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祁抬手揉了揉纪鱼的刘海,说:“我已经买好了,我们坐车里吃。”
    其实温祁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希望跟纪鱼在一起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两个,这样好像纪鱼就是完全属于他的。
    纪鱼坐到车里才发现温祁几乎是把整个早点铺都搬过来了。
    豆浆油条小汤包,白粥肉松榨菜条,还有吐司牛奶,这么多,她完全不知道该吃哪个。
    “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这样你才有选择的余地,我不想帮你把决定都做了。你就选你今天想吃的东西,剩下的我来吃就好。”
    温祁说的倒很认真,他拿起牛奶和豆浆分别都试了一下温度,然后建议道:“牛奶比豆浆热一点,喝牛奶吗?”
    “我要豆浆。”纪鱼犹豫了一小下,从温祁手中把豆浆拿走,“你一直都不喜欢喝豆浆,还是把牛奶留给你。”
    关爱是相互的,温祁从纪鱼那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的在意,心里蓦地温热起来。
    原来关于他的这些事情,她都记得很清楚。
    “好,要汤包吗?你以前很喜欢的那家店买的。”
    “嗯嗯。”
    纪鱼猛点头,温祁把装着汤包的塑料袋打开,递到纪鱼面前,细心的提醒:“小心烫。”
    可是已经被这香味迷得饥肠辘辘的纪鱼早就不管烫不烫,拿起一个汤包就一口吞,结果被溅出的汤汁烫的长大了嘴巴。
    “烫——好烫——”
    纪鱼大口的呼着气,又不舍得把汤包吐出来,愣是给嚼了嚼咽了下去。
    温祁低低的笑了起来,宠溺又心疼又有点好笑地捏了捏纪鱼的脸颊,说:“让你小心了你不听,真的吃比任何事都重要。”
    “不,”纪鱼否认地摇头,先是吸了一口温热的豆浆,然后说,“没你重要。”
    “你也很会说,从哪学的?”
    “看了那么多年言情小说,当然要学一点,不然怎么让你对我着迷?”
    现学现卖,纪鱼倒是很厉害。
    温祁点点头,有点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我以后得教你一些其他的事,你也得学的快一点。”
    “那你准备要教我什么呢?”
    “比如这个——”
    他习惯性地在她的唇角吻了吻,隐约有汤包喝豆浆的味道。他不喜欢豆浆,但是这会却觉得豆浆应该也很香甜。
    纪鱼红了耳根子,忙推开他说:“你这是在占我便宜,我才不学。”
    “真不学?”温祁确认性地问了一遍,纪鱼立马反悔。她捏住他的下巴,倾身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跟他刚才亲她时一样。
    “怎么样温老师,我这个学生学的还可以吗?”
    “嗯,还可以再深入一点。”
    温祁说着就想继续,但纪鱼偏了偏头,捏住他的嘴唇说:“一大早的如饥似渴不好,吃早饭。”
    “好,吃早饭。”
    这个月的月考即将到来,纪鱼被分配到高三考场监考,人生第一次监考,感觉有点兴奋。
    中午闲聊的时候,董老师提起最近学生的心理素质问题,说班上好几个同学都因为高考压力大而出现了一些症状。
    纪鱼坐在旁边听,但心里却想着晚上要和温祁去吃什么。她在手机上查了查,看到一家打折的披萨店,想偷偷问温祁的意见的时候,董老师正好跟她说:“纪老师,你第一次监考,又是高三的考场,有些事你可得注意着点。”
    纪鱼想了想,问:“高三的话,应该也不会出现作弊的情况吧?”
    “倒不是作弊的问题,现在都已经是高考倒计时了,我啊,就是担心有几个学生会心理压力大,到时出现什么问题。前阵子不还有新闻说什么有学生在考试时晕厥嘛。”
    “嗯,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纪鱼明白地点点头,刚把头转回来,就听到温祁小声地对自己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只是一场月考而已。反正有事情就找我,我就在你隔壁。”
    “肯定不会有事啊,你都说了这只是一场月考而已。哎,晚上要不要去吃披萨?我看到一家店今天打折,怎么样?”
    比起监考的事,纪鱼显然更关心晚上的晚餐。
    “陶小书没跟你说晚上她约了我们吃饭?”
    约吃饭的事,陶小书确实没有跟纪鱼说。等纪鱼跟温祁到了约好的地点,她就知道陶小书这是准备狠狠地敲温祁一顿了。
    纪鱼莫名地觉得肉疼,她估计陶小书不跟她提前说的原因就是怕她阻拦温祁“请客”。
    五星级大酒店,豪华自助餐,除他们三个人外,还有过来蹭饭的顾深和席延。
    “今天我大侄子说了,为了庆祝和我的宝贝儿纪鱼在一起,特地请客,我们千万不要跟他客气。”陶小书很不要脸地跟顾深、席延说着,纪鱼心疼地看了一眼温祁。
    自助餐按人头算,一个人头两百,陶小书就是要让温祁破产啊!!!
