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军中有人这么议论,心中便对萧青动了杀心,直到后来齐胜诬告,一切变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江玄之入仕多年,深谙为官之道,听到这里便明白萧家招致祸端,不是空xué来风。
    “何人造谣?”萧青追问,他治军严明,何人敢这么造谣生事?
    “还重要吗?一山不容二虎,朕要独断乾坤,便不能容你。”刘贤易毫不掩饰他的野心。
    “我根本无心帝位,本想携妻归隐……”提到爱妻和她腹中孩儿,萧青暗自捏紧了拳头,“如今说什么都没意义了。还记得初见时,我们酣畅地打了一场吗?我们便效仿那日,以决斗定输赢,生死无尤。”
    刘贤易因这件往事压抑多年,此刻听到这话,浑身血yè沸腾:“好!”
    寻梦:“……”
    两人肆无忌惮在石室中决斗起来,墙面人影闪动,那朵火莲花也因他们身形变动而扭动着火光。不多时,刘贤易似乎落了下风,应付得吃力起来,不慎被萧青掌风一扫,撞到了灵位木架,哗啦啦倒了几个灵位。
    寻梦看得心焦,不由自主向前迈出一步,然而手腕一紧,身旁的江玄之拉住了她,声音轻微低沉,仿佛在她耳边呢喃:“你若动了,我也不能不动。”
    这话像劝说又像威胁,寻梦果然不动了,因为她打不过江玄之。
    她微微挣了挣手,企图让江玄之松开她,但手腕上的力道却越来越紧,隐隐有勒住血脉之感。她忽然想起揭露弑君案那夜,他悄悄牵住她的手,手心的暖意驱散她的忐忑与担忧,可今夜他再度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却好像感受不到暖意,心中满是酸楚,眼睛也变得涩涩然。
    江玄之能感受到她的僵硬,甚至酸楚,他心中何尝好受,但他终归xing情深沉,即便心中波涛汹涌,表面总能装得云淡风轻。
    那端,刘贤易与萧青两人放下身份和风度,你一拳我一脚,打得酣畅淋漓,身上也都是伤痕累累。刘贤易一掌击得萧青连连后退,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脚下某些石块动了起来。
    刘贤易似有所觉,飞身越向萧青,在石块尽数收起来之时,一把抓住了他。
    萧青凌空悬挂在那里,难以置信地望向紧紧抓住他的刘贤易,不是不后悔杀他吗?危难之时,为何倾身相救?
    刘贤易也在想这个问题,为何要救他?仿佛就是一种本能。刚才jiāo手那一瞬,他脑海中浮现出他们往日决斗的酣畅,征战四方的快意,原来他们也曾亲如手足,可后来他的野心完全覆盖了那段记忆。
    江玄之见状,疾步跑过去,与刘贤易一左一右将萧青拉了上来。
    两个年近半百的男人疲惫地坐在地上,身上各有负伤。
    萧青不惧死,但经过死里逃生,仿佛一切事情看得越发通透。从刘贤易迷茫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没想到那人还记得往昔,萧青瞥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机关黑洞,便当他丧生于此了。
    他站起来整了整衣冠,走过去将所有的灵位摆放整齐,唤道:“墨儿,过来叩拜叔伯。”
    江玄之以言走到灵位前,恭恭敬敬行了叩拜丧礼。
    石室无人出声,击手叩拜声格外清晰。
    礼毕,萧青向圆形石门走去,路过刘贤易身边,说道:“纵然你有理由,但我无法原谅。”
    兜兜转转他依旧没有杀刘贤易,但不代表他原谅了他,萧家满门被杀虽不是他亲手所为,但也是他一手造成,这件事他此生都不会原谅。
    从刚才父亲死里逃生那一刻,江玄之便察觉他身上气息有所变化,听闻此言便明白父亲不再追究。事到如今,父亲让陛下身败名裂的计划已然达成,而且还搭进了淮南王,总算对往日仇怨有所jiāo待。他凝望着母亲的灵位,意有所指道:“陛下既承诺还萧家一个公道,便不该只是言语上承诺。”
    刘贤易已被寻梦扶起来,心思一动,回道:“朕自有分寸。”
    眼见江玄之将要越过他们身边,寻梦希冀地唤了一声:“江玄之。”
    江玄之脚下微顿,转眸深深看着她,无数回忆瞬间涌了上来,宛如璀璨烟火绽放于心海,可绚烂过后终是一片寂静和黑暗,他决绝偏过头,随父亲一道离开了。
    寻梦读懂了那一眼,那场大火中惨死的生母,那些枉死的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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