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不要脸的话,云意是真的想骂街。
    “本宫从没有让你等,你要是不想等,可以不等,若是大婚请记得派人来宫里说一声,本宫必看在往日国子监的情分上给尊夫人送上一份薄礼。”
    “普天之下,你最知道如何伤我。礼你自己留着,就当是给你自己准备的嫁妆。”
    “不嫁,我不嫁你。”
    “这可由不得你。”
    “本宫出家去。”
    “你若是想看见你皇兄继承大统的那天,就别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你知道的,我身后还有魏家。”
    “魏家?呵,魏家的爵位都是由大房世袭,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二房的少爷。”
    “我还以为你会比其他人聪明些,看来我是高估你了,不过也无妨,有我在,你就算蠢一点也没有关系。”
    “……”
    云意现在只想拿到砍死他。
    “你放开,我困了。”
    “头发还没有干。”
    云意才不管那么多,将全是力量汇集到手臂,一把推开他,迅速的翻个身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你比逐兰还话多,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本宫真的叫人来抓刺客。”
    “你叫吧,若是侍卫进来看见我在这里,只怕全天下的人都该知道八公主云意在皇家围猎之时私会情郎魏府二公子魏颐言的事,那时我也就不用在想办法让你嫁给我了。”
    云意现在坚定了想要习武的决心,不为别的就为可以不被魏颐言欺负。
    “罢了,你歇息吧,明天让逐兰带你出来,我在西边的林子等你。”
    “我明天不出去,我要养伤。”
    “那我就明晚再来一趟,也不算太远。”
    “行,你厉害,我认输。有什么事现在说就好,不必等明天。”
    “那日见你坐在马背上的样子,似乎是完全不知道如何骑马,明日你来我教你。”
    那天坐在马背上一身红色骑装的云意当真是惊艳到了他,常年不晒太阳的她皮肤虽然偏白,却被那鲜艳的红色衬托得美艳无比。
    “不去,我不骑马,又不用去打仗,学骑马做什么?”
    不管学骑马有什么好处,她都不想学,更何况还是向他学,死都不要。
    “明日我在西边林子等你,你若是不来,我就明晚这个时辰到这里来寻你。”
    说完这句话,他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见她受惊吓的模样,他眼底的笑意更加明显。
    “我先离开了,过一会儿逐兰就会醒来,你等头发干了再睡,免得明天头疼。”
    已经缩到墙根的云意裹着自己身上的被子不情愿的点头,很想他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再别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十万字了,魏公子终于吃了点肉沫子,熏疼。
    第66章
    云意站在屏风后,伸开双臂由着逐兰帮自己整理骑装,脸色一直不大好。
    以为云意一大早就阴着脸是因为自己昨晚护主不力,逐兰一边把云意背后的带子系好,一边道歉。
    “是奴婢的疏忽,才让他们得逞,奴婢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不怪你,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竟可以无耻到那个地步,你进宫这些年很少有机会与人交手,自然没办法和老练的他们过招。”
    “殿下若是不想去,大可不去,晚上和侍卫打个招呼添些人。”
    “算了,刚才已经和皇祖母请安时提过此事,若是不去反倒是让皇祖母奇怪。”
    坐在马背上的云意晃晃悠悠的往西边林子走,逐兰牵着马不敢放松,周围不少在骑马的公子、小姐,要是不小心碰上,只怕会给云意带来不小的麻烦。
    “哟,八皇姐这是身体好了?竟然来骑马,还真是稀罕啊!”
    云意抬起头看着不远处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的小丫头——九公主云婧。
    “见九皇妹整日如男子般骑马狩猎,本宫倒也有了几分羡慕。说来惭愧,本宫也只会做些小女儿家的事,无法像皇妹一样任性洒脱,那般的气度倒是可与王爵侯子一较高下。”
    “你……”
    云婧气得差点想马背上跳下来,平时这个受气包一样的八皇姐今天竟然公然和她叫板,说她像男子,没有女儿家的端庄。
    按住自己妹妹的手,云湘看了一眼对面的云意,平时无论她们姊妹如何取笑她,她都只是听着罢了,今天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明着夸奖,实则贬低云婧的话。
    “八妹手上的伤可是好利索了?女儿家的若是留个疤可就不好看了。”
    从没有把手臂上的疤放在心上的云意听了云湘的话,下意识的抬起了右手臂,虽然有厚厚的骑装遮盖,她却仿佛能看见那条形似蜈蚣的伤疤。
    “劳皇姐记挂,我问过太医,太医说留疤是在所难免,我就只好破罐子破摔了。”
    说完,还无奈的笑了笑,似乎是真的无所谓。
    本想在云意伤口上撒盐的云婧着实不喜欢云意现在的态度,想看的戏没有看到,反而被人说教轻视了一番,从小就受不得委屈的云婧气得捏紧了手中的皮鞭。
    “皇姐若是想学骑马,总让个宫女牵着可不好,您该不会以为骑马只是坐在马背上不摔下来就行了吗?”
