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便见到他放大的俊脸。许是怕压着她,他侧着身,仅以一臂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另一只手则爱不释手的摩挲着她的身子。
    俊脸上晶亮的黑眸,熠熠生辉。凝视着她的眼神,热烫灼人。
    身上不着寸缕,身体里殷殷的疼痛,不容忽视的提醒着她,昨夜他的言而无信。。
    明明说好了不做,偏生食言而肥,大半夜的搞突袭。翻来覆去捣弄得她死去活来。
    枉她后来还对他印象改观,以为他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哪里料到,这厮会夜半变身。。果然男人都是下(xia)半身的动物么!
    她心里有气,垂下眼睑不想看他。
    望着小东西敢怒不敢言,无声控诉的小模样儿,他低低笑出声,显见得愉悦。
    舒念宁腹诽:笑笑笑,笑你个头!得亏你生在这时代,要搁大天(tian)朝,可就没得安生日子了!分分钟进局子。
    转念想,真要生在红旗下,他当然也不会有此行径。说来说去,都是环境使然。唉,这令人发指的封建婚姻制度!她还真没地喊冤去。。
    “乖乖,还疼么?”他语气慵懒,嗓音微哑。别有一股性感的男人味。
    她心道:妖孽!
    却是一声不吭。实在是被他折腾狠了。。
    见她不予理睬,他干脆伏在她身上,双手捧起她的脸,很认真的瞅她。
    舒念宁察觉到他身体上的异样,心内骇然。
    生怕他又要用强,急急道:“疼!很疼!你不要,不要,”
    到底说不出口,她想他应该明白她说的意思。
    “不要怎样?”他明知故问,一脸坏笑。
    她不吱声。
    “不要怎样,嗯?”他作势就要霸王硬上弓。
    吓得她连声不迭的哀叫:“不要,不要!求求你,我真的还很疼。”
    抬眼却见他满眼的戏谑之意。。
    恶劣的男人!厚面皮!!
    她孩气的瘪嘴。
    “好了好了!小娇儿,别气了,”他肉麻的哄她:“以后都不疼了,我保证!”
    她才不信!惟觉身为女子,实乃大不幸矣!
    想不通那种事为什么疼痛的要是女子。。而男人们却总是快活得乐此不疲!太不公平!
    想着两个人赤(chi)身睡在一处,她的安全感告急。。
    “不早了吧,得起了。还要给老夫人请安呢。”她赶紧拿出“护身符”。
    “呵呵呵……”他吃吃笑。她这点小心思,他如何看不出~
    “小傻瓜!以后可不能再唤老夫人了。”他逗弄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该叫娘才是。”
    舒念宁心底一惊,她当真疏忽了这一点。唉,第一次为人媳,还是个天外飞来的“便宜”儿媳,便是时时处处留心谨慎,亦难免疏漏,不能顾虑周全。
    不知他母亲是个怎样的性情?天,千万不要是个恶婆婆。。她不由自主有些担忧。她向来畏惧长辈。。
    长辈们的规矩总是特别多。
    昨日拜堂时,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听起来貌似一个极为威仪的老妇人。唉,但愿是个明理的婆婆。
    幸好,他是独生子!
    倒是免了姑嫂妯娌间可能会有的矛盾与嫌隙。她前世便对复杂的人际,敬谢不敏退避三舍。玩不转。。
    到底顾及她初经人(ren)事,也怜惜她害怕,晏逸初不得不收了心思。却仍是舍不得起床,抱着嘬咬了好一会,方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她待要起身唤丫环进来,他却止住了她。当先下床,毫不避讳在她面前裸(luo)着身子,自行穿好衣衫。
    羞得舒念宁面颊发烫,捂住了脸。他看着她的孩气样儿,面上不自觉浮现出宠溺的神情。
    旋即他连人带被的裹起她,将她搂抱起来。
    舒念宁不知他意欲何为,放下手费解的看向他。
    他温柔的笑,将她抱到她的随嫁衣箱前,示意她挑选衣物。
    她虽然不明所以,却是乖乖照做。
    毕竟她需要穿衣服。。
    选好衣服正待央他把她放下,她好更衣。
    他却拿过衣物,坐到床上,将她抱到他腿上坐好,掀开她身上的被子,竟似要为她穿衣。。
    。。。。。。
    舒念宁。。
    古时的男人不都是大男子主义嘛。。尤其这位爷打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人体。
    她心里惊异!
