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顿,沉声道,“邹楠回来了。”
    邹楠步履焦急,连拖带拽地领来了一个医工,刚走进居室便急不可耐地催促:“贾医工,快替他诊脉。”
    江玄之没打算继续隐瞒邹楠,余光瞥见那个医工,惊得微微一怔:“贾……医工?”
    午时还兴致勃勃地说道做乞丐的乐趣,夜里又改头换面成了医工,他这个师父可真是爱玩闹。贾医工……这名字取得好,可不就是个假医工吗?不过,他师父通岐黄之术,真做个医工也绰绰有余。
    寻梦与崔陵子曾有一面之缘,此刻看着那衣衫齐整的医工,莫名有点熟悉的感觉。
    崔陵子喘着粗气,吹胡子瞪眼地数落邹楠:“毛毛躁躁的!死了阿翁,还是死了阿母?”
    邹楠:“……”
    他躬着腰走到案几前坐下,像个主人一样闲散自在,不耐烦地敲着案几:“病者还不过来?”
    闻言,江玄之配合地走过去坐在对面,他不清楚师父为何会横chā一手,又怕他不知底细,不能演好这出戏,伸手的同时开口道:“老医工,瞧瞧我这痨病可还有救?”
    崔陵子狠狠瞪他一眼,好小子竟然谎称是痨病。
    午后他与萧青对弈,输了几局便没了兴致,离去的时候看到蓝羽鬼鬼祟祟的,一时好奇跟了上去。蓝羽武艺高超,没走两条街便发现了他,可发现又如何,不过是让他光明正大地搅了进来。
    他们在追踪蜂的指引下来到这个别院,躲在院外观察窥探。良久没有动静,他兴致缺缺要离开,忽然看到邹楠吩咐仆从去附近医馆请医工,当即玩心大起,计上心来。他做乞丐这些日子早将长安城摸熟了,轻车熟路地潜到附近医馆冒充医工。
    他搭着江玄之的脉直摇头,看得邹楠心里七上八下的,焦急地问道:“贾医工,如何?”
    崔陵子觑她一眼,饶有兴致地望向寻梦:“女娃娃,你的唇色那般红,莫非也患了什么病?老头我顺带也给你诊诊?”
    寻梦立即捂住了嘴,窘迫得有点无地自容了。她哪有什么病,还不是江玄之刚才吻得太激烈……忽然迟钝地反应过来,“女娃娃”这个称呼不是怪老头所用吗?她惊愕地望着那个老医工,难道他就是安置所那个怪老头?
    崔陵子没在意寻梦的反应,反倒暧昧地看向江玄之:“啧啧,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还这么不消停。”
    江玄之:“……”
    邹楠听得云里雾里,再次发问:“贾医工,他到底如何了?”
    崔陵子慢吞吞站了起来,叹了口气:“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老头我实在无能为力,你还是让人准备后事吧。对了,他用过的茶具碗筷什么的,趁早一并烧了,这痨病可是会传染的。”
    崔陵子离开后,江玄之装模做样咳了两声,温和地望向邹楠:“我痨病缠身,本不想拖累旁人,既然你一心想嫁我……”他缓缓走向邹楠,“择日不如撞日,我们……”
    “不……”邹楠仓惶后退,与江玄之保持一定距离。痨病的厉害她见识过,她姐姐患痨病而死,那些随侍也无一幸免,实在太恐怖了。她虽然很喜欢江玄之,但还没到舍命相陪的地步,没犹豫多久便下了决定:“我不要嫁你。”
    江玄之淡淡道:“邹楠,这可是你说的。”
    他懒得再与她多费唇舌,便让她以为他身染痨病,不久于人世。他牵起寻梦的手向外走去,寻梦早就想逃离此地,一言不发地随他离开,可踏出门口的那一刻,邹楠问道:“他身染痨病,你还要跟他在一起吗?”
    寻梦脚步微顿,只回了四个字:“你不懂的。”
    走出别院,寻梦顿觉神清气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懒懒地舒展双臂,许多疑问萦绕心头,打算与江玄之好好算算账,一声熟悉的“主君”打乱了她的计划。
    蓝羽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两个衙役,见到寻梦,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寻梦瞧他们有点眼熟,依稀是京兆府的衙役,还没等她开口发问,江玄之主动替她解了疑惑:“若师父不曾chā手,此刻京兆府的衙役已经闯入了别院。”
    “师父?那怪老头是你师父?”寻梦大吃一惊。
    江玄之尴尬一笑:“说出去也许没人相信,不过他确实是我师父崔陵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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