    “无事,本宫也从没有想像各位姐姐妹妹们一样善骑射,只是整日待在帐篷里太过无趣,想出来透透气罢了。”
    在云意眼里,没什么比命重要,所以云婧阴阳怪气的话,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嘲讽。
    说完,云意低头看了一眼逐兰,示意她可以牵着马继续走,没必要再和她们对峙太久。
    逐兰得了指令,伸手摸了摸马驹头上的鬃毛,马儿便聪明的随她向前走。
    只是云意低估了云婧无理取闹的程度,听着那一声响亮的啪,她心中暗叫不好,紧接着刚才还温顺的马儿,瞬间抬起了前腿差点把云意甩下马,缰绳也从逐兰手中脱离,云意还没有坐稳身下的马儿就如同脱缰野马般带着她疯跑。
    风、树叶、尘土通通拍打在了云意身上,白皙已经被缰绳勒出了一条条红痕,周围也有人发现了围场内出现了一匹受惊的马,纷纷勒住自己手中的缰绳以免被冲撞,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试图让云意的马停下来。
    秦逸唐在第一时间发现的问题,从身边的太监手中抢过缰绳翻身上马去追逐前方的云意,两匹马的距离越来越小,他却没有办法隔着距离让云意的马停下,而且再跑就会出了围场的外围,而那个方向…是一处断崖,因此也不曾设防,更没有侍卫看守。
    在马背上的时间是云意此时过的最煎熬、最恐惧的时光,她试图提起缰绳让马儿停下,可是身体刚起来一点就差点被甩飞,万般无奈只能紧贴着马背。
    就在云意快崩溃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一个重物落下,紧接着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了视野中,那双手抓住了缰绳,只听得耳畔除了风声之外有多了一个沉稳的男声。
    “若属下有何逾越还请公主见谅。”
    话音未落云意就感觉被人从身后抱住,她的手也慢慢松开了刚才被她视若救命稻草的缰绳,只见面前的手勒住缰绳,马又一次抬起了前腿,这一次终于是让发疯的马驹停了下来。
    从马发疯到彻底停下来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却让云意从死亡线上跑了一圈,晨起梳得规规矩矩的头发已经乱了不少,小脸儿煞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停下马后秦逸唐便一个翻身下了马,在云意还在愣神时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抱了下来,谁知云意落地后根本腿软的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都摊在了他怀里。
    秦逸唐松手不是,抱住云意也不是,一时间他的内心陷入的了煎熬,索性逐兰来的很快,把秦逸唐从尴尬的氛围中解救出来。
    从秦逸唐的手中接过云意,逐兰能感觉到怀里人的恐惧,点头对秦逸唐致谢,用手轻轻的拍打云意的背部。
    “殿下,已经没事了,奴婢在这里。”
    “逐兰…”
    云意的声音空寂的可怕,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发出来的。
    “我还活着吗?”
    “殿下没有事,只是受了惊吓而已,殿下放心殿下还活着。”
    “可不可以让我这样待一会儿?”
    “好,殿下想待多久都可以。”
    秦逸唐见主仆二人这般模样只好转身往边上走,他还要护送公主回营帐,不能就这样离开。
    ……
    当云意坐在马背上回营帐时,看见了不少刚才围观自己拿凶险一幕之人,还看见了站在人群中央的太后及几个公主,想来是有人把这件事和太后说了。
    止住缓缓前行的马,云意看了一眼逐兰,抓住她的手翻身跳下马,笑着走到太后面前。
    “孙儿拜见皇祖母。”
    “快免礼,让哀家看看你,可有伤到?”
    云意大方的走上前,还在太后面前转了个圈,摇头说:“皇祖母放心,孙儿无事,多亏九皇妹出手才让孙儿学会了骑马,想来再过几天孙儿就可以像其他皇室兄弟姐妹一样骑马狩猎了。”
    听云意这样说,太后心中虽有疑虑却还是放下心来,慈爱的拍着云意的手说:“那就好,没有事就好,学骑射的事要慢慢来不急于一时,现在学不会回了京里也还可以学,重点是你的身子。”
    “皇祖母放心,孙儿最近身子与寻常人无异,很少像儿时那样经常心口疼。”
    “那就好,那就好。”
    云意在和太后聊天时,突然偏了偏脑袋看向了云婧,本就心存不安的云婧被云意突然的眼神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当云婧稳下心神再向云意看去时,发现云意只是在和五公主等说着话,那言笑晏晏的样子让她怀疑自己刚才看见那记眼神其实是自己的错觉。
    说了会儿玩笑话大家就散开了,云意回了自己的帐子径直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无喜无悲的自己,半晌之后努力的弯起嘴角做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逐兰”
    “奴婢在”
    “去通知穆离,就说本宫今日有些事要做,不能去西边的林子,她家公子若是想等就让他一直等下去吧。”
    “好”
    “对了,去查查这个秦逸唐,好歹是救过本宫两次的人,本宫自然得想想该如何谢他,打听一下疏秋国使臣每日的行程安排,既然九妹这般爱好骑射,那就去疏秋国那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策马奔腾好了。”
    “奴婢遵旨。”
    站在云意身后的逐兰屈身行了个礼就往外走,她知道此时的云意正处于无边的愤怒中,她以为云意会难以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谁知道她竟会这样选择。
    半个时辰前,林子的边缘地带,一匹静静地低头吃草的棕色马驹,两个相拥而立的妙龄女子,一个身穿银白色侍卫长盔甲的男子。
    云意捏着逐兰的双臂站稳了身体,看着面前的逐兰,对着不远处的秦逸唐说:“秦侍卫,本宫有一事相求。”
    听见在叫自己,秦逸唐转过身慢慢的走过来单膝跪了下去。
    “公主有何吩咐,属下愿为殿下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就不必,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教会本宫骑马,不需要策马扬鞭,只需要让本宫自己控制马儿回营地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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