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错。”德拉科搂住安妮塔的肩,安慰道。
    “对,当初为了救我们,你不得不杀了蛇怪,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事。而且就算巫师界真的消失了,也不是世界末日。或许这就是事情发展的必然规律呢?神离开了,就注定了,超自然力量的消失。或许创世神之所以离开,就是希望这个世界上,只有麻瓜的存在。”赫敏说。
    或许这就是神明的意图。但是和萨拉查·斯莱特林一样,安妮塔不愿意认命,她不愿意看到这个她深爱的巫师界,像得了绝症的病人一样,就这样逐渐衰竭,直至消失。
    “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德拉科也不愿意认命,“首先,我们要做的,就是重启这个诅咒。”
    “但是斯莱特林的诅咒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即使限制了巫师界的人口,巫师的整体实力也在不断衰退,不是吗?”赫敏说,“就算重启了诅咒,也只是减慢了巫师界消亡的速度而已。”
    “我了解的萨拉查叔叔,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格雷女士说,“除了这个诅咒,他一定还想了其他的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呢?”赫敏问,“这世间的魔法元素来源于神,但是神已经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就去把神找回来。”德拉科说。
    “或者自己成为神。”安妮塔说。
    哈?两人一幽灵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妮塔。
    “自己成为神,我认为这比较符合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性格。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无法掌控的、随时可能离开的神的身上。还不如自己成神。”
    德拉科若有所思地说,“所以说,斯莱特林之所以在创校之后,没有一统巫师界或者反攻麻瓜界的野心,是因为他有比权势更重要的事—— 阻止巫师界的消亡,也就是成神。”
    “但是萨拉查斯莱特不能在这个世界成神。”安妮塔猜测道,“因为他无法保证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足够让他修炼成神。如果用完了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斯莱特林却没有成功的话,那么巫师界在千年之前就会消失了。所以他独自离开了。”
    “为什么萨拉查叔叔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呢?”格雷女士伤感地说,“因为拒绝招收麻瓜学生的事,萨拉查叔叔和其他三个人爆发了无数次的争吵,差点反目成仇。但是他从来没有和我妈妈或赫尔加阿姨说过他这么做的真实原因,连戈德里克叔叔都不知道。说实话,小时候我并不喜欢萨拉查叔叔,准确地说,我畏惧他,他总是一副阴郁的样子,脾气也很暴躁。”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种群逐渐消亡却无能为力,很难不暴躁吧?”德拉科说。
    安妮塔说,“我猜萨拉查·斯莱特林觉得让其他几人知道他们为此战斗过,为此流血过的巫师界,会在几百年后彻底消亡,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他们四人好不容易带领着巫师界打赢了和麻瓜之间的战争,结果迎来的却是另一场可能永远无法胜利的战斗。虽然斯莱特林决定修炼成神以拯救巫师界,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所以他决定独自承担这个秘密。”
    “他去了哪里?”赫敏问。
    “其他有神明存在的世界。”安妮塔说,“爸爸曾经说过,斯莱特林对亡者世界很有研究。他很可能是通过帷幔后面的亡者世界,去了其他世界。这就是为什么在密室里面有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身体,却没有灵魂的原因。”
    第226章
    “等等,你是说,萨拉查叔叔的身体在这个密室里,戈德里克叔叔的身体也在?”格雷女士震惊地说,“梅林啊!我一直以为萨拉查叔叔是因为和其他三人关于纯血论的分歧和纷争,才灰心地离开了霍格沃茨。戈德里克叔叔后来也离开了霍格沃茨去找萨拉查叔叔,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是的。”安妮塔说,“他们的身体都在密室里。”
    “我能去看看他们吗?”格雷女士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安妮塔取出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将之放入中央石柱八边形的凹陷处。十三根石柱齐齐发出耀眼的银光,中间的地面消失了,露出了一道螺旋形的楼梯。
    安妮塔带着几人顺着楼梯向下走去,她用蛇佬腔说,“神,离开了这个世界。”顿时,所有台阶都发出淡淡的荧光,墙上和台阶上浮现出了繁复的魔纹。
    德拉科熟门熟路地用魔杖敲了敲其中一个圈圈套着圈圈的魔纹,楼梯旋转着向下降,将他们送入了一间十分斯莱特林的卧室。卧室的中央有一张挂着银绿色帷幔的四柱床,床上躺着两个男人,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梅林啊!”格雷女士捂住了嘴,泪水顺着她半透明的脸颊流了下来。她激动地向床边飘去。
    “等等!危险!”安妮塔伸手阻拦格雷女士,然而她的手从格雷女士半透明的身体中穿过,只触碰到了一手冰冷的气息。
    格雷女士毫无所觉地向床靠近,一头撞上一道银色的光幕后被弹开了。
    “格雷女士,你没事吧?”安妮塔上前问道。
    格雷女士摇了摇头。
