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掌。
    好无聊。要不是今天恰好是葛淑贞和林赐的结婚纪念日,在家里大宴宾客,她不会到这里来受罪。
    秦惬回位子上来了。她穿着一件暗紫带闪片的吊带晚礼服,因为喝了酒,脸上红扑扑的,又是圆脸,此时此刻在灯光下,很有几分可爱。杜兰不讨厌这张脸,她看起来,像她名字的谐音,亲切。秦惬是那种没有架子的人。平时再不熟的人对她提要求,她也会郑重考虑,看方不方便,方便就会帮你。
    所以当杜兰呆愣愣地看着她放在桌上那装裱过的信封时,秦惬笑了笑:“小兰,你要看吗?”
    杜兰点了点头,连对方叫她“小兰”这种明显的糟点都忘了辩解。她将那相框拿在手里,皱眉看着。不会错的。这就是林未眠的字迹。若说晋市一中还有另一个字迹与她完全一样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心里那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就是林未眠。
    “这位作者和你真有缘。”她也学会虚与委蛇了,为了达到目的,先旁敲侧击起来。
    秦惬笑道:“是啊。我们算是彼此的贵人吧。”
    杜兰又问:“是哪一位作者?”
    “林牧心啊。”秦惬有点讶异。难得这位冷淡到不近人情的女同事肯说这么几句题外话。因此又颇有兴致地将这谈话延续了几分钟,告诉她,这林牧心故事是极好的,但是在基本功方面很有问题,比如句子的语序啊,错别字啊,“我给她义务校了这么久的稿子。一开始我以为她小学三四年级呢,我猜她可能有点阅读障碍之类的毛病。”
    秦惬耸了耸肩。
    她没料到她这句话在杜兰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会有错了,曾经林未眠不是说过么,那场车祸,她也付出了代价,她也并不像她看起来那么完好无损。那想必,这就是其中之一了。
    她忽然内心溢满感动。她和她的共同经历,都在彼此身上留下了烙印。虽然都是负面的体验。从此以后在她这里,都成为了珍藏。转瞬她努力地驱赶走了脑海里的这个念头。因为实在是有一点不正常,越来越变态了。
    次日,做完手头的事情,她破天荒站起身来,踱到秦惬的座位旁边,低头问她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整个编辑部都鸦雀无声,齐刷刷抬头,镭shè激光般的目光朝她站立的地方投shè过来。
    秦惬不知道为何有点心慌,打了个哈哈,“你知道我做事慢嘛,所以我才叫卡卡,因为平时就跟卡带了一样,那什么,我看看……”
    “投给你的稿子都校对完了么?”
    秦惬嘶了一声,苦恼地眨了眨右眼,“还真没有。”
    “发给我,我来校。”
    真是林未眠。她不去向秦惬求证,是因为不想使自己失望。万一不是她,那她这点凄惨可悲的幸福,又要化为乌有了。一个人愿意相信什么,什么就是真的。她会用各种各样的蛛丝马迹来说服自己,直到她打心眼儿里坚信。她越看那林牧心的稿子,就越觉得,有林未眠的味道。包括一些小口癖。她似乎很爱说“瞎掰吧你。”她的故事里,便总会有一个配角说这一句。她真是喜欢她的字。虽然很多时候顺序倒错。她恨不得她错得多一点,这样她能够效劳的地方就多一点。
    ——谢佳期知道了,会吃醋吧?
    她不无讽刺地想。自己也觉得这想法荒谬而幼稚。但还是忍不住以这个念头为起点,径直想下去。谢佳期绝对会泛酸,正因为她从她看林未眠的目光里,看到了百分百的依恋与占有。爱本来就是排外的,自私的。林未眠想必是因为,不肯让谢佳期受累,没有给她先看,自己检查完了,就这样投了过来。
    这倒成全了她杜兰,她现在成为了林未眠每一篇投稿的第一位读者。
    谢佳期知道了,可不得发疯么。
    这样的好日子原本使她安定,她内心那些狂暴的能量都逐一平息了。然而有一天,她下班以后,回到家,却听见葛淑贞和林赐在低声说着什么,林赐似乎很焦急,没过多久就拿了钥匙下楼,不多时楼下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杜兰问她母亲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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