    但是温祁并没有什么反应,去自助餐厅门口付了帐,领了券,就回来对他们说:“走吧,吃饭。”
    “谢谢老板!!!”陶小书从温祁手里抽走一张券就往里面跑,顾深和席延也都念着“谢谢老板”,紧随其后。
    “为什么突然要请他们吃饭啊……”等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纪鱼嘟着嘴巴问温祁。
    温祁上前拉住她的手,却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不请?他们一直都是我的助攻,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只是用了,还没发过军粮。”
    这个比喻倒是很有意思嘛。
    纪鱼反而听懂了一些事:“所以他们几个都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卧底咯,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好有心机啊!!!”
    “没有心计怎么可能钓到你,你这条四处乱游的鱼以后就只能在我的鱼缸里了。”
    “那我要吃高档的鱼饲料,国外进口的。”
    “其实我不介意你做一条食人鱼,如此美色当前,你可以选择对我下口的。”
    这一本正经的污啊,果真是不要脸。
    纪鱼撇过头去,“哼”了一声往前走,但手被温祁拉住,他一用力,她就被他拉到了自己怀里。
    “哎——”
    “一起过去。”
    “那你也不用这么大庭广众地抱着我吧……”
    “我就想抱着你。”
    “不要,很害羞。”
    可纪鱼再怎么挣扎,温祁就是不松手,两个人就在自助餐厅的门口腻歪着。
    早就已经在餐厅里找了个位置坐好的陶小书看着门外的两个人如此不要脸地秀恩爱,啧啧啧地摇着头:“果真是没良心啊,竟然当着我们这群单身狗的面秀恩爱,都忘了我们当初是怎么为他们呕心沥血地!”
    “小书,你还有另一个选择。”坐在陶小书对面的席延看着去拿饮料的顾深的背影,故作神秘的说。
    “什么选择?”
    “你可以选择和顾深秀恩爱,让我当一只真正的单身狗,我也愿意。”
    陶小书咋吧咋吧嘴,说:“那我还是当单身狗吧。”
    纪鱼和温祁在外面闹了好一会才走进来坐下,顾深正好也拿完饮料回来。
    好巧不巧,就陶小书身边有空位。待他坐下来时,陶小书很嫌弃地往旁边挤了挤,好像两个人还在闹别扭。
    “纪鱼,我们去拿吃的,走吧。”陶小书站起来跟纪鱼说道,顾深在一遍默默地没有说话。
    纪鱼先是看了一眼顾深,然后再看看温祁,温祁则对她笑着点了点头:“你先去拿点想吃的东西,来的时候不是说饿了吗?”
    温祁都这么说了,纪鱼就跟着陶小书离开座位。
    “你跟顾深又怎么了?怎么又像是吵架了?”
    寿司台前,纪鱼夹着三文鱼寿司时候,顺便得空问陶小书。
    但陶小书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从纪鱼盘子里拿走一小块寿司塞到嘴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没吵架,现在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
    “你们什么时候不是普通朋友了吗?”
    “……我的意思是,我和他,陶小书和顾深,已经达成共识:以后只做朋友。”
    纪鱼愣了一下,她好像也才离开那么一两天,陶小书和顾深这么快就发展到——没任何可能了?
    “小书,其实顾深对你真的很深情啊,就跟他名字一样。你不要总那么对他嘛,你又不是不喜欢他。”
    “你叫纪鱼,你是鱼吗?你还是好好地跟温祁秀恩爱吧,我的事就别管了。”
    陶小书没有正面面对纪鱼的话,转身就去前面拿海鲜。每次她这么一躲避,纪鱼就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陶小书的躁脾气,大概……顾深也有责任。
    这一餐自助,除了席延置身事外地慢慢品尝美食,在场的其余四人,氛围很是微妙。
    一向话多的顾深,这回保持着难得的沉默,陶小书跟饿了很久一样,一直都在很努力的动着筷子狂吃。
    敏感的纪鱼一直都在偷偷观察着陶小书和顾深,她对陶小书说的“达成共识”很难理解。
    明明就是相互喜欢的人啊,干嘛一定要这么作……
    想到这,纪鱼也想到了自己和温祁。其实他们一开始也是这样的,相互喜欢,但各自都不说。
    温祁认真地低头剥虾,然后蘸了一点酱料,拿起来放到还在思考的纪鱼嘴边:“阿——”
    纪鱼呆住,木木地张开嘴巴,温祁把整只虾都塞到了她的嘴巴里。
    “还要吗?”他问她。
    “大侄子,你不应该在吃饭的时候问'还要吗'。”
    一直吃东西没找到机会说话的陶小书开口了,温祁惬意一笑,一边继续动手为纪鱼剥虾,一边问她:“那要什么时候说,你教我。”
    “当然是在床上啊!”
    “噗——”
    纪鱼差点把嘴巴里的虾吐出来,席延和顾深用了然的眼神看了一下温祁和纪鱼,感觉自己已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但温祁却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慢条斯理地剥着虾,好似做这样的手工活,他乐得自在。只是在快剥完虾壳的时候,他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下次我会问的,受教了。”
    温祁把剥好的虾肉放到纪鱼碗里,被憋得脸颊通红的纪鱼差点就想捂住温祁的嘴巴。
    什么叫做“下次会问”?!要不要这么有暗示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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