    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传来丝丝凉意,让她迟钝的感觉到羞臊。。
    “我,我自己来。”她徒劳的想要拦阻。
    他只是笑,执意要为她穿衣,神态坚持。
    她面红得滴血。
    虽有过肌肤之亲,但大白天的裸(luo)裎相对,她会难为情的好不好?!
    尤其,他已穿好了衣服,独剩她一人。。
    呸呸呸……
    就算有他陪着一起光(guang)溜着身子,她也会害臊哇!
    “你我都是夫妻了,有甚么打紧!娘子既身子不爽利,为夫的替你更衣,又有什么不行?”
    。。。。。。
    得,这人歪理一堆。。也不想想,害她身子不爽的罪魁祸首是谁?
    她总归拗不过他,别别扭扭,万分窘迫的接受了他的体贴。
    好在,穿了衣服的他,倒是君子守礼,并未借机揩油。
    但事实是,晏逸初怕她着凉。。
    为她穿妥了衣裳后,他又将昨日洗浴后,随手放置一边,染了她元红的白绫置于床中央。
    方始扬声唤道:“来人!”
    立刻有婢女应声。
    走进来的正是她的陪嫁丫头之一:映霞。
    这也是舒念宁早与这丫头说好的,日后就由她贴身服侍。
    无他,几个陪嫁丫头里,舒念宁只识得她。。其余的都面生得很。
    在柳府里,一直就是这映霞负责打理她的民生问题。她暗地观察了很久,这丫头是个心善的。
    映霞虽不知原委,但也看出她的处境不妙。只是吴嬷嬷三令五申,切不可多嘴多舌。
    唉,主子的事,做下人的哪里能置喙。只能但凭吩咐恪守本分。
    她心底对舒念宁很是同情。因而尽心伺奉,并无耍刁使滑。多日的相处,让两人彼此熟稔起来。
    映霞乖觉的为主子打了水,绞了帕子为她净脸。
    舒念宁无厘头的想到,昨晚并未卸妆。那他抱着她又啃又咬的,岂非吃了满嘴的唇膏与胭脂。。
    映霞给她洗净面庞,束好发髻后,待要给她上妆。她摇头。
    映霞欲言又止。她这新主子好歹是晏家的少夫人,日后还会是晏家的主母。这贵妇圈子里最重颜面。
    想她在柳府时,夫人和小姐那可是日日都要精雕细琢,不打扮得天人之姿,绝不出现于人前。
    可是现下主子不肯,她也不敢逾越干涉。所幸,主子天生丽质,便是素着脸,也好看得紧。
    舒念宁习惯素颜,前世还是个学生党时,便天天顶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
    穿越到这里后,即便换了身子,喜恶却没有变。她还是不惯脸上涂脂抹粉。
    她这边打理的当口,晏逸初也由一位晏府的丫鬟给伺候着洗漱完毕。
    紧接着来了位嬷嬷。取了那床上染了红梅的帕子。面露满意的笑容。
    那嬷嬷临退下之际,晏逸初唤住了她,低声吩咐了她几句。
    婆子起初面现讶异神色,随即在听到晏逸初后面的话后,望了眼舒念宁,她的目光温和亲善,令人顿生好感。
    隔着镜子,舒念宁对她回以一笑。
    老嬷嬷笑着点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因为不上妆,不多时舒念宁便梳妆完毕。
    见主子没有别的吩咐,而一家之主的晏爷又一直候在房内,映霞唯恐打扰到主子们,灵醒的退出屋子。
    晏逸初走上前,微俯身扶住她双肩,就着镜子看她。
    小小的脸上,脂粉不施,素净幽雅。真正清水出芙蓉,超凡脱俗的美。
    她被他直剌剌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
    小声道:“走吧,娘还等着我们一起用早膳呢。”
    呃。。对一个素未谋面,完全谈不上亲情的人称呼“娘”还真是叫得不顺,听得怪异。。
    这是昨日她进门后被告知的规矩,因为晏府人丁稀落,是以只要晏逸初在家,便会陪着晏老夫人一起用早膳。
    而由着老夫人吃斋信佛,不沾荤腥。午膳倒是不用一起吃,各吃各的。晚膳嘛,老夫人讲究养生,根本不吃。。
    “再等会。”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脸温声言道,面上一派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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