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带着换了礼服,到了当年的婚宴现场,苏溯还是有点懵懂。
    她几乎是忐忑地拉了一下肖敬廷,低声道:“你这是……”
    肖敬廷神色如常,但笑不语。
    苏溯也就停顿了下来,只安心地牵着肖敬廷的手随着去了。
    婚宴现场甚至和苏溯记忆中的婚礼如出一辙,只是那时候苏溯不甘不愿,而现在……
    苏溯的耳朵尖悄无声息地红了,又轻轻扯了扯肖敬廷的衣角:“你干嘛呀?”
    肖敬廷微微笑了笑道:“礼盒看过了吗?”
    “看过了,你……”苏溯觉得自己的声音一定都颤得不成样子,低声道:“为什么忽然给我找个?”
    偌大的大厅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苏溯抬眼看向肖敬廷,轻声道:“你这是要将你自己都交给我?”
    肖敬廷莞尔,一样一样地将礼盒里面的东西摆出来,认真地对苏溯说着:“这是我小时候的幼儿园入学照,”肖敬廷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轻描淡写道:“那时候我家里还挺幸福的。”
    苏溯下意识看过去,肖敬廷便又向下翻了一样:“这是我小学时的照片,那时候被母亲压着参加了不少活动,再后来……我就不怎么参加了。”
    苏溯下意识抬眼看过去,知道肖敬廷说的再后来,是指他母亲离世过后。
    苏溯静默地看着肖敬廷的照片,一张一张,有严肃的肖敬廷,有后来在聚会中叱咤风云的肖敬廷,也有刚刚接了肖氏的肖敬廷……
    那是她错过的曾经,是肖敬廷的曾经。
    他的语气那么平静,平静而温柔,苏溯却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直到肖敬廷翻到最后,那是他们的婚礼。
    肖敬廷的眼底这才添了三分笑意:“从这时候开始……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了吗?”
    苏溯微微一怔,下意识朝着那张照片看了过去。
    对她而言,那场婚礼实在谈不上是多么愉快的回忆。
    苏溯还没开口,肖敬廷就笑着指向那张照片:“我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才真正体会到活着是怎样的滋味。”
    苏溯的动作在一瞬间僵住了,她就那样静默地看向肖敬廷,哑声道:“但是我那时候太混账了。”
    肖敬廷莞尔,轻轻揉了揉苏溯的头,道:“那时候我本想着和你细水长流,但是没想到……”
    苏溯知道肖敬廷说的是什么,她蹭了蹭肖敬廷的手,笑道:“没想到我及时醒悟了。”
    肖敬廷笑意渐深,下一秒,他翻到了最后一页,苏溯的眼睛骤然睁大了——
    “这是……”
    “是。”见苏溯想要伸手去接,肖敬廷轻笑着将那枚戒指举起来,到苏溯踮起脚尖都够不到的位置,这才轻笑道:“亲我一下就给你。”
    “这是当年婚宴上那枚吗?”苏溯哑声问道。
    “是。”肖敬廷再次肯定。
    苏溯的眼眶骤然红了,她看了肖敬廷许久,这才红着眼睛踮起脚尖,吻上了肖敬廷的唇。
    肖敬廷哪里肯让苏溯一触即离?他轻笑一声,捏住苏溯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灯光亮起的瞬间,漫天礼花倾然而落,苏溯几乎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旋即整个人都难以置信地怔住了——
    “你……”
    “结婚纪念日快乐!”
    我将从前都交付与你,从此前尘是你,余生有你,过去与未来,全部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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