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踏平法王寺,破坏了镇守妖邪的结界,梁叁红以鲜血画下的护国大阵也因此破了一角,妖物趁虚而入,硕大乌云笼罩京城,繁荣大街此刻萧条无人,。
    皇上一月前下了封城令,并且颁布万两黄金悬赏捉拿谢灵运与他府中藏匿的狐狸精,罪状清楚写在悬赏令上。
    朝阳镇花老鸨供词,她曾聘请前国师梁叁红进望日山捉拿狐狸精,结果火候未到家,反被狐狸精摆了一道,捉起来做奴隶,而谢灵运自甘堕落受狐狸蛊惑为其驱使,曾经为了狐狸精差点杀光进山捉狐的道士。
    蜀山长老作证,谢灵运身子极差命数短浅又为天煞孤星,理应活不过二十,多亏狐狸精杀了百馀人以邪术为谢灵运续命,才有如今「健康」的谢灵运。
    此番天降异像为天在发怒,一日不除狐狸精,西凉一日不得安宁,如今狐妖藏匿于京城,将其捉拿上缴朝廷者,加官封爵赏黄金万两。
    一个月内,京城贴满谢灵运与幽娘的悬赏令。
    又有消息放出,此次天子封城,为一己之私復活妖妃,天子受妖妃亡灵操控,准备用京城所有生人活祭,逆转阴阳復活妖妃。
    京城分为叁派人,支持元默捉拿妖邪、认为谢灵运是无辜、以及反抗前面两者准备造反的人。
    骆风见谢灵运还有间心下棋,出声提醒:「公子,外头乱成一片,每个人都想抓您还有夫人。」
    「不急。」谢灵运拿着白子犹疑不决,又将其放回碗中:「如何了?」
    骆风做揖将木盒放在桌上,随后禀报:「皇宫内还没有梁道长的消息,金玄子掌门传信告知四国阵眼再过十天就能完成,南泽密信谢家人与陈先生已安置好,谢府与丞相府被人放火烧光,公子埋在谢府的木盒属下已经取回来了,还有丞相府炼鬼的密室被挖出来,百姓更加认定您被狐狸迷惑。」
    谢灵运抚过盒身,木盒有些腐朽,缝隙间还夹杂些许泥土,他打开盒子,一块古朴的红棕色令牌出现,上头凋有叁太子哪吒,头戴乾坤圈,臂绕溷天绫,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凋工精緻,寓意更深。
    镇龙符为兵符,能调动开国皇帝在荒山养的密军,谢家文献记载这隻军队骁勇善战能以一挡百。
    荒山离京城不过百里路,若真能调动传説中的军队,一日便能攻下京城。
    叁太子弑龙,最后得了削肉剔骨的下场,皇帝在提醒谢家,有权能颠复皇权,同样也要有能力承担后果。
    他解释道:「谢家与陈家一同陪开国皇帝打天下,陈家得戒尺与宝剑,而谢家得这块『镇龙符』。」
    镇龙符为历代家主继承之物,小时候谢灵运怕十年后回来谢家,谢平升依然会执意杀自己,所以他将「镇龙符」盗走,埋在树下,为自己留一条谈判的筹码。
    他将镇龙符交给骆风:「派死士拿这块令牌去荒山。」
    谢灵运并不把希望寄託于几百年前的传说,抱着尝试的心态去探一探,若真有这隻密军算是添了几分力。
    骆风接过令牌,惊讶的看了几下这仅能在传闻故事中听到的东西,原来这是真的,怪不得皇上如此忌惮谢家。
    骆风差点忘记陈先生临行的嘱託:「公子,陈先生临行前让我给您带件东西,因为近些日子太匆忙属下找不到时间告诉您。」
    短短的一个月他们搬了五个窝,每次前脚走,后脚皇宫的人便追上来,两匹人就像玩猫捉老鼠。
    「拿过来。」谢灵运此刻也间着,他将一切都打理好,无事可做。
    「是。」
    过了一个时辰骆风抱着长匣子进门,递给了谢灵运:「陈先生让我告诉您『茶很好喝』。」
    谢灵运先是一愣,随后快速打开长匣子,一柄金宝剑躺在红绒中,上头凋着繁复精美的古文字。
    谢灵运特意赠「荒山墨茶」旁敲侧击告知陈先生他接下来的行动,陈先生并未多问,堆着笑容接过,在无奈之下默许谢灵运。
    陈家历代教育帝王,改朝换代山河复灭的故事他们背的滚瓜烂熟,故而明白世间没有长盛不衰的道理,陈先生知晓元默昏庸,一生致力将其搬回正轨。
    兴许年事高了,看破自己的执念,他明白元默已经不是当年在书案前一字一句背诵帝王策的孩童,有自己的想法,翅膀硬了不愿听逆耳谏言。
    一生忠君爱国,老来家破孤身,难道是他未尽心教导成贤明的帝王,所以老天降下惩罚吗?
    罢了罢了,他不愿多想,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了管不来了。
    宝剑出鞘,声音响亮,岁月不曾让它锈蚀,金银的剑身倒影着谢灵运的半面脸,这份大礼让谢灵运有些讶异,传闻陈家的御赐宝剑早已上缴给朝廷,此刻陈先生将这柄宝剑赠他,便是给他「弑君」的权利。
    骆风瞪大眼睛打量宝剑,这看起来就像传闻中开国皇帝赠给陈家可以「斩昏君」的宝剑。
    另头,幽娘病了很久,她在梁叁红落水那日将护体灵力渡给谢灵运,而自己受了寒,当时她没多想,只当普通小风寒,后来她入水下密室前,将全部灵力给了谢灵运,没有灵力又没有内丹,小风寒越发严重,最后维持不住人形成了一隻灰狐狸,病厌厌的缩在被窝中。
    相思认出来,这隻灰狐狸就是那日带着平安跟谢公子在府中到处走的灰狐狸。
    她起先怕得不敢接近,就怕幽娘吃她的血肉补元气,过了两天她想明白,幽娘救她一家子,恩情足够以命相抵,她颤抖将手递到幽娘嘴边,眼泪不断落下:「您您吃我吧,但我我死后能不能照顾我的家人?」
    幽娘偏头,缩成团昏昏沉沉哑这嗓子说:「好狐狸精,不吃人、不做坏事。」
    虽然她病了,但没到要死的地步,只是非常难受,睡不好更难受,她梦里很缭乱,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此后,相思重新提起精神,作为这里唯一的「活人」,她每日的任务便是餵黏着金骨的蜘蛛、缩在被窝的狐狸——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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