲高级饭店不付钱,而被列入不受欢迎客人名单。
    但知道内情的人,都瞭解是因为这前亲王妃婚前就不知道和谁怀孕,又赖在好心肠的新王储身上,王储在接任之前为免以后让已经人多到排不拢的国王继承权麻烦就乾脆休妻的理由。
    「王储殿下,请容我先行退下。」夏雪向萨勒曼报告完行程和几件政府官员呈上的公文大概内容之后就准备转身退下。为公私分明,在工作时夏雪总是以正式称乎来叫萨勒曼。
    萨勒曼心里忍不住好奇夜晚热情如火的她是如何做到白天冷淡似冰公事公办,难不成沙国传统女人遮脸头巾有那么强的功用,可以让女人隐藏之后变成完全不同的人。
    「夏雪,等等。我们过几天要出发去亚洲,你有空准备一下。」
    「你这会不会太突然了点啊?」夏雪翻翻手上行事历,他工作做得完吗?
    「是一个中国酒店和商圈投资案,本来安德鲁要去,但你知道海玉旒生病。十叁氏族才刚入侵寇克斯堡,他不放心尚恩和莎莎两人单独去陌生地方。」
    夏雪点点头,但是皱着脸,虽然没有人会过问萨勒曼要去哪,但她得大费周张想办法把手上排好的行程重新安排,每次有这种突然行程,从一开始她帮他工作起,行程改期都会被想见萨勒曼的各国大臣高官或是富商巨贾们念上几句,她又不想拿刚成为王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萨勒曼来压别人。这只会增加别人耳语说为了她外族人夏雪一夫一妻制,萨勒曼休掉妻子。或是说她是秘书兼任情妇。话说回来,虽然萨勒曼算是恢復单身,不过却一点都没有要再结婚的意思。夏雪只能当作他刚当上王储就离婚,为国家形象暂时不会再婚。
    「我们来这做什么?赌博?」几天后在澳门夏雪看着行道树上盛开的阿勃勒,垂掛的金黄色花串好似一串串黄色葡萄。花被风吹落好似下起黄金雨,相当壮观浪漫。
    「帮安德鲁处理一件事。」
    「什么事这么神秘。还要大老远从香港下机坐船来。」搭飞机来不就好了。
    「你知道安德鲁是做什么的?」
    「美国娱乐业大亨啊,娱乐集团总裁,拍电影、出唱片、开赌场。」夏雪歪着头,她记得安德鲁最新投资打算在西班牙不是澳门。澳门许久以前他就开赌场啦,西班牙开赌场的事最近闹得沸沸腾腾的,不知盖不盖得成,还不是海玉旒闹场去给人家西班牙电视和报纸刊登反对盖赌场广告,掀起一番群眾反对运动。海玉旒之前呢,以她的专业站在赌博对人不好立场是没错,但是安德鲁的事当初她该闪得越远越好。现在海玉旒在安德鲁地盘上,她如果恢復健康安德鲁不赏她屁股几大板才怪。
    「我们该不会来帮他围事吧。」夏雪看看皮包里的小手枪,他不早说她就带大一点的。
    「圣殿骑士团又不是黑帮,围什么事啊。」萨勒曼摇头,心知眼前这女人要当王妃还早得很,需要再教育。
    五光十色充满拉斯维加斯大道色彩的澳门有个名为九号会所的着名夜总会,位于澳门半岛皇朝区凯旋门酒店五楼。夏雪和萨勒曼踏进大厅,看到个超大的聚宝盆放在正中央,往内走去,大开的空房门里可见每间包厢装潢风格都非常具有各国特色,走道旁墙上有一幅幅具有春色意境的美女图,灯光昏暗,各国美女穿着养眼服饰,不是开高衩就是露胸、露肩,从两人身旁穿梭来去,像是穿过时光隧道进入古代皇宫。
