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诗文出国后,剧组很快就调整了一位新演员,这位是苏溯的迷妹,进组那一天就乐滋滋地给苏溯带了不少吃吃喝喝,连十全大补汤都端来了,惊得临战如临大敌,恨不得每样东西都拆开看上几遍,最后也没敢让苏溯吃。
    然而事实证明,一群正常人一起拍摄真是太舒服了,连带着钟导心情都好了不少。
    杀青那天,钟离破天荒决定请大家一起吃个饭,他看了苏溯一会儿,笑着举了举杯:“之前一直没和你说过吧,这部剧拍完,我就打算接着退休了。”
    苏溯微微一怔,倒是也没多意外。
    钟离对这部剧的要求简直无比严苛,比前次尤甚,但是苏溯也看得出来,钟离比从前更加力不从心了。
    有很多次,苏溯看着钟离盯着剪片子,盯着盯着就睡着了。
    剪辑师在旁边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没敢开口叫人。
    苏溯沉默半晌,微微笑了:“钟导,谢谢您。”
    钟离微微怔了怔,竟然显出几分窘迫来:“谢什么,你看你这孩子……”
    他似乎是很少被人感谢,一时之间竟然有点不知所措,苏溯认真道:“真的钟导,在您的剧组我是最开心的了,两部都是,也只有在您这里,我才能安心拍戏,不用考虑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我才真的感觉……自己就是个演员,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职业,我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她的话让钟离慢慢沉默了下来,良久,钟离方才笑了:“有时候我觉得,其实演艺圈也是个生态圈,需要大家一起来经营,如果所有人都觉得……没有资本加持,没有人可以傍身,这个圈子就进不来了,那这个圈子才是真的完了,我不希望这个圈子变成这样,”他顿了顿,道:“我之前总是觉得,凭我一己之力改变不了什么,那些老艺术家也慢慢退出了舞台,这个圈子和社会一样,变得愈发浮躁。但是看着修远,看着你,我就又觉得年青一代还有希望。”
    苏溯有点说不出话来。
    “你是真的喜欢演员这个职业,也有天赋,好好往前走,你的前途不会比修远差,不可估量。”
    那天的最后,钟离认真对苏溯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钟离这番话,苏溯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没来由地想起最近钟离莫名的昏沉,心底空了一瞬,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还想再跟着您拍一部戏。”苏溯哑声道:“跟着您,我总能学到很多东西。”
    “演戏靠的不是经验,是灵性,你不缺这个,我也没什么能教你。”钟离看着苏溯的目光简直是慈爱的,他拍了拍苏溯的肩膀,像是看穿了苏溯的心思似的,道:“放心吧,我没事,还等着看你和肖敬廷的小家伙呢。”
    苏溯重重点了点头。
    从杀青宴上离开时,苏溯心事重重,一出门就撞进了肖敬廷的怀里。
    骤然的投怀送抱让肖敬廷微微一怔,旋即下意识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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