    安妮塔松了口气,要知道,上次汤姆把德拉科的巫师袍扔向光幕的时候,巫师袍悄无声息地泯灭在了空气中,连一点儿渣儿都没有剩下。
    “他们的体内真的没有灵魂吗?”赫敏好奇地问,“他们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是死了的样子。”
    确实,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身体看上去脸色红润,胸口还在微微地起伏,仿佛只是在沉睡而已。
    “爸爸是这么告诉我的。”安妮塔说,三人看向格雷女士,格雷女士当了近千年的幽灵,对灵魂应该了解得更多些。格雷女士点了点头,“是的,他们的灵魂不在体内,而他们的身体还活着。”
    “所以说,他们是介于生与死之间,对吗?不能算是死了,但也不能算是活着。”赫敏说。
    “我好奇的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德拉科说,“我记得你爸爸说过,当他把灵魂抽出身体时,他的身体就会随之死亡。所以你们在他抽出灵魂的瞬间,用极低温将他的身体保存了起来。但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身体却还活着,已经过去几千年了,还活着。”
    赫敏点了点头说,“确实,这不合理。这已经能算得上是永生了,而永生,是巫师无法掌控的领域之一。”
    “没错,”格雷女士说,“永生是神的领域。如果萨拉查叔叔和戈德里克叔叔能够做到永生的话,他们就不必去其他的世界成神了。”
    “等等,永生是神的领域。我在哪里听到过这一句话呢?”安妮塔皱起眉头,一边来回地踱步,一边努力回忆着。“我想起来了!邓布利多曾经和我说过,’永生是神的领域,魔法石或许是巫师在机缘巧合下才能无意中窥探到的永生的一角。想要染指这个领域,总是要付出极高的代价的。’而魔法石,是根据《犹太亚伯拉罕之书》制造出来的。”
    “你是说,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现在的状况,跟《犹太亚伯拉罕之书》有关?但是我和你爸爸为了制造魔法石,研究了那本书好多遍了,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什么关于永生的内容。”德拉科说。
    “或许是我们对那本书的解读出了错。”安妮塔说。“除了制造魔法石的方法,上面还有很多神秘的符号,我们没有办法解读,不是吗?”
    德拉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犹太亚伯拉罕之书》现在在哪里?”赫敏问。
    “在我房间里,我去拿。”安妮塔回了一趟房间,将书带了过来。三人一幽灵随意地围坐在一起,研究这本书。
    《犹太亚伯拉罕之书》是由精致平滑的树皮做成的,书的封面上包着黄铜,上面刻满了奇怪而又神秘的符号。书并不厚,只有二十一页,由七页为一组。每一组的第七页都没有任何文字,但在第一组的第七页上,画着一根被巨蛇吞噬的魔杖,而第十四和二十一页则是空白的。
    “这个图案。”安妮塔指着第七页上的图案说,“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背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纹身。”
    赫敏看了眼床上巫师袍裹得严严实实的斯莱特林,问,“你怎么知道斯莱特林的背上有纹身?”
    “霍格沃兹的意识很喜欢我,他跟我分享过一些有趣的记忆。”安妮塔冲赫敏挤了挤眼,“比如说,斯莱特林的出浴图。”
    德拉科很吃醋,皮笑肉不笑地问,“你看到过什么?”
    “只是腰部以上的背影,我保证。”安妮塔发誓道,“斯莱特林自从知道霍格沃兹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就会有意地屏蔽他。所以我不可能看到全部的。”
    “你还想看到全部的,嗯?”德拉科的尾音带着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赫敏给了安妮塔一个提醒的眼神,安妮塔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诚实地点了点头,“我要求不多,至少给我看一个完整的背影嘛。”
    德拉科又好气又好笑,真是不知道该拿安妮塔怎么办了。
    安妮塔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德拉科的黑脸,她讪笑着浅吻了德拉科的唇,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唔,萨拉查是戈德里克的,我当然更想看你的出浴图啦。”
    德拉科的耳垂瞬间红了,不过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安妮塔一撩就手足无措的男孩了,德拉科轻笑着,小声反撩道,“我可以把这个当作是共浴的邀请吗?嗯?”华丽低沉的尾音勾人极了。
    安妮塔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她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德拉科,像极了受惊的小动物。
    “逗你的。”德拉科笑着揉了揉安妮塔的脑袋。
    安妮塔气鼓鼓地瞪德拉科,更像某种小动物了,德拉科忍不住轻轻地戳了戳安妮塔的腮帮子。
    赫敏翻了个白眼,“get a room. (秀分快。)”
    连一向高傲的格雷女士都揶揄地看着两人。
    “咳咳。”安妮塔红着脸转移话题道,“我们刚才讲到斯莱特林的背上也有一个巨蛇吞噬的魔杖的纹身。”
    “不可能是纹身。”格雷女士说,“如果说萨拉查叔叔身上真的有这样的图案的话,那么只可能是一个契约。”
    “契约?”安妮塔惊讶地转身看向格雷女士,“嘶——”
    “怎么了?”德拉科凑上前,担忧地问。
    “没事,只是被纸割到了手指而已。”安妮塔毫不在意的将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继续问格雷女士,“人可以和一本书签订契约吗?”