    「萨勒曼,我们来这种地方作什么啦。」夏雪马上知道这是现代的妓院,有女人陪酒的店家。『他…他该不会想来个叁P还是多P吧。』夏雪心里忍不住想到歪的。
    「别说话。」萨勒曼拉着她来到最里面某间包厢前面。可能酒店里的人都以为穿着斜肩金色短洋装的夏雪是陪酒小姐,没有人拦下他们。萨勒曼连停也没停就掏出手枪推门走进包厢。
    「走错地方了,这里有人用。出去!」闭眼躺在包厢长沙发的男人听见推门声就喊。
    女人自男人没有拉上的裤头抬头起来,见萨勒曼手上的枪,吓得越过夏雪身旁推开门逃跑。
    「说!他在哪?」萨勒曼用枪指着男人的太阳穴。
    男人这才打开眼睛脸色大变,双手举出投降状慢慢站起身:「德…晋会。」
    夏雪见男人没扣上的裤头慢慢滑下,露出内裤,噗嗤地掩嘴笑出声。在朦胧灯光下发现那人身上有刺青,是十叁氏族的羸浮诺家那类似十字架的图腾。
    「他还带了谁?」萨勒曼还来不及问出答案时,夏雪脸色一泠,快速从肩上包包里掏枪毙了那吸血鬼。
    「夏雪!你!」萨勒曼摇摇头连连叹气,这沉不住气的女人!他怕有追兵,拉着夏雪很快往外跑去,跳进酒店门口候客的计程车。
    距离九号会所约十分鐘路程的澳门VIP赌厅德晋会,位置就在澳门着名的仿意大利威尼斯风光的酒店内。上百坪的场地装潢富丽堂皇、金光闪烁,里面摆着八、九张投注牌桌,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进入的。寻常的赌客都会在一楼豪华大厅的赌桌下注,下注金额也不大,而进入德晋会随便一注就上万美金。
    萨勒曼和夏雪由侍者带领来到德晋会最大的牌桌,萨勒曼一坐下来就有身着套装制服的美女上前送饮料并询问他还需要什么,夏雪站在后方观战围栏旁,扫视室内一圈,德晋会VIP赌客穿着都很正常,没有想像中的高调。上牌桌后坐到五、六个小时的客人比比皆是。
    夏雪眼光逛了一大圈回到萨勒曼所坐的桌上。夏雪睁大眼,坐在萨勒曼对面对着她笑的那男人,是…是路西法!那个帮她得到永生的男人,十叁氏族的最高当权者。夏雪不禁背脊发凉直到盘起头发的颈上。
    夏雪双手紧紧握住手上的包包。或许都是亚洲人和白人混血吧,她发现不久之前她才第一次见到本尊的安德鲁和她几百年不见的路西法…竟然看上去有点相像!夏雪伸手揉揉眼睛。两人的差别在热爱运动所以皮肤晒得黝黑的安德鲁眼神没有那种邪气,脸上轮廓没有那晒到太阳身上就冒烟的路西法苍白肤色那么阴柔邪门,瞳孔顏色也不同。安德鲁身上有种正派的气质,但是有时需要跟各国的政要、政治人物或各种黑白道上人士往来,身为圣殿骑士团兄弟会和娱乐集团最高领袖,那种身份造成的政治纷围让他无法时时刻刻说真话,只能说着政治语言,他自还是大学生时就已出社会,一手创立自己的生意,交际手腕本来就高人一等,加上他跟海玉旒闹翻后被她闹得无一刻安寧,让他做事更加小心谨慎,有时不免不近人情。
    刚刚萨勒曼逼问羸浮诺家那吸血鬼的『他』就是路西法。他要帮安德鲁办的事跟这外表俊美但内心可怖的男人有关?那他是否知道路西法?樊楚和她的渊源?
    夏雪和不少人站在桌子外围那围栏旁,围栏隔开与赌客同行的人或是别的赌桌下来休息前来观看的人们。
    「那好像是刚被任命的沙乌地阿拉伯新王储国萨勒曼亲王。八个月内两名高龄王储相继辞世,这下总算交给年轻世代。」人群里某个亚洲脸孔男人小声的用中文对身旁女伴说。
    「不是听说那国忠诚委员会成员年事已高,到底有多少人实际参与王储的选定,满啟人疑竇的。国王不是还有十八名儿子在世吗?怎么会选叁十多岁的年轻人。你看,他还来赌博呢。」女伴也小声以中文回着,但是传入夏雪耳里。
    夏雪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萨勒曼作为王储是绝对够资格的,跟年龄无关。如果外国人都会这么质疑着,夏雪完全可以想见沙国内部的耳语短期之内也还不会消失,也就是说??萨勒曼就算有想,短期内为了巩固地位,也不会有时间娶她了,更何况她是外国人,一般男人要娶她可能没问题,他王储萨勒曼??她真的不知道会不会被皇室阻止或是要他多娶些老婆和嬪妃生小孩。她夏雪活了千年应该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她猜测。虽然十叁氏族没告诉她关于经过长生的步骤之后是否能生育的事。
    萨勒曼比较不强硬坚持保守传统,但他似乎无意挑战穆斯林教士阶层或推动女权及目前严峻社会法典改革,皇族虽然人还很多,但是他萨勒曼有他保守的那一面,可能还是会在意有无孩子继承。夏雪想到这,无力地扶着围栏,无心注意牌局。
    夏雪几年来陆续听说萨勒曼在当国防部长前曾担任首都总督数年,也就是现代国家大城市的市长职位。他与世界级大企业合作,一手将首府从沙漠聚落建立成凌空高楼群聚的现代大城。他也是王室所属的企业集团里在伦敦印刷出版阿拉伯语报纸中东日报的舵手,后来他私人创立阿拉伯世界最大的媒体集团。他叔代父职的叔叔和当时国王人选之一的舒尔坦王子则是世上第一位登上太空的阿拉伯太空人。现任国王则是萨勒曼的祖父。也就是说,这个国家是萨勒曼的心血,也是他的负担。她夏雪不够资格要求他放下这一切,跟她双宿双飞,就跟他前世在中国清朝相同……。
    夏雪忍不住想起上次遇上萨勒曼的前世但被路西法破坏,让她又等到这世,要是再被破坏,她就去找路西法算帐!不争个你死或是我亡誓不罢休。
    清朝晚期那世的萨勒曼是科举状元,拒绝和皇室格格或高官女儿的御赐婚姻,在晚清官场失意,对皇朝和国家失望,辞官离开京城,和在官场结识来自外国前来向天子朝贡的友人也就是路西法派出的爪牙相约游歷中国,抵达淮安,当时的淮安位于水陆路联结之地,繁华热闹。而喜欢风花雪月的他,被爪牙刻意带到自称来自苏州的夏雪工作的酒楼。他不知她为何沦落酒楼卖笑或是她的背景,但她让他迷恋不已,夏雪只告诉他这该是前世姻缘。两人綣繾许多天,他依依不捨地随友离去,游歷到他熟悉的苏州,眼前一切都因夏雪说是来自苏州而变得可亲,他走到哪都似乎看见夏雪的影子。几个月后,他和友人回程又到了淮安,两人感情与日俱增,夏雪提起为她赎身的事,让他感到为难,爪牙听闻便挑拨离间,他于是认为在床上的承诺是一时衝动,心里静下想不免感到有些许后悔,不确定的感觉让他留下封信,说两人身份不匹配,就一声不响地离开。夏雪看心里颇不是滋味,但不知道他的去向,她猜他八成回京城了,她泪眼对着烛光,整理行李离开,等待他下个转世。过了几周,爪牙乘船离开中国,他改变主意自京城赶回,夏雪本来居住的地方已人去楼空,人说她回苏州老家去不再见客。他悵然若失,想在苏州虎丘夏雪自称曾居住的地方安顿下来以后,再去城里寻找她的踪跡,将自己的苦衷向她说个明白。不久他却因急病去世,夏雪辗转听到这个噩耗时已经太晚,连他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只能看着他的墓碑叹息。后来透过十叁氏族得知萨勒曼下个转世将在中东地区,她就想尽办法到达欧洲,等了许久才遇到这世的萨勒曼。
    「发什么愣,赢牌了。我们走。」萨勒曼不知何时离开牌桌来到夏雪身旁。
    夏雪定睛一看才发现输牌的路西法早就不知去向。
    「你为何东张西望?」萨勒曼拉着她冰冷的手往外走。
    「没…没事。」夏雪以为萨勒曼该是知道她在找路西法的去向,发现他似乎没那个意思,连忙装做没事。
    「你的手冷的跟冰一样。走吧,去找个房间休息一下。」萨勒曼拉着她往大厅华丽的柜檯区域走去。
    牌桌上是不说话的,但夏雪意识到这局还没结束,自己可能很快会面对萨勒曼和圣殿骑士团成员的质问,要是萨勒曼对上路西法,是跟她有关,或是路西法之后多嘴说出什么的话??。
    晚上柜檯已经没什么客人入住或离开,萨勒曼走到专门服务VIP的区域。
    「先生、小姐,晚安。」柜台人员由椅子上起身鞠躬迎接两人,引导两人在长沙发椅上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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