    “为什么不能呢?”格雷女士反问道,“这本书并不是普通的书,其中极有可能隐藏着永生的秘密。众所周知,永生是神的领域。所以说,这本书极有可能是神明留下的,本身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也就是说,斯莱特林是因为这个契约,才能做到灵魂离体,而身体依旧活着。那么格兰芬多呢?他又是怎么做到的?”赫敏问。
    “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有灵魂契约吧。”安妮她说。
    “灵魂契约?”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安妮塔说,“上次分院帽说漏嘴了,我才知道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有灵魂契约。分院帽和我说,灵魂契约是千年之前,巫师们为了方便随时联络而签的契约。不过我很肯定分院帽是在忽悠我。”
    三人齐齐地将充满求知欲和八卦欲的目光集中在了格雷女士身上。
    格雷女士不自在的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儿,妥协道,“好吧,想来你们也看出萨拉查叔叔和戈德里克叔叔之间的关系了。”
    三人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点了点头。
    “这个灵魂契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婚姻契约。这是一种十分古老的契约,直接绑定了两个人的灵魂,生生世世。缔结婚姻契约的两个人,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共享对方的一切。”格雷女士说。
    “原来是这样。”安妮塔说,“现在事情已经差不多都搞清楚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这些都告诉邓布利多校长。这个诅咒的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
    “我同意。”赫敏点了点头,“其实我们早就该这么做了。”
    德拉科和格雷女士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去找邓布利多教授解释这一切吧。”安妮塔边说边站了起来,“唉,爸爸一定会很生气的。”
    这时,安妮塔发现德拉科和格雷女士都惊恐地看着她,赫敏更是发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安妮她疑惑又不安地问。
    紧接着,安妮塔听到“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是自己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可是她明明是站着的呀。安妮塔错愕地将手举到眼前,发现自己的手是半透明的,就像格雷女士一样。
    第227章
    安妮塔低头看着自己乳白色、半透明的身体,又透过这个半透明的身体看着她那个躺在地上的真正躯壳,如果不是震惊得暂时失去了言语表达功能,安妮塔可能也要尖叫了。
    最初的震惊消减后,作为幽灵的格雷女士敏感地察觉到了她和安妮塔之间的细微差异,安妮塔并不是幽灵,或者说并不完全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安妮塔这样的情况。格雷女士不解地皱了皱眉,“等等,安妮塔可能并没有死。”
    被这个突发的意外惊呆了的二人一灵魂听到格雷女士的话,猛地回过神来。德拉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安妮塔的身体前,手指微微颤抖着放在安妮塔的脖子上,感受到了有力地跳动着的脉搏,才稍稍松了口气,喘了口气说,“她还活着!”才那么一会儿,德拉科的后背上已经全是冷汗。
    安妮塔总算找回了自己说话的能力,“这是……怎么回事?”随即安妮塔又被自己陌生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个声音和她之前的很像,但是音色却空灵得多,带着点虚无缥缈的仙气或者说鬼气。魂体发声的方式也很奇特,不像是拥有身体的时候,需要通过声带的震动以及口腔、鼻腔的共鸣才能发声,作为一个魂体,安妮塔完全只需要在大脑里想一想就能发出声音,她嘴唇的挪动完全只是因为习惯,并不起任何作用。也就是说,有身体的时候,说话要通过大脑发出指令——声带上的神经接受指令——声带肌肉震动——发出声音,而现在安妮塔跳过了中间的两步,变成了大脑发出指令——发出声音,不对,是灵魂发出指令——发出声音。
    “……但是,声音不是通过波的方式传播的吗?灵魂又是怎么产生声波的呢?我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震动啊?”
    “什么?”德拉科不解地问。
    安妮塔尴尬地说,“呃,我说出声来了吗?”
    “哦,这确实需要一些练习。”格雷女士说,“刚变成幽灵的时候,思维活动很容易就说出声来了。”
    安妮塔瘪了瘪嘴说,“所以,我怎么会变成幽灵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等等。”赫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快速地翻开《犹太亚伯拉罕之书》,原本空白的第十四页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蛇吞噬魔杖的图案。
    二人一幽灵一魂体交换了一个骇然的眼神。
    德拉科看了看安妮塔的躯体,问道